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十一糾結
秦愛勞本來是想直接去棉田摘棉花的。可是錢愛蓮的一席話弄得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兒子們出去躲計劃生育，這一出去就是近1o年。現在好了，遇到這樣的事，回來還是不回來啊。不回來可能就明擺著吃虧拿不到養老金，回來的話是不是還會因為生罰錢呢？
帶著這個疑問，秦愛勞就進了自己家的院子。
廉仁義隔著戶看見老伴又回到家中，就扯著嗓子大喊：「怎麼又回來了？」
「你嚷嚷啥？」秦愛勞一邊壓低聲音制止老伴說話，一邊揮舞著右手示意。
進屋後，秦愛勞才放開聲音，竹筒子裡倒豆子似的，把在錢愛蓮家聽到的事情都講給了老伴。
接著就埋怨開了：「都是你，你當初干涉孩子的自由婚姻，弄得現在都不敢回來」
「你又胡落落，我是干涉他們自由婚姻了。可是我沒有不讓他們回來啊，我倒盼著他們回來呢！」
「你說得輕巧。你就是盼著，他們還敢回來麼？」
「那不敢回來，跟我就沒關係了。他們現在又不怕我了。」說著，廉仁義指了指自己的瘸腿。
「怎麼跟你沒關係，當初要不是因為你，他們也不會私奔，不私奔就不會生，不生就不會不敢回來，還說跟你沒關係？」
「那，這麼說跟你也有關係啊。」
「跟我啥關係啊？我思想解放不像你。」
「是你思想解放，你思想解放為什麼還幫助我說話，你不也干涉他們了麼？」
「我那不是怕氣壞了你麼。如果我幫著孩子一起反對你，你不氣壞才怪呢！」
「就這個事，你起了關鍵的作用。你幫著我，沒把我氣壞，可是把個家給整散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到今天，責任全成我的了。你不反對的話，我哪來的應和你，幫了你了反落埋怨，你真是狗咬呂洞賓。」
「告訴你，如果當初不是你幫著我說話，我還沒有跟他們鬥爭到底的決心。沒這個決心就沒有今天這個局面，事實上你的態度決定了我們家的展方向，不檢討自己就罷了，還檢查別人。還有，你的最大的罪過還不是這個。」
「我還有什麼，你沒完了是不？」
「當年，你如果早點生了他們，也許就不存在以後生的這麼些事情了。」
「經濟那麼困難，我怎麼早生？早生了，你能養活嗎？盡說這些沒用的。」
「怎麼養不活？人家穆忠義家十幾個孩子都養活了，咱怎麼養不活啊？那時，大家都吃大鍋飯，一樣的經濟條件。」
「你怎麼不說那個時候你家有多少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啊？養老人，就養不了孩子，這你不明白嗎？」
「說的好啊，這可能是一個原因。那你積極上進，總是想在各個方面出頭冒尖，是不是也是不要孩子的一個原因呢？要了孩子不影響你在生產隊上的工作？不妨礙你當勞動模範？」
說到這裡秦愛勞的脾氣不再那麼大了，這正是她的軟肋。
廉仁義見秦愛勞脾氣小了，還想再繼續刺激他一下：「多虧我催得緊，讓你趕在文革結束前把他姊妹仨生了，要不你也得計劃生育，說不定就把這倆兒子給計劃掉了。如果沒你這倆兒子，哪裡來的5個孫子？怎麼不說說你聽到生孫子的時候，一次比一次高興？」說著就「嘿嘿嘿」笑了起來。
聽見老頭子壞笑起來，秦愛勞也撲哧一下笑起來。頓時這個小院子裡煙消雲散。
「過去的事不說了，說了也沒用，說眼下吧，怎麼辦？他們不交這個養老保險費，咱們就可能拿不到養老金，符合直接領取的歲數也白搭。」
「這個，讓我想想，總是會有辦法的。別急，慢慢來。」
「好，慢慢來，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一旦我領不了養老金，看我不天天罵你。」
秦愛勞本來是想直接去棉田摘棉花的。可是錢愛蓮的一席話弄得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兒子們出去躲計劃生育，這一出去就是近1o年。現在好了，遇到這樣的事，回來還是不回來啊。不回來可能就明擺著吃虧拿不到養老金，回來的話是不是還會因為生罰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