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天師聽了江宏的疑問之後,大笑道:「我的主公啊,你平時的精明哪裡去了?怎麼這會兒反倒是轉不過彎兒來了呢?」
江宏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還請前輩明示.(.)」
岑宇飛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白了江宏一眼道:「多羅天師的意思我都聽明白了。大光明天上的人口你看著是挺多,但是相對於大片的土地來說,還是地廣人稀。相鄰的城池之間,距離最近的也有數千里,遠的話數十萬里都不新鮮,你竟然還怕沒地方住人?以城主的名義下一道命令,在臨城原來的基礎上,再向外延伸一段距離。多的不說,就十里的話,你算算可以住多少人?」
岑宇飛這麼一說江宏很快就明白了,心中暗怪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兒呢?因為是在外圍延伸,就僅僅是延伸十里,那麼延伸的總面積也是相當可觀的。如果以後臨城的人口再多的話,那麼就再次向外延伸,反正有的是地皮。這樣一直下去的,臨城的規模將會越來越大。
江宏笑著道:「好,就這麼辦。」
人滿為患這一條算是有對策了,許天成看著多羅天師道:「剛才天師說我猜對了一半,現在這仙府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那麼剩下的一半是什麼?」
多羅天師回答道:「今天我在城中轉了一圈,現了一些問題,說大不大,但是也不能忽視。我們這次以材料市場廣開城門,不但迎來了大批買材料的,同時也有很多賣材料的修士前來售賣。」
許天成聽多羅天師這麼一說,問道:「難道是這些人來了之後,搶佔我們的市場了?」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還真就沒什麼招,總不能因為他們搶了生意,從而對他們處處打壓吧?要知道私人買賣在哪個城裡都有,如果因為你是公家的,而別人是私家的,所以就擠壓人家的話,那麼臨城這個材料市場的名聲就徹底臭了。江宏他們好不容易才經營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到時候真生了這種事情,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多羅天師搖了搖頭道:「少城主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想一下,我們開辦這材料生意的初衷是什麼?」
開辦這材料生意的初衷,當然是為了能夠吸引更多的人了。許天成一時間只是想著生意了,但是卻忘了這茬,不好意思道:「是我一時間沒轉過彎兒來。」
江宏也笑了笑道:「是啊,這樣的人越多對我們就越有利,一旦他們這些私人買賣具備了一定的規模之後,我們的材料生意就可以停止了。這應該是好事才對,但是為何前輩還這麼擔心呢?」
多羅天師歎了口氣道:「這現象對我們來說確實是有利的,但是卻有些混亂。」
岑宇飛奇怪道:「混亂?這話怎麼說?」
多羅天師解釋:「因為我們現在算是公家與私家共同打造了這個市場,而這種情況在以前的臨城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靈玉天尊做城主的時候,臨城可以用安靜之極來形容,他那一套管理方式,即使管理那時的臨城都不行,就更別說現在了。現在市場初具規模,就已經顯得有些紛亂,再這樣下去恐怕以後就難以控制了。」
市場上的那些紛爭,江宏還是知道的,比如他的結拜兄弟就曾經遇到過強買強賣的事情。他點了點頭道:「市場才剛開始運作沒多久,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會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樣吧,前輩由你親自製定一套新的,詳細的秩序條文,然後以城主的名義張貼出去,讓所有來臨城的人都知道。對了,連帶著我們所商量的擴建臨城的事情,前輩辛苦一下,也一併處理了吧,我會讓鎮海魔君和臨宇天煞還有彥宇幫你的。」
多羅天師點了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就去著手辦!」說完之後,多羅天師就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他走了之後,江宏找來了侍衛,讓他去通知鎮海魔君和臨宇天煞還有彥宇去見多羅天師,一切聽他安排。
侍衛出去之後,江宏站了起來道:「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們就去市場上看看吧!」
江宏三人來到集市上之後,現不但他和其他幾位城主旗下的材料商店門庭若市,而在路邊擺地攤的私人買賣前也有很多人。三人走走停停,走到地攤前看看材料,然後隨意和賣家聊聊,問一下他們來到臨城之後的買賣怎樣等等。
