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孫先生光臨寒舍,小老兒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幾人甫一踏入小院,早便已經聞得稟報的莫老爺子,竟是已經站在了院中房舍的門口,笑瞇瞇地客氣告罪了起來。不得不說,這種待遇,確實是稍顯隆重了一些。
不過,莫老爺子身為偌大一個莫家的掌舵之人,人雖是足不出戶,但前兩日發生在通雲會所的事情卻是絕對不可能不知曉,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莫濟時通過其父表示想請孫小夭上門為老頭子看看病症的時候,原本就已對孫小夭略感興趣的老爺子才欣然應允。否則的話,以其堂堂的莫家家主之尊,本身又是浸淫藥道一生的此道泰斗人物,又哪裡是隨便來個人便能有資格替其診治的?
「老爺子客氣,折煞晚輩了。」孫小夭臉上適度地顯出一絲惶惶不安,很是謙遜地快步上前行了一禮。無論怎樣,身為堂堂一大世家的家主之尊,能有如此氣度親自迎門接待,這份面子算是給足了,孫小夭也是知禮之人,自是懂得如何應對。
「呃,這位是……」老爺子笑瞇瞇地視線一掃,落在了孫小夭身側的芸兒身上。
「哦,這是……」孫小夭正欲回答,哪知身側的芸兒卻是古靈精怪地搶先應聲。
「老爺爺,我是三……孫少爺的侍女,您叫我芸兒就好了。」芸兒一臉乖巧,對於眼前這笑瞇瞇的老頭子,丫頭顯然是印象頗為不錯,當然,這或許也是與之前一進門便受了莫濟時堂弟的擠兌有關,一前一後差距若斯,芸兒的感受自然便更為強烈。
「呵呵,好一個乖巧的丫頭,孫先生好福氣啊。來來來,進來坐罷。」老爺子輕笑中轉身進入屋內,逕直便坐到了上首的太師椅上。
落坐之後,很快便有莫家的族人奉上了香茗,主客雙方一邊品茶一邊寒暄,氣氛倒是十分融洽,只是誰也沒主動地將話題引到正事上來。倒是那坐在屋內靠近門口的年輕人卻是第一個沉不住氣了,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熱茶,差點沒把舌頭給燙熟了,抬眼一看孫小夭正坐在上首與其爺爺談笑風聲,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孫小夭一翻白眼道:「我說這位神醫啊,你這茶也喝了有一會兒了,是不是該幹活了啊?真以為我們莫家請你過來聊天的啊?你有空我爺爺還沒這閒功夫哩。」
「嗯,莫濟稷,怎麼和客人說話的啊?沒教養。再胡說就給老夫自個兒滾出去。」莫老爺子聞言臉上一沉,瞪了年輕人一眼,轉首又向孫小夭道:「孫先生莫怪,這小子自小便欠收拾,不懂得禮數。」
「呵呵,無妨無妨,這種小事兒,我還沒功夫計較。」孫小夭臉上不露痕跡地笑笑,端起茶碗淺飲了一口,心裡卻是腹誹不斷:摸**?奶奶滴,名字好是好。就是人有點兒欠收拾。
「對了,老爺子,若是方便的話,可否將手伸過來,讓孫某為你把把脈?」放下茶水,孫小夭神色一正,終是引入了正題。
「如此有勞了。」莫老爺子臉上始終保持著淡笑,說話間將右手伸了過來,置於孫小夭身前的桌面上。這一幕落入莫濟稷的眼中,顯然認定了孫小夭是招搖撞騙的他鼻間冷哼了一聲後,臉上便浮起一抹興災樂禍的詭笑,顯然是等著一會兒看笑話哩。
孫小夭輕輕伸出左手,將小指搭到莫老爺子腕脈上之後,心神一凝間,便悄然運轉了體內的真氣,分出了一縷細若游絲的真氣循經左手小指進入了莫老爺子的腕脈之中。繼爾順著其腕部的經脈循而漸上,仔細地探查起莫老爺子體內經脈的損傷情況來。
「切,把個脈都不會,居然用小指?真是笑掉大牙。」看到孫小夭以小指搭脈,莫濟稷哂然一笑嘲諷了起來。便是莫譬江兄弟二人,見之以後臉上神色亦是略為古怪了一些,顯然是對這小指探脈的手法聞所未聞。有些不太理解。
倒是一直滿臉微笑的莫老爺子,卻是在感受到一股柔和的真氣自搭在其腕脈上的小指進入了其腕部經脈中之中,爾後又循脈而上,開始在其體內緩行探查之後,臉上一直保持著的淡笑卻是陡然一滯,竟是失聲驚呼了起來:「真氣探脈之法?小兄弟,你怎地修行這種功法?」
啊?真氣探脈之法?
莫譬江兄弟聞言一愕,臉上的神色立即便古怪了起來。竟是一齊如同看怪物一般盯著孫小夭掃了幾眼。
眾所周知,修行者因所修功法不同,體內真氣屬性自然便絕非一樣,一般而言,屬性不同的真氣若是注入他人體內,帶來的影響只能是損害性的,當然,同門之間由於所修功法一樣,自是不存在這種情況。
正是因為這種原因,一般的行醫者,縱是身為修行界之人,體內已然存在了真氣,但一般診治之時亦是如同尋常的中醫一般以「望聞切診」來探查病患的症狀,當然,縱是探查的方法一樣,但由於診治者本身乃是修行者,其思感觸覺遠非普通中醫可比,效果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如同孫小夭這般直接以真氣注入病患的經脈之中進行細緻探查的,雖說並非絕無僅有,但也絕對是鳳毛麟角,原因很簡單,因為各人真氣屬性不同,若是診治者以這種方法探查病患的話,弄個不好病還沒治哩,倒大有可能先把病患的經脈給弄傷了。所以,整個修行界之中的醫師一般都不可能以這種方法診治病患。
當然,凡事也有例外,某些本身毫無攻擊力的功法修習之後在體內凝煉出的真氣屬性便十分特殊,其真氣本身毫無攻擊與侵略性,行醫者若是修行的此類功法,倒是可以放心地以真氣探脈之法對病患進行診查,只是,這種功法在整個修行界之中,幾乎沒有人會去選擇修行,誰也不會腦殘到為了方便診治別人而選擇這種毫無攻擊力,危急之中甚至連保命都力所不能的雞肋功法。
但是很顯然,這種只有傳說中才存在的傻逼級人物,此刻卻是活生生地坐在了莫旬山的眼前,無怪乎老爺子愕然之下,竟是失聲驚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