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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是感覺到我情緒的波動,太女姐姐朝我柔柔的笑了笑,而後輕柔的詢問著我的意見道:
「我們去給父後請安,可好?」
「嗯」
我低低的應答道,靦腆的朝她笑了笑。
太女姐姐看著我這般的小女兒嬌態,當下寵溺的揉了揉我的發心。
而後伸手牽起我垂放在腿前的手,感受到其間的冰涼,不由微微的蹙了蹙眉頭。
「怎的這般涼?可是不夠暖和?」
說罷,執起我的雙手,輕柔的放在她的手心。兩手來回的摩擦著我的手背,又低頭溫柔的對著我的手呵氣,企圖讓它們緩和起來。
如此一陣子,她執起我的右手,輕輕的貼近她的臉頰。
我手心的冰涼刺激得她的臉頰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她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
「來人。」
「奴婢在,太女殿下有何吩咐?」
小蓮聽聞了那頗具威嚴的喊叫聲,羒砉Q吹那f硇欣裼Υ鸕饋?
「去,把你們四殿下常穿的那件柳葉雲肩拿來。」
太女姐姐一邊繼續為我的手取暖,一邊嚴肅的吩咐小蓮去做事。
「是,太女殿下。奴婢這就去取,請太女殿下,四殿下稍等片刻。奴婢馬上回來。」
說完,又恭敬的朝太女姐姐和我行了一禮後,便直起身子,也不管其他,腳底生風一般,匆匆的便往我的寢室走去,仿若背後有人追趕她一般。
小蓮雖長舌嗦,但是辦事能力卻是頂頂的好的。
果不一會兒。她便急匆匆的從內室跑了出來,手裡拿著繡滿花鳥草蟲的柳葉雲肩。
眾人只覺眼前人影一閃,小蓮便到了我和太女姐姐跟前,氣喘噓噓個不停。
眾宮人心中紛紛腹誹道:
「小蓮這般沒有儀態,等會兒定要受到太女殿下的責罰了!!」
眾所周知,太女姐姐是耀輝王朝的下任女皇,是母皇的繼承人,平日裡是最注重儀態的。
在這一方面。不僅嚴格要求自己,更是時刻教導規範身邊人的儀態。
可小蓮如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回到宮殿內,又忘記與太女姐姐和我行禮,如此正正犯了太女姐姐的大忌,又怎會不被責罰呢?
這樣一想著。眾宮人看著小蓮的目光,不禁有些變味了。
同情有之,惋惜有之,幸災樂禍有之。
若是小蓮看到了,定會暗自難受一番。
可惜,此刻她的全副心神都在她拿著的那件柳葉雲肩上,唯恐不能及時完成任務。
加之昨夜她受傷未癒,方才又跑得太過匆忙,她到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只覺兩眼看到的都是星星。再不見其他。
這也是為何她見了我和太女姐姐沒有行禮的原因。
所幸的是,太女姐姐的注意力此刻全在我冰涼的手上,只想快點讓我的手暖和起來,見著小蓮這般失態。非但沒有覺得她不敬,反倒認為她忠心為主,很懂得為主子著想。
朝著她笑了笑,便接過她手中的柳葉雲肩,輕輕的披放在我的肩頭。
霎時間,一股暖意從我的肩頭擴散到我的四肢百骸,使得我一貫冰冷的心也不禁柔軟成一灘水。
無桑,我也尋到真心待我好的親人了。
有他們,還有你,我此生,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看著眼前一心為我的太女姐姐,想著當初如若不是為了尋到無桑,我何以會到這個不知名的空間,成為這耀輝王朝尊貴的四殿下,享受著父親,母皇,太女姐姐的疼愛,和大家的尊敬呢?
無桑
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擁有了這一切,謝謝你如今讓我過得這般的幸福。
無桑,我好想你,好想立刻就見到你。你如今在做什麼?可有如我想你般想我?
