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絕低低道:「這一戰,我第一一六師自師長以下,全部陣亡。」
6雲浩知道他心中難過之極,遂不再說話,由他慢慢平靜一下情緒。良久,才小心開口道:「大哥,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
「噢?那怎麼辦?」
「避實就虛,避強就弱。」
「怎麼個『避實就虛,避強就弱』法?」
6雲浩心中已有見識,只是覺得應該再全面瞭解一下,於是並不直接回答,轉而道:「大哥,你能不能先把兩國的國力、軍力情況給介紹一下。」
卓絕略感驚訝,看著面容沉靜、目光深邃的6雲浩,忽然不自覺生出一個念頭:這個人決不簡單,說不定將來就是拯救盛唐國的救星!6雲浩的要求讓他有些為難,皺了下眉頭道:「說來話長……」
6雲浩頗為自信地一笑,「大哥,用『真氣傳識』法呀。」
一語驚醒夢中人,卓絕一拍自己的腦袋,「怎麼把這個給忘了!」伸手在空中略停,隨著中指一彈,一道白光瞬間射入6雲浩的印堂。
6雲浩將卓絕傳來的信息在腦中一過,登時對雙方的實力瞭如指掌。「大哥,對方甲種軍有二十個,乙種軍三十個,丙種軍二十個,計二百一十萬人,另有一個飛行鐵甲軍,有飛行鐵甲一萬架;五個6地鐵甲軍,6地鐵甲三萬輛。我們有甲種軍二十個,乙種軍六十個,丙種軍一百個,計五百四十萬人,一個飛行鐵甲師,有飛行鐵甲兩千架,一個6地鐵甲師,6地鐵甲八千輛。都以乙種軍來比,魑魅國一軍三萬人,擁有一個野炮旅,野炮一千台,重槍一千挺,中槍三千挺,輕槍兩萬枝,機械化運輸、後勤保障。我們一軍人數和他們相等,可是只有一個野炮團,而且野炮性能威力與他們根本不能相提並論。重槍二百挺,中槍六百挺,輕槍一萬枝,都不能達到人手一槍。他們上有飛行鐵甲的狂轟亂炸,下有6地鐵甲的橫衝直撞,我們對之沒有有效摧毀武器,由此可得出結論:對方一個甲種軍至少相當於我們十個。」
卓絕的臉色異常難看,他雖然知道雙方實力對比懸殊,但從未這樣進行具體分析,因為他害怕,害怕分析的結果會讓自己失去信心,所以每逢觸及於此,便有意忽略而過。沒想到6雲浩上來就把這個殘酷的現實給現並指了出來。他心中甚為沮喪,但對6雲浩卻倍加佩服了。
「雲浩,依你所說,我們的抗擊是毫無用處的徒勞之舉了?」
6雲浩先不回答他的話,反問道:「大哥,你準備怎麼抗擊這些強盜?」
「我之國土面積是魑魅國的一百倍,我之人口是魑魅國的十倍,我將利用國中河流、山巒、城池,隘口等所有可利用的地利,堅決阻擊魑魅國的侵略,要叫他們每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代價,同時動全民,不分地域,不分時候,一致殺敵,另外積極運動外交,爭取外援,我相信,半年內,只要我軍能把敵人擋在炎河以南,那時形勢必有轉變。」
6雲浩不置可否,突然又道:「大哥,你能不能把整個國家的地圖給我看看?」
「行。」卓絕手一擺,打出一團五彩光華,在空中散開,盛唐國的地形登時顯現在那裡。但見山脈、河流、城市、關隘等都如實物,只是很小而已,看著特別直觀。
6雲浩很快找到了荊州城所在,目光在它前後左右巡視不停,隨後,又放眼整個盛唐國……不知為什麼,卓絕竟不由感到緊張,便像自己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一般。以他一個修為上千年的修真者,在一個毛頭小子面前會生出這樣的感覺,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
「大哥,你在荊州城第一道防線佈置的官兵是多少人?」
「一個整編甲種師,一萬人。」
「堅守了多長時間?」
卓絕似乎領悟了6雲浩問話的意思,沉默下來,良久才道:「不到半個時辰。」
6雲浩不再說話,只默默看著卓絕,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兩句話。一個整編甲種師在一個小時內被全部摧毀,他還敢堅持自己的決死防守戰略嗎?
6雲浩是華夏大學園林系的高材生,但他的最愛卻是中國戰爭史,舉凡中國從遠古到現在的歷次大小戰爭,他都深入研究過,並形成自己的見解表在國內權威專業書刊上,曾引起相當大的轟動,為此某個軍事學院的教授不惜屈尊前來,要收他為弟子,他因割捨不下對蘇真真的愛戀,最終婉言拒絕。
就在這時,卓絕身上的嗡嗡聲又響起來,6雲浩這時已知道那個東東叫「傳音器」,乃是盛唐國那邊用「能量傳音陣」傳送聲音來與卓絕保持聯繫。卓絕詢問生什麼了什麼事兒,慕伊尹丞相報告,敵人又開始向他們第二道防線起進攻。
卓絕不自禁地看了6雲浩一眼,6雲浩極快地搖頭。
卓絕雙唇緊閉,目光直直盯著空中地圖荊州城的位置,良久不動。
6雲浩知道他在作艱難的選擇,要麼堅持原來的指導思想,憑人數優勢與敵人拼消耗,不惜代價,保衛國土,這誰也不能說什麼;要麼承認自己決策出現失誤,重新更正,可這對於一個領袖來說,需要多大的勇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6雲浩心急如焚,他知道這時的一分一秒對防守荊州城第二道防線的官兵來說意味著什麼!
終於,卓絕動作起來,他不知從哪裡取出五塊晶石,四塊在空中擺成個菱形,一塊在菱形中心,手上掐動靈訣,一道道白光飛出打在上面,催動它們快旋轉起來。
「繼之,知不知道我是誰?」他開口問道。
「知道,國主請指示!」
「命令第二道防線的部隊俟機撤出陣地。」
「國主,」唐繼之嗚咽道:「他們已撤不出了!」
卓絕頹然住手,五塊晶石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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