總體來說,大部分賣家對臨城市場的評價還是好的,也沒有說官家的材料鋪子擠兌的他們沒生意。不過,江宏聽到一些賣家說有人強買強賣,而且還有打人的事情生。那些人看樣子好像是臨城內某些宗門的弟子,而且經常是一夥一夥的在一起,所以遇到他們之後,賣家們只能自認倒霉。
聽到這樣的事情之後,江宏的臉就沉了下來。
許天成當然知道江宏很生氣,勸解道:「會不會只是個別現象?」
江宏冷哼一聲道:「已經不止一個人這麼說了,怎麼可能是各別現象?這幫害群之馬,決不能容忍姑息,否則我們的辛苦到頭來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不遠處生了騷亂,隱隱還傳來哀求聲,但是因為集市上的人太多了,所以聽得不太真切。
許天成一邊踮著腳尖一邊問道:「前邊生了什麼事情了?」
岑宇飛實力高一些,但是因為事出突然,也沒有聽真切,皺眉道:「好像是有人在哀求,哎呀,過去看看不就得了。」說完之後他就先向前走去,而江宏和許天成則緊跟在後面。
當三人喊著「讓一讓」擠進人群內之後,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趴在地上哭,而他周圍則散落一地瓷瓶碎片,地面上還有一大片水漬,一股濃郁的花香充斥在空氣中。
許天成用力聞了兩下道:「這味道……好像是百花露。」
江宏見那男的大概有地尊初期的修為,勉強算更新最是個修士,他上前將那人扶了起來道:「道兄,剛才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那男的雖然被江宏給扶了起來,但是雙手上海捧著撿拾的瓷瓶碎片,他抬起頭看著江宏,哽咽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聽這男子的話之後,江宏腦海中又想起了之前賣家所說的話。周圍圍觀的那些人好像對剛才的事情也很不滿,議論紛紛。
這樣下去還得了?
江宏看著那男子道:「道兄,什麼事情好商量,你告訴我,到底生什麼事情了?」
男子也不認識江宏,似乎也怕惹火上身。他轉過身去,把手中的瓷瓶碎片放在擺地攤用的麻布上面,然後用衣袖胡亂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歎氣道:「算了,該我倒霉,下次不來就是了。」說完之後,他將那些瓷瓶碎片給包了起來,然後就要擠出人群離開。
江宏很生氣,但並非是生這個男子的氣。看這男子的樣子忠厚老實,不像是會主動惹事的主。想來他應該是修煉了一些膚淺的法門,才有了地尊初期的修為,但是這在大光明天與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兩樣。這距離城主仙府也不是很遠,但是那幫人竟然敢在這裡就將一個只有地尊修為的人欺負成這樣,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還了得。
江宏快步上前拉住了那就要離開的男子,一番追問之下,那男子拗他不過,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
原來這男子並非是臨城的人,他的家就在臨城南邊不遠處。這段時間聽說臨城大開材料市場的事情,為了換點小錢,所以他就和家人採了一些鮮花,釀成了百花露。這百花露雖對於初學法門,或者是地尊境界修士具有穩固根基,通暢筋脈的用處,但是對於過地尊修為,甚至是地尊後期的修士都沒有什麼大的用處,充其量也就是帶著花香的茶水。
一家人忙活好幾天,這百花露終於釀好了,就又這個男子帶到臨城來販賣。雖然百花露並非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因為它有濃郁的花香,再加上價錢也不是很貴,所以即使實力過地尊境界的修士,也有很多願意花點兒小錢,買上一兩瓶回去調和茶水。就這樣,百花露的生意還算不錯。
這男子一共就帶了幾十瓶,眼看就要賣完了,他心裡還想著這次回去給家人捎帶點兒什麼東西好,但是卻沒有想到忽然來了十幾個人,看了看之後,一人拿起一瓶百花露抬腿就走,連錢都沒有付。
賣百花露的男子於是就叫住那十幾個修士,語氣婉轉告訴他們多少錢一瓶,意思就是他們還沒有給錢。誰知道就是這句話,惹來了大禍。那些人很生氣,大聲喊著竟然敢跟他們要錢,活的不耐煩了等等一些髒話。
因為是孤身前來,背後又沒有什麼靠山,而對方十幾個人都有地尊中期的修為,再加上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賣百花露的男子哪裡敢說什麼硬氣的話?於是,他趕忙賠禮道歉,說那些百花露就權當是孝敬他們的。
原本賣家這麼低聲下氣賠禮道歉,事情理應就應該解決了,但是卻不成想,那十幾個修士反倒是不依了。十幾個人指著賣百花露男子的鼻子一番大罵,最後竟然動起手來,把人家的罈子給砸了。
事情的大概經過,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江宏聽完之後,鐵青著臉問道:「不知道兄曉得那些人都是什麼來頭嗎?」
