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氣外放?」
「天啊,傳說中的指勁成劍?」
「這不可能,這小子絕不可能是地階……」
「不對,應該是功法特殊……」
……
就在廳堂外不遠處的孫小夭一抬手尾指迸出「哧哧」劍氣的同時,上首廳堂內的扁老爺子幾人暮然間齊齊失色驚呼起來,便是之前剛說過對孫小夭信心滿滿的葉騰龍,此刻亦是一臉愕然,顯然同樣十分意外。而其身側的葉嘯林與聶家的後輩聶榮飛,以及孫少英三人,臉上的神色卻也攸然一黯,瞪向廳外孫小夭的視線中再無一絲淡定,驚色滿溢。
倒是同樣坐於此桌的莫譬谷父子,此刻相互對視一眼後,卻僅僅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即便是之前在莫家時便早已見識過孫小夭的這一殺手鑭,此刻再次看到之後,兩人心中卻仍是無法平靜。有一抹濃濃的苦澀在心頭交織著。
……
「嘿嘿,終於按捺不住了麼?」廳堂外的戰局中,唐三少面對孫小夭突然間發出來的這道指劍絲毫未感意外,似乎早便料到了必將如此一般,嘿嘿一笑中望向孫小夭,語氣竟還略帶調侃:「不得不說,你小子的功法倒還確實湊和,小小的黃巔便能將真氣外放傷敵。不說黃階之內了,便是一般的玄初,驟不及防之下倒也可能被你偷襲中招哩。不過,遇上本少算你倒霉,嘿嘿,縱是真氣外放又如何?憑你小小黃巔的速度與力量,這劍氣挨不著本少的邊兒,還不是形同無物?」說話間,唐三少身形一晃,其速陡增,竟是輕輕巧巧地便避開了這當胸射來其速極迅的一劍。
此暮入眼,孫小夭面色陡然再次一沉,從對手閃避時突然提升的速度來看,人家顯然仍有保留,之前的十幾個回合的交手根本就並未全力以赴,而即便是如此,卻已然輕易地將孫小夭全面壓制了。
自己的全力周旋,居然連對手尚有隱忍的戰力都不及麼?這般境況,這一戰還如何打下去?孫小夭心頭陡然一片苦澀。身形動作卻是絲毫未停,一晃肩變換了一個位置之後,再次一抬手,「哧哧」聲間,又一道劍氣暮然迸顯而出,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向唐三少的肋下射去。
「嘿嘿,沒用的,就憑你的速度,還逾越不了黃玄兩大境界的天塹。」唐三少再次哂然一笑,身形一飄中避過劍氣,繼爾聲音一寒,冷冷又道:「若不是因為本少需從你身上知道那對賤娘們的下落,你以為憑你小小的黃巔真能與本少糾纏這般許久麼?嘿嘿,不要以為只有你有底牌,我隱藏唐門可是號稱暗器與毒雙絕,再不識相,就別怪本少痛下殺手了!」
之前三巔為了激唐三少對付孫小夭,在其身側耳語之時,僅僅只說於卉母女的下落唯有孫小夭才知道,本是想逼著唐三少對孫小夭動手,但無形之中,卻居然成為了唐三少心頭的一個忌憚,不敢對孫小夭痛下殺手,否則的話,失去了於卉母女的下落便得不償失了。
正是因為這縷制肘,交手數十回合以來,唐三少才一直未曾痛下殺手,否則的話,對真正的玄初強者的戰力還未有一個清晰認識的孫小夭說不定早便已經落敗身死也說不定哩,嘿嘿,若是自以為算計的三巔知曉其中的一切,不知臉上會是個怎樣的精采不斷啊。
面對唐三少的再次警告,孫小夭神色越發地陰沉,但卻是根本未予理會,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不需要考慮的問題,若要讓他違背原則出賣身邊的親人與朋友,孫小夭寧願自己被人虐殺,技不如人,本就沒甚想不通的。但認命低頭,卻永遠不可能是孫小夭的選擇!
暗暗一咬牙中,孫小夭再次抖手,一連射出了三道劍氣,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夾擊射向唐三少,然而,一切果然是徒勞。面對上中下三路不同角度的夾擊,唐三少身形一竄間速度陡然暴增三成,再次輕巧地避了過去,繼爾鼻間冷哼一聲中右臂攸抬,掠行中隔著數米遙遙對準了孫小夭。
「噗……」隨著一聲沉悶的機括聲隱隱響起,唐三少的右袖內突然間迸出一片巴掌大小的灰芒,其速竟是猶在孫小夭指端迸出的劍氣之上,快若迅雷地徑直射向孫小夭,瞬即便抵其身前。
「暴雨梨花針!」廳堂之內,東方家的家主東方不敗雙眼一瞇,開頜中迸散出一抹精芒,其內竟還隱有一縷深深的忌憚夾雜。
這片自唐三少袖內機括中射出的灰芒實則乃是由多達數百枚的牛毛小針組成,乃是隱藏唐門內威力極強的一種絕門暗器,在修行界中索來凶名赫赫,因其出其不意的攻擊方式,以及針上浸淬的古怪奇毒,數百年來倒在這件暗器下的各方強者多不勝數,且據傳聞所言,百餘年前甚至還有一位來自上古神秘勢力「太阿殿」的玄階後期高手在此針之下飲恨。險些在當年引起一場上古與隱藏這兩大層次勢力之間的全面混戰。
不過,當年憑著此器斬殺太阿殿玄後強者的唐門中人,其本身的實力卻也已達玄中之境,自非眼下僅只玄期的唐三少可比,不過,縱是此器眼下在唐三少手中威能稍遜,但對付一個小小黃巔之境的孫小夭,卻絕對是信手拈來之事。
這一點,在那片由數百牛毛小針形成的恐怖灰芒陡然間出現的一瞬,便已在觀戰的所有人心中暗暗形成了共識,便是之前才聲稱對孫小夭信心滿滿的葉騰龍亦是如此。
此刻,他望向廳外遠處戰局的雙眸之中,之前的淡然不驚再也不見,反是輕皺眉頭中隱有一抹憂慮與猶豫正自糾纏。在葉騰龍的推測中,如若所料不差,孫小夭絕對無法避過這篷牛毛細針的。
果然,就在廳堂內的諸人心頭百念齊生的同一時刻,這篷隱含絕大殺機的灰芒自唐三少袖中迸射出來之後,須兒之間便已暮然再次爆散而開,化作一片在虛空中瀰漫了數丈方圓的牛毛針雨,鋪頭蓋腦地灑向孫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