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臭小子,祖師爺都使喚不動你了是吧?咦……老夫的聲音怎麼不對了?乃乃滴,換個新腦袋難道又得重新搗鼓才成麼?」最後一句似是自語,電話那頭的聲音小了下來。
嘎?新腦袋?還是剛換的?
孫小夭聞言再次一愕,頃刻間便反應了過來,敢情這嚷嚷著家裡一回能死倆的傢伙,莫不會是逍遙子那老慫貨吧?聽這意思,好像那頂著透明窟窿眼兒的磕磣腦袋瓜子還「更新換代」了似的,哪來的貨源啊?那倆死人又是腫麼回事?莫非……
想到這裡,孫小夭心下一跳,抬眼看了看正滿臉古怪怔怔望來的葉騰龍一眼,對著電話便道:「老東西,你哪兒換的新腦瓜?莫不是趕墳地裡刨殭屍去了吧?還有那倆死人,人家都入土為安了,你抽什麼風非得又給人家刨出來啊?居然還想往家運,你丫以為老子住的地兒是殭屍古堡哩吧?」
「呸呸呸,你丫才沒事兒淨跑墳頭去刨殭屍玩兒哩。」電話中逍遙子同樣破口大罵了起來,頓了頓喘了口粗氣後才接著道:「老夫的新腦袋可是從那逃走的倆傀儡身上換過來的,趕緊地,弄個車子把這兩具傀儡給運回去,回頭老夫拆成一堆零碎兒,以後身上再壞了什麼零件,不就可以直接更換了麼?多省心哪?」
「嘎?老頭你說什麼?你……你把那倆兵人給逮著了?」孫小夭聞言大驚,這才多大一會兒不見,換了腦袋瓜子不說,居然就連葉騰龍都找不著的那倆兵人都給他逮出來弄死了。老東西可真不是一般的生猛啊。
「嘿嘿,老夫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電話中逍遙子很是得瑟,說話間報了一個地址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呃,看樣子,咱們剛才說的那個計劃,好像是可以取消了。」孫小夭苦笑著望向葉騰龍,兩人對視間很是有點徹底無語的感覺。
……
半小時後,孫小夭開著車駛上了上京城區靠近西郊的一片半山別墅區。風景很是怡人的半山上沿路分佈著一棟棟獨立的別墅,能選擇在這種位置自建別墅的,大多是喜歡清靜之人,是以棟棟的別墅之間並不相連,隔得最近的也都有百米之距。
駛上坡勢極緩的上山大道後一路上行,不久後恰巧經過一棟別墅,孫小夭放緩了車速扭頭掃了一眼,別墅前的門牌寫著「半山大道24號」,距離逍遙子所在的26號已經不遠了。
抬眼望去,前方不遠的山道旁兩棟別墅赫然在目,相隔僅有百米左右,後面的那棟,顯然便正是老東西所在的位置了。孫小夭輕輕一點油門,車速微微一提便駛了過去。
「啊啊……」恰在此時,不遠處兩棟別墅中後方的那棟大門處突然衝出一個狀若瘋狂一般的中年男子,嘴裡驚恐地大叫著,腆著個大大的啤酒肚這會兒一溜兒跑起來那股子麻溜勁兒簡直就愣是直追劉翔。孫小夭心下一個「格登」,扭頭與同樣驚愕的葉騰龍對視了一眼,微微修正了一下方向,逕直便迎了過去。
「嘎吱……」車子在兩棟別墅中下方的這棟前停了下來,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啤酒肚大叔」居然飛也似地奔掠了兩棟別墅之間的百米之距,堪堪到了車前,這速度,嘖嘖嘖……看得孫小夭二人直瞪眼睛。
「我說哥們,後面又沒人攆你,至於這麼拚命麼?」孫小夭搖下車窗,輕笑著隨意問了一句。
「變變……變態殺……殺人狂,就……就在那邊兒。太囂張了,剛才居然還……還上門管我借箱子,找……找我幫忙呢……太太變態了……」中年男子一臉的驚恐,整個面頰慘白一片,白裡還透著青,看樣子嚇得確實不輕,一抬手指著後方的別墅結結巴巴地說了這麼一頓之後,便不再理會孫小夭,直接就鑽進了路過的這棟別墅內,嘴裡猶還焦急地大嚎著:「三兒啊!別睡了,趕緊起床咱們得馬上搬家了……」
「哦,賣糕的……不會吧?打令……這回才住了幾天啊,你老婆又找著了?她莫不是勾搭上福爾摩斯了吧?」別墅內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傳了出來。光聽這膩死人不償命的嬌嗲聲色,就知道裡面的人必然就是傳說中的「三兒」。
「哎呀呀,這都什麼時候了,能不能別騷了啊?趕緊地吧……咱們隔壁住的那位,我家那母老虎和他一比,簡直就是喜羊羊啊。太恐怖了。哎喲,不都說了火燒屁股了嗎?你這破『金剛罩』能不能別戴了?隨便披件衣服,咱趕緊逃命吧……」
……
「呃……前面好像出事了?」別墅外,聽著一旁屋裡忙得雞飛狗跳的葉騰龍面色古怪地扭頭望了孫小夭一眼。
「就知道那老東西盡不干人事兒。」孫小夭輕罵一聲,一踩油門車子便向前竄了出去。直奔百米外的目標別墅。不一會兒,便嘎吱一聲停在了別墅大門旁,孫小夭與葉騰龍沒敢耽擱,趕緊下了車往別墅內走去。
「相會……相會……相會在太平間……」
「相會……相會……相會在太平間……」
一下車,便聽到了別墅內幽幽傳出來的歌聲,正是逍遙子那老鬼的聲音,這麼一會兒,老東西居然把新腦袋的聲音調了過來。想必心下高興,竟是哼起了歌來。只不過這少說也得有六七十歲數的老男人嗓音哼出的歌兒卻是「十八摸」的調調,簡直就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偏偏歌詞兒還如此古怪,細一琢磨間頓時便令人毛骨悚然。
簡簡單單的兩句歌調兒,居然完美地同時詮釋出猥瑣與驚悚兩種完全不同的氣氛,不得不說,這哼歌的腦殘老頭實在是太有才了!
心下這般思忖間,滿臉古怪的孫小夭二人對視了一眼,繼爾一推別墅大門徑直便行了進去,下一瞬間,心下早便已經有了足夠心理準備的二人在看到別墅院內的情形之後,卻仍然是毫無懸念地被驚了個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