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1o章：昌平樓的小二
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已是傍晚.
這書也說完了第四回：官封弼馬心何足，名注齊天意未寧。只等著明天來說第五回了。
兩個時辰四個小時，本公子說的是嘴歪眼斜，口吐白沫。
要不是昌平酒樓的老闆，那個胖子劉昌平有點眼力勁兒，給本公子準備了一壺水端上來，我這小身板還真有點支撐不下去。
說書這玩意是起源於宋朝。這個時代跟本就沒有這麼一種新興的形式，因此本公子說的不單新奇而且極具觀賞性。
而且我始終是站在道義的最高點孝道上，要不然永樂縣的父老鄉親也不會在半日之間便為我築起了一座高台。
至於唐代跟說書有些相近的形式就只有佛家每逢佛誕日，在寺院門口開設的俗講。
但那都只是一些簡短的不像話，而且蘊含佛家至理的故事，比如說割肉喂鷹等等。
這些俗講語言深奧，道理更是晦澀難懂。自從老男人李隆基下旨消減僧尼打壓佛教以後，俗講基本已經沒有了。
但是這說書連載就不一樣了，西遊能傳承幾百年依舊是人們最喜愛的故事，就能說明問題。
跳過了幾百年的展，直接用現代已經趨於成熟的說書形式，魅力上自然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至於老娘說這是下九流的行當，原因很簡單，當著大伙的面來表演一些東西獲得賞錢，這跟街頭賣藝耍把式的根本就一個樣，儘管很多人也這麼認為。
但是我並不擔心會被人詬病，耍把式賣藝多少也是自食其力，逢年過節外加平時誰不想找個樂子，真正的老百姓眼裡沒有誰比較低賤一說。
何況當時都快餓死了，哪有那麼多的講究。
而說書自此以後只要不收錢，誰也不會去難為一個八歲的孩子給母親祈福，當然吃飽了撐的那種腦殘除外。
孝敬老娘，只要有這盡孝的理由在，大義上佔先，掉腦袋等等的牢獄之災，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個西遊就落到我的身上。
再者說這年頭老百姓的眾怒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小青年李岫就是很好的例子，被我扣了幾頂大帽子，外加大夥一鄙視，灰溜溜的連點狠話都放就跑了，而且度很快。
要說這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收拾起自己的老爹來，那是心狠手辣不講情面。
但是卻偏偏怕兒孫也效仿自己，因此頗具仁孝的高宗李治最終才得以繼承大寶。
這也從側面反映了大唐是如何已孝道定下治國的基調的。
當孝道在這個時代成為一種主流，一種文化，深入到千家萬戶平明百姓的心裡時，人們對於孝道的包容，便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了，孝子在這個時候的地位那是相當高的。
因此對於盡孝，人們便情有獨鍾。
如果沒有孝道的名義在，那麼我這說書這事就有點懸了，那時候老百姓給你築造高台並心甘情願的掏銀子是不可能了，能幫個人場就已經很給面子。
而由此延伸，縱觀華夏五千年的文明史，孝作為一種文化，一種美德，歷朝歷代都極其推崇，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
盜嫂的陳平能身居高位，大漢奸秦檜也能身居高位，但是說來說去翻爛史書，就是找不到哪個不孝子也能身居高位的。至於劉邦那痞子只能說是另類。
孝這個字，在當年老爺子的戒尺加籐條之下，早已深入了本公子的骨髓，抹不掉也改不了，何況我也不想改。
抬頭看看暮色藹藹的天空，好不容易完成說書的本公子，搖搖晃晃的走下了高台。
幼小的身板彷彿一陣風就能刮走，圍著高台依然有三三兩兩沒有散去的人們，嘴裡總是探討著西遊的故事，八卦著今天本公子收拾小青年李岫的經過。
按照盛唐八卦愛好者的度，估計明天早上，小青年李岫的舉動就能傳遍整個永樂縣。
估計下次小青年李岫在來永樂縣的話，所要擔心的就不只是會不會被永樂縣的百姓戳脊樑骨，而是要擔心會不會有人仍黑磚打悶棍了。
這可憐造孽的娃子。
下了高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昌平酒樓，也就是那個死活不讓本公子這個神童進去的可恨店小二的所在之地。
雖說咱說書是把他酒樓的人給忽悠出來不少，但問題是按說完以後進去的更多。昌平酒樓的生意也因此比往日好了不少。
此時酒樓大堂裡人聲鼎沸，用客似雲來形容也不為過。
看到本公子站在大門口不遠處，那個俺曾經恨的牙癢癢的店小二瞄到我以後，立刻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死皮賴臉的湊了過來
「這不是神童楊小兄弟嗎？您要不要上咱家店裡坐坐？老闆吩咐過，因為您的原因咱家酒樓的生意好了不少，您到店裡的用度一切免費。」
小二的眼睛裡充滿了羨慕的色彩，彷彿對本公子說，快點吧，這麼好的事情，您不連滾帶爬高聲道謝還等什麼？
掃了掃小二的表情，我就明白了，胖子劉昌平打得主意果然不錯，本公子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吃喝多少東西？
但是本公子所產生的廣告效應，立馬能使得昌平酒樓的名聲流傳開來。免費吃喝即能顯擺出他劉昌平對於孝子的敬重，更能獲得不菲的利益，傻子才不會幹。
望著人流湧動的昌平酒樓，本公子的臉上露出的遲疑的表情。
「進去？」
店小二眼巴眼望的看著我：「對啊，進去，劉老闆可是吩咐小的了，一定侍候好您。」
看著小二滿懷期待的小臉，我感覺一陣好笑，算了，跟個小二計較很本事嗎？
露出點笑容，指了指昌平酒樓很氣派的大門：「那就進去坐坐？」
聽到本公子答應，小二也沒有仔細分辨我的語氣，只是小臉笑的跟花兒一樣。
「這邊走，小的給您帶路。」
很乾脆的小二說著便當先