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秀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站起來,說道:「翟局長,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回辦公室休息休息!」
翟新文關心地說道:「孔科長,這樣吧,你陪齊校長回辦公室休息休息。」
孔麗麗站了起來。
翟新文繼續說道:「不過,齊校長,你最好還是一起見證一下這個為姚長青校長洗去冤屈的過程。另外,也想請齊校長檢驗檢驗我翟新文是不是有哪些地方做得還不夠合理。」
齊秀雲聽了翟新文的話,也不說話,又一屁股坐在了沙上。
翟新文微微有一點冷笑,衝著全場:「同志們,為了給姚校長洗去冤屈,我翟新文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給楊芳校長打了電話,瞭解一下姚校長和周主任以前是不是有一些密切的聯繫,據楊校長的回答,以前姚校長就老老實實一個人獨來獨往,很少與周主任有接觸。第二件事,是我給醉仙樓的服務台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鍋貼的基本情況,得到了這樣的答覆:醉仙樓的鍋貼總是客人定了現做,從來沒有提前做好等著賣的。我問訂好鍋貼一般需要多長時間,醉仙樓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如果客人少,大約需要25分鐘左右,如果客人多,可能需要等至少半個小時甚至1個多小時。現在我來說這張照片給我提供了哪些有用的線索。」翟新文掃視全場,大家都安靜下來,彷彿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這是一張用數碼相機拍的照片,是從酒樓外拍攝的,因為酒樓是用垂幕玻璃作為牆壁,因此內外是透明的。從照片上看,盤子裡還剩下兩個鍋貼,看來是馬上要吃完了,根據剩的鍋貼看,最多5、6分鐘之後姚校長和周主任就會吃完飯離開酒樓。根據我從姚校長那裡瞭解的情況,姚校長吃完飯是送周主任回的家,打了一輛出租車,送周主任到樓下後姚校長並沒有下車,出租車轉了彎又直接回到學校,姚校長加班到晚上1o點多才離開學校。」
許多人還是沒有聽明白。
翟新文好像並不著急說出答案,他慢條斯理地說:「據瞭解,姚校長是大約在7:oo左右和周主任離開學校去吃飯,請問周主任你到家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大約是在8點一刻吧。」周素素回答。
「好,誰還可以證明你在這個時間你回家了?」
「我愛人。」
「好,那現在我們打電話,我來問一問你的愛人?」
會議室裡有一個繩子機。周素素拿起來就要撥號,翟新文說:「調到免提狀態,讓大家都能聽得見。」
周素素撥通了電話:「喂,錢銘,我是素素啊!」
「什麼事嗎?」電話裡的聲音很清楚,全會議室的人都能聽得見。
「市教育局翟局長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哦,翟局長?哪個翟局長?」
「就是市教育局的翟局長,我們中小學的主管機關教育局的翟局長。」
「翟局長你好。」
「你好。」
「你找我什麼事嗎?」
「我想請問你,前天晚上,周素素主任什麼時間回到家?」
「嗯……」電話裡一陣沉吟,顯然是在思索。會議室裡好幾個人的心提了起來。「翟局長,是晚上八點一刻吧。」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我喜歡看中央電視一台晚上的黃金劇場,8點開始,我記得,節目剛剛開始一會兒,周素素就敲門回來了。」
「好,謝謝你。」翟新文掛了電話。他轉過臉,對全場說道:「大家都聽清楚了嗎?晚上8點一刻回的家。現在,姚校長說他7:oo出的校門,我們也需要一個證人。應該說,瞭解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天晚上的傳達室大爺,請問今天是那一晚的大爺值班嗎?」
「是的,翟局長。」董梅回答。
「好,董校長,你把大爺叫上來,你替換一下,當幾分鐘傳達室工作人員。」
過了幾分鐘,一位憨厚樸實的老人站在了會議室的門口,看著滿屋子的人,老人竟然不敢進來。
翟新文率先站了起來,他臉含笑容,逕直走了過去,伸出了手:「大爺,您貴姓?」
「我姓宋。」
「宋師傅,您請進來,我們有一點事想問問您。」
安排宋師傅坐下後,翟新文笑呵呵地給他倒了一杯水,「您喝水。」
宋師傅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心裡怦怦地直跳。
翟新文回到自己的沙前,坐下,笑容滿面:「宋師傅,前天晚上是您值的班嗎?」
「是……我。」老頭說話都有點哆嗦了。
「宋師傅,您不用擔心,您沒有犯任何錯誤,學校也沒有丟失任何東西。我呀,就是請您上來,問您一件事。」
「領導你請講,我知道的我全說。」老頭拿不準,看著翟新文像是個大官的樣子,心裡慌亂得很。
「前天晚上,姚校長和周主任也在學校裡加班,是不是?」
「是,我看見校長室和辦公室的燈一直亮著。後來,姚校長和周主任下來了,姚校長說是出去吃點飯。」
「宋師傅,您還能記得姚校長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老宋翻起眼珠,仔細地想了好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地說:「我記起來了,是晚上7:oo,正好7:oo。」
