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秦紫菱和方雲天兩人牽手走下了比賽場地,來到了斯巴克公爵和勞拉夫人的面前。
一時無言。
「斯巴克公爵、勞拉夫人,請原諒我,原諒我善意的欺騙。」方雲天望著眼前的二人,他們是秦紫菱的父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方先生,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你無須多言。至於你和愛倫的事情,還需要三天後的家族全體代表大會來決定。我只能給你一個說服他們的機會,除此之外,恕我無能為力。畢竟,我是斯巴克家族公爵的繼承人,不能拿整個家族的命運前途開玩笑。」斯巴克公爵上下打量著這個面目俊秀的東方青年,笑著說。
「我明白,謝謝。」方雲天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斯巴克公爵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愛倫,你先陪方先生去走走吧。這麼多日子沒見,相信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斯巴克公爵本來以為秦紫菱和方雲天是串通好的,不過看到女兒當時臉上吃驚的表情,不禁有些釋然。
秦紫菱聽了斯巴克公爵的話之後,拉著方雲天就往門外走去。
兩個人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走著,一直走到一處小湖邊才停了下來。
方雲天的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秦紫菱會說什麼。畢竟,或許,自己的出現是十分不理智的。而且,在她看來,自己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上班一族,有什麼資格來迎娶她?一想到這裡,方雲天不由得轉頭看了秦紫菱一眼。
誰料想,秦紫菱竟然也在望著他,頓時,四目交接,激起無限的漣漪和遐想。目光中夾雜著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秦紫菱問他,臉上洋溢著笑容。無論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對於自己平生付出的個男人,總是難以遺忘的。就算是無數次的欺騙自己我已經忘記,可惜欺騙終究是欺騙,在生命中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像洩堤的洪水一樣,轉瞬爆了出來。
「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而且準備永遠的愛下去。」方雲天用閒著的那隻手,輕撫著她的面頰,淡淡的說。
「可是,你知道的,我已經答應父親,嫁給狄更斯。你這樣做的話,索羅斯家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我就成了斯巴克家族的罪人。」秦紫菱的情緒有些激動。雖然她不想犧牲自己的幸福,但是比起整個斯巴克家族的命運來說,她的幸福又算得了什麼?而現在,方雲天卻將這一切撕毀,讓整個斯巴克家族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放心吧,我一定會他們心甘情願的將你許配給我的。」方雲天的嘴角輕揚,露出了一個不知道多少弧度的笑,帶著一絲的詭秘。
「可是……」秦紫菱的心裡還是很擔心。
就在這個時候,方雲天已經將嘴唇貼了上去,當下無言。如果亨利和戴維斯以及那群貴族子弟看到兩個人此時的動作,一定會眼珠子都掉下來。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就這樣被一個東方男子玷污了,簡直是不能容忍。
好在,周圍旁無一人。
等到吻的差不多,方雲天將秦紫菱送回了房間。本來,他也想進去的,可是一想到這裡是斯巴克公爵的豪宅,不是自己的別墅,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到他回到廚房的時候,希爾頓和眾多的廚子都瞪眼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別這樣看著我,我是原來的方尋紫,現在的方雲天,你們可以叫我雲天。」方雲天笑著沖眾人說。
