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夭在東郊失蹤了?」半小時後,通雲大酒店的頂層某間包房內,手舉著一杯紅酒的趙志遠一臉意外,望著身前的譚浩道:「他跑那邊兒去幹嘛?」
「嗨,估計是看那邊的老城區要全拆了,想再去看看罷。畢竟咱可全是從那片兒出來的,根在那兒呢,我這不也是正好碰上。」譚浩一縮腦袋,趕緊表明這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兄弟幾個感情雖說,但由於譚浩年歲最小,排行老末,做事有時也確實不太靠譜,平日裡沒少挨罵。
「可是在咱的老地盤上,小夭怎麼會失蹤呢?你小子沒搞錯吧?」趙志遠還是有些不信。狐疑地看了譚浩一眼,這小子這幾年沒少惹亂子,辦事賊不靠譜。
「平常是不會,但這次不同,孫少傑那小子領著黑山老妖,哦不,領著一武林高手上咱那邊趟水去了,三哥失蹤的事兒,就是這小子弄的。」譚浩受那猴子影響,此刻也是張嘴閉嘴「黑山老妖」,趕緊改口,不然,指不定趙志遠怎麼看他哩。
「孫少傑?武林高手?」趙志遠一愣,孫少傑這人他倒是有所耳聞,雖說以前幾兄弟全在東郊那一片廝混,不太涉足上京城區範圍,但自從一年多前東郊區將要全拆,趙志遠將大本營搬到城區內靠近東郊的「通雲大酒店」之後,其觸角也在慢慢地向城區內部延伸,對於號稱在城區內橫行的那七名高官巨富子弟組成的「上京七少」也略有一些瞭解。不過,那幾個傢伙不就是天天把妹泡妞,混跡於上京一處處上流的娛樂會所風光風光麼?跑去東城區幹嘛,還扯上什麼武林高手了?
「可不是麼,那小子本來去擄一漂亮小妞,被小夭精撞上壞了好事,就召來一乾瘦老頭,尼瑪的,什麼年頭了,居然還穿長袍大褂,隔著十數米呢,一伸爪子就把草魚憑空拉了過去,『咯崩』一下,腦袋瓜子就成破西瓜了?」這些經過譚浩早從猴子那問了好幾遍了,現在說起來賊溜,跟說書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倆兄弟在這討論評書哩。
「啥?空手捏爆了腦袋瓜子?那你咋沒事哩?」趙志遠被他說得一愣,臉上的神色開始嚴肅起來。倒不是他不信譚浩的話,事實上,對於這些武林高手,甚至於普通人並不知曉的「現代修行界」,這些年他都已經有所耳聞,據說上京黑道上坐了「第一把交椅」多年的「過江龍」身邊就有這種高手,這也正是他一位外來者,卻能在上京黑道混得風聲水起,還搏出一個「過江龍」的威名,卻多年來無人可撼動的原因所在。
所以,相對於譚浩而言,趙志遠顯然更能接受這些的謂的「武林高手」的存在,此刻,對於譚浩的話幾乎已經完全相信,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憂慮之色。
「唉,這些不都是猴子後來跟我說的麼,當時我被三哥派去叫幫手了,那會兒,黑山老……呃,那老頭還沒動手哩。」差點又從嘴裡蹦出個「黑山老妖」,譚浩閉嘴後暗「啐」了一口,尋思著一會兒回去可得把猴子那丫好好煽一頓,尼瑪的,看這小子影響得,差點把咱也弄成殘腦了。
「怎麼辦哪雄哥?這事可拖不得啊,再晚點,三哥可別叫那黑……老頭給弄死嘍。」眼見趙志遠陷入了沉吟之中,譚浩急得抓耳撓腮,催促了起來。
「還能怎麼辦?找唄,叫所有兄弟們都出去,就是把整個上京地面兒翻個個兒,也得把孫少傑那小子給我找出來。尼瑪的,跑到老子地頭上擄我三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哼……」
「好咧,那我趕緊去了哈。晚了三哥可別真叫黑山老妖給吃嘍,啊呸,死猴子,老子跟你沒完……」譚浩屁顛屁顛地領命而去,臨出門了嘴裡又蹦出一句「黑山老妖」,聽得包房內的趙志遠頓時便直翻白眼。
……
「你小子,叫老納一番好等啊,當年看你筋骨也不差啊,怎麼這些年了,才通過考驗回來拜師?快說,你練成的是哪一門神功?吸星**?六脈神劍?還是降龍十八掌……」孫小夭被神秘老僧一手抓在背後衣領,跟拎小雞兒似的一番騰躍帶回破廟中之後,神秘老僧順手便將他扔在了一剁乾草堆上,繼爾便一臉興奮地湊近前來,連珠炮似地說出一番話語來?
