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夭心底一聲哀嚎,一臉尷尬地扭著頭向四周投來訝然目光的食客們報以歉然一笑,爾後才狠狠地瞪了猶還有些針尖對麥芒意味的洪慶與扁沃霸一眼,乃乃滴,面紅耳赤地搶著當咱褲襠裡的老二,你倆還能再賤一點麼?
二人心虛,狠狠地又互瞪了一眼之後,這才低下頭填起肚子來。
……
與此同時,上京南區與東郊的一處交匯區域,一臉陰沉的馮宇正低著頭走著,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琢磨著什麼。
「疤哥。哎,疤哥,等等……」一抬頭,看到刀疤身後跟著兩小弟,正從前面路過的一輛小麵包車裡下來,筆直地便往路過的一家小飯館子裡鑽,馮宇頓時大喜,小跑著過去打起了招呼。
「咦,馮宇?」刀疤聞聲止住了步子,臉上一沉道:「你小子還敢來見我?瑪的,上次要不是你他瑪磨嘰,那到手的嫩肉怎麼能被別人給劫走了。害老子被崩哥好一頓臭罵。」
「嘿嘿,疤哥,上次的事兒是我不對,本來也不好意思再見您的面兒,這不是剛才又碰上那晚上那傢伙了嘛,所以趕緊來跟你報信哩。」馮宇臉上腆著笑道。
「你是說那晚劫走東方艾的小子?」刀疤撇撇嘴,不以為然地道:「不用啦,這事兒崩哥早就和龍少說過了,嘿嘿,說起來也巧了,正好龍少沒借口收拾那東郊的大雄哩,就著這小子的由頭,龍少早已經放出話來了,沒你啥事兒,少操心,滾蛋!」
「原來是這樣啊。」馮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側著腦門子又想了想,接著道:「難怪剛才見那小子牛皮哄哄地說是三兩下就把龍少身邊的龍八給收拾了,還以為他吹牛,所以趕著來跟疤哥您告狀哩,原來真有這事啊。那算了,我走了哈疤哥……」
「哎哎……等等!你小子剛才說的可是真的?那小子真在外面這麼吹的?」刀疤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間扯住了馮宇的衣後領子,一把拉近問了起來。
「可不是嘛,百八十人都聽著了哩。」
「嘿,那小子膽兒可真夠肥哪,三天前把大雄的整間會所都輸了不算,這會兒了居然還這般嘴欠,嘿嘿,也好,眼下崩哥應該陪著龍少去通雲會所接收新產業了罷,說起來當初找這小子麻煩的借口還是老子給捅上去的哩。怎麼著也得撈點好處才行。這樣,跟疤哥進去一起吃頓飯,下午晚點帶你去崩哥的『偷情無罪』找龍少,到時你小子便把原話說說就行了,嘿嘿,正好提醒龍少與崩哥是不是該給咱來點打賞,哈哈,就這麼辦了……走,先吃飯……」說著,刀疤一把摟過馮宇,直接鑽進了路邊的小飯店。
……
通雲會所的二樓食樓中,孫小夭與譚浩四人胡吃海喝一頓之後,將桌上的幾樣菜式幾乎一掃而光,譚浩向著旁邊的一位服務員召了召手,讓她將桌上的殘局收拾了一下,爾後四人便就著一壺剛泡上來的好茶開始了吞雲吐霧。
一頓飯下來,四人連帶著喝酒,隨隨便便就過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此刻,食樓大廳內的食客們大多已經離去,數十名服務員正在清理著一張張桌面。
一壺茶見底之後,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食樓內的食客已經完全走完,忙碌的服務員們也都不見了身影,倒是大廳角落挨著牆角的幾個桌子上,卻是又坐上了幾桌新的客人。這幾桌客人顯然不是來吃飯的,零零散散地坐下之後,便各自點了茶水,同座一桌的人彼此間也不說話,僅只是沉悶而無聊地將視線在二樓食樓電梯拐角的入口處時不時地瞟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老大,情況有些不對呀,這地方一會兒怕是有什麼事會發生哩。」扁沃霸瞇著眼在離得遠遠的那幾桌上掃了一圈,張嘴吐出一個煙圈兒,湊到孫小夭的耳邊輕聲道。
「哼,現在才看出來啊?什麼眼神……」洪慶翻了翻眼皮,不陰不陽地道:「告訴你小子,今兒這裡還真就有大事發生,要是怕了,趁早滾蛋。」
「切,幾群街頭小混混罷了,老子怕毛。你……」扁沃霸不服氣地回了一句,正待說些什麼時,坐在孫小夭斜對面兒的譚浩卻是一拉座椅,往近裡湊了湊,邊拿著牙籤兒在嘴裡搗鼓,邊嘟噥著向孫小夭說起話來。