驀地,心中湧起對無桑的無盡思念,臉頰由此不自覺的微微泛紅。
太女姐姐見此,誤以為我是因為披上了柳葉雲肩,身體感到暖和,神色才會有如此的變化。
當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如雨過天晴一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
「終於有點血色了,如此才好。」
伸手輕輕柔柔的捏了捏我的臉頰,看著我的臉頰越來越紅,不由側頭對週遭的宮人說道:
「以後你們定要好好的照顧好四殿下,再不可像今日這般,冷著四殿下,知道嗎?」
頓了頓,太女姐姐接著說道:
「如若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本殿下絕不輕饒,定叫他後悔生於這世上!!!」
一席話說得威風凜凜,冷酷決絕。當即將一眾宮人嚇得「噗通」一聲的全數跪倒在地上,異口同聲的求饒道:
「太女殿下贖罪,奴婢(奴才)知罪了,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請太女殿下給奴婢(奴才)一次機會,奴婢(奴才)往後定會更加用心的伺候四殿下」
太女姐姐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不說話,任由他們畏懼的在地上瑟瑟發抖,頻頻磕頭求饒。
隱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宮人們求饒的聲音越見淒厲,隱隱約約還伴有幾許哭聲,太女姐姐這才覺得夠了,淡淡抬眸,靜靜的看著我,眼裡寵溺關切依舊。
我心中一暖,知道太女姐姐是想我開口替他們求情,好讓她們記得我的恩德,日後做事更加的用心。
眼裡驀地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在不受控制的網上湧。
不著痕跡的輕輕低下頭,暗暗平復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
半響之後。我抬頭朝太女姐姐露出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在她有所反應之前,又調皮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經懂得她的意思。
太女姐姐見此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笑容,暗自與我交換了一下目光,又瞅了瞅地上跪著的一眾宮人,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我領悟的點了點頭,說道:
「太女姐姐。此事不怪他們,是我覺得不冷,所以穿少了件衣服。太女姐姐莫要生氣。往後雲兒定會好好注意,再不會像今日這般。太女姐姐繞過他們這一回,可好?」
「可是他們」
太女姐姐佯作思慮,故意裝作不願意說道。
我心中暗自好笑,卻不忍拒絕她的一番好意,唯有暗地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方才接著說道:
「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又跪了好些個時辰,太女姐姐就看在他們誠心悔改的份上,繞過他們這一回吧,好不好?」
眾宮人見我開口為他們說情,頓時看到了希望。便又不約而同的「打蛇隨棍上」,順著我的話說道:
「太女殿下,奴婢(奴才)真的知道錯了,請太女殿下饒過奴婢(奴才)這一回吧,奴婢(奴才)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求太女殿下開恩」
太女姐姐沉吟半響,而後說道:
「既然四殿下開口為你們說情,那本殿下就饒過你們這一回。但是你們要記住,往後定要更加用心的伺候四殿下,放多幾顆心。仔細自己手頭的工作。不然。再有下回,無論誰求饒,本殿下也定嚴懲不贖。」
「奴婢(奴才)謝太女殿下的不罰之恩,謝四殿下的寬容之恩。奴婢(奴才)定會用心記住太女殿下的教誨。用心伺候四殿下。像今日這樣的事,奴婢(奴才)保證,就此一次,絕無下回。請太女殿下和四殿下放心。」
「退下吧。」
太女姐姐聞言淡淡的說道。
「是。」
眾宮人半曲著身子,如退潮一般各自散去。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太女姐姐這才說道:
「我們去看父後吧,他怕是等急了。」
「好。」
我乖巧的應答道。
太女姐姐聞言牽著我的手便帶著我往殿外走去。
絲毫不在意我滿手的冰涼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微微側頭去看了看走在身側的太女姐姐,這一瞬間,我莫名的覺得她的身影無比的高大。
太女姐姐,謝謝你這般的寵著我,讓我享受到從未有過的甜蜜的姐妹親情。
今生,但凡你有所求,我必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繞過宮裡的層層環廊,我們一行人行至一座涼亭時,小蓮驀地不知道是怎麼的,竟然一頭朝前,撞上前行著的太女姐姐的背部。
「小蓮」
我沉聲怒斥道。
「濛濛撞撞的像什麼樣?!快跟太女殿下道歉。」
太不懂事了,昨日才好好的教育了她一番,今日又頻頻的出狀況,真當我是拿她無可奈何了,是不是?