那男子低頭回想了一下,然後道:「我好像聽他們自稱是臨齊宗的弟子。」男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這臨齊宗我還是有聽說過的,是臨城三大門派之一,像我這種小老百姓,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江宏微微一笑,拱手道:「不知這位道友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那男子忠厚老實,也沒什麼心思,趕忙還禮道:「上尊這是折煞我了,我姓張名力,家住臨城南面,距離臨城大約千里。」
江宏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張道友,在下姓江,也只是路過這臨城來買材料而已。江某平時酷愛百花露,想要自己製作一些,但是卻苦於沒有配方,所以想就這百花露的配方上向張道兄討教討教,不知方便否?」
配方這東西都是不輕易對外人開口的,但是一來這張力忠厚老實,二來他看江宏也不像是壞人,笑著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方,很多人都知道的。既然江上尊看得起張某,那麼對上尊爍爍也不礙事。」
許天成雖然不知道江宏要做什麼,但是想必有他自己的想法,笑著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由我來做東,大家找一家酒樓暢飲一番如何?」
江宏暗中對許天成點了點頭,暗忖這傢伙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挺有眼力見的,於是笑著道:「正合我意,正合我意。」說著就不容張力反駁,拉著他向前走去。
開始的時候張力還覺得沒有什麼,不斷和江宏三人聊一些百花露的配製,但是慢慢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疑惑道:「江上尊,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江宏指著前面的一座仙府笑道:「道兄不必擔心,就要到了。」
當四人來到仙府門前的時候,張力抬頭一看那匾額上的三個字,嚇得轉身就要跑,但是卻被江宏給拉住了。江宏一邊安慰張力,讓他不要擔心,一邊對許天成打了個眼色。
到了這個時候,許天成多少也明白了江宏的心思,笑著走到門前,對守門的童子道:「快去稟報你家師尊,就說江宏上尊前來拜訪。」
童子雖然只是個守門人,但是他的師門可是臨齊宗,位列臨城三大門派之一,怎能對江宏這個名字不知道呢?他恭敬的讓眾人稍等,然後就跑了進去通報去了。
過了不一會,樂陽仙君就快步走了出來,恭敬施禮道:「城主上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城主上尊恕罪。」
樂陽仙君這麼一說,張力的臉色都白了,正要跪下請罪的時候,岑宇飛一把拉住了他,笑道:「張道友不必如此,你是城主請來的朋友,城主不會怪罪你的。」
江宏看著樂陽仙君淡淡道:「仙君不必多禮了,我要來,事前也沒有通知你,怎能怪你呢?今天我們幾人在集市上轉了一圈,忽然感覺有點兒餓,見距離你的仙府近,所以就來向仙君討頓酒宴,想來仙君不會小氣吧?」
逛街逛的餓了,因為距離我這兒近,所以就來我這兒吃飯來了?樂陽仙君即使再傻也不會相信這樣的理由,但是卻又不能說出來。他有意無意地看了其他人一眼,驚訝的現岑宇飛竟然有虛尊的境界,而許天成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卻也氣度非凡,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四個人中,就只有張力一個人穿著粗布衣衫,臉色白,身體還在顫抖。他的實力也不高,氣度也不怎麼樣,可是為什麼會和江宏他們在一起呢?
雖然心裡一堆的問號,但是樂陽仙君卻也不敢明說出來,只是笑著道:「城主上尊大駕光臨,使得我臨齊宗上下蓬蓽生輝,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小氣呢?就請城主上尊和幾位上尊移駕客廳,我馬上就去吩咐弟子準備酒宴,款待城主上尊和幾位上尊,請!」
江宏微笑點了點頭,然後闊步走了進去。張力何時見過這種陣仗?以他的身份,平時別說是見城主了,即使宗主也見不著,可是今天城主和宗主卻一股腦都冒出來了,一時間他還接受不了。如果不是被許天成和岑宇飛一左一右架著的話,說不定他此時早已經癱瘓在地上了。
等江宏私人進了臨齊宗大門之後,樂陽仙君吩咐旁邊的弟子,以最快的度去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吩咐好了之後,樂陽仙君一邊快步跟上去,一邊在思索江宏今天前來的目的。從江宏出現在臨城之後,他也沒見過江宏幾面,除了一次見面的時候有點言語上的摩擦之外,以後就再也沒有對江宏不敬的地方了,可是為什麼他今天總是覺得江宏來者不善呢?
