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雲浩渾身一下鬆懈下來,歡喜叫道:「大哥,上師……」眼前一黑,急忙停住,專心調運內息。
果然撼蕩巽齏雷的極限威力是到了最後時刻,在卓絕出的三仙煉丹同無畏和尚金光的聯合對抗下,就很快衰弱下來,接著成了強弩之末,在金、銀光的逼射下,瞬時四飛而散,晴朗的天空顯現出來,明淨蔚藍,不見一絲雲彩,宛如一大片純淨的水晶,令人不由心生然出塵之感,完全想像不到適才生了多麼驚天動地的巨變。
地上卻是一片災後景象,周圍所有的山峰都面目全非,草木枯焦,山石爆裂,山體象被一個巨人亂搗過,到處是滾落的石頭,翻開的泥土,陷落的大小坑洞……
6雲浩得到卓絕給的晶石,很快恢復過來,能明顯感到自己的修為又進了一步,體內運動著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極限逼迫,雖然危險萬分,但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對提高修真者的功力修為有莫大好處。而且隨著修真者修真境界的提高,這種機會往往可遇不可求。
眼前卓絕、無畏微笑而視,旁邊站著山山、雪魈,兩眼透著極為關切的神氣。6雲浩抑不住心中的狂喜,猛地跳起來,抱住卓絕就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隨即雙手合十,向無畏連連叩動,嘴裡稱謝。接下來又把山山的頭摟住,貼上臉摩擦不已。最後轉向雪魈。
雪魈碧綠的眸子迅升起一層霧,剎那流出大顆的水珠。「獸類也會流眼淚嗎?」6雲浩暗想。陡見雪魈跪下來,對著他磕頭。
6雲浩慌了,他對多棘手的情況都能保持鎮定,唯獨對這個受不了,眼見雪魈還要磕,忙上前拉起它。
雪魈似乎極通人性,眼中粼光閃閃,又雙爪抱拳,依次向卓絕、無畏、山山躬身。
6雲浩拍拍雪魈的後肩,「雪魈,恭喜你渡過大劫,此後修行前途無量。」
雪魈直直地看著6雲浩,一時把他看得莫名其妙,轉頭檢查身前各處,並沒現什麼異樣。再看雪魈,只見它突然淚如泉湧,順著黑臉往下流。渾身顫抖不停,便像篩糠一般。
「雪魈,你這是怎麼啦?」6雲浩大驚失色。
「無妨,」無畏和尚沉著說道:「它這是感動太過,心神激盪,一會兒就好。」
6雲浩這才放下心來,心想:「這獸類原來也這麼重感情!」他不是施恩圖報的人,但見雪魈如此,心裡也不禁感到熨帖欣慰。
「恩人,多謝你救了我,若不是你,雪魈現下已經形消神散了。」
「雪魈,拜託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不過適逢其會,覺得好玩兒而已,小意思。」
6雲浩故意說得輕鬆,不想要雪魈過甚感激。可是雪魈十多萬年的修行,加之機敏無比,怎不知他是甘冒奇險,有意出手相救,適才稍一不慎,連性命都要賠上,那份感激更深了。
6雲浩不容雪魈再說話,將臉轉向卓絕、無畏。「大哥,上師,多謝相救。」
卓絕愛憐地撫了一下他的臉,「小子,有你的,我和無畏上師再不出手,你是不是就要逆使真元了。」
6雲浩尷尬一笑,不自然地撓撓頭。同時他現卓絕似乎有些神不守舍,心裡一沉,頓時猜到盛唐國戰事不利。
這時無畏宣一聲佛號,開口道:「小哥古道熱腸,俠義仁慈,將來必得厚報。」
6雲浩謙遜合十低頭,「大師過獎,小子恭聆教誨。」
無畏很是吃驚,心道:「他怎麼知道我要借題揮點化他?」不禁大為佩服,道:「自古以來,多少修行之人,包括許多大宗師在內,無不以為修行便須清淨無染,跳出紅塵,與世無爭,其實大謬不然。天地之道,在於一個『施』字,天覆地載,天降雨露,惠施萬物;地生萬物,惠施眾生。而天地又非不爭,狂飆霹靂,乃天示以怒;火山地震,乃地示以威。心地向善,有惡必懲,正與天地之道合,小哥只管堅持下去,前途無量。」
6雲浩沒想到無畏作為一個出家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見解獨特,聞所未聞,十分驚訝,但覺得確實大有道理,合十道:「多謝上師。」這對他以後修真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卓絕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見解,觸動頗深,獲益匪淺。
他自現卓絕神情不對後,已經心急如焚,但強抑住了,不使現諸形色,反應依舊靈動敏銳。待無畏將話說完,適時出言道:「上師、大哥,就此別過?」又將臉轉向雪魈道:「雪魈,再見吧,後會有期,你好自為之。」
雪魈把頭直點,以它特有的聲音道:「恩人多保重。經此一劫,我悟出自然之理,我的世界在黑魔界,我還是得到黑魔界去。」
6雲浩由衷替它高興,「好啊好啊,以你的修為肯定能打出一片天下,將來修成正果。」
「恩人……」
6雲浩怫然打斷它,「雪魈,你再稱我恩人別說我不理你了,多大點事兒呀?叫我小6。」
雪魈低下頭。
「雪魈,進入黑魔界後多加小心,能團結一份力量就團結一份力量,不要蠻幹。」6雲浩關切道。
雪魈連連點頭,接著鄭重道:「恩……這個……我若在黑魔界站住了腳,只要有可能,一定會再去找你!」
黑魔界與修真界、仙界根本是不能相來往獨立的界,進入黑魔界只有一條單向的通道,進去後多大的神通也休想出來,因此雪魈說的可能根本不存在,但6雲浩能覺出它的無限感激之情和希圖後報的真心實意,心裡還是很受感動,對它點頭示意謝謝。
「兄弟……」卓絕臉色凝重,「戰事極為不利,敵人已越過炎河。」說著打過一團光華,將所收到的信息傳給6雲浩。
6雲浩顧不及瀏覽,急急同二人一獸道:「再見。」
剛要走,雪魈突然大叫。他停住身形,不解問道:「雪魈,你還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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