心下氣惱,恨不得當場就發作了她,好叫她知道什麼是進退。
「雲兒莫氣,姐姐不妨事。」
卻不想,太女姐姐因方才一事,對小蓮的印象頗好,當即安撫了我之後,又為小蓮求情道:
「這小蓮許是不是故意的,你且聽聽她如何說?」
言罷,太女姐姐轉身看向被我嚴詞嚇得渾身禁不住顫抖的小蓮,柔聲的詢問道:
「莫怕,你且細細說來,可是出了什麼事了?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
隱約是太女姐姐的聲音太過柔和,安撫了些她緊張的情緒,她當下鎮靜了許多,也不再向方纔那般瑟瑟發抖,但是卻吱吱唔唔的不肯告訴我們實情。
我看著她這幅模樣,暗自又氣惱了一番,只想就地將她狠狠的訓斥一番。
察覺了我的意圖,小蓮害怕的後退了兩步,兩眼隱隱含淚。委屈而又怯懦的喊道:
「殿下」
我微微的蹙眉看著她,並不應答。
看著我臉色不善的模樣,小蓮原本隱藏在眼眶裡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我見此眉頭皺得更緊了。
做錯事還敢哭,像什麼樣?!
真真是往日對她太好了,如今竟拿起喬來,氣煞我也。
太女姐姐見我不為所動,又見小蓮哭得傷心,當下開口調和道:
「小蓮。你且說說,究竟是為何如此冒失?四殿下與我都不是不講理的人,倘若你說得有理,我們便恕你無罪。」
小蓮聞言抬手抹了抹眼淚,偷偷的瞅了瞅我的臉色,又看了看一臉微笑的看著她的太女姐姐,心知如果再不說實話,定然會將我惹怒。
當下沉吟半響。終是吱吱唔唔的將原因說了出來:
「奴婢好像聞到了馬蹄糕的味道」
「小蓮」
她話尚未說完,便被我急急的打斷道。
這回,我是真真的怒了。
就算她是餓了,怎的就不看場合,不看時間,不看對象呢?
這人跡罕至的涼亭。連杯茶水都沒有,又哪裡來的馬蹄糕?!
如今做錯事,非但不忍錯,還慣會找借口了,真真可恨!!
「來人,將小蓮給我押迴翔雲殿,讓她跪在宮殿門前三個時辰,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接近她。也不許給她吃的和喝的。但凡有人不聽,同罪論處。」
「是。」
兩個身著侍衛裝的宮人朝我抱拳行禮後,便欲去捉拿小蓮。
小蓮聞言臉色驀地煞白一片,急急的往後退了數步。逃脫著那兩位侍衛的追拿,邊再度泫然欲泣委屈的說道:
「殿下,小蓮真的聞到了馬蹄糕的味道,小蓮沒有說謊,沒有說謊,嗚嗚」
我聞言,心中的怒氣不減反增,當下正欲呵斥那兩個侍衛,讓他們加快手腳將小蓮帶離這裡,以防她再度破壞我的好心情。
孰知,我的話尚未說出口,聽了小蓮的辯解的太女姐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哈哈雲兒,此事不怪小蓮。」
咦,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解的看著她。
她笑了一會兒後,喘了喘口氣,方才接著說道:
「小蓮這鼻子恁是靈敏。」
嗯,這話的意思是
莫不是此處真的有所謂的馬蹄糕?
我再度將疑惑的視線瞥向了她。
太女姐姐也不賣關子,當下在懷裡掏了掏,隨後摸出一個包裝得十分漂亮的油紙包。
頓時,一陣誘人的芳香撲鼻而來。
這是
我看了看太女姐姐,又望了望雙手被反剪的小蓮。
一接觸到我的目光,小蓮當下不管不顧的哭了起來。
原本只是暗暗的流淚,但見我也不讓人放開她,也不說些話來安慰道。
當即覺得自己十分的委屈,便漸漸的低泣起來,聲音愈見傷心。
太女姐姐見此,知我是有些不好意思,朝我柔柔的笑了笑,便體貼的為我解圍道:
「你們倆把小蓮姑娘放開。」
「是。」
那兩個侍衛低頭躬身抱拳恭敬的應答道,隨即退卻到一旁站立不說話。
「小蓮,你也下去吧,好好的梳洗一番,再來坤寧宮伺候。」
太女姐姐見小蓮被鬆綁了,臉上猶有委屈的表情,當下走進她好好的安撫一番後,如是對他說道。
小蓮也不是不識趣之人。看到太女姐姐出言撫順她了,當下也就見好就收,不再哭鬧,乖巧的應答道:
「是。奴婢告退。」
臨走時,她仍不死心的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期盼我能說一兩句話來安慰她。
但見我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當下剛剛才退下去的淚水,不禁又湧了上來。
只是瞅著太女姐姐在一旁看著。不敢太過放肆,終是說服自己退了下去。
見事情解決了,太女姐姐心情甚好的拉著我到涼亭的石椅上坐下,迫不及待的向我獻寶是的展現她手中緊握之物。
「雲兒,快看,這是你一貫喜歡吃的馬蹄糕。幸得小蓮提醒我,不然我都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這東西。雲兒,快來吃吃看。還溫熱著,味道可好了。」
太女姐姐急切的剝開油紙包,伸手拿了一小塊切好的馬蹄糕就要往我的嘴裡送。
我淺淺的笑著,柔柔的看著她施為,順從的張開嘴吃下她遞來的馬蹄糕。
太女姐姐見此,笑得兩眼彎彎的。好不快樂。
嚥下口中的馬蹄糕,我狀似不經意的詢問道:
「太女姐姐身上怎會有馬蹄糕的?」
要知道,吃糕點可是小男兒的喜好,太女姐姐是堂堂耀輝王朝尊貴的太女殿,豪氣萬丈,英氣逼人,又怎會隨時隨地的將糕點帶在身上?
