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
《踏莎行》
扁馬國漸漸遠去,最後在視線中消失。孟太奇女士不便再送,依依不捨地回去了。
茫茫大海,只剩下武大郎和柳葉兒。
大海藍汪汪的,如同一塊晶瑩的寶石。天空一碧如洗,居然連一絲雲都沒有。西面一紅日,如同在天邊掛著一個紅燈籠,映在海中像一個失落在海中的瑪瑙。
武大郎說:「地獄裡真能治俺這病嗎?」柳葉兒道:「不管如何,總要試試才知?」武大郎道:「正是。只是恐怕不易找到地獄之門?」「這有何難?」柳葉兒笑道:「你別忘了,這可是瀛洲,見鬼見神皆易,只有一樁,每人只能見一次,下次再見只有死後才行。」「那是為何?」「這是神山的規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自有它的道理。」
武大郎皺眉道:「可是我們如何去呢?坐船麼?」
柳葉兒笑道:「哪有船?就坐海龜去。他會把我們帶到那兒的。」
柳葉兒領著武大郎乘巨大的海龜來到海的最北端,一個白亮的島嶼呈現在眼前。
「到了!」柳葉兒道,拉著武大郎下了龜背,登銀裝素裹的島嶼。
「這是什麼地方?」武大郎問。
「北極員嶠山。」柳葉兒答。
武大郎道:「不是說沉到海底了嗎?」柳葉兒道:「因凡人找不到,故有此說,其如海市蜃樓,有緣得見,萬人中不到一個,有緣員嶠山的,更是少而又少。」
武大郎大驚道:「這島好像還在移動哩,而且移得很快,好像有腳在走。」
柳葉兒笑道:「這有啥稀奇,還有不斷旋轉的方壺島,一炷香功夫就轉一圈。還有能分能合的岱輿島,有時分離成兩個小島,有時又自動合成一個小島。分開和合攏的時間大約兩天左右,分開時,兩部分相距四米左右,合併時又成為一個整體。」
武大郎聽得目瞪口呆。
但見不停飄浮的員嶠島,誠如中所說,有三萬里高,有三萬里方圓,山頂平坦的地方有九千里。山的亭台樓閣都是金堆玉砌,山的飛禽走獸都是通體雪白,珍珠美玉似的樹成片生長,鬱鬱蔥蔥。鮮花和果實都美味無比,吃了能長生不老。
二人來到生死河、陰陽谷,卻是山窪處一片廣闊的古森林,這裡百花爭艷,鳥聲宛轉。在一片原始森林中走了約一袋煙功夫,只見一棵巨大的老槐樹頂天立地,遮天蔽日。那樹幹足有三間房子那麼粗,樹身青苔包裹,中間有一個笆斗大的樹瘤,特別惹眼。武大郎一時頑性大起,用手摳一摳那青苔,足有一尺厚。柳葉兒正要出聲阻止,卻見樹現出一張羊皮紙,寫著五個字。武大郎不識字,柳葉兒前念道:「釘頭七箭。」
武大郎不由分說,一伸手,將羊皮紙揭了下來,只聽一聲霹靂,樹幹裂開一個大口子,剛好夠容納一個人進出。武大郎與柳葉兒驚魂未定。一個黑面濃須、頭戴鐵冠、手執鐵鞭的神仙身跨黑虎走了出來,見是武大郎揭了羊皮紙,立即從黑虎身滾下來納頭便拜:「多謝恩公搭救。」
武大郎先看了那老虎兇猛,嚇得倒退了幾步。再看那虎的主人居然向他行禮,叫他恩人,方才鎮定。他好奇地問道:「你是何人?為啥會在這樹洞裡?」
那神仙向武大郎連磕了三個響頭,才徐徐道:「小可是趙公明,又叫趙玄壇,原是道士,在峨眉山羅浮洞修道,得道成仙,並有黑虎、鐵鞭和百百中的定海珠、縛龍索等寶物,在破「十絕陣」的戰役中,小可曾經把姜子牙打得死去活來。後被6壓散人在西岐山用釘頭七箭射殺,把我的魂用這張羊皮紙釘在這棵樹。今天幸而得遇恩公,否則不知何時才能得見天日。」
武大郎道:「不敢當!俺也是無意中救了大仙。不足掛齒。」
柳葉兒一笑:「我看你們客氣,不如結為兄弟。」
趙公明道:「小可正有此意,只是委屈恩公了。」
武大郎道:「哪裡?是俺高攀了。」
於是兩人撮土為香,以樹為證,結為兄弟,趙公明年四十一歲,武大郎三十五歲,為弟。
兩個人暢談多時,趙公明告辭,臨別時摸出一圓形方孔錢,道:「武弟要去陰間治病,此洞也通地府,趕緊去。就此別過。日後,武弟若是有事,只要對錢念幾句暗語,愚兄隨時隨地趕到。」教了武大郎暗語,便騎虎騰空而去。
柳葉兒笑道:「佛度有緣人,你還真有靈感,這兒正是地獄之門。」隨即喊到「嗡嗡嗡嗡,咦唏唏唏咦唏唏,呀呀呀呼和呼和,哪哪啼啼咿咿咿。」那樹洞變成一扇鬼門,吱呀一聲開了,武大郎大喜,不分青紅皂白,一頭鑽了進去,柳葉兒一把沒拉住,只好也跟著鑽進去。又聽得一聲巨響,那樹又恢復了原狀。
武大郎一腳踏空,似落入無底洞中,兩眼一片漆黑,手足無處著落,只感到身子在急下墜,陰風陣陣,寒氣逼人,黑暗中似有無數厲鬼在身邊遊蕩,不禁大為驚恐。
正是:陽氣已盡,盡顯地獄風光;陰風四起,露散神鬼煙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