希爾頓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將他樓進了懷裡,狠狠的擁抱了一下。
「今天晚上我決定多做幾個菜,大家一起品嚐一下。」等到和希爾頓擁抱過之後,方雲天拿起一隻勺子,笑著說。
眾人歡呼。
三天之後,斯巴克家族的全民代表大會如期進行,從斯巴克家族裡面傳達出來的信息,送到斯巴克家族分散至今全世界各地整整三十來個企業集團董事長的手上,斯巴克家族的全民代表大會,平均每一個世紀只出現過一次,每次都是在法國面臨大型戰爭,和斯巴克家族面對重大危機的時候才會召集這個會議,上一次的全民代表大會,是出現在二戰前夕,整個法國面臨著與納粹德國全面開戰的時候,斯巴克家族手頭上有著三座軍工廠,五座食品以及基本用品的加工廠,還有其他不下十多座各類大型工廠,這些都是現在斯巴克家族企業的前身,當然,除了後來的軍工廠被國家接管了之外,斯巴克家族在二戰時期,基本上供應了巴黎廣大地區的水源食物等問題,也在那個時候的斯巴克公爵,獲得了總統頒的國家勇士勳章,這個勳章代表著法國最高的榮譽,同時也是對於顯赫家族最具有榮譽的表彰。
而時隔了百年的現在,斯巴克家族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和平年代的戰爭,遠遠比現實的戰場更為驚心動魄。
斯巴克家族經歷了二戰的洗禮,卻經歷不了時代賦予的變化,在快演進的社會之中,斯巴克家族面臨了被淘汰的命運,為了不使這支顯赫的公爵家族就此消失在歷史的舞台,斯巴克家族的現任繼承人,秦紫菱的父親,斯巴克公爵,召開了家族歷史上最龐大的全民代表大會,所有參加這個會議的人,都知道一個嚴峻的問題,家族面臨了歷史上最大的危機。
如果歷史可以被記憶,這個顯赫而驕傲的家族,在漫長的世紀長河之中,抒寫出了無數燦爛而輝煌的歷史,這個年代裡面最後的深秋,這場斯巴克家族繼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召開的全民會議,徹底扭轉了這個沒落公爵家族微末的星火,在法國的歷史上面綻放出更為耀眼而燦爛的光芒,法國從未有過翻天覆地的改變,將從這裡開始!
斯巴克公爵府門前車輛絡繹,這個龐大的豪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子的狹窄擁擠,方雲天估計是次見到這麼多華貴的車輛齊聚一起,三天的時間,斯巴克家族世界各地三十多個集團公司的家族負責人集體的來到巴黎,其中更多的是斯巴克家族的各個分支,從來沒有過的那麼整齊的到來。
既然斯巴克公爵出了全民代表大會的五月花家族紋佩,就足以說明了這個事件的嚴苛程度,所以這次整個家族的人來的倒是比較齊,一個偌大的與會座無虛席,放眼過去,一片的人頭攢動。
方雲天看到這樣的架勢,個反應就是緊張,這三天內,他依舊居住在斯巴克公爵的府址上面,只是其他人和他的關係明顯冷淡了許多,畢竟一個三十來歲,與人友好的中國廚子,突然被揭穿是假的所扮,當然讓其他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不習慣。而其他比較識得形勢的小貴族之類,見到斯巴克家族一下子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接下來還要開全體成員會議,知道自己身處這裡不太好,都各自告辭回家,只有那些死皮賴臉永不放棄的貴族青年,抱著硬是要看到秦紫菱花落誰家的心態,賴在斯巴克家裡面不走。
方雲天在斯巴克家族裡面的天,基本上是無聊至極的,整個一天除了女僕來送三餐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人來看他,而他也避免出門去,遇見那些熟人的話,都是臉對著臉不太好說話。
第二天的時候,倒是斯普頓端著早餐進門來,方雲天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氣氛裡面充滿了尷尬,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斯普頓管家只是默默的把早餐從銀盤上面取下來放在台上,然後背著身走到門口,頓了頓,聲音低沉扭捏的說出一些話來,「無論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們之間的稱呼,始終有效!」