要是讓旁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話她的。
太女姐姐聞言卻只是淺笑不語。
這下,倒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了。
我喜歡吃馬蹄糕是因為前世無桑無比的熱愛馬蹄糕。每日必吃。否則心情不好。
我受他影響,也多少能吃一些。
後來無桑離開了我,吃馬蹄糕是我懷念他是方式,不自覺的便養成了每日必吃馬蹄糕的習慣。
所以小蓮才會對馬蹄糕的味道這般的敏感。
只因她每日伺候我吃。久而久之,便熟知了這種味道。
只是,太女姐姐又是為何呢?我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喜歡吃糕點,更沒有聽說過她喜歡吃馬蹄糕。
這樣想著,我不由好奇的再次詢問道:
「太女姐姐」
話雖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卻是十分的明確。
太女姐姐禁不住我的糾纏,抬眸無奈而寵溺的看著我。
我心下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道:
「莫不是為了我?」
太女姐姐見我醒悟過來,當下也不再隱瞞,道:
「你昨日私自出宮,讓父後好是擔心。昨晚他見你眼含疲憊,不忍深深的責備你。但是今日,你已休整一番,待會兒去給他請安,他定是要再好好的說你一番。你早起未進食,去到坤寧宮,倘若父後念叨你,你定然是不能好好的進食的。可是餓著肚子,你傷勢未癒,如何受得了,所以,姐姐就想著給你帶些你愛吃的馬蹄糕,讓你在去坤寧宮的路上吃些,好填飽下肚子,不用餓著了」
太女姐姐話尚未說完,我已禁不住的淚流滿面。
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撲向她的懷裡。
「太女姐姐,嗚嗚」
聲音是說不出的哽咽。
感覺到我情緒的強烈波動,太女姐姐柔柔的拍撫著我的背部,聲音輕柔的寬解道:
「傻雲兒,哭什麼?」
話語裡有著淡淡的寵溺與疼愛。
我聞言沒有說話,卻更加的往她的懷裡貼近。仿若一隻受傷的動物,在尋求主人的安慰一般。
太女姐姐見我孩子氣般的動作,嘴角不由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依舊輕輕淺淺的拍撫著我的背部,嘴裡依然柔柔的說著好聽的話安慰著我激越的情緒。
過了半響,隱約是感覺到我的情緒恢復了些,太女姐姐不由開口調笑道:
「雲兒還真是個孩子,這麼容易就掉金豆豆,心腸這般的軟,往後可如何是好?」
「太女姐姐」
我聞言不依的咕噥道。
「呵呵」
太女姐姐柔聲一笑,道:
「雲兒快起來,我們再不走,父親怕是要等急了。」
我不說話,只在她懷裡使勁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意。
太女姐姐心知我是因為方才在大庭廣眾之下流眼淚而感到不好意思,當下拍了拍我的背部,柔柔的哄勸道:
「雲兒不用感到羞惱,宮人們早已被我遣退了下去,無人在此地。雲兒起來看看,可好?」
聽到這話,我再不好意思躲在她的懷裡不出來。
暗暗的整理了下儀容,又伸手擦拭了未干的眼淚。這才抬頭看向周圍。
果然,此處除了我和她以外,再無旁人。
暗自鬆了一口氣。
恰恰這模樣又給太女姐姐瞧見了,她當下毫不掩飾的取笑了我一番。
我經她這麼一打岔,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這會兒驀地好了起來。
不由朝她感激的笑了笑。
如此我們兩人又在涼亭裡坐了坐,說了一會兒話,而後便一同起身。往父親的坤寧宮走去。
卻沒有想到,我們竟在坤寧宮的門前,遇到了我的二皇姐皇甫風憶。
彼此相互見禮後,二皇姐皇甫風憶關切的對我說道:
「小憶,你的傷勢可好些了?可有再度發作?皇姐那裡有些上好的金創藥,待會皇姐命人給你送去。」
句句中皆飽含著關心。言辭表情甚是懇切。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她,就是沒有對著太女姐姐那般放鬆,也不曾主動生有親近之意。
甚至說,隱隱還有些排斥她的靠近。
這是為甚?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卻又不好當面的拂她的好意,只不鹹不淡的回應道:
「多謝二皇姐的關心,雲兒的傷勢已好得差不多,就不勞累二皇姐的人多走一趟了。」
言下推拒之意呼之欲出。
奇怪的是,這二皇姐明明感覺到我的不喜與推拒。卻仍舊言笑晏晏的對著我說道:
「傷勢好了就好。那皇姐我就放心了。」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
「太女姐姐和小憶快進去吧,父後等你們可久了。你們要是再不進去,父後怕是要派人去尋你們了。風憶還有要事要處理,就不陪你們了。改日再聚。先行一步。」
說罷,輕輕而有禮的朝太女姐姐和我點了點頭,便款款跨步揚長而去了。
我與太女姐姐回頭看了看她遠去的背影,待她漸漸走遠時,我們不自覺的對視了一眼,而後再沒有說些什麼,便提步朝前邁進了父親的坤寧宮。
「太女殿下到,四殿下到。」
才剛跨進門檻,門口站立的小太監便眼尖的發覺我們的到來,急急的與太女姐姐和我行禮後,便高聲嚷嚷通報與宮殿內的父親知曉。
父親原本正與他的貼身侍官張公公在低聲私語。聽聞通報聲,再顧不得與張公公說話,便滿臉喜色急急的抬頭看向瞗縵蛩敓c吹奶噉撮拓h臀搖?
「虹兒,雲兒,不必多禮,來來,快到父親身邊來坐下。」
見太女姐姐與我正要向他請安行禮,當即擺擺手笑著說道。
「是,父親。」
我與太女姐姐頗具默契的一同柔聲說道。
待我與太女姐姐在他的右下方依次落座時,父親又急不可耐的笑著對站立在一旁的張公公說道:
「張新,快去吩咐御膳房將早膳呈上來。」
「是。奴才這就去催促他們。」
張公公手執拂塵,聞言微躬身恭敬的應答道。
說完,見父親與我和太女姐姐聊得興起,知父親平日最疼我和太女姐姐,當下在心底暗道:
「難得皇后殿下如此的高興。待會兒定要好好交代御膳房的人,多呈幾樣太女殿下和四殿下愛吃的早點。好讓他們父女三人吃得更開心盡興。」
如此一想著,前往御膳房催促的腳步,不由自覺的加快了些。
聽父親一說起早膳,我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瞟了瞟桌上的幾樣糕點。
由於方才才吃過太女姐姐特意為我捎來的馬蹄糕,所以對於桌上傳來的誘人芳香,我絲毫不覺得陌生。
甚至隱隱感覺到它的味道似乎比太女姐姐捎給我的那些馬蹄糕更為誘人。
不由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方才吃過的味道,也像似嘴饞眼前擺放著的糕點。
父親正與太女姐姐細聲說著話。無意中瞧見我這沒出息的模樣,當下便忍不住輕笑出聲,道:
「雲兒,你這小饞貓,可是餓了?竟這般的眼饞這些糕點。」
父親一邊說,一邊伸手輕輕的將眼前的糕點悉數的推到我的面前,眼含寵溺的看著我繼續說道:
「快吃,莫要餓著了。父親可是會心疼的。」
太女姐姐聞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糕點,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我的身上,而後「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哈哈」
父親不覺有他,只是認為太女姐姐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所以也禁不住的忍俊不禁。所以並沒有多加責怪她。
只是他怕我面子薄,禁不得這般當眾被調笑。所以便正了正臉色,佯裝嚴肅的說道:
「虹兒,不許笑。」
「是,父後。」
太女姐姐聞言也端起了臉色,正襟危坐,可任誰都看得出她此刻眉眼都帶著笑意。
父親見此。倍感無奈,卻又不好再說她,只得轉過身來安撫我道:
「雲兒莫要理你太女姐姐,想吃只管吃,父後這裡有的是,不夠再給你添上。」
語氣甚是輕柔寵溺。
我聞言,放柔了臉上的表情,輕輕的說道:
「謝謝父親。」
卻並未伸手去拿桌上的任一糕點,只旁推側敲的詢問道:
「父親這兒怎會有馬蹄糕?莫不是父親與雲兒一般。愛吃馬蹄糕?」
父親聞言淺淺笑著回答道:
「這馬蹄糕是你二皇姐方才來請安時帶過來的。她聽聞你今日要來。知你愛吃馬蹄糕,特意命人製作給送來的。據說,是放了特殊的食材,所以聞起來特別的香。雲兒吃吃。看看好吃不好吃?」
太女姐姐聞聲插了一句話,道:
「風憶怎的不在父後的宮裡多坐一會兒?這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忙?」
父親聞言輕柔的說道:
「你母皇傳她御前伺候,所以她來問安以後,便告退了。」
父親三言兩語的就道明瞭其間的原因。言語中有著對這二皇姐的懂事的讚賞。
聞言,我的眼珠子若有所思的轉了轉。
抬眼看了看眼前散發著香味的馬蹄糕,想著父親方才說,它是加了特殊的材料的。
當下,不知道是怎麼的,我驀地對這香味依舊誘人的馬蹄糕失了興趣。
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抬眸淺淺的看著父親,既不說話,也不嘗試這馬蹄糕。
父親見此甚是覺得奇怪,明明方纔我對著這馬蹄糕還是一副垂涎欲滴的饞嘴模樣,怎的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
莫不是方才太女姐姐對我的調笑,讓我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才故作矜持的推拒?
父親暗自思索著我態度變化的原因。
於是,便作了這麼一番猜想,並且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
心下頓時柔軟成一片,暗暗疼寵的說道:
這個傻孩子。
待要勸說我在他的宮殿裡不必拘謹時,細心的太女姐姐卻發現了我柔和的眼光中隱藏的推拒。
當下便搶先的說道:
「父後,許是雲兒傷勢未癒,又走了這麼一段路,感到疲乏了。您且容許她歇歇,這馬蹄糕過一陣子再吃,可好?」
「雲兒,你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在父親這躺著歇歇?」
父親一聽聞我是因為傷勢未癒的原因,羒硇焉瘢s奔垂厙械目^諮l首盼業納硤邇榭觶pb醚酃獠歡系乃笱參業娜駌}垣E誆榭次業納硤迥男┐胤匠雋宋侍狻?
「父親,雲兒沒事,你別擔心。」
只是說話的聲音有點微弱,臉色也微微的有些蒼白,「如此而已」。
既然太女姐姐為了尋好了借口,我又不欲讓父親傷心,不如,就順勢而為。
父親伸手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又仔細的瞅了瞅我的臉色,見我的臉色確確透露出幾分疲倦,當下也就不再勉強我吃那馬蹄糕了。
只吩咐身邊伺候的宮人,將那馬蹄糕給細細的包好,待我跪安之時給我帶迴翔雲殿去。
甚至乎,在我提及昨晚私自出宮一事,並為之深深道歉時,父親怕我情緒負擔過重。僅僅是不痛不癢的說了我幾句,便放過了我。
這真真是意外的收穫呀,實屬大喜也。
我在暗自鬆一口氣的同時,抬眸感激的看了看太女姐姐。
隱約是我的目光太過於熱切,太女姐姐在安撫父親的同時,抽空的朝我調皮的眨了眨眼。
我見此心下一暖,嘴角不自覺的就泛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太女姐姐
不由的在心底輕聲呼喚道。
像似聽到我的叫喊,太女姐姐驀地轉過頭來。朝我柔柔的笑了笑,便拉著我的手,讓我加入她與父親的交談中。
父親,太女姐姐與我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早膳才漸漸呈了上來。
放眼望去,滿滿的一桌子。幾乎都快擺不下了,整整十數樣餐點,竟都是太女姐姐和我愛吃的。
一時之間,饒是冷硬剛強的太女姐姐,也不禁眼含熱淚,情緒複雜的看著父親。
父親卻只是柔柔的笑著,一邊為我夾我們兩各自愛吃的糕點,一邊溫言軟語的寬慰著我們道:
「傻孩子,這有什麼?!快些吃。莫要等涼了以後再吃。那味道就不好了。」
「是」
我與太女姐姐均低聲的應答道。
這一頓早膳,約莫吃了小半個時辰,才完事。
宮人們來將未吃盡的餐點收拾下去,我用餐巾輕輕的拭抹了下嘴角。抬眸,卻見太女姐姐眼含曖昧的看著我。
我不解的回望她,又瞅了瞅父親。
卻見父親居然也是一副難得的曖昧不明的表情,看著我的眼神裡甚至有著我不明白的似欣喜,似不捨,似難過的糾結情懷。
看得我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下不禁思索著,自己又做了什麼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事,竟讓父親和太女姐姐同時露出這般令人不解的神情?
