看著留桑漸漸消失在盥洗室的門口,我收回了遠投的目光。
轉身,往回走。
靠近床邊,看著沾滿了留桑血跡的被褥,心中又是一陣觸動。
沉吟半響,然後開始收拾整理。
沒過一會兒,忽的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循聲望去,是留桑。
他仍冒有熱氣的臉頰,就這樣,直呈呈的,闖進我的視線。
許是因為剛剛沐完浴的緣故,他的臉頰,粉嫩粉嫩的,很是好看。
一雙漆黑的眼眸,撲閃撲閃的,煞是迷人。
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精神。
見此,我柔柔的說道:
「洗好了?」
「嗯」
留桑低垂著頭,不敢與我直視。
因著這猛然的低頭,留桑鬢角的散發,悄然滑落,輕輕的刮著他的臉頰。
見此,我悄然上前,替他將那頑皮的碎發,挽至而後。
留桑的耳朵瞬間紅彤彤的,宛若熟透的蝦子一般。
「多謝殿下」
留桑結巴著說道。
抬眸,卻在一瞬間,怔愣住了。
下一秒,清亮的眸子裡,滿是說不出的難為情。
「殿下」
留桑低低的叫喊道。
「被褥,被褥,弄髒了」
留桑有些慌亂的說道,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嗯」
我柔柔的應答道,聲音裡沒有一絲責怪。
「屬下」
聞言,留桑糾結著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不打緊」
我輕柔的安慰道。
「我已然收拾好了」
看到我手中拿著的髒被單,留桑低低的說道:
「屬下,屬下拿回去洗」
說罷,就欲接過我手中的被單。
見此,我將被單往身後一藏。道:
「傻瓜」
留桑聞言,無辜的看著我。
似是不解,他只是想為我做些什麼而已,怎的又成為了傻瓜呢?
瞅著他困惑的表情,我繼續說道:
「我可是缺了浣娘?」
「不是」
面對著我澄明的目光,留桑老實的回答道。
「如此。我如何能讓受了傷的你,去沾衣洗被呢?」
我輕淺的說道。
語氣裡沒有一絲波瀾起伏,卻讓留桑猛地一顫。
「可是」
留桑猶然想進一步勸說我道。
見此,我柔柔的說道:
「聽我的,可好?」
許是被我的柔情所征服。留桑最終還是聽從了我的話。
朝我點了點頭,道:
「好」
聞言,我嘴角揚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原本猶有些遺憾的留桑。見此,也舒展開緊皺的眉頭。
將手中的髒被單擱置在地上,與留桑說道:
「跟我來」
說罷,牽起留桑的手,拉著他往外走。
留桑瞥了瞥無力躺在地上的髒被單,抬步跟著我走。
留桑原本想著,我是要帶他,去偏廳。問一問,他今夜到底探到了什麼?
卻不想,我竟一路拉著。直奔書房。
這個地方,雖然,留桑也來過無數次。
可每一次。不是在橫樑處站立著。
就是在暗處躲藏著,守衛著我,保護著我。
從來沒有一次,真真正正的從正門口,走進來。
他不知道,我這一次,急急的帶他來,是為了做什麼?
心中充滿了疑惑,可看著我興致盎然的模樣,留桑還是將一肚子的意味,重新嚥了下去。
「參見四殿下」
書房門前當值的侍衛,見我和留桑匆匆走來,立時的上前見禮道。
「嗯」
我淡淡的應答道。
「把門打開」
「是」
兩個侍衛聞言,暗中對視了一眼。
雖然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
這麼晚了,四殿下不歇息,來書房做什麼呢?
