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鴻直看得膽戰心驚,面前的情景已經出了他對槍法的認知。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身旁卻是「轟隆」一聲巨響,那尾追而來的八條冰蛇被一隻大個的冰球擊散,八枚子彈掉落在地上,關鍵時刻長老齊煙火出了手,他不得不出手救海一鴻,這件事是他提出來的,如今拼了老臉不要,破壞了比槍規矩,也不能讓海一鴻受到更大傷害。
雖然這八條冰蛇被擊散了,但那渾天冰蟒卻還在面前,這應該由冷分子群結成的攻擊形態不但會笑,竟然還會眨眼,已嚇得海一鴻心驚肉跳,此刻卻見這冰蟒大嘴一張,原本那含在口中的冰球竟被噴了回來。
這絕不是槍法,這不是《玄海槍法》!海一鴻在心底大叫,他練了一輩子槍法,也沒練出過一個會笑,會眨眼,會反擊的冰蟒,或者說是大冰球。
若是冰球也會這些,恐怕海一鴻會更加驚恐。
他現在已經確定,單就這渾天冰蟒所攜帶的能量,已經是上位槍尊的級別了。
那反擊回來的冰球並沒有原來那麼大,力量小了很多,但因為距離太近,海一鴻躲不開。
他躲不開,所以他不躲,他雖然沒有開槍的時間,但身為一個槍尊,實力在那放著呢,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接運起精神力控制能量來抵擋。
在這一擋之下,渾天冰蟒散去,冰球卻還是撞到海一鴻的胸口,但所造成的傷害已經不大了,不過他直接用出精神力卻實在是傷身。
一聲巨震,海一鴻倒退了數步,雙目無神,面色慘白,一口鮮血噴出,已經跌坐在地上。
「爸爸!」
「門主!」
「師傅!」
一群人慌忙圍了過來,扶起海一鴻,這最後一擊,他直接控制能量抵擋,所使出的精神力何止是用槍時的數百倍,早已讓他龐大的中位槍尊級的精神接近乾涸,他喃喃地說了一句:「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究竟是什麼槍法?」
事實上這依然是《玄海槍法》,只不過不是由羅天歌親自控制,而是由小藍自己通過技巧同化了的攻擊。
銀屏扶著海一鴻,淚水早已佈滿雙頰,她心中又氣又恨,抬頭看去,只見羅天歌站在海中一塊礁石之上,眼睛並未望向這邊,而是面向茫茫大海,微風吹來,衣袂飄動,彷彿畫中人一般。
惡棍!惡魔!魔鬼!
銀屏在心中又是惱恨,又是恐懼,直覺得羅天歌可怕得如魔鬼,他那充滿曖昧的微笑,就是魔鬼的微笑。
這時那魔鬼卻轉了頭,身子一躍,跳下礁石,向這邊一步步走了過來。
眾人看他的目光全都變了,什麼廢物羅大少,什麼基層小警察,全是扯淡。
北天羅家會出個廢物嗎?不可能,絕不可能,以前絕對是以訛傳訛,絕對是這小子故意掩飾,裡面絕對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這小子不但是廢物,而且是天才,打敗海一鴻需要多深的槍力?
這小子並不是槍王,他是槍尊,所有人想法出奇的一致。
羅天歌走過來時,眾人都不知不覺地讓出路,他直走到海一鴻面前,臉上沒有什麼得意的神色,而是平靜如水,波瀾不驚,經此一戰,他的心境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更深的層次,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銀屏扶著海一鴻的身子,她哭道:「你,你走開。」
海一鴻卻一擺手,勉強地說道:「羅……天歌,我問你,你是不是把《玄海槍法》的攻擊技巧給改了?」
羅天歌道:「我用的就是《玄海槍法》,並沒有改動什麼。」
海一鴻道:「你確定沒有改動,確定你這不是邪門的槍法?」
羅天歌點了點頭,海一鴻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輸了。」
這一天對玄海門來說是無比難過的一天,那條形同虛設的門規竟然起了作用,羅天歌自然不會被強行軟禁在門中,恐怕就算是做到了,也沒人能關得住他,誰能關住一個槍尊?
長老齊煙火這時走了過來,他面色鐵青,指著羅天歌說道:「你走吧,玄海門中從此沒有你這個人,你與玄海門一切關係全部兩清。
羅天歌站在那皺了皺眉,他本來有幾句話想要說,想對銀屏說。
想此一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恐以後難和這小姑娘再見面,那天晚上山泉池旁的事卻是不好解釋了,銀屏幾乎沒出過山,沒離過海,心中自然對這種事結成莫大心結,他想說幾句話開導她一下,卻見這小姑娘性子雖柔弱,但此刻也是看自己如豺狼虎豹。
轉過身他想了想,忽然回頭說道:「銀屏,你以後有時間出山可以……」
話未說完,這小姑娘卻道:「魔鬼,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一扭頭,淚水更是不爭氣地流出,心中憤恨交加。
羅天歌長噓了一口氣,知道此刻不是勸解的時候,自己留在這裡也無益處,看了眾人一眼,直奔山邊停車的位置走去。
這一戰的消息,在以後的日子裡,卻是被玄海門給完全封鎖了,這種丟人的事,任誰也不會往外傳的。
但玄海門的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眼見為實,而聽為虛,百聞不如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