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王看著面前真在狼吞虎嚥的奪天居士,賠笑道:「這宴席,師弟可還滿意?」
奪天居士聽到了蓬萊王的問話之後,頭也不抬,拿過旁邊的酒壺,連酒杯都省了,就那樣對著壺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仙酒,然後邊吃邊不清不楚說了一大堆。(.)
因為奪天居士之前被打掉了兩顆門牙,現在嘴裡邊又塞得滿滿的,說起話來蓬萊王當然聽不清楚。皺眉半天之後,蓬萊王用傳音又問道:「師弟現在感覺可好些了?」
「哼,被你的手下打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好?」奪天居士一邊吃一邊用傳音回答,兩不耽誤。
蓬萊王也感到鬱悶,今天他出去了,回來之後,見自己的幾個手下在門口圍毆一個人,於是他就問怎麼回事,看門的小童回答說那人好像叫什麼奪天居士。蓬萊王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感到很熟悉,於是就讓他們停手上前去看了一下。當時那人已經被揍的沒人形了,根本就看不出長什麼樣子,但是打眼一看還真有點熟悉。沉吟片刻之後,蓬萊王就問他是誰,這一問不當緊,沒想到真的是他師弟奪天居士,而且還是帶著界主的親筆書信前來的。
蓬萊王和奪天居士雖然同屬於界主的門生,但是地位卻差了很多,蓬萊王本來也沒有必要低聲下氣的,但是奈何奪天居士身上帶著界主的親筆書信。如果奪天居士回去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界主,到時候界主會以為蓬萊王不將他放在眼裡,竟然敢打他派來的信使?這罪名可是不小。
蓬萊王一刻也不敢耽誤,趕忙親手將奪天居士扶進了仙府裡,先給他吃了幾顆療傷的丹藥,然後又親自給他治療。奪天居士就只是受些皮外傷,經過了蓬萊王的一番治療之後,也好的七七八八,但是惟獨那兩顆門牙一時半會兒是長不出來了。
那幾個打奪天居士的人蓬萊王可是不忍心處置,畢竟都是通尊級別的高手,死一個少一個,一時半會兒讓他上哪去找五個通尊級別的高手?所以他嘴上說一定要嚴辦那幾個人,其實私下就教訓了他們幾句,然後就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了。
奪天居士酒足飯飽之後,靠在椅子上,舒服地喘著氣。這一路上饑一頓飽一頓的,好長時間都沒有吃到這麼好的酒席了。
蓬萊王看奪天居士吃飽喝足了,於是就問道:「師弟,你不是說帶著師尊他老人家的親筆信前來了嗎?那信呢?」
聽到蓬萊王這麼一說,奪天居士才想起來了自己這次來蓬萊城的目的。雖然自己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頓打,但是總不能不把信給蓬萊王吧?
蓬萊王見奪天居士掏出了信,他雙手接了過來。那封信因為在奪天居士懷裡揣著,而之前奪天居士又被人給打了,導致他懷中的這封信也有些皺巴巴的。那封信被蓬萊王接住之後,上面的陣法圖案一閃光就消失了,然後見信封上露出了幾個字:此信只限爾一人看,看完之後當即焚燬,切記,切記!