斯普頓剛說完,就像是害怕面對面尷尬一般,連忙乾咳了一聲走出房間去,這麼一席話,倒是讓方雲天好一陣子的感動,本來他一直擔心秦紫菱的情況,特別這裡還是在秦紫菱的家族裡面,對於她家人對自己的印象看法,方雲天格外的重視,這麼久沒有消息,也沒有看到秦紫菱,方雲天心裡面也是踹踹不安,現在突然聽到斯普頓這麼一說,他的心裡面頓時要好過了一些。
現在這個家族大會,方雲天竟然也被受邀參加,倒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只是周圍黑壓壓的人群,讓方雲天有些無所適從。
斯巴克家族的全民代表大會在豪宅最大的會議室裡面召開,整個會議室裡面有一張特大號的橢圓形桌子,桌子按照方雲天目測的初步估計,至少能夠坐下5o個人而不顯得擁擠,光是現在做在桌子上面的人,就已經不下四十來人,其他一些家族裡面的中層人物就環坐在這個大桌子的外圍,像是典型的開大棚會議一樣,裡三層外三層的把整個會議室填充的嚴嚴實實。
方雲天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周圍全是各種模樣的人相互談論著,一些婦女之間聊著昨天的選秀節目,甚至有些還完全三個一堆,兩個一夥拉幫結派的躲在一邊大聊特聊,那個勁頭,完全就像是像在比昨天誰生蛋生得最多呱呱叫喚的火雞。男人們則是商量著股票和政治,談論到某個政治家的時候,一些人甚至模仿起了對方誇張而扭曲的動作。ap16
看到方雲天這個東方人進來的時候,這些人完全沒有絲毫的反應,都自顧自的聊著,畢竟現在斯巴克家族的企業分佈與世界各地,那個直系或者旁系血親娶個亞洲人或者黑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從方雲天的視線看過來,就看得到在場與會的不下三個黑人,甚至於還有些不知道哪個國家的人種,方雲天原本以為自己受邀請,也就只是坐在外圍而已,誰知道斯普頓管家手一指,示意方雲天坐在內環的橢圓桌上面。方雲天的心臟瞬間抽緊,本來自己能夠害怕見到秦紫菱的家長了,這種感情就像是醜媳婦怕見公婆一樣,自己被揭穿的剎那,就連平時對自己青睞有加的秦紫菱另一個母親勞拉夫人,眼睛都從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過,這讓方雲天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對於自己喜歡的人,才會在乎他們對自己的看法,秦紫菱的父母,對於方雲天來說,就是這樣的人,畢竟也是次見家長,結果就給他們留下一個相當不好的印象,方雲天感覺到自己的臉都要丟光了。
現在斯普頓輕輕鬆鬆的把方雲天的位置朝著圓桌上一指,方雲天的心臟就像是頓時打了一針強心劑一樣,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其實從剛進門的時候,眼睛就裝作不經意,實際上卻緊盯著圓桌之上,上面圍坐了將近四十個面部表情各異的人,有帶著鵝絨綺帽長得像是剛出爐老殭屍的老婦,已經滿是褶皺肌膚的手臂套著紫色的絲質手套,上面的棉絨球在舉手投足之間上下跳動,一雙垂搭的眼睛帶著固有的高傲環視周圍眾人,對大多數投向她身上羨慕的表情不屑一顧。
還有幾個中年男子穩穩當當的坐在桌子面前,兩條深深的溝壑從高昂的鼻子兩邊延伸下來,直接拉到嘴角,整個面部像是阿爾卑斯山脈刀削斧砍的岩石,千年亙古的佇立著。
而最吸引方雲天眼球的,還是坐在斯巴克公爵身邊,勞拉夫人右側的秦紫菱,方雲天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秦紫菱也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後棕色帶著星雲的眼睛就轉移到了桌子上面,再沒有看過方雲天一眼,而就是秦紫菱瞟向方雲天的那麼一下,頓時就讓方雲天差點要轉身就逃,如果說看到秦紫菱父母是一針強心劑,秦紫菱投來的眼光完全就可以讓方雲天心臟一瞬間停止在那個時光的縫隙之間。
而之後秦紫菱再沒有眼光看過來,倒是讓方雲天感覺到一陣的失落,心裡面又開始自怨起來。
方雲天原本是不引人注目的,只是從他越過三層環繞看中間橢圓桌的環形會議桌之後,其他人的眼睛就已經開始朝著他看過來。
要知道,現在坐在場上的全部都是斯巴克家族的負責人和家族中上層領導級人物,而坐在圓桌上面的,全是斯巴克家族的長老和頂尖的領袖,剛才的那個帶著鵝絨綺帽的老婦人,就是斯巴克財團下面愛莎化妝品集團的董事長,產品遠銷世界各國,佔據了中上層的市場,是相當風雲的人物,也是斯巴克家族裡面傳奇一般的人物,所以她只是高傲的在那裡一坐,頓時就已經把大多數人的眼球吸引了過來,這個平時間只是聞名而不見其人的人物,此刻也被斯巴克公爵的一枚五月花佩章給召集了過來,可以想像斯巴克家族面臨了一個怎樣嚴峻的形勢。