樂陽仙君苦思冥想不得結果,只能暗暗歎了口氣,決定先聽聽江宏都說些什麼吧!
進入會客廳之後,江宏對樂陽仙君介紹了岑宇飛和許天成。岑宇飛的個人實力在那放著,而許天成他老爹則是焰天城的城主,這倆人可都是惹不起的主,所以當江宏介紹完了之後,樂陽仙君都恭敬說著「久仰上尊大名」之類不鹹不淡的客套話。可是當江宏介紹過張力之後,樂陽仙君一聽他和江宏今天才認識,本身實力不高,而且背後又沒有啥靠山,只是礙於江宏的面子,所以才喊了一聲「張道友」,非但沒有什麼客套話,而且眼中還有一些不屑。
張力可不管樂陽仙君屑不屑,先有城主待他如朋友,後有宗主稱他為道友,光是這份經歷,回去之後就可以在他那個小圈子裡炫耀了,所以,他趕忙回禮。
江宏把樂陽仙君的表情可都看在了眼裡,包括那嚴重閃過的不屑也沒有漏掉,但是他卻也沒說什麼,畢竟在大光明天,讓一個宗主級的人物對一個只有地尊初期修為的小修客氣,已經有些難為他了。
眾人都認識了之後,江宏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樂陽仙君聊天,所說的話題都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題。樂陽仙君見江宏不說他來的目的,也不敢開口問,只能隨著江宏的話題開口,而且還是小心翼翼的。
過了一會之後,酒席準備好了,樂陽仙君請江宏等人入席。江宏身為城主入席,當然是無可厚非。岑宇飛是從二十八重天上下來的,城主界主都見過,就更不會在一個小小的宗主面前拘束了,所以也落座了。許天成,雖然身上沒有擔著什麼職務,但是焰天城的實力在大光明天上也是數得著的,他身為焰天城的少主,見過的大場面不在少數,而他入席也無可厚非。幾個人中,就只有張力在旁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江宏當然知道張力的尷尬,笑著道:「張道友,之前就說了,要請你暢飲一番,現在酒宴就在面前,你怎麼站在那裡?難道是不給江某人面子?」
張力停了江宏的話之後趕忙擺手道:「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坐,我坐。」說著,他在剩下的那一個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原本樂陽仙君也不想張力落座,畢竟在場的這幾個人中,哪個身份地位都比他高,又怎會輪得到他坐下呢?但是既然江宏都已經開口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江宏在樂陽仙君看張力的時候,悄悄對許天成使了一個眼色,許天成很快就會意了,他笑著道:「這酒宴挺吩咐的,看來樂陽道兄平時很會享受嘛!」
樂陽仙君笑著搖了搖頭道:「少城主就不要開玩笑了,你身為焰天城的少主,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我倒是覺得這酒宴太過寒酸,但是奈何一時半會兒,也只能先這麼湊合了,還請少城主不要見怪才是。」
許天成擺了擺手道:「道兄說笑了,白吃白喝這種事我最喜歡了,如果道兄不嫌我煩的話,那麼我以後天天來你這兒蹭吃蹭喝。」
許天成什麼身份樂陽仙君很清楚,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職務,大閒人一個,但是那焰天城遲早都是要他接管的,以焰天城的實力,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和他們未來的城主上尊套上關係的話,那麼對臨齊宗以後的展可謂是大有好處的。
想到這裡,樂陽仙君笑著道:「只要少城主願意賞臉,臨齊宗大門隨時為少城主敞開。」
眾人聽了之後都哈哈大笑起來,即使是張力也跟著笑了起來,但是卻不敢像其他人那樣肆無忌憚。
就在眾人都在笑的時候,許天成和江宏對望一眼,然後許天成皺著眉頭,話鋒一轉道:「酒宴好是好,不過……」
許天成的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然後就看著酒桌愁,樂陽仙君趕忙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少城主但說無妨。」
許天成嘿嘿一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我這個人在吃飯的時候,喜歡喝點兒百花露。」
當許天成說出百花露的時候,江宏和岑宇飛都不說話,只是笑著看著樂陽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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