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肖寒只覺自己渾身無力,一頭歪倒在一片亂石中。說閱讀盡在亂石林中一個女子在極力扎掙,她被鐵鏈鎖在一塊巨上。在她的身旁站著一位高大的骷髏人,那骷髏人在石林中狂笑,猙獰的笑聲,在亂石林中迴盪。是空骨羅剎在笑,巨石上鎖住的人便是依依。
只見依依滿臉淚脂,一個勁地叫喊:「肖郎!救我!肖郎!救我!……」
他正要衝過去時,卻被一股狂風捲起,他在空中無力地掙扎,最後被狠狠地甩在一個冰冷的湖裡,肖寒只覺渾身冷冰,身體似乎被凍僵,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沉,只聽他「啊!」地叫了一聲。一切都又回歸平靜。
他睜眼一瞧,原來自己還躺在床上,方才不過是做了個夢。他細細回想了一下夢中的情景,只覺心裡一陣悲涼:依依還在石林間,一定是依依托夢給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去救依依。這時一陣冷風襲來,他不禁向窗外望了望。
只見窗外一片白茫茫,天空正飛舞著鵝毛般的大雪。這九月天竟下起了大雪。巧妹和財顛去武功山尋藥還未歸。肖寒不由得擔心起來。
「寒兒!冷!冷!」是乾娘在呻吟。
肖寒聽了連忙把自己的被子加蓋在乾娘身上。他又跑到廚房去生了火,熬了些粥,餵給乾娘喝。
巧妹和財顛行了一夜半路程,眼看就到武功山山腳,這會兒卻見天空下起了大雪。
「哎呀!這天真是見鬼了,怎麼九月天下起雪來了。」財顛罵罵咧咧不停。
巧妹卻只顧一路奮力爬山,只想早點到金頂山崖尋得「翻天印」。
「哎呀!歇會兒!歇會兒!太冷了,我受不了了。」財顛只覺越來越冷,最後乾脆扒在一大樹幹上不動了。
「大師!你就別抱怨了。你若要是在這途中停歇,只怕這雪越下越大,今晚趕不到金頂涯,我們便真的只能在這過夜了。」巧妹說完依舊趕路。
「那行!那行!咱們還是去山頂歇氣,我來帶路。早些趕到,早點找個道觀歇會兒氣。」說著財顛便跑到了巧妹前面,大步向前走。
大約行了二柱香的時間,眼看山頂就在眼前,可感覺走了半天還是那麼遙遠。雪越下越大,路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直沒膝蓋。
兩人在路上艱難地行走著。
「天哪!我財顛算是活動盡頭了。」財顛當真倒在地上,不走了。
「財顛大師!你快起來。不能坐,再坐你就真的起不來了。」巧妹說完扶著財顛直往前走。
巧妹只覺又餓又冷,但她還是一個勁地往前走,她要趁天黑前趕到山頂。
雪花像飛蛾撲雪一般猛地往她身上砸來,砸在她的臉上,落在她的鼻孔裡,落在她的耳朵上。山頂越來越近了,狂風夾著雪花像一陣陣沙塵向她襲來,砸在她臉上,她只覺頭越來越重。
此時出眼在她眼前的便是金頂涯,只見懸崖峭壁上堆滿了積雪。在峭壁上的石縫處錯落有致地長著些樹枝,在堆積的白雪中格外地突出,巧妹一眼便望出那便是她要找的「翻天印」。
「翻天印,那是翻天印!」她鬆開了身旁的財顛大師,突然覺得渾身充滿了氣力,一個勁地向前衝去。
她用力一步一步向山崖上攀去,中途滑落了幾次,抓住了峭壁上的樹滕,才沒有墜下山崖。大約攀爬了半柱香的時間,她總算是抓住了她要找的「翻天印」,她掏出隨身攜帶的藥鋤,一鋤一鋤地往山崖的石縫裡鋤去,「光當!」「光當!」的響聲,在涯谷裡迴盪,沒多久,她便將幾株「翻天印」連根拔起,最後裝在背後的藥簍子裡。
救命藥總算找到了,她握著冰冷的藥鋤,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稍稍鬆了口氣。她回頭向山崖往下望去,只見下面萬仗深淵,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她抓住一根樹滕順著樹滕緩緩地往下爬。她只覺雙手抓住的是冰冷的刀子,鮮血印染著樹滕,那樹滕只刺得她雙手疼痛難耐。一股寒氣吸入她的鼻腔,她只覺一陣旋暈,頓時身體像是踏陷的虛土,「轟!」地一下便往下墜去……
倒在地上的財顛在下面看得是心驚肉跳,卻也只能從微弱的氣息裡擠出兩個字:「小心!」片刻,他自己便也倒在雪地中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