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歌在心中琢磨著,這三個任務恐怕沒一個好完成的,但他卻有自己的想法,於是問道:「既然是掛名,同時我還要尋找上官明月,那麼國家不能約束我日常的自由和干涉我個人的一些行為。」
電話裡說道:「這點你放心,國家不會管你那些的,但是鑒於保密制度,你這個掛名的副組長不會去龍組的基地進行日常工作,和其它成員之間的交流會由國家出面,但你這個副組長是貨真價實的,軍委會通知一切該通知的機構,這點你放心。」
羅天歌想了一下,心中打定主意,說道:「好,我答應。」
電話那邊說道:「既然這樣我就報告主席了,你在七部等著我就可以了。」
掛上電話,羅天歌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起來,其實他想要一個師的人馬並不是隨便想想的,在山洞的半年間,除了練習《破天槍法》外,他對自己的將來也有很多打算,這是一個破繭而出的過程。
他現在心裡依然存在個疑問,就是這老者為什麼對自己如此看重。
張寶峰站在羅天歌面前,忽然說了一句:「天歌,你爺爺知道你回來了。」
羅天歌淡淡地說道:「是嗎,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寶峰笑道:「你爺爺也是老長了,能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羅天歌不語,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恐怕老爺子聽到自己和這老者在一起會更加氣惱吧,但他現在對這些已經看得淡薄了,家是不可能回去了,經過這次山中之困,他對家中那最後一絲感情也已喪失掉。
時間已是傍晚,老者終於回到七部,除了身後的警衛他還帶了那個曾經見過的黃衣少女,少女肩上的小鷹依然對羅天歌很不友好,一頓張牙舞爪。
老者向身後示意,一名警衛從包中拿出三樣東西,一張製作精良的紅皮小本,一張芯片卡,一隻很奇怪的手槍。
那紅皮小本羅天歌認識,工作證而已,那卡他也知道,這麼重要的職務怎麼可能光有工作證,那卡裡一定有些重要資料,必要時還需要讀卡證明,至於那隻小手槍他可不認識,那越看越像女人用的,小巧玲瓏,和54式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老者指了指那槍說道:「這是國家為保密機構特殊研製的,小口徑,十子彈,我知道你現在用著冰藍之槍呢,你現在被逐出了玄海門,還是早點還回去的好。」
羅天歌接過東西,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謝謝您老人家了。」
老者看著他,似乎有些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想了一會後,他一揮手對身旁的人說道:「你們全都出去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和羅副組長談。」
屋內眾人迅離去,老者坐在那皺了會眉頭,似乎覺得還是不妥,又道:「我們出去說吧。」
羅天歌心中納悶,卻也不好多問跟著老者走出去,直走到花園山莊的外面,其他人都被打走了,只有黃衣少女在後面跟著。
看了羅天歌一眼,老者道:「上你的車吧。」
兩人開著車向更遠的地方駛去,漫無方向,足足行了近半個小時,羅天歌才在老者的示意下把車子停下,而後面那開車跟隨的黃衣少女也遠遠停了車,兩人步行著繼續向前走去。
羅天歌心中奇怪,他覺得這老者如此小心似乎是在提防著什麼。
直到一處無山無水無樹無人四面空曠的地方,老者才停了下來,然後他一臉嚴肅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來這麼遠的地方。」
羅天歌道:「您老人家有機密的事情要對我說。」
老者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道:「我問你,我和你爺爺羅震霆是什麼關係?」
羅天歌一愣,想了下,才訕訕笑道:「政敵。」
「胡說八道。」老者冷著臉:「我和你爺爺是生死之交,是老戰友,當年在戰場上我們彼此救過對方的性命。」
羅天歌一頭霧水,說道:「對,戰爭年代是生死之交,但和平年代滋生,現在是政敵了。」
老者哼了一聲,說道:「我和你爺爺是生死之交,但和羅震霆是政敵!」
什麼意思?羅天歌不懂,他的爺爺不就是羅震霆嗎?
老者繼續說道:「你爺爺建國前有個外號,叫做智多星,意思是他不但槍用的好,而且頗有謀略,建國後我做軍長他做政委,後來隨著職務的變動我們兩人就分開了。」
羅天歌搖著頭,他不知道這些,他爺爺也沒對他說過。
老者看著他緩慢說道:「這些年,我們的官越當越大,你爺爺當過大軍區的司令員,現在雖然不在這個職務上面了,但卻是軍委常委,算是百尺桿頭,更進一步,只不過……」老丈忽然話鋒一轉:「你覺得羅震霆像個當過政委的人嗎?」
「政委?」羅天歌苦笑,太小的時候他倒還沒覺出什麼,自從五歲那年出了傷人的事情後,他一直認為老爺子是個脾氣暴躁,不講道理的人,怎麼可能和政委這種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人聯繫到一起。
老者繼續說道:「你們羅家以前也是名門望族,曾經接受了很多先進思想,對於西方的宗教性東西也有過研究。」
羅天歌搖頭,他不知道老者說這些幹什麼。
老者又道:「你還記得五歲那年的夏天嗎?」
羅天歌當然記得,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這件事對他影響極其深遠。老者歎了口氣,忽然道:「就在你開槍誤傷人的前一天,我和你爺爺通過電話,你爺爺在電話裡說起你,語氣中滿是慈愛,說你頑皮,淘氣,但他一定會好好教育你,又說孩子犯錯嘛,上帝都會原諒。」
什麼意思?孩子犯錯,上帝都會原諒?
他爺爺可沒原諒他,更沒表現出一個政委的水準,他當年翻來覆去就一句話,現在的孩子慣的不像樣,明天就讓他滾蛋,讓他爸爸去教育他。
羅天歌看著老者,他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點不對頭。
老者也正看著他,笑了一笑,但笑容裡卻充滿一股詭異的味道,他說:「沒過幾天,我知道了這件事,於是打電話去問你爺爺,你爺爺對我說把你送回去了,讓你爸爸教育你。我說,你這個做政委的怎麼連個小孩子都教不了呢,你爺爺卻說,教育你是你父母的事,他公務繁忙,沒有時間。我當時覺得納悶,這和他之前說的話完全是背道而馳,就張嘴說了一句,小孩子犯錯,上帝都會原諒。」
老者說到這裡又停住,他看著羅天歌,然後慢慢地說道:「你猜你爺爺怎麼說的?」
羅天歌想了一會,說道:「我爺爺說那只不過是和您開玩笑,告訴您老人家不用當真。」
老者聞言,忽然一陣大笑,然後面上表情變化不定,冷冷地說道:「你爺爺問我從哪裡聽來了這種無聊的話,還孩子和上帝又有什麼關係。」
羅天歌渾身忽然一冷,落日的餘暉照出了他滿臉的詫異。
老者看著他,慢慢說道:「後來我仔細想過,當時和我通電話的那個羅震霆,和之前那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