久思無果,又被太女姐姐和父親看得頗為不自在,當下舉手投降,弱弱的詢問道:
「父親,太女姐姐,可是雲兒臉上有什麼?何以這般看著雲兒呢?」
父親尚未說什麼,太女姐姐便又湊近到我的臉前,睜大眼睛的看著我。
所幸我知她對我無害,當下也沒有被嚇到,只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神色便恢復如常。
「嘖嘖,真真淡定。」
調笑的意味十分濃厚。
話語剛落,便又再度湊近了幾分,霎時間,她的臉頰在我的眼前驀地放大,甚至可以清晰的聞到彼此的呼吸。
偏偏太女姐姐自個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還若有其事的研究起我臉上的表情來。
看得我心中甚是無奈,只得投降的輕聲叫喊道:
「太女姐姐」
「呵呵」
我這一撒嬌,太女姐姐便揚聲笑開了去,同時身子往後退,不再似方纔那般將我當怪物一般研究。
我胸中提起一口氣,正要將她長長的洩出來。
卻不想,這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實現,太女姐姐再度語出驚人,道:
「嗯嗯,我方才瞧仔細了。雲兒臉上確實有東西。確實有。」
太女姐姐二次強調「確實有東西」,臉色一本正經,說得煞有其事,連原本不當一回事的我,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暗自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臉頰,看看是否臉上真的沾了些什麼不好的東西。
「哈哈」
看見我率真的舉動,太女姐姐再度暢快的爽笑出聲。
父親見此也是眉眼含笑。
只是擔心太女姐姐這般戲弄我,會將我惹怒,導致姐妹之間的感情不好,暗笑一會兒後,父親便開口端莊嚴肅的對著太女姐姐說道:
「虹兒,不許戲弄雲兒。」
「父親。虹兒沒有。虹兒真的在雲兒臉上看到東西了。」
太女姐姐佯裝委屈的叫喊道。
父親瞅著她的表情,見她到現在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不由也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那你說說,你看到雲兒臉上有什麼東西了?」
聞言,我也抬眸一瞬不舜的看著她,想聽聽她會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咳咳」
太女姐姐清了清嗓子,然後道:
「我看到雲兒的臉上有--」
我瞬間豎起了耳朵。
「有--喜--」
「呵呵」
此話一出,連方才對著太女姐姐嚴肅著臉的父親。也不禁笑了起來。
「有喜」?
我微微的蹙了蹙眉頭,凝神深思到。
有什麼喜?
卻不想父親非但沒有否認斥責太女姐姐的話,反倒頻頻點頭說道:
「不錯,雲兒是有喜了。」
也是有喜?到底有何喜事?為甚我竟半點不知情?
心中好奇難當,不由開口詢問道:
「父親」
父親尚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太女姐姐又在一旁張嚷開了:
「父親,您看,雲兒心急的像什麼樣?您且告訴她。莫要讓她急壞了,呵呵」
言語中依舊是慣有的調笑。
我佯怒的瞪了她一眼,還不是你賣關子把我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這會兒反倒說我的不是,真真可惡!!
父親聞言也是一笑,卻禁不住我軟軟綿綿的聲音的哀求。遂不賣關子,直直的告訴我實情:
「雲兒,你不是很喜歡那慕容府的小公子嗎?你母皇命欽天監為你擇了好日子,將下個月十五定作是你與那慕容小公子的大婚之日」
「父親」
父親的話尚未說完,我已禁不住欣喜的叫喊道。
「這這可是真的?」
父親可是在說,下個月,我將與無桑成親?
是這個意思嗎?是嗎?