「等我?」孫小夭白眼一翻,這話神秘老僧已經是第二次說了,看來這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才對,只不過,那什麼考驗啊拜師的又是怎麼回事?居然還扯出什麼吸星**六脈神劍來了?
「您老說的是當年您給我的那本小冊子上的功夫吧?」孫小夭思忖一番很快便明白了神秘老僧所指,當年的那本小冊子上,確實這幾種神功都有,別的還不少,只是看起來太不靠譜,純粹哄傻子的。只是聽這神秘老僧的話語,仿似當年他給自己小冊的本意,全是叫自己練習上面的神功似的,這老頭,莫非傻吧?思忖間,再次望向老僧時,孫小夭不由得露出狐疑的神色來。
「看什麼看?你小子什麼眼神?」老僧一把掌拍在孫小夭額頭上,仔細地朝看身上審視了一番,追問道:「你小子不會什麼神功都沒練成罷?」
「你真以為我傻啊?就你那「坑爹」秘芨上面寫的玩意兒,不就哄哄小孩的麼?什麼練成之後『一吼妖邪避』,『三拳退鬼神』之類的,誰信哪?」孫小夭兩眼一翻,貌似這麼快便忘記了之前神秘老僧一吼驚退六指老怪的事實。
「什麼?哄小孩的玩意兒?」神秘老僧一愕,繼爾勃然大怒,脖子上梗著青筋咆哮道:「你小子把老納千辛萬苦收集來的各門派傳承神功當成了哄小孩的玩意兒?你你你,你不是根本就沒練吧?」
「是啊,除非我腦殘才練那玩意兒哩。」孫小夭兩眼又是一翻,一臉的理所當然。
「哎呀呀呀呀……可恨可歎可悲哪……虧得老納當年看上你小子的根骨,將多年收集來的各門派傳承下來的神功小冊給你,指望著你自己摸索,只要練成了上面的一種功夫,哪怕只是入門,也算通過老納的考驗,可傳衣缽。苦苦等了幾年,想等你小子嘗到甜頭時掉頭找回來拜師,哪知你小子拿回去根本沒當回事,居然讓老納白白等了五年多,青春啊,老納的青春啊……」這神秘老僧估計是一朝夢碎過於傷心,說著說著竟是捶胸頓足老淚縱橫起來。
看得一旁的孫小夭直瞪眼睛,心下一時竟沒了主意,半晌後,才試探著問道:「嘿,老頭,別嚎了,看你這麼認真的樣子,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老納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用得著騙你嗎?我圖個什麼勁啊我?嗚……老納的青春啊……」說著沒兩句,老僧又抹起了眼淚來,看樣子真傷心了。
「呃,也是啊。」孫小夭撓撓後腦,不好意思地道:「這麼說,那小冊子上的神功都是真的嘍?」
「當然!」
「來自各門各派?」
「沒錯!」
「哦,這樣啊。」孫小夭若有所悟,又問道:「那這些門派裡,都有多少人練成了啊?」
「呃,這個……」老僧前兩句還回得理直氣壯,問到這兒,突然有些吶吶了。
「不會沒人練成過吧?」孫小夭見狀大異,疑心再起,審賊一樣將視線在老僧臉上掃來掃去。
「這個,其實很久以前還是有人練成過的。」老僧臉上的神色不自然直來,頓了頓接著道:「只不過後來修行界沒落,便連玄階高手都少之又少了,哪裡還有人能練成那些功夫啊,別的不說,就說那吸星**,大成之後,可是地階巔峰的高手哩。」
「很久以前?多久啊?」孫小夭笑瞇瞇地問道。
「呃,也不久……」老僧被他追根問底,有些不太自在,偷眼掃了孫小夭一眼,猶豫著道:「估摸著也就七八百年吧!」
「那不就結了,七八百年沒人練成的玩意兒你拿來讓我練,那還不等於是耍我哩嗎?真當我腦子被驢踢過啊。」孫小夭這會兒真來氣了,這老頭,不帶這麼玩人兒的,純屬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