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石怪陣<四>
透明寬闊的海水上方,像天空一般清澈湛藍,沒有一絲的雜質,一瞬那間,陡然抹過一團陰影,像千軍萬馬地密集佈滿了巨大的石像,那些石像,有大有小,有的靜止,有的舞動,詭譎若狂嚎巨狼,又似鬼母夜叉。猙獰恐怖!
出「嘎嘎」聲音。
石怪復活?
尤為怪異,海底設防明明沒有山脈峰巒,此刻,也飄起了一座座連綿不盡的山脈,如萬里長城一般蜿蜒盤旋,互相連接。那山脈本來像圖畫般停止的,忽然動了起來,上面生長石怪,那石怪栩栩如生,使人分不清是真或假。
停在空中的時春意嚇了一跳,身邊突然出現一系列山巒,還有最恐怖的石怪,慌忙潛到華星旁邊,余懼未盡,華星一閃,到他前面。白顏布魯傑士自覺和華星三人團團圍住他,形成稜角分明三角陣,以隨時應對不測。「嚓嚓」。
石怪開始移動。
布魯傑士深吸一口氣,雙目射出驚奇,疑惑道:「那是什麼?」
華星目光環掃,左右一望,漫山遍地均是石怪,比剛才多何止一倍?沉默思索,時春意出了一身冷汗,摸了摸頭皮道:「鬼才知道!」
眾人為之忍俊。
白顏勉強平定起伏胸口,微微蹙眉道:「剛才石怪已在減少,突然間成倍的生長增多了許多,幾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四面八方均是,我們被團團包圍住了。唉,就算想後退也不可能了。」眾人點頭同意。
只有華星一人不說話,目光閃射奇異紅芒,精銳明亮,他臉色冷峻,神情平靜,努力思索著什麼,與毛教授商量。周圍變得轟隆,石塊敲擊聲音不息,如流動沙河,四人彷彿處身佛寺中,木魚不斷,敲得四人只感頭暈目眩,白顏他們的通信設備都受干擾。華星用的是專線,與毛教授交流,所以他們聽不到。過一會,華星緩緩抬起頭,一字一字沉聲道:「石怪並非增多,只是它們變幻,它們每一個都並非是真實的,使用了障眼法,在我們眼前形成幻覺。我們闖出去,它們未必攔得了,但隨時可能遇上危險!」
白顏美眸閃動道:「你的意思是——」
華星和她心意相通,道:「上方的石怪十分詭異,其實並非所有的都是真實的,部分是假的,你看,那是石怪的幻影。它們利用天地間一種極巧規律,將映像提升上來,到了海水上方。海水是透明的,使我們分不出真假。」又指了兩個方向。
白顏心玲瓏剔透,她跟華星一起久了,靈犀一點,華星的一言一行她都能猜出個大概來,失聲道:「你的意思是那上面的石怪都是假的,只有下面的石怪才是真的嗎?而海山也是假的嗎?」
華星舉起了手,示意眾人,點頭道:「不錯,雖不完全正確,但離事實不遠。我們利用鏡子的原理十分容易說明,在場的石怪,任何一個都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任何一個都是假的,它們是如此相似,彼此相同,因此我們分不出。假如我們有一面鏡子,——最好是兩塊,以某種巧妙的角度重疊、放在一起,那麼它們互相映射,附近所有物體在它們的功能下加倍的強化……你想,那是怎麼一副情景。原本一個的石怪變成四個,左邊有一個石怪,那麼變成左右前方都有一個石怪……石怪是成千上萬的,經過鏡子功能後,四倍的石怪是什麼概念……因此,這裡的石怪應該有部分是虛假。它們未必能阻止我們。」
三人聽得暗暗點頭,不由佩服華星的才思敏捷,布魯傑士問道:「我們如今的景像是這樣的:那怪物有真也有假的夾挾在其中?」
華星點頭道:「嗯!理論上如此。假如我沒猜錯的話,那麼四面八方的石怪只是法陣使然,它們在法陣驅動下,以某種巧妙規則組合、重疊,使得它們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像千軍萬馬。其實未必有一部分。我們上方石怪虛假的機會多一些,當然這不能以鏡子的原理來統計,在大多數石怪中,有可能都是真的,我們要作充分準備,只要有一絲機會,賣給我們一個破綻,那對我們已經足夠了。」
三人心悅誠服。
華星停了停,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沉聲道:「下方應該是比較危險,機密重地所在,而守衛那裡的石怪自然也強悍得多。我們來是探險的,並不是逃跑,所以大家作好心裡準備。面對危險!」大伙對華星的分析欽佩折服透底,不愧毛教授推崇的人,經歷的怪異事件豐富多彩,分析反應機智也是一等一的。
白顏看華星目光閃爍喜悅。
他們對話一字不露落在毛教授耳中,華星說完了,毛教授拍腿叫絕道:「華小子進步果然不少,沒枉費我一番心機!」
華星罵道:「老傢伙,終於出聲了!你看我們怎麼收場?」
毛教授嘿嘿笑道:「怎麼收場?有你在,需要我擔心什麼。其實,我知道那石怪並不能難到你的,你的能力我還不瞭解嗎?你們剛才計劃我聽到了,我想順便提醒你們一兩點。」
華星肅然,他知道毛教授說的必不尋常,毛教授容色嚴峻,挑出幾個華星疏漏的地方及需要注意的問題,兩人思想相接近,統一意見後,得出一個更完美的計劃。
此時那石怪轟然衝擊過來,其中的幾隻到白顏布魯傑士旁邊,白顏布魯傑士神威大振,輕輕將石怪逼開,他們現在不以消滅石怪為主,而以找到缺口、研究室入口為主。華星吩咐三人道:「哪只石怪是真的?哪只石怪是假的?十分難以分辨,對於我們其實不難,因為我們不必用眼睛,可以感應,就知道世間的一切,哪只是實體,哪只是虛空,一清二楚。你們明白了嗎?」
殭屍天生敏銳視、嗅、聽、感覺,很多時候,感應要比直接看到的要準確得多,因此華星這樣說。白顏布魯傑士聽之大喜道:「當然能分出!」否則這些年的殭屍豈非白當了。
時春意愣道:「那我不可以呀!」
三人哈哈大笑,在危險中談笑風生,華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以那還得了,毛教授不馬上收了我們才怪。好吧,這裡交給我們吧,你小心點!除非你願意變得跟我們一樣。」
時春意似懂非懂,忽然明白什麼,滿臉漲紅。
華星白顏布魯傑士再不遲疑,再次進入石怪陣中,踢打橫拋,如虎入羊群,石怪無可阻擋,遇到虛假的,氣勁一吹即倒,遇到真實的,猛烈擊殺。雷霆擊殺!中間遇到數個比較強大的石怪,三人稍費手腳,片晌粉身碎骨。三人縈繞一圈,鏗鏗鏘鏘,石怪轟倒!華星箭般前射,華星白顏布魯傑士王子跟在他左右稍後方,回頭一看,只見一路裂石碎泥,水花激濺,灑滿海底。
有的小石子失去,一點靈力上面留存,跳虱般海底顫動,頗為怪異,可三人無心欣賞,繼續橫衝直撞,華星勇猛無匹,白顏布魯傑士兩旁配合,勢無可擋,破竹般插入石怪陣中。
石怪殺不勝殺,陣法廣大,這樣下去終不是辦法,還是要破這個陣,但怎麼破呢?
這是個十分困難的問題,華星殺死一個石怪,陡然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