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紫月湖畔,火光滿天。,盡數家客棧著火,大火曼延。幾乎將整條街燒成一片火海。人們紛紛奔走相告。有的光著身子便跑出了屋外,有的提著鞋子在街上奔跑,有的在熊熊大火中呼天喊地,有的被火燒得嗷嗷直叫,有的提著水桶拚命往火海中澆水。呼喊聲,火苗「啪啪」聲,房屋倒蹋聲,淒慘的扎掙聲,頓時各種聲音彙集成一片。
一個時辰過去了,原本冷清的紫月街只剩下一排排殘坦廢牆,一堆堆灰燼和尚未熄滅的火星。人們的哭喊聲,議論聲,哀怨聲充斥著整條殘街。
這時只見一夥人推推搡搡押著一個少年走到人群中。正是賀雲飛和他表弟還有諸葛臨龍一行押著肖寒來到人群中。肖寒身上被捆了五花大綁。
「大家聽著,今晚我們就要為民除害。大家所有的悲痛和憤恨,都往這人身上洩吧!因為是他燒了我們的房子。」賀雲飛押著肖寒穿過紫月街,幾乎是吆喝一般,喧判著肖寒的「罪行」。肖寒只是流淚滿面,默不作聲。因為他早已被賀雲飛點了啞**,是以他縱有再多的冤屈也只能是默默的忍受著。
人群中開始一陣躁動,有的人開始衝過來準備揍肖寒。
「慢!你們憑什麼說是肖大哥放的火。」五鬼中的王麻了用手攔住了衝上來的人,質問道。
人群中開始安靜下來。
「因為諸葛公子看到了。還有這兩位也見到了。半夜裡我們見他慌慌張張地來到聚風觀,他若沒有放火,他為什麼要半夜往聚風觀跑呢?因為只有聚風觀沒有著火。」賀雲飛道。
「哦!如此說來。那你們也住在聚風觀了。」白鳳修羅女接過話答道。
「不錯!我們是住在聚風觀。」賀雲飛挺了挺胸答道。
「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是你放的火呢?因為你也在聚風觀,大家都遇到火災,而你去卻沒有遇著。放火的就是你。」白鳳修羅女反問道。
人群中又開躁動起來。
賀雲飛清了清喉嚨,道:「姑娘你的猜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凡事要講證據。聚風觀之所以沒有著火,是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放火,便被諸葛公子現。」說完他用手指向了諸葛臨龍。
「沒錯!半夜我起來上茅房,現有人在牆角詭詭崇崇,我便走了過去,一看才知是這傢伙在搞鬼,原來他趁我們熟睡時,吹迷煙。後來,他現了我,我便和他打鬥起來,尚未被迷煙熏倒的賀大俠和這兩位少俠趕了出來,我們一起合力才制服了他。那時我們才現遠處已是滿天火光,才知道,這傢伙已犯下了滔天大罪,將整條街都燒了。敗類!人渣!」諸葛臨龍指著肖寒破口大罵。
「諸葛公子說得一點也不錯。他身上現在還藏有迷煙。」說完許平果真從肖寒身上搜出兩包迷煙。
王麻子驚訝著瞪大了眼睛,他走到肖寒跟前,失望地瞟了他一眼道:「枉我平日如此相信你。沒想到你竟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來。」
色鬼李不羞接過話答道:「是呀!難怪大家都在,你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原來我還以為你在陪白鳳姐。沒想到,你偷偷溜出來害人了。多虧白鳳姐救了我們。」
原來風月閣也被人投放了迷煙。好在白鳳修羅女不屬人類,對迷煙有抗禦能力。當她現客棧著火,而肖寒卻不在房間時,她便跑到房間叫醒五鬼和吳程。然後他們一行又紛紛去找肖寒,不想卻見肖寒被人押上了大街,這才有了這一幕。
「打死他!打死他!」人群中開始又是一陣躁亂,有的人已經開始用腳踢向肖寒了。
賭鬼宋精光身上的醉意已被這場大火嚇退,他很是生氣。居然狠狠地在肖寒身上砸了一拳。嘴中罵罵咧咧道:「該死的!我們瞎了眼了。怎麼會認識你。」
財鬼錢三,只是望著肖寒,細細地捋著鬍鬚,似乎在深思問題。
吳程卻用身子擋住了大家的拳腳,嘴裡苦苦哀求道:「大家冷靜一下,也許這是一場誤會。」
賀雲飛一手將吳程拎了起來扔,吼道:「臭小子!你滾開。難道你也想和他一樣。冷靜什麼?如果他真有什麼委屈,他自己不會辯駁麼?因為他心虛了,所以他不敢吭聲。」
「是呀!是呀!」「打死他!打死他!」身旁的群眾紛紛捏著拳頭附和道。
吳程卻站起來,又衝到肖寒身邊用身子擋住眾人的拳腳,嘴裡解釋道:「求求大家冷靜一點。這位大哥是好人,他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再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自己有什麼好處。」
賀雲飛哈哈大笑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恐怕是我們誰也不敢想的。冬至將近,聖魔仙君派天魔通陰符只有1o8道,而這裡的英雄豪傑卻有上千人,他這樣做只怕是為了燒死大家,好讓他一個人去天魔山屠魔。大家說是不是?」
幾個從火災中倖存下來的英雄豪傑,手捏著拳頭,吼道:「對!海角大俠說得沒錯。」「打死這王八蛋!」
「敗類!人渣!」
酒鬼張大肚聽了這些話,已是一肚子氣。他走到吳程聲邊正言厲色道:「小伙子!你就別攤這灘渾水了。好人壞人我們還不清楚麼?你這樣只會害了你自己。」說完,他一把拉開了吳程。
謾罵,腳拳,推搡紛紛落在肖寒身上。肖寒心中滿腹苦惱和委屈只能化作悲傷冤屈的淚水。最後他索性連淚水也不流了,他只是默默地望著白鳳修羅女,他希望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他。因為她說過,她懂他的心。
白鳳修羅女只是淡淡地歎了口氣,道:「無論如何,要殺要剮等過了今晚再說好麼?」她心裡其實在盤算著怎麼救肖寒。
「不行!為什麼要等到明晚。」諸葛臨龍質問道。
白鳳修羅女答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大家能給他一個說完的機會。現在也許他是太緊張了,說不出話來,其中也許有很多原因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殺人償命,還有什麼原因可講。」賀雲飛冷冷笑道。
「是呀!殺人償命!沒有理由可講。」
「立即除死。」「打死他,現在就打死他。」人群中一片喧鬧聲。無一句不是要人命的。
世上還有什麼能比人的嘴更鋒利的,說讓人死,便當真會讓人死,連一滴血都不會流。
白鳳修羅女急得幾乎是快要哭出來了。眾人的謾罵聲愈來愈激烈,最後只能聽到三個字「打死他……」「打死他」這三個字便像針一般反覆刺紮著白鳳修羅女的心。
她不希望看著她的恩公如此死去。他不僅僅是她的恩公,也是唯一見過她身體的男人。她對他和對別的人類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人類常提的愛,她只知道如果沒有他,她甚至覺得哪怕做了神仙,也不過是一件很無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