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歌好奇地看著上官明月,心中暗想,背棄了黑暗,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明月微笑著,臉上忽然又出現了那種柔和的,白色的,聖潔的光芒,直看得羅天歌了呆。
「黑暗神教因那天外來使而建立,那使者喜黑暗而不喜光明,他本來反對建立什麼神教,但後來禁不住全島人的熱情勸說,也默許了,當時他只說了一句,既然建教,就要有教規,至於定多少教規他也不管,他只條,那就是從今往後,教中人不可與額上會現出蓮花圖案的人來往,否則輕者驅逐出教,重者處死。」
「這倒是個奇怪的規矩,額頭上現出蓮花圖案,聞所未聞。」羅天歌道。
「千百年來,教中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也逐漸忽略了這條規矩,直到有一天,他們現……」上官明月說到這裡頓了頓。
「現了什麼?」羅天歌問道。
「現我父親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本也沒有什麼特殊,但她在產下嬰兒的時候,那教中的接生婆現了她的額頭上竟然隱隱現出蓮花圖案。」上官明月說到這裡臉上的白光更盛。
「明月,你說的那名女子是你的母親吧?」羅天歌已經聽出來了一些端倪。
「是的……」說到這裡,上官明月臉上光芒一黯:「後來整個黑暗島上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因為島上所有人都是神教教眾,他們為了遵守那千年前定下的規矩,便想捉拿我母親,可是沒料到我母親身手了得,而且會一些奇怪的功夫,他們奈何不了她。但當我母親得知這樣一條教規後,竟然一怒之下離開了黑暗島……而教中人阻止不了我的母親,又開始責難我父親,追問他從哪裡認識了母親……直至他失蹤。」
羅天歌眉毛一揚說道:「那你不是一直都沒見過你的母親?」
上官明月睫毛微微顫抖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從小就沒有見過我的母親。」
小妖女見勢討好地把上官明月地手拉了過來,低聲說:「上官姐姐,不要難過……」
羅天歌覺得這件事情比較複雜離奇,見上官明月心情不佳,便不再追問,只說道:「明月,按照你的說法,黑暗神教中的人不都應該在那個島上嗎?那麼我遇到的江北,江南那些堂口的人也是從黑暗島上出來的嗎?」
上官明月搖頭說道:「千百年來,我家執掌黑暗神教的時候,確實教徒都是島中人,神教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隱秘的小國。但自從父親失蹤,教主易位,教中的規矩就大變,招收了許多外邊的人入了教,現在這江北六堂,江南七堂都不是黑暗島原住居民了。」
羅天歌思索片刻道:「莫非這新教主還有什麼野心不成。」
上官明月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曾聽教中的幾個長老說過,現今這教主想要尋找一件寶物,總不得法,後來有人給他出了一個主意,就是在島外展自己的勢力,招攬一些會異能的,或是強悍的黑道組織,由他們來打探網羅那寶物的信息。」
尋找寶物?羅大少心中動了動,摸了摸口袋中那個裝雪茄的純金盒子,那裡的雪茄早就被他抽完,如今裡面放的是那根冰冷刺骨的手槍撞針。
難道是這東西?羅天歌心中想著,伸手掏出盒子,遞到後面說道:「明月,你看是不是這個,這就是我從江北一堂得來的。」
上官明月接過那盒子,輕輕打開,吃了一驚,說道:「這根撞針……」
慕容容在旁拍掌笑道:「好呀,臭賊,你把人家要找的寶物給搶來了,怪不人家要追殺你呢。」
上官明月關上盒子,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根撞針確實也是教主想得到的,但卻不是他要尋找的那寶物。」
「那他要找的究竟是什麼?」羅天歌很好奇,按道理來說,海外孤島上的一教之主,其實就等於是土皇帝了,究竟有什麼東西還能讓他如此殫精竭慮的去尋找呢。
上官明月看著羅天歌,慢慢說道:「他想尋找的是當年狄青狄大將軍征戰時所戴的那個青銅面具。」
青銅面具?狄大將軍征戰時戴的那個猙獰兇猛的青銅面具!
找這東西做什麼,羅天歌不解,慕容容在旁道:「難道他喜歡收藏古董嗎?若真有那面具傳下來的話,光是文化價值就不可估量。」
羅天歌撇了她一眼:「你還挺懂的,沒事是不是也逛潘家園啊。」
慕容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臭賊,你以為本小姐像你一樣,本小姐從來只去拍賣會上看。」
羅天歌恨恨地哼了一聲,不去看她,只聽上官明月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尋找那個面具做什麼,他近年來行事極其古怪,喜怒無常,前些年甚至說要幫我尋找父親,又說黑暗神教是我家的,早晚要還給我們。」
羅天歌越聽越糊塗:「你說的這個教主,是把你爸爸趕下台的那個教主嗎?」
上官明月說道:「正是,當年他和眾長老以及教內的實力派人物聯合起來,把我父親從教主之位趕下,後來我父親失蹤,他當上了教主,那時候我小,不明白這些,但他對我很好,也不提我母親額上白蓮的事,若沒有他,恐怕我也早被驅逐出教或者下場更慘,但他前些年說要幫我尋找父親,但同時又逼著我出來做殺手,說什麼不然將來把教主之位還給我,以我的實力也坐不穩,但幸好他不逼迫我亂殺無辜,我也只選擇那些罪大惡極之人動手,至於做教主我從來就沒想過,但我真的好想找到父親,所以也只好接受了他這個條件。」
這個傢伙不會是精神不正常吧,羅天歌心中暗想。
上官明月把那盒子遞還給他,輕輕地說了一句:「這個撞針是一把名槍上面的,那把槍曾被人拆分過,教主找了很長時間,湊的差不多了,只缺少了這個東西……」
名槍?羅天歌聞言雙眼冒光,在他心裡名槍自然該配英雄,而他則無恥地認為自己還是挺有英雄氣概的。
「那是什麼槍?」他問道。
「名槍怒濤。」上官明月鄭重地說道。
十大名槍之怒濤,主屬性為冰。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車子在繼續快前行,這條路的出口處其實還是剛才那條省道,只不過繞了個弧形的圈子,途徑了兩個小鎮。
後面沒有車子跟來,但羅天歌不認為那跟蹤的車輛會這麼輕易的放棄,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手上這根撞針的來歷之後。
大約行了一個小時,這條路已經快接近出口,遙遙的便看到了那前面的路上一輛和兩輛普拉多,就像一張已經張開了許久的網,等著羅天歌的車子進入……
北京·中南海。
某個房間,一個黑衣老者正在品茶,茶曰佛手。
他面前一個軍官在畢恭畢敬地做著匯報:「……羅天歌在承德挾持了慕容家的孫女,現在已經進入了東北地界。」
老者放下了茶杯,道:「挾持慕容家的孫女?是慕容若蘭嗎?」
軍官說道:「長,不是慕容若蘭,是她的妹妹,慕容家最小的孫女慕容容。」
黑衣老者看了那軍官一眼,一擺手:「你出去吧,有什麼情況馬上來報告。」
軍官敬禮後走出房間,黑衣老者站起了身,背負著雙手走到窗邊,窗外菊花開得正是金黃燦爛。
只見黑衣老者忽然大笑起來,然後自言自語地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羅大少,我倒要這齣戲你最後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