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幾人喝了些蘑菇粥,吃了點野豬肉脯,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那宋成倒是準備了不少工具,有攀巖的繩索,長刀匕,又背上了獵槍,然後對羅天歌道:「恩人,你們在家等著好啦,我現在就出去尋蛋,那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晚上一定可以找回來。」
羅天歌卻有自己的打算,搖頭道:「我們和你一起去吧,若是遇到兇猛野獸,也好有個照應。」
宋成笑道:「只要是不遇到張三,別的野獸都還好應付。」
張三便是老林子裡對狼的稱呼,那群狼最是難纏,便是老虎遇到都會避其鋒芒。
其實在東北的老林子裡,最厲害的倒也不是這張三,也不是那號稱山林之王的老虎,而是另外一種動物,那動物便是熊。
老林子裡對熊還有個別稱,叫做山把頭,民間傳說,這熊會模仿人的行為,姿勢,甚至一些成了精的還會學人說話,以前有不少山裡人去打獵,遇到天黑回不去家時,就地歇息,身後就有人說話,管那獵人要煙抽,獵人把煙袋遞過去,身後那人便「吧嗒,吧嗒」抽起來,等獵人現是熊時,也不敢動,直到一袋煙抽完,那熊把煙袋還回來,也不傷人,轉身離去。
據說還有一些餓了的熊到獵戶家敲窗戶,張嘴要吃的,這些都是傳說。
羅天歌要和宋成一起上山有兩個原因,其一,自然是不放心,上官明月的毒即將作,萬一宋成出個什麼意外,可就不好辦了。其二,那地圖上所畫子彈頭圖案的位置,距離那神鷹峰不遠,他想順路去找找,如果可以找到,也可以那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
吃過飯後,三人便跟著宋成向大山深處走去。
這長白山脈綿延很遠,而鷹嘴峰距離七里坡也有一段距離,幾人在山中穿林過野,跋山涉水,直至中午時才來到鷹嘴峰之下。
這鷹嘴峰南可遙遙望見長白山天池,東接大峽谷,陡峭險峻,堪稱奇峰。
宋成指著那高處的山峰,說道:「恩人,那山峰之上便有鷹居住,我攀登上去,你們在此等候就是。」
羅天歌暗想,以上官明月和慕容容的身體狀態,也只適合在此等候,而且此處還可以瞧見宋成的行蹤,他囑咐道:「宋成,小心些,不要傷了自己。」
宋成點頭答應,便向那山峰處攀登而去。
三人席地而坐,小妖女卻從沒見過眼前這山野景色,一陣東張西望,飽覽了秀色之後,忽然問道:「那鷹嘔之蛋怎麼能和其它鷹蛋區分開?」
其實那鷹嘔之蛋是雌鷹一生精華所化,自然和普通鷹蛋不一樣,只不過三人不知。
羅天歌這時微微虛瞇起了眼睛,看著遠處的宋成,這見這山中漢子,正在攀巖而上,手腳利索,對這個地方就相當熟悉。
他們現在所處的海拔本來就很高,所以宋成登上那峰頂並沒用多少時間。
所謂的峰頂,其實並不是整個山峰的頂上,這鷹嘴峰上面形如雄鷹的嘴巴,細長彎曲,起伏不平,而宋成上的地方只是其中一處而已。
以羅天歌的目力,遠遠的也只能分辨出宋成在上面尋找著什麼,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看這漢子有了下峰的舉動,他心中鬆了一口氣,知道宋成一定是找到了鷹嘔之蛋。
但情況忽然間又出現了變化,就在宋成將要下峰的時候,天上現出了兩個黑影直撲向宋成,宋成邊躲閃,邊用獵槍還擊,似乎傷了一個黑影,但另外一個卻依舊緊緊糾纏。
難道……
羅天歌這時想到了一個可能,心中一驚,暗想,不會這麼倒霉吧。
他想的是攻擊宋成的鷹,便是那下蛋的雌鷹,而這鷹明顯成為了鷹群的幸運兒,成功的吐出了毒物。
只見那宋成也甚為彪悍,他用獵槍傷了一隻鷹之後,也知道此處不可久留,繫上繩索,把獵槍背到身後,一手揮著長刀,便向著峰下而去。
他雖手揮舞長刀,但另一隻手卻握這繩索,又怎是天空上那老鷹的敵手。
那天上那狀若瘋狂的雌鷹,卻正是鷹中的幸運兒,它成功地吐出了毒物,然後在雄鷹的陪伴之下,回到巢穴休息,卻見自己那枚視若珍寶的蛋竟然不見了,而此地多出來一個人,以鷹的想法自然是這人把它的蛋給偷吃了,於是和雄鷹一起攻擊宋成,宋成手裡有獵槍,傷了雄鷹後,那雌鷹更加惱怒,可憐宋成,這時胳膊和後背上已經全是傷口,疼的齜牙咧嘴,而那雌鷹也被宋成砍了一刀,卻不是要害,現在更凌厲地攻擊著他。
羅天歌見事情不秒,這時宋成已下到半山處,若是摔下來定然沒命。
他急忙迎了過去,那鷹的高度,已在射擊範圍之內,他邊跑邊把槍眼打開,因為這些日子沒事就和紅玉玩鬧,所以現在已經達到了第四層境界,互相運動時也可以毫無阻礙地打開槍眼。
羅天歌跑邊向天上開了一槍,這一槍卻是純粹的物理射擊,不夾雜一絲冷分子。
子彈呼嘯著沖天而去,正中那雌鷹腹部,雌鷹一聲哀鳴,從天上跌落而下,摔了個血肉模糊。
宋成少了雌鷹的騷擾,沒用多長時間便下了峰來,他倒還不忘揀起那被羅天歌射下的雌鷹,拎著奔跑過來。
幾人匯聚到一處,宋成從懷中小心翼翼地逃出一個布包,一層層打開,只見裡面一顆潔白的鷹蛋露了出來,這鷹蛋泛著明亮的光澤,形狀比普通鷹蛋要小上不少,倒是很好區分。
羅天歌接過鷹蛋,望著上官明月,說道:「明月,這蛋要怎麼用?」
上官明月臉上一紅,低聲說道:「蛋青敷到傷處,蛋黃口服,一個小時內毒就會全部清除。」
天歌點頭笑道:「我帶明月去那邊上藥,你們兩個在這裡稍等片刻。」
宋成倒沒什麼,小妖女哼了一聲,她知道上官明月的傷口位置,嘴裡低低嘀咕著:「臭賊,色狼。」
羅天歌帶著上官明月來到不遠處一個大石砬子後面,幫她解開衣服,用小刀子在鷹蛋上鑽個小孔,直滴到那傷處,然後仔細包紮一番,又打破彈殼,讓上官明月服下了蛋黃。
一切完成之後,兩人倚著大石砬子休息起來,只待過一個小時後那毒素全清。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鷹鳴,這鳴叫直貫長空,激烈無比,那聲音正在不遠處的慕容容和宋成兩人的頭上。
羅天歌心中一驚,從地上一躍而起,向那天上看去,只看見白翅金邊,他大叫一聲:「不好,海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