而有資格做上這張桌子的人,哪一個不是名震一方的人物,而方雲天這張東方面孔走向桌子的時候,就引起了一連串驚異的聲音,只是桌子上面的大仲馬小仲馬兩兄弟,看到方雲天走過來的時候,都從鼻子裡面出一陣哼聲,周圍的人也顯得有些詫異,這張桌子上面的人都是家族的領袖,彼此也互相熟悉,只是這個東方男子,倒是次見到,每個人的眼神都產生了疑惑。
高爾夫男爵斯坦眼睛瞟了瞟方雲天,他一般是整個家族之中最不怕得罪人和最敢於言的,現在也不例外,他右手骨節敲了敲桌面,這個動作吸引了不少的眼球,「誰能告訴我,什麼時候一個亞裔的少年,也能坐上這張桌子了?」
斯坦這麼一說,本來喧嚷的會場聲音開始逐漸的降下來,不少談著股票談著選秀節目的人把眼睛也抬向了圓桌中央,方雲天站在眾人的眼睛下面,從來沒有那麼的想成為一隻地鼠。
他想過自己站在無數敵人面前面對那種針刺矛鋒的眼光若無其事的模樣,卻沒有想過今天站在秦紫菱家人的面前,如此的扭捏。
他不由自主地把眼睛投向秦紫菱,後者在勞拉夫人和斯巴克公爵之間,眼睛抬起來看了一眼站在圓桌邊上的方雲天,然後又低下去,長長的睫毛跳動著,卻沒有現她任何表露出來的情緒,方雲天自信自己經過意識流鍛煉的雙眼,現在可以看透很多人的內心,但是面對秦紫菱,方雲天才現這個女生的心思,自己從來就不曾看透過,她就像是一本藏著很多秘密的書,需要自己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讀,他渴望讀這,當然前提是在自己癩蛤蟆能夠吃到天鵝肉的前提下,光是現在在秦紫菱家族眾人面前這關他就過不了。
斯巴克公爵看著方雲天盯著自己女兒的表情,眼睛裡面倒是閃動了一些精芒,也不去管站在圓桌前面的方雲天,不動聲色的對斯坦男爵說,「斯坦叔叔,這不是現在應該關心的問題,關於這個男子的來歷,我一會會詳細地說明,現在我有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要宣佈…」
斯巴克公爵說著話之前,戈爾蘭搬過自己旁邊的一張椅子,看著方雲天,拍了拍椅子的坐面,他的旁邊本來是有一個家族內的長者坐著的,在戈爾蘭的示意下,那人朝著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個位置放置一字的空位,方雲天這才沒有尷尬的站著,走過去坐了下來,對著旁邊的戈爾蘭說了句「謝謝」。
方雲天說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也不小,剛好讓圓桌上所有人都能聽到,原本還看著斯巴克公爵的不少家族長老又因為方雲天的聲音,把眼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斯巴克公爵正在說的話被打斷,停頓了下來,眼睛掃向方雲天。
戈爾蘭乾渴一聲,壓低了聲音在方雲天的耳邊趕忙說,「斯巴克公爵是家族的領導人,他說話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斷他,他向來很好說話,但是在會議上,他幾乎是所有嚴厲的代名詞。」
方雲天臉紅透了臉頰,在眾目睽睽之下稍微低了低頭。
斯巴克公爵頓了頓,眼睛不再看向方雲天,繼續說,「就在昨天,我們收到了索羅斯家族的退婚信。」
一片嘩然,本身因為斯巴克公爵說話而停止了聲音的大廳頓時燃燒了起來,周圍一片罵聲。
「索羅斯家族憑什麼退婚,要知道顯赫的斯巴克家族看上了他們,應該是他們的榮幸!這是別人求幾輩子也求不到的事情,他們到一點也不珍惜!」
「對於那些小貴族來說,言而無信一向是他們的本領,我們家族自始至終開始,看起來就不應該和他們打上交道!」
…對於周圍的聲音,斯巴克公爵倒是沒有說一句話,環視了圓桌會議上面所有的人,「你們怎麼看,我的長輩們?」
萊斯利爵士嚅動了嘴唇,最終只是吐出一句話,「這是家族的災難。」
萊斯利這麼一說,圓桌會議上面的人倒是沒有說話,心情沉重,而旁邊與會的家族中層領導炸開了鍋,人心惶惶的看著萊斯利爵士,不明白一個斯巴克公爵家族的長老,何以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斯巴克公爵敲了敲桌子,周圍的人就像是中了魔法一般消減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