卻都很有眼力的沒有開口詢問。
其中一個侍衛,側身輕輕的為我和留桑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我拉著留桑往裡走。
進了門,我回過身來與她們二人道:
「好好守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放任何人進來,知道嗎?」
我嚴厲的說道。
耀輝王朝四殿下的威嚴,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是,卑職遵命」
兩侍衛聞言,當即雙手抱拳,微微屈身的說道。
說完,兩人將門輕輕帶上,繼續面無表情的守在門口。
「殿下」
我回過身,看著留桑。
「屬下也去守著」
說罷,就欲離開。
「站住」
見此,我出言阻攔道。
「你要去哪裡?」
「殿下要處理大事,留桑留在這裡,不合適」
留桑老實的說道,目不斜視。
他以為,我是要處理朝廷大事,所以,才帶他到書房來的。
「誰告訴你,我要處理什麼勞子大事的?」
我佯作生氣的詢問道。
「殿下來書房,不是為了處理朝廷大事的嗎?」
聞言,留桑驚訝的詢問道。
「自是不是」
我淺笑嫣然的說道。
「那是為何而來?」
留桑不解的詢問道。
「你猜」
我故作神秘的說道。
「屬下猜不著」
聞言,留桑老實的說道。
說完,靜靜地等待著我的懲罰。
「待會兒,你就知道」
我柔柔的說道,並未責怪他。
拉著他,往書房深處走去。
來到一處書櫃前,看著書架上有些熟悉的物品。
留桑心中開始有些明瞭。我這是要幹什麼了。
不由的,他脫口而出的叫喊道:
「殿下」
我忙著在書櫃上尋找事物,聞言,輕輕的應答道:
「嗯」
「不可以」
留桑悠悠的說道。
什麼不可以?
聞言,我心中浮現了一連串的問號。
「怎麼了?」
我柔柔的詢問道。
「殿下,屬下要離開此處。還望殿下不要阻止」
說罷,朝我一躬身,便欲離開。
「站住」
我一聲呵斥,道。
留桑頓住腳步,卻未回過身來。
我上前一步。瓣過他僵硬的身子。
迎上他的眼眸,問道:
「留桑,發生什麼事情了?」
留桑看著我急切的模樣。欲言又止。
「告訴我」
見此,我柔柔的哄勸道。
留桑心中糾結,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我。
最終,將他的目光,投向了一處。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瞬間瞭然。
「你知道了?」
我輕輕的詢問道。
「是」
留桑誠懇的回答道。
是的,他知道了,知道我帶他來書房。是為了幹什麼?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急著要離開。
「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說完,我拉著留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朝書櫃走去。
片刻之後。我走回留桑身邊,手裡多了一個錦盒。
「留桑,收下它,可好?」
我柔柔的詢問道。
「不」
第一次,留桑明確的拒絕我,道。
「留桑」
我柔柔的叫喊道。
「殿下,不可以」
留桑重複著方才說過的話。
「不可以,這是禪茗大師臨走前,留給殿下你的培心丸,不可以」
話雖未盡,可意思卻很明確。
是的,那是培心丸。
禪茗大師曾交代於我說,在危急之時,可服用它,以保存心脈。
如今,留桑適縫變故,身受重傷,我心如刀割。
這藥丸,許是,到了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留桑,這藥丸,給你,正合適」
聞言,我神色不變,繼續柔柔的勸解著留桑,道。
「不」
留桑比我更堅定的說道。
「留桑」
我驀地打斷他的話說道。
「留桑,你體內的毒,需要盡快的清楚,不然會有生命危險的,你知道嗎?」
我沉痛的說道。
「不服用培心丸,如果你有個萬一,叫我如何是好?叫我如何是好?」
我悠悠的說道,語氣愈見沉重。
眼裡,水霧瀰漫。
留桑見此,站立起身,走到我身邊,蹲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道:
「殿下,不會的,留桑會保重自己的,殿下,請相信留桑」
「可是」
我悠悠的說道。
「如若你不服用培心丸,毒氣繼續侵襲你的心脈,你元氣大傷,如何為繼?」
「殿下,有張騫大人留下的七絕清靈丹,屬下無大礙的。只是剔除死骨之時,難免受些皮肉之苦,僅此而已,殿下,著實無需擔心,真的,相信屬下」
頓了頓,留桑接著說道:
「殿下,把這培心丸,留到更重要的時候,可好?」
留桑柔柔的詢問道。
我看了看他,似在確定他身上的傷,真的不需要用到這培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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