「三哥,這兩撥人兒估計是來看熱鬧的哩,指定也沒安什麼好心,左邊那兩桌是過江龍的人,前面只坐了倆人兒的那桌上,女的叫南宮蕪,是過江龍的乾女兒,人稱『嫵媚修羅』,別看她年經不大,才二十出頭點,但在過江龍的身邊可跟了五六年了,眼下過江龍小半的生意都是她在管理哩,那男的叫司馬山,是南宮蕪的跟班,雖然一臉陽光無害的樣子,但在咱上京道上,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陰險。」
孫小夭聽著譚浩的介紹,臉上不動聲色地微微扭頭向著左邊牆角坐著的那兩桌望了過去。後面一桌上坐了四個精幹的中年漢子,一看就是保鏢或是跟班之類的,前面兒一桌只坐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臉陽光,二十五六的樣子,女的更小,長相倒是十分精緻,只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隱隱間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厲氣質。
「蕪姐,呶,正扭頭看過來的傢伙,就是惹出今天這檔子事的孫小夭了,這傢伙剛從國外回來,聽說大雄出道之前就和他拜過把子,難怪這回寧願為了他與李崩背後的龍少對著幹,這小子倒也邪乎,捅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沒事人一樣,今天居然還敢來。嘿嘿……」司馬山低語間隱晦地瞟了孫小夭一眼,略有些不屑的樣子。
南宮蕪臉上卻是絲毫看不出任何波動,隨著司馬山的介紹下意識地扭頭向著孫小夭望了望,恰好遇上後者看來的眼神,兩人線視相對,孫小夭很快便不著痕跡地將視線挪開,心裡卻暗暗嘀咕了起來,哼,剛才匆匆對視的一眼裡,這妞兒的眼裡,分明有縷與她臉上冷厲不符的戲謔之色一閃而過嘛。尼瑪的,看不出來,這冰雪小妞兒莫非是個陰騷的貨色不成,莫不是想勾引老子?
「右邊那桌五人之內,坐在最當中的名叫杜小刀,緊挨其左側坐著的那名壯漢叫杜飛飛,與其它三人合稱青紅幫的四大天王。今天來得這麼齊,顯然沒安什麼好心,成心來看雄哥丟臉的。哼。」
冷哼了一聲後,譚浩接著道:「這杜小刀兩兄弟四年之前來到上京,先是在北區開了一家典當行,後來慢慢涉及到其它領域,這幾年下來,他們兄弟所創立的青紅會已經一統整個北區,實力不凡,據說此人乃是舊華夏時期黑幫祖師爺杜月笙的後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這個未經證實的噱頭,卻著實吸引了不少道上的人物前去投奔哩。」聽譚浩嘴裡的語氣,似乎對這杜小刀極為不服一般,孫小夭聞言淡淡一笑,也沒放在心上。
而就在譚浩向孫小夭介紹著青紅會的情況時,遠處緊挨牆角那桌的杜小刀,此時卻是雙眉輕皺著將視線落在了孫小夭身邊的洪慶身上,目光游移不定,不斷地在洪慶的臉上掃來掃去。
「小飛,那邊那小子,你看著難道不覺得眼熟?」杜小刀隱蔽地呶了呶嘴,將杜飛飛的視線引到了洪慶的身上。
「咦,刀哥,你還別說,乍一看這小子還真的挺面熟的,難道是在哪裡見過?不應該呀,我的記憶力可是一直很好,要是真見過,不會沒印象才對呀。」杜飛飛在洪慶的臉上掃了兩眼,扭頭詫異地輕咦出聲。
「嘿嘿,你小子忘了老鬼房裡掛的那張祖師爺畫像了?」杜小刀嘿嘿一笑著提醒杜飛飛,眼中卻是隱晦的一道寒芒閃過。
「啊?」杜飛飛聞言一驚,自從當初被族中的老鬼趕出隱藏杜家之後,兩兄弟便再也沒有提過那些往事,平日裡談話間都刻意避開這個話題,此時聽到杜小刀主動提起,杜飛飛心下一凜間隱隱便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浮上心頭。
「回頭給我打聽清楚那小子的底細。嘿嘿,若無緣由,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相像的人呢,嘿嘿,小子,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杜小刀的嘴角慢慢地浮上一抹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