奪天居士對這封信上到底寫些什麼一直都很好奇,這一路上也不敢拆開偷看,而且他也拆不開,弄不好還會讓這封信自動焚燬。現在好了,蓬萊王已經把信封打開了,這下他總能看一下了吧!可是奪天居士沒想到,當他湊到蓬萊王身邊,勾著頭去看信上內容的時候,蓬萊王卻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把信封交給了他。
奪天居士有些疑惑,這光給我個信封是什麼意思?他拿著信封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幾個字,然後狠狠盯了蓬萊王一眼,不再向他靠近。
蓬萊王見奪天居士瞪了自己一眼,笑著解釋道:「還請師弟不要見怪,這一切都是師尊的意思。他老人家的脾氣你也知道,如果到時候怪罪下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見他把界主給抬了出來,奪天居士就更不能說什麼了,只得轉過身坐下,等待蓬萊王看完那封信再說。
既然奪天居士不再過來看信上的內容了,那麼蓬萊王也就放心了,可是當他看完兩行之後就皺起了眉頭,一直到他看完最後一個字都沒有舒展開。
奪天居士坐在那裡正在喝茶,那邊蓬萊王看完了信上的內容之後就把信給毀掉了,然後快步走到奪天居士近前沉聲道:「師弟,師尊吩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還勞煩你回去向師尊覆命。」
奪天居士剛剛喝了一口茶水,還沒等嚥下去的時候,聽到了蓬萊王的這番話,他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幸虧蓬萊王的反應也算快,趕忙躲到了一邊,所以才沒有被那口茶水給噴個正著。
「師弟,你沒事吧?」
沒事?能沒事嗎?奪天居士從界主的宮殿來到了蓬萊城,這之間的距離何止十萬八千里?也就是他平時跑腿跑習慣了,這如果換成了其他人,體力耗儘是輕的,說不定還會在心裡留下什麼陰影。現在倒好,被人給打了一頓,吃了一頓飯,連睡一覺的功夫都還沒有,就要他再跑回去,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看著奪天居士的臉色,蓬萊王就知道他咋想寫什麼了,笑著道:「我知道這一路走來千辛萬苦,為兄也想留師弟在我蓬萊城小住幾日,但是奈何師尊的信中已經說了,讓你把信送到之後就立刻回去。」
奪天居士見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站起來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還望師兄將師尊信中所交代的事情早早辦好,免得師尊怪罪下來。告辭了!」說完之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送走了奪天居士之後,蓬萊王歎了口氣。既然界主的信中那麼交代了,肯定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了。雖然現在界主已經沒有什麼實權了,而且還有很多人成天惦記著他的位置,但是蓬萊王對界主還是很忠誠的。他想了想之後快步走了出去,按照界主信上所說的內容準備去了。
奪天居士出了蓬萊城的城主仙府最好*之後,因為實在太累了,有心私自在這城中小住幾日休息休息,但是又怕回去晚了受責罰,所以也只能罷了。暗歎一聲命苦之後,奪天居士駕著雲頭往西去了。
來時匆匆,去時匆匆,甚至連身衣服都沒換。其實最讓奪天居士鬧心的,還並非是身體受累,而是從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麼東西。界主親筆修書,讓他不遠萬里送來,從臨行前界主的表情上就不難看出來,這封信上絕對不是日常問候的內容,至於是什麼,也就只有天知地知,界主和蓬萊王知道了,他奪天居士又怎麼會知道呢?
穿越了千山萬水之後,奪天居士終於回來了,他也來不及回去換身衣服,就直奔界主的宮殿而去,可是來到門口之後,過去的一幕再次回放了。
守門的小童見一個蓬頭垢面,穿著邋遢的人要衝進去,趕忙上前攔住他道:「你是什麼人?沒看到這裡是界主宮殿嗎?」
奪天居士只是覺得這台詞怎麼這麼熟悉呢?仔細一想之後就回想是在哪裡聽到過了,趕忙向兩位小童說明了身份。兩個小童起先的時候也不相信,但是在奪天居士用衣袖擦了臉上的灰塵,然後撥開紛亂的頭之後,終於認出來了。小童趕忙問奪天居士這是怎麼了?奪天居士當然不能把生的那些事情說出來,本來他的名聲就不怎麼好,如果讓別人知道還有這茬的話,他以後出門就非要蒙著紗布了。
一個小童趕忙進去稟報界主去了,不一會兒出來之後就說界主讓他進去。奪天居士一刻也不敢停留,小跑著進去了。當著面兩位小童不敢說什麼,但是當奪天居士一進去之後,他們就偷笑著竊竊私語。
奪天居士在去界主書房的路上,用手指蘸了點兒口水,在眼角劃拉了兩下,然後一進界主的書房就跪倒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師尊,弟子回來了!」
界主坐在那裡,聽到奪天居士的聲音之後抬起頭,看到門口跪著一個什麼東西,瞇起眼睛仔細瞅了半天,才疑惑道:「你……是誰?」
奪天居士聽到界主這一問話,就真的哭了,難道誰都認不出自己來了嗎?他低著頭跟界主說,自己是奪天居士,此去蓬萊城,一路上何止十萬八千里?路上經歷了多少多少艱難險阻,不過這他都不在乎,因為他是替師尊辦事的,所以他覺得倍感光榮。不過唯一讓他想不到的是,蓬萊王竟然不讓他進門,還讓人暴打他一頓,將書信搶走之後就讓他快點兒滾。
奪天居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完之後頓了頓,又接著道:「其實弟子並不怪蓬萊師兄,因為他為兄,我為弟,他怎麼教訓我都是應該的,弟子絕對沒有怨言,還請師尊不要責罰師兄。」這最後一句話,奪天居士的語氣很重,然後就對界主磕了一個頭。
界主聽了奪天居士說完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著道:「哦?可是據我所知,你去了蓬萊城之後,因為衣冠不整,又要動手打人家仙府的門童,最後導致了仙府內的護衛誤認為你是搗亂的,才把你給暴打了一頓。當時蓬萊王正好不在仙府,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指使的,要不是他剛好回來,恐怕你早就被活活打死了吧?你師兄事後嚴厲處置了那幾個侍衛,並且好酒好菜招待你,還對你道歉,可有此事?」
奪天居士聽了界主的話之後直冒冷汗,頭低得更低了。界主當時並不在場,可是怎麼好像對這些事親眼所見似的?那麼是應該堅持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呢,還是要立即認錯呢?
