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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轉移我莫名的悲傷,無桑隨口跟我說起路上的景色:
「殿下,那花甚是奇特,盈月從前從未見過,殿下可知那是什麼花兒?」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卻在視線一觸及那花兒時,不由自主的一怔愣。
「殿下,殿下你怎麼了?」
無桑抓著我的衣袖輕輕搖晃道。
我回過神來,朝他安撫的一笑,隨即聲音低柔婉轉的為他解說道:
這是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傳說它開在黃泉路上,它的花瓣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向地獄的路。穿過這些花,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這種花,花開不見葉,有葉沒有花,雖是同根生,永遠不相見。佛家語,荼蘼是花季最後盛開的花,開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開在遺忘前生的彼岸的花沒想到竟在此看到這花」
莫不是
我心裡一驚。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遺忘無桑的,我會一輩子都對他好的,我們會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
沒錯,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我反覆的遊說自己,良久才平復下波動的心情來。
轉身去觀望無桑,卻見他因聽了我的解說,眼神更加熱切癡迷的看著那彼岸花,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
我心下忽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正想在說些什麼來哄他高興,卻不料自己率先被說得淚流滿面。
只見無桑將一瞬間的熱情投注在那曼珠沙華身上後,再不看它。
「怎麼,你不喜歡它嗎?」
可是他明明那般的喜歡花兒,尤以類似珍貴品為最,又看它看得那麼的專注熱切
「喜歡。」
無桑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我的話音落下之際隨之響起,話裡話外毫不掩飾對那曼珠沙華的喜愛。
「那怎麼不看了?」
我放柔了聲音詢問他。
他卻答道:
「花雖美,可我只要殿下殿下不開心,我也無心於賞花」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流轉著讓人感動的誠摯之光。
一瞬間,我只覺得眼睛不是我的了。
竟不聽使喚,一個勁的溢上淚水。讓我控制不住自己,潸然落淚,恁的在無桑面前失去了往日剛強的形象。
可惡
可我心裡又控制不住的泛上了幾許欣喜
終於等到了,前世今生,兩世的追逐,兩世的守候,終是換得了他傾城的一諾了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嘴角,滲透到嘴裡。
那往日青鹹苦澀的味道,此刻慢慢品嚐,竟覺得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鮮甜,使得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
無桑卻被我這意外的舉動給嚇壞了。
他何曾見過我這般情緒外露,甚至公然落淚(皇甫雲憶吐槽:這是說我臭美嗎?淚目~~),一下子不由的被徹底的驚呆住了。
而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邁著小步向我奔跑靠近。
待到我跟前,還不等勁兒緩衝過來,便慌亂的用手輕輕的替我擦拭那越湧越多的淚水。
「殿下,你怎麼了?可是盈月說錯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
幾步遠處站立的留桑,見到我們這邊突然發生的變故,也是驀地一驚。
見我眼淚奪眶而出,他心中霎時間失卻了往日的主意,不由自主的向前邁進一大步,就欲往我身邊湊近,以寬解我。
可是驀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的止住了意欲前行的腳步。
再抬首望向我時,眼裡是一片濃墨幾欲讓人溺斃的黯然和擔憂。
他想向無桑那般對我噓寒問暖,對我柔言寬解。
但是
他沒有權利,也沒有立場
他忽的恨了起來,為什麼自己只是我的暗衛?
如果他有著無桑一樣的身份地位,也是某世家某大臣的掌上明珠,或許,他也可以如此坦然對我透露出他的關心
無桑見我的眼淚總是不止(作者吐槽:那是為了騙取你的同情心,鄙視某人~~),心中霎時間湧上了千頭萬緒,卻一個靈感也抓不住。
頓時慌得額際頻頻冒冷汗。
最終,只得將就,挪用我往日溫柔對待他的方式,輕輕的將我擁進他充滿芬芳誘人氣息的柔軟懷抱中。
一隻小手,用恰到其位的力道,輕柔的拍撫著我的肩膀(皇甫雲憶吐槽:本來應該是拍撫背部的,可是我比他高,只得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肩膀了唉,有時候長得高,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一邊嘴裡不住而慌亂的向我道歉:
「殿下,都是盈月不好,盈月不該亂說話惹殿下傷心的。殿下你要怎麼罰盈月都行,但是請你別難過了,好嗎」
「不,你沒有說錯話」
我驀地打斷他的自責,並柔聲的向他解釋這自己為何這般情緒失控:
「相反,你說得很好。我是聽了你的話,心裡高興,才哭的。並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所以你無需自責」
無桑靜靜的聆聽著我的話,並不插嘴。
「無桑」
我驀地話音一轉,喊叫道。
「嗯」
他柔情以對。
「以後也要對我說這樣的話。即使我們以後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即使我們老得哪裡也去不了了,你也要跟我說這樣的話,知道嗎?因為我聽了以後,會很高興很高興」
我半是柔情似水,半是強硬凌烈的注視著無桑仿若黑夜星辰動人的璀璨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只要殿下願意聽,盈月便說給你聽嗯,老了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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