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54章:謀略也分陰陽
「無他,突然想玩玩你罷了……」
「豎子,你!!」劉學政剛說過玩心計人家嫩,結果三句話沒說就被玩了,而且是被一個八歲的小子當著千多人的面玩了,這是何等的羞恥!
彷彿臉皮被人家給剝下來,丟在地上,踩了三腳外加吐了兩口唾沫,再從新貼到一頭驢臉上一樣,劉學政的腦海裡,此時只有「情何以堪」四個字旋轉過來旋轉過去。enxuemi。
沒想到老了竟然晚節不保,他甚至可以想像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永樂縣的解放百姓是怎麼講此事當做街頭談資說來說去沒完沒了的。
人人敬仰德高望重的縣學學政竟然因為幫人作弊而被一個孩子玩了,在大唐這麼一個重視聲望的地方,對他而言那簡直就是天崩地裂級別的大災難。
即便再無恥,劉學政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臉色漲紅之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摸樣堪比當年對穿腸在華太師府嘔出幾十兩血的壯舉。
一看事情有變,楊釗立馬高舉雙手後退一步,並且大聲道:「哎,老少爺們可都看清楚了啊,劉學政這樣可不管我的事兒。」
李岫兩隻眼睛登的跟一對鈴鐺似地,心頭的怒火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劉學政這算怎麼回事?你躺了,我們這比試怎麼算?
劉學政躺了,而且躺下的時候,老胳膊老腿還時不時的登吧兩下。
楊釗有些愕然的看著,心道,這感覺太像是是中風了,難道這個看似身體倍兒棒的老傢伙,說中風就中風了?這不是諸葛亮氣死周瑜,那時候人家可是不需要償命的。
摸著下巴,楊釗的腦細胞開始瘋狂的運轉:中風是啥玩意兒的病來著?對了,中風分為出血性和缺血性兩種,就是不知道這老傢伙是那一種的。
要不再說兩句風涼話氣氣他?要是缺血性的,保不準老傢伙被氣的熱血沸騰,就立馬好了呢?
像劉學政這種遺千年的禍害,經此一役,了不起重傷,要死哪那麼容易?開頭的一口血吐出來倒是真的。後面躺了下來,就純粹是裝蒜了。這個比試再主持下去,很有可能就聲名喪盡。
但如果中途退出,便沒有了結果,那麼無論他在過程中做過什麼都無足輕重。
面對著如此難纏的人,儘管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劉學政還是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再參加下去,將自己的一切都賠進一次意氣之爭當中,那是年輕人的專利。他老劉同志一大把年紀了,實在有點犯不著。
吐口血冷靜下來的劉學政不得不仔細衡量得失,而衡量的結果就是不如退去。
一心思退的劉學政落得個很孫大山一樣的下場,回去以後也是大病一場。當然這是後話。
幾個縣學的學子在夫子們的指揮下,上來講劉學政給抬了下去,一幫子夫子也故作關心的跟著下去了。楊釗除了被幾十雙縣學學子惡狠狠的眼神瞪視了一番外,毫毛都沒有掉一根。
「這個老傢伙倒是會裝樣兒。」楊釗看到,臨走的時候,劉學政竟然很隱秘的瞪了自己一眼,才知道原來他一點事兒也沒有。
不過楊釗對此一點也不奇怪,每一個混的比較成功的人,先具備的一條素質,就是能看懂大局,知進退。
否則跟個螃蟹似地,到處橫著走,遲早會被人水煮完了再清蒸紅燒。
「劉學政已經不能指望了。」楊釗無所謂的道:「你還想繼續下去嗎?不過後邊可沒有人會再偏袒你了。」
「荒謬。」李岫小脖子一梗道:「我需要別人偏袒嗎?」
「好好,你不需要人偏袒。」楊釗露出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對於李岫梗著脖子死撐很無奈:「那你打算怎樣?比下去?有意思嗎?」
「為什麼不比下去,我已經贏了三局,而你只贏了一局而已。」李岫完全不顧及自身的形象,穿著那件污跡斑斑的絲綢長衫站在那裡,死活不動,道:「你若是想認輸,現在還來得及,三詩,我只要再贏一次罷了。」
「白癡!」楊釗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話:「贏,沒有人偏袒,你贏得了嗎?再說誰來判定你贏了?」
「你儘管放馬過來。」李岫繼續死撐:「輸贏也不是你楊釗說了算的。」
看著李岫死活不動,楊釗就知道,他不會放棄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值自尊心極度強烈的時候,被人丟了滿身的菜葉,就僅僅為了那點可憐的臉面,李岫都不會放棄。
因為他是年輕人,而沒有經歷社會磨礪的年輕人,心中的那股傲氣,誰都輕易折服不了。因此陽謀反而比陰謀要有用的多。
看著做怒目圓睜狀的李岫,楊釗掄起大斧子開始挖坑,道:「你承認不承認都無所謂,你為了保證名聲前途,便不擇手段,還有臉說自己是自己是名學子嗎?既然你連學子都不是,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比試?」
李岫本說中了痛楚,小臉立刻變的通紅:「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你連學都沒有進過的八歲孩子,有何資格說我?」
「你還知道我八歲?」楊釗道:「跟一個八歲的孩子顯擺,你很能耐嗎?跟一個八歲的孩子賭到這個份上,你的心胸能大到那裡去?」
「你竟敢如此說我?」李岫攥著拳頭,眼睛通紅的看這楊釗,那樣子很像要吃人。
「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有膽子做,還怕別人說?」楊釗平靜的道:「即便你沒有不擇手段,又怎麼樣?李安道做出來的事兒,你真以為你能逃脫干係?」
「先是張方孫大山,接著是劉學政,一個一個的來,要說你不知道,你自己相信嗎?」
「要知道,讀書乃是立學之本,立學乃是立身之根。你讀書就讀出了這些嗎?」
楊釗看似無意的話,每一句都如同一個重錘一樣敲打在李岫的心上,仿若黃鐘大呂一般震人心魄。沒有人是天生的壞人,李岫也一樣。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儒家的是非觀念和父親李林甫的教導,在李岫的心裡翻滾不停的出現,讓他一時之間根本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看著李岫掉進了全套,楊釗嘿嘿一笑,有時候陽謀比陰謀更讓人防不勝防……誰讓咱學過心理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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