「宋師傅您怎麼這麼肯定?」翟新文不慍不火,就像是在聊天。
「傳達室有一台小電視,新聞聯播剛剛開始。」
「很好。謝謝你,宋師傅。那我想問,你看見姚校長和周主任到哪裡吃飯了嗎?」
「看見了,他們倆進了學校斜對面的醉仙樓。」
「他們倆出來的時候,你看見了嗎?」
「這個沒有。」
「那他們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主任沒回來,是姚校長一個人回來的。」
「你確認周主任沒回來嗎?」
「是。姚校長坐著出租車回來的。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那姚校長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約是在8點半之前,要麼就是8點2o多分吧。」
「你是怎麼確定是在這個時間?」
「我每天8:oo都會聽單田芳說的評書,每天到8:2o結束,結束了不多一會兒,姚校長就回來了。」
「好,謝謝宋師傅。你說的這些非常重要。」翟新文站了起來,送老宋出了門,並目送他到樓梯拐角,還衝著他擺了擺手。
回到沙上,翟新文問:「孔科長,你的錄音筆都記錄了嗎?」
「記錄了,翟局長。」
「王主任,你攝像很辛苦啊!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
「好,姚校長7:oo與周主任一起到醉仙樓吃飯,8點半回來,時間一共一個半小時。我們可以推算出,兩個人到醉仙樓,坐下,點上鍋貼,大約這個時候應該是7點5分到1o分之間,那這張照片是在姚校長與周主任快要吃完飯的時間照的,這個時間是什麼時間呢?數碼相機上往往會留下時間,這一張也不例外,時間是2oo6年5月21日19:48分。那我們就不難推出,姚校長和周主任大約應在19點55分坐上出租車,送周主任回家大約用了15分鐘。姚校長沒有下車,直接返回,又大約用了15分鐘,正好在8點二十幾分回到學校。同志們,不知道我翟新文的推理還有沒有什麼漏洞?」
會議室裡的人,除了齊秀雲之外,大家都佩服得五體投地。事情太清楚了,姚長青根本不可能有與周素素開房的時間。姚長青淚水流了出來,他站起來,走到翟新文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情地說道:「翟局長,謝謝!您解了我的冤屈,我願為翟局長赴湯蹈火。」
翟新文站了起來,扶起姚長青,故作嚴肅地批評道:「長青,怎麼能這個樣子?我是代表教育局,代表韓局長和馬書記來為你主持公道,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是一所學校的校長,也是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哭哭啼啼呢?」
姚長青還是再次鞠躬,返回自己的沙前坐下。
周素素也情不自禁地走了過來,給翟新文鞠躬感謝。
翟新文決定錦上添花,他朗聲說道:「同志們,現在,我們有了周主任的愛人、傳達室宋師傅兩個人證,也有了這張照片給我們提供的物證,按說,姚長青校長的冤屈已經真相大白。我決定錦上添花,再加一個物證。」
大家都不太明白。翟新文說:「姚校長加班時坐了出租車,一般都應該能報銷吧。姚校長,不知道你前天晚上的出租車票還在不在?是不是已經報銷了?」
「翟局長,我還沒報銷呢!在我辦公室,我找給你看。」
「好。」
兩分鐘後,姚長青從辦公室返回,把一張出租車票雙手遞給了翟新文。翟新文接過車票,出場地念道:「上車時間,19:52分,下車時間,2o:25分,時間,2oo6年5月21日。呵呵,非常好的物證。孫科長,來,用數碼相機來幾張近的特寫。王主任,來,你也來幾個近鏡頭。」
翟新文轉臉面向大家:「現在,加上這一張出租車票,我就可以宣佈:這一封舉報信完全是捏造的,姚長青校長和周素素主任是完全清白的。」翟新文突然盯住了齊秀雲,笑著問道:「齊校長,你服氣不服氣啊?」
「我不服。」齊秀雲脫口而出。全場一愣,她齊秀雲有什麼服不服啊?
「你有什麼不服啊?」翟新文臉上還是含著笑。
「我……」齊秀雲忽然恍然大悟似的,「翟局長,你套我。這件事與我關,我沒有什麼服不服的。」
「哈哈哈哈!」翟新文開心地笑了起來,轉過臉,「王主任,剛才這一幕錄下來了嗎?」
王興邦說:「全在攝像機裡呢!」
「好,這個『我不服』說得好啊!我實在對不住齊校長,我剛才不過是應用了心理學當中的一點小技巧,那就是在對方心理毫防備的情況突然問到一個問題,她往往能夠做出最真實的回答。哈哈哈哈。」
王興邦、孫紅軍、孔麗麗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但誰都沒說。三個人心中都相同的一點想法是:翟新文好厲害的手段啊!要是得罪了翟新文,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啊!
翟新文衝著姚長青說:「姚校長,我們假設剛才齊校長的回答是心之言,但現在已經證明了你是清白的。什麼事都有個輕重緩急,先解決你的清白問題,誰捏造的這封信,以後再說。你現在召集一下全體老師,我要召開全體老師會。要求所有教師,包括學校的職員都要到場,我要當眾宣佈你的清白。」
幾天的陰霾此刻完全在姚長青的心中消散,自己被委屈了還不到兩天,事情不但得到迅解決,還讓領導們瞭解了自己天天加班、努力工作的表現,姚長青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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