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羨鴛鴦交頸,又看連理花開,無知花鳥動情懷,豈可人無歡愛.
君子好逑淑女,佳人貪戀多財,紅羅帳裡兩和諧,一刻千金難買。
《羨鴛鴦》
且說潘金蓮要尋白綾吊,要跳樓自殺。王婆與西門慶苦苦勸住。
經不住王婆那張利嘴,金蓮也就放棄了想死的念頭,破罐子破摔了。兩個人的苟且之事,在整個縣城傳得沸沸揚揚,只有武大郎一直蒙在鼓裡。這天,他們又一次幽會。
西門慶靜靜地躺在紅羅賬中,舒適而懶散地伸展著四肢。他只穿了件睡衣,身材顯得白晰而修長。一張刀條臉稜角分明,極富男性魅力。細長的眼睛笑起來很迷人,但若仔細觀察,他的多情的眼睛後面似乎還有一雙眼睛,那裡面暗藏殺機。他的鼻子挺大也挺帥氣,正貪婪地吸著閨房裡女人特有的香氣。
這赫然是清河縣縣西街潘金蓮的臥室。
潘金蓮的丈夫武大郎賣大餅去了,要日落才能回來。這是西門慶第一次到金蓮家與美人幽會,別有一番情調。
以前都是在隔壁王婆家,那王乾娘總是找各式各樣的借口要香煙錢,顯得礙手礙腳的,每回都感到過於草率和匆忙,無趣得緊。
金蓮今兒特意街買了幾樣可口小菜,打了一角酒,挾著一陣香風閃進門來,順手拴了院門。小院裡頓時充滿了令人眩目的艷麗和無限的風情。
她甜甜地叫道:「慶哥,奴家回來啦」
說話間,已將酒菜擺滿了一桌子。
西門慶佯裝不知,卻躲在紅羅賬中偷眼朝外張望。
潘金蓮挑起門簾,從堂屋走進來,她的體態和步伐,處處顯出誘人的旋律。尤其是隱約在薄衫內跳動的雙峰,以及突起的臀部,更是隨著她裊娜的舞步節奏,散出無限魅力。
西門慶趕緊閉了眼睛,心中暗讚到:「真他媽的天生一代尤物,連我這個情場老手,都有點把持不住自己了。」
潘金蓮動作優美地斜坐在床沿,伸出纖纖玉手,捏住西門慶的鼻子,咯咯嬌笑道:「奴叫你裝,奴叫你裝假正經。」
西門慶起先還硬屏住一口氣,終於忍耐不住「噗」地一下笑出聲來。「咯,龜孫。你這鬼靈精!」順勢一拉,潘金蓮跌扑在西門慶的懷裡,「喲」地嬌喚了一聲。
「你輕點好不好,」美人撒嬌道,「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西門慶卻作勢將美人朝外一推,故意板起了面孔:「你說我不疼你?蓮,你到底是真愛我還是假愛我?」
「幹嘛那麼凶巴巴的,」美人兒嘟起了小嘴。「人家把一切都給你了,你還問這話,真沒良心。」
「咯,龜孫。」西門慶卻極不滿意地抱怨道,「人都說我是清河縣一霸,卻只能和你偷偷幽會,真把我的形象破壞了。老子要光明正大娶你做長久夫妻,也不枉我對你用情一場。」
「那」美人兒吞吞吐吐道,「那,那個人怎麼辦?」
西門慶雙手扳過美人兒的肩膀,眼睛裡的冷電直逼美人兒的雙瞳,牙齒縫隙是擠出三個殺氣騰騰的字:「做了他!」
美人兒打了個寒噤:「他……他可是個老實人,讓他,讓他寫一紙休,然後嫁給你不一樣嗎?」
「放屁!」西門慶一下子露出了地痦惡霸的本相,「這個三寸釘都拋棄的爛東西,我堂堂一個有權有財有勢的西門大官人,又把它拾起來當香餑餑供著?虧你說得出口。」
潘金蓮一下子覺得這個人十分遙遠,十分陌生,一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西門慶知道說溜了嘴,但話已出口,如潑水難收,只得半威脅半哄騙地說:「自古有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只有殺了那個人,我們才能花好月圓,高枕無憂,永絕後患!」
潘金蓮暗自後悔: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大郎太窩囊,這西門又太霸道,這武大老實木訥,好對付,安分守已過日子多好啊,我偏受了王婆蠱惑,信什麼教,與這西門流氓混到一起,這西門慶可不是好惹的,既了他的套,要下賊船可沒那麼容易,看來只有一條道走到黑。
想罷,潘美人點頭答應:「奴聽你的,你可不能拋下我不管兩條**輕輕地靠過來。
西門慶大喜,輕輕地攏住美人的大腿。美人兒將腿輕輕地碰觸他的膝蓋,西門慶只覺得一股熱流傳襲過來,使他心癢癢、飄飄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西門慶的手不安分地蠢動著。他摸向了粉色羅裙,他陶醉於豐滿的臀部、醉人的香氣和驚人的熱力所構築的世界裡。
潘金蓮是個極其滑溜的美人魚,她見西門慶的手還想深入,且力度越來越大,並略帶顫抖,卻一扭身子,彈跳下床,坐到了酒桌前擺起酒杯,斟起酒來。
