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言不慚!」六指鼻間冷哼了一記,陡然間抬起了那雙欣長過膝的大手,浦扇般巨大且還隱隱纏繞著一縷縷淡淡黑芒的手掌虛抓成爪,帶起一股中人欲嘔的腥臭氣息,逕直便向著孫小夭的面門勾了過來。
看到對方動手,孫小夭臉上的笑意一冷,雙眸中閃過一縷寒芒的同時右手一抬彈飛了指間的煙蒂,同時身形一晃間不但不避反是欺身而上,轉眼間便與六指近身纏鬥了起來。
兩人身形化作了殘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糾纏交手,拳來爪往很快便是十餘回合過去。
此刻,六指心頭原本的慍怒與傲慢已經被一抹震驚與訝然所替代,孫小夭明明只是黃階巔峰之鏡的實力,但眼下表現出來的速度與力量,卻居然與他這個玄初強者似乎不相上下,完全就在伯仲之間,雖說六指也是前幾日剛剛晉入此境界不久,但玄初就是玄初,雖然較之黃巔只是高了一小階,但卻已是站在了另一個大境界的層次。其間的不同還是足有天壤之別的。
也正是因此,此刻孫小夭表現出來的反常力量與速度,才在某種程度上讓六指頃刻間便收起了輕視之心,將之視作了同等階的對手來看待。眼見著在力量與速度上無法以絕對的優勢力壓對手,六指游鬥中略一沉吟,很快便改變了戰法,揮動的雙爪愈發地緊促迫人,竟是打算以連綿不斷的攻擊緊緊地牽制住孫小夭,籍此掌控戰局的主動權,令孫小夭不得不被動地陷入高強度的密集交手之中,以玄階強者體內較之黃巔龐然近十倍的真氣總量來硬耗孫小夭。
感覺到對手的攻擊陡然間更加地快捷迅速了起來,孫小夭眉頭微微一擰,很快便猜透了六指的打算。不由得心下啞然。若是對方打算以這種硬拚體內真氣消耗的戰法來拖死自己的話,那也未免太悲摧了點兒。
要知道,雖說玄初之境的強者較之一般的黃巔,體內的真氣總量足有十倍之多,但孫小夭本就是一個特例怪胎,當初以那「洗髓丹」打通全身經脈的時候,便曾因為藥力的原因而使其體內的經脈足有一般修行者的五倍粗細,是以,眼下孫小夭境界雖僅為黃巔,但其經脈中的真氣總量卻足足相當於五名同等階高手,也就是相當於半個玄初。
雖說較之六指仍是不及,但一則六指晉入此境不久,猶還有些境界不穩,無論是**的速度與力量還是體內的真氣總量都還並沒達到一名真正的玄初強者應有的程度。否則的話,以當初孫小夭與同為黃巔之境的龍八交戰時,僅僅略勝一兩籌的速度與力量,絕然無法與六指拼得如此旗鼓相當。
再則,即便是孫小夭眼下體內真氣略遜於六指,但其胸間所懸的那枚「異獸」玉珮之內,可是蘊含著大量的天地靈氣,只需孫小夭意動之間,便能通過其胸口正中的膻中穴直接注入經脈之中,雖說屆時還需稍稍分出一絲心神凝煉一下,但也並不麻煩。可謂是隨身攜帶著一台微型核電站,要說比拚真氣來,便是十個六指輪番著上陣,只怕也是於事無濟,只能抱憾而歸的。
除此之外,孫小夭還有兩門猶若「殺手鑭」一般的秘技沒有使用,一為「少澤劍」,以此劍變化精妙,迅捷靈敏的特性。突然施展出來後猝不及防之下極有可能一舉建功重創六指。此外,另一門可謂之為「陰人」第一秘術的「北冥神功」,只需與對手肌體稍有接觸,便能詭異地將對手體內的真氣吸取過來。絕對是防不勝防。
有此兩門絕技在身,縱是對上玄初之境的六指,孫小夭亦是絕對已然立於不敗之地,折挫對手,僅僅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正如此,對於此戰孫小夭才並不緊張,根本不急於過早地使用那兩門秘技,畢竟,這乃是他第一次的越階之戰。頭一回與境界高上自己一階的對手硬抗,絕對是一個能快速提升其臨戰經驗的大好機會,孫小夭自問沒有理由輕易放棄,而眼下,六指施盡全力拖住孫小夭打算生生耗死他的戰法,實際上卻正中孫小夭下懷。
心下暗笑間,面對六指越來越凌厲緊促的攻擊自是不但不急,反而精神愈發振奮起來,很是不「厚道」地將對方當起了提升自己臨戰經驗的「磨刀石」。
與此同時,二人交戰上坡數十米之外的那座機場高速的高架橋路面上,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正自高速地由機場的方向駛向上京市內,車內除了一名保鏢打扮的司機外,僅只坐了兩人,前座副駕上赫然便是被孫小夭訛去了大好幾百萬的於家於泛佟,而後座上正閉目養神的年輕男子,看起來較之於泛佟也就大個兩三歲的樣子,但縱是閉目輕靠於後座上,卻亦是隱隱間散發出一股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氣息,給人一種很不舒適的距離感。
此刻,快速駛來的卡宴恰好便經過了小坡不遠的高架橋,後座閉著雙目養神的年輕人陡然間睜開雙目,眉頭微微一皺間自語起來:「黃巔和玄初?居然在交手?嘿嘿,有意思。泛通啊,把車停一下。」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笑意的年輕人一側頭望向窗外。
「泛佟」兩字入耳,於泛佟臉上頓時浮起一抹複雜的古怪神色,怎麼聽怎麼覺得人家是嘴裡是在叫著「飯桶」的他心下雖說很是不爽,但卻竟是不敢表現出來,僅僅只是臉皮子抖了兩下之後,便無奈地吩咐開車的保鏢將卡宴停在了路邊,推開車門便隨著後座的年輕人一起下了車,向著橋下不遠處兩道纏繞在一起,快得猶若翻飛蝴蝶一般的身影望了過去。
……
此刻,孫小夭二人的纏鬥已經持續了足有十幾分鐘,按說以一名黃巔體內的真氣總量來說,連續十幾分鐘這般高強度地消耗體內真氣維持戰鬥,此刻經脈中早便應該已經空空如也等若常人了,可眼前的對手偏偏氣息竟還是毫無一絲紊亂,依舊是那般地氣定神閒,仿似根本就沒受任何影響一般,六指心下嘀咕間是越打越心驚,氣得破口大罵了起來:「我擦你二奶奶的,你小子哪冒出來的怪胎,小小黃巔居然能硬耗老子的玄初,還有沒有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