界主見奪天居士不說話,沉聲道:「說話。」
奪天居士打了一個哆嗦,趕忙道:「弟子該死,弟子該死,請師尊恕罪。」
界主看著奪天居士一個勁地磕頭,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挨了一頓打,心裡肯定會不好受,但是你師兄當時也並非是故意的,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你起來說話。」
奪天居士聽界主這麼說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站了起來。當他一抬頭之後才現,旁邊的椅子上竟然坐著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穿著一身黑色長衫,而臉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面具。其實裝束還不是奪天居士最驚訝的,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兩個人給他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竟然是虛尊級別的高手,怪不得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現。
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理會奪天居士,站了起來之後,其中一個面具人對界主道:「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界主站了起來,微笑道:「有勞了,恕不遠送。」
奪天居士看著那兩個面具人走了出去,這才低聲道:「師尊,這兩位是?」
界主看了他一眼,笑著道:「你以前不是說要找幾個虛尊境界的高手來幫忙嗎?」
奪天居士確實這麼說過,他低頭想了一下,眼前一亮抬起頭道:「難道說這兩位就是讓我去送信的目的?」
界主沒有回答,而是淡淡道:「行了,這次去蓬萊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去吧!」
既然界主不想說,那麼奪天居士也不敢問,只能跪安退下。奪天居士一直在想,如果那兩個人是蓬萊城而來的話,就不難解釋為什麼界主會對那裡生的事情如同親眼所見了,由此就不難猜想,界主讓他送的那封信,裡面的內容無非就是要請這兩個虛尊實力的高手出馬。人家的實力是虛尊級別的,趕起路來當然要比他奪天居士快了,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他們會比奪天居士先到了界主的宮殿。
雖然不再好奇那信中的內容了,但是奪天居士又開始好奇這兩個人來到界主宮殿之後,都和界主商量什麼了?肯定不止是把他在蓬萊城的遭遇說了一遍,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界主這次請兩個虛尊級別的高手回來,就是為了要對付江宏身邊的虛尊高手,想來他們所商量的事情應該和江宏有很大的關係。
看來,這次有江宏受的了。想到這裡,奪天居士奸笑起來。
這些天來,臨城的材料生意不但讓江宏大賺了一筆,而且還吸引來了不少人,臨城的情況一天天好轉起來。
其實在這段時間裡,最忙的不是江宏,而是多羅天師,臨城的裡裡外外所生的問題,基本上都是他在處理。江宏也知道多羅天師忙,有心要讓他好好休息休息,但是奈何他的工作卻不是誰都能夠做得來的。所以,江宏就派了震海魔君、臨宇天煞和彥宇他們來幫助他。
忙裡偷閒,這不,幾人一得空就坐在了一起,一人弄了一杯茶聊天。
震海魔君苦笑著道:「師尊倒是清閒,做起了甩手掌櫃。」
臨宇天煞喝了一口茶道:「主公比之前的靈玉天尊好多了,雖然很多事情他都交給了多羅天師,表面上看是不管不問,但是實際上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多羅天師歎了口氣道:「也幸虧有你們幾個幫我,要不然,恐怕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這麼折騰嘍!」
幾人聽多羅天師說的誇張,都哈哈大笑起來。
臨宇天煞放下茶盞,感慨道:「現在的臨城和之前靈玉天尊在的時候,簡直是天壤之別。以前臨城的總人口也才二十多萬,偌大的一個城池,平日裡街道上都看不到幾個行人,但是現在你看看,人山人海的。」
彥宇點了點頭道:「如果臨城依然在靈玉天尊的手中的話,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對了,一想起當初宗主的計謀我就感歎不已,連岑宇飛上尊都辦不到的事情,他怎麼就能變化成靈玉天尊的模樣,然後還騙了臨城的宗門和周圍的那些城主呢?」
多羅天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道:「關於這個,我們還是少談論的好。」