「咯,龜孫。」西門慶悵悵地看著美人的纖影消失在堂屋那頭,心裡暗罵道:「好個狐狸精,竟敢吊老子的胃口,等一會讓你知道你西門大爺的厲害。」只得怏怏地走出潘美人的臥室,陪潘美人飲酒。
這酒是好的「女兒紅」,綿軟醇厚,最適宜情人幽會小酌。
潘金蓮舉起酒杯:「小妹先飲為敬。」將滿滿一杯瓊漿玉液一飲而盡,用纖纖五指做了個蘭花圖案,亮了亮酒杯,面頰頓時通紅。
西門慶也不含糊,剛才的一絲悵惘頓時一掃而光,馬端起酒杯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弄扁舟。人生苦短,如白駒過隙,人不風流枉少年,何不及時行樂。來,乾杯!」也是一飲而盡。
潘金蓮歎息道:「今生今世為你癡,恨不相逢未嫁時。」又是酒到杯乾。
「咯,龜孫。」西門慶把酒杯重重朝桌一放,指天狠道,「你放心,為了我們長廂廝守,我會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你娶回家!」
「真的?」潘金蓮不禁又怕又感動,眼眶紅了,一滴清淚落入杯中,和著酒吞入肚中,不知是喜是憂,「你為奴家氣死了爺爺,趕跑了張大戶,你這樣做,不後悔嗎?」
「後悔?老子無父無母無法無天,做事從不知道什麼叫後悔!」西門慶擰了擰潘美人的小臉蛋,「你可是方圓百里數一數二的美人兒,自古美女配英雄,那武大哪配得你?那張大戶也不過是個土財主、暴戶,只配給你提鞋,想我西門慶要人材有人材,要錢財有錢財,要權有權,要勢有勢,黑白兩道都通,我西門慶皺皺眉,跺跺腳,清河縣就得地動山搖,不瞞你說,除了吳月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後面幾房都是老子巧取豪奪來的。」
潘金蓮聽了他的氣吞山河的豪言,不但不認為是大言不慚,反而佩服得五體投地,她施展出女人特有的魅力,左手勾住西門慶的脖子,右手食指刮了一下西門慶的大鼻子,嗲聲嗲氣地道:「好個不要臉的賊漢子!」
西門慶用手一抄,已握住潘美人的蜂腰,另一隻手探入懷中,□□□□□□此刪節32個字潘金蓮雙手緊緊抱住西門慶的頭,口中喃喃道:「□□□□□□此刪節21個字」西門慶中燒,口中乾渴,恨不得一口吞了她。□□□□□□□□□□□□□□□□□□□□□□□□□□此刪節147個字一場暴風驟雨過後,潘金蓮香汗淋漓,西門慶象被抽了筋的蛇癱軟在一旁。
這不堪入目的鏡頭,被得到鄆哥兒報告、提前回來的武大郎撞了個正著。武大郎捉姦拿雙,自然是理直氣壯,放下大餅挑子,掄起扁擔向西門慶打去,嚇得西門慶魂飛魄散,一個懶驢打滾,躲到了床下,兩腿篩糠。潘金蓮也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直喊:「大郎饒命!」武大郎當時要是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外面又有鄆哥等一幫窮哥們,那是穩操勝券。誰知武大郎見一對狗男女渾身抖,不忍下手,只是在那兒慷慨陳詞,一番痛罵。潘金蓮先緩過神來,向西門慶使了個眼色:「臭流氓,你個殺千刀的,還不快滾?」西門慶也還過魂來,心領神會,慌忙從床下爬出,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大郎哥,是小弟一時糊塗,念在小時一塊長大的份,你就饒小弟這一次。」武大郎道:「自古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罪不可恕。你做下此等無恥之事,俺豈能饒你?」西門慶掏出一疊銀票,裝出後悔萬分地樣子道:「這是兩百兩銀票,就算是對大郎哥你的一點補償。」「你……你以為錢能買到一切嗎?」武大郎厭惡的將頭扭向一邊。「咯,龜孫。」西門慶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乘武大郎扭頭之際,飛身躍起,一招連環穿心腳,正中大郎心窩,武大郎大叫一聲,暈死過去。西門慶乘機打開後窗跳了出去,翻過後院牆溜走了。從此武大朗害心疼病,臥床不起,潘金蓮假裝痛改前非,慇勤服侍,卻將西門慶捎來的砒霜混在治心疼病的幾味中草藥中,幸虧武大郎早有防備,不曾嚥下肚去。潘金蓮又用七床棉被捂死過去,扔到江裡,幸虧漂流到大海裡,來到甲魚島,否則焉有命在?想到這裡,武大郎不禁毒毒地點了點頭:「呼!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可是那些仇人現在在哪兒呢?
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