我兩眼滿含期待的看著父親,眼睛一眨不眨的,就怕。就怕方纔所聽到的一切。不過是我的幻覺而已。
「瞧把你高興得。」
太女姐姐見我一副難以置信,緊張至極的模樣,不由打趣的說道。
企圖讓我稍許的放鬆下來。
父親見我這眼睛巴巴的看著他,心下暗自歎息道:
雲兒到底是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瞧她這緊張的模樣,若是我與她說,方才不過是一場玩笑,她怕是會當場就跟我急了。
唉,也罷,也罷。只要她高興就好。
如此一想,他便朝著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瞬間瞪大了自己的雙眼,雙手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巴。
就怕一個忍不住,我會當場驚叫起來。
無桑,無桑,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父親說,下個月十五,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
我盼望了整整兩世,如今終於要得償所願了嗎?
你就要完完整整的屬於我了,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見我一副呆呆楞楞,難以置信,仿若被雷劈到的癡傻模樣,父親心中霎時間百味陳雜,酸楚有之,苦澀有之。
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
只是,他隱隱的感覺到,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獨屬於他了。
心中頓時惆悵難當。
太女姐姐卻是誠心誠意的向我道賀道:
「恭喜雲兒,終於得償所願了。」
「謝謝太女姐姐。」
驀地響起的道賀聲,驚醒了猶在恍惚中的我。
我咧嘴朝太女姐姐開心的笑了笑,感謝的說道。
「呵呵,雲兒要成家了。往後不可再像如今這般孩子氣了。要好好的疼你的夫郎,維繫好夫妻間的情感,早日開枝散葉,繁榮我大耀輝王朝。」
我心情甚好,也就與她開起玩笑來。撅了撅嘴道:
「太女姐姐還沒有成親呢?怎的說得自己好似過來人一般。看來太女姐姐是老了,老了,嘻嘻」
「你這小丫頭片子」
太女姐姐聞言柳眉倒豎,佯作生氣的要拍打我。
我早已有預料,當下便躲藏在父親的身後不出來。
這般無賴的模樣,讓太女姐姐的怒火無形中又飆升了幾丈高,卻又不敢硬將我扯出來。只能對著我乾瞪著眼。
父親見我們兩這般打鬧,雖是不成體統,但是莫名的,他的心情漸漸的好了起來。
心下暗自想著:
雲兒雖然成家了,但是依然還是我的孩子,又與虹兒感情這般的好。往後定能姐妹同心,共同輔助耀輝王朝的霸業。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這麼一想開,父親的臉上當下便重新綻放出那如花一般甜美溫潤的笑容。
「虹兒,雲兒,莫要鬧了,讓宮人們看到,成何體統?」
父親柔柔的從中調和,卻各不相幫,各自打我與太女姐姐五十大板。
這下,我與太女姐姐均苦哈哈著臉。
心下卻暗自高興起來。
父親總算恢復如常了。
方纔我與太女姐姐皆感覺到,父親的情緒不知是怎麼的,莫名的就低落起來。
暗自好生著急。
太女姐姐到底是年事比我長些,隱約猜測到父親的想法,卻又不能明著勸說他。
無可奈何之際,便想到與我上演這麼一出。
父親待我這般好,如今又是為了他,我自是無不願意的。
於是,一切便按照既定的軌跡發生了。
所幸父親也看開了,不然真真叫我們擔心。
我們兩人暗自對視了一眼,便乖乖的坐下聽父親說道。
父親也不是真心想要責備我們,簡簡單單的說了我和太女姐姐幾句話後,便接著道:
「虹兒,雲兒,你們跪安吧,父親有些累了。」
「是。」
我與太女姐姐異口同聲的應答道。
並相繼起身與父親行告別禮,又不約而同的關切而擔憂的看著他,道:
「(父後)父親,保重身體,明日我們再來請安。」
父親聞言柔柔的笑著點了點頭,道:
「去吧。」
我與太女姐姐聞言轉身欲離開。卻不想,父親驀地又叫住我:
「雲兒」
「父親有何吩咐?」
我輕柔的應答著,唯恐大聲一些會驚擾到他。
「雲兒,此次你的婚事被定下,你母皇為你出了不少力,操了不少的心。你回去以後,定要好好的去謝恩一番,知道嗎?」
「是,雲兒謹記父親的教誨。」
我低柔乖巧的應答道。
「去吧」
父親略顯疲累的擺了擺手。
我與太女姐姐見此便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坤寧宮。
回去的路上,東宮的宮人們驀地來尋太女姐姐,說是朝中大臣有要事要與太女姐姐商討,太女姐姐歉然的對我笑了笑,便隨那宮人離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