眾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就不再圍繞這個話題聊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報,說江宏請他們四人都過去,有事情要對他們說。
震海魔君疑惑道:「師尊這個時候叫我們過去會有什麼事情呢?」
多羅天師笑著道:「有什麼事情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四人笑著放下茶盞,一同走了出去。當四人走遠之後,房間中兩個帶著白色面具的身影漸漸浮現,其中一個面具人淡淡道:「是幻化之術嗎?看來這江宏還真有些門道。」
個子較高的面具人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先給那江宏找點麻煩,看看他都有多大的能耐。」
很快,兩個身影又漸漸淡去了。
多羅天師四人當然不知道他們走後,房間裡出現了兩個面具人。當他們來到江宏那裡的時候,江宏、岑宇飛和許天成已經在等著了,四人對江宏行過禮之後,江宏就讓他們坐了下來。
多羅天師先問道:「不知道主公找我們來有何事吩咐?」
江宏微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黑冥城派人前來,要我和多羅前輩回去一趟。」
多羅天師疑惑道:「現在臨城的事情剛剛走上了正軌,黑暗冥王上尊應該很清楚才對,可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讓我們回去呢?」
江宏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要我和多羅前輩都回去的話,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畢竟,黑暗冥王前輩是不會沒事就找我們回去的。」
臨宇天煞開口道:「如果城主上尊和多羅天師都去黑冥城的話,那麼臨城的事情誰來主持呢?」
這個問題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如果只是江宏回去的話,那麼臨城的事情還有多羅天師在,所以沒有生什麼大事情的話,基本上多羅天師都可以處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多羅天師也要和江宏一起回去。
江宏笑著道:「墮落前輩對於臨城的重要性是有目共睹的,這個問題也困擾我很長時間了。不過我後來想了想,臨城的事情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而且焚日城也沒有什麼動靜,想來近期不會有什麼大動作。我和多羅前輩此去應該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在我走的這段時間裡,臨城的所有事情,暫時就有臨宇天煞主持。」
臨宇天煞聽了江宏的話之後睜大了眼睛道:「我來主持?」
江宏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你。」
臨宇天煞回過神來,趕忙擺手道:「我……我不行的,如此重任,城主上尊還是另選他人吧!」
江宏看著臨宇天煞沉聲道:「我都相信你,難道你自己還不相信自己嗎?你在臨城的時間在我們中間是最長的,不找你還找誰?我知道你擔心你忙不過來,放心吧,彥宇和震海魔君他們都會留下來幫助你的。」
在座的眾人裡,就臨宇天煞跟隨江宏的時間是最短的。原本聽說江宏要和多羅天師一起去黑冥城,他想著暫時主持臨城的大任怎麼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但是到最後卻偏偏落在了他的頭上。雖然江宏只是走幾天,但是這份信任已經表現的很明確了。
臨宇天煞見江宏都這麼說了,也不再推辭,恭敬道:「屬下一定不會讓城主上尊失望的。」
江宏點了點頭,然後又看著震海魔君和彥宇道:「我和多羅前輩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們三人一定要權利幫助臨宇天煞管理臨城。」
對於江宏的交代,震海魔君三人當然不敢拂逆,都拱手稱是。江宏又對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和岑宇飛、許天成、多羅天師一起前往黑冥城去了。
幾人飛到天空的時候,許天成疑惑道:「難道你把臨城交給了臨宇天煞,就那麼放心嗎?」
江宏笑著道:「為什麼不放心?」
許天成皺著眉頭道:「因為他是跟隨你時間最短的一個,我認為交給震海魔君都比他可靠。」
多羅天師笑著道:「少城主這就不懂主公的用心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於同一個人,主公的用人之法可比靈玉天尊高明得多,那臨宇天煞勢必全心全意為主公看住臨城的。」
在大笑聲中,四人向西飛去,誰都沒有覺,有兩雙眼睛,目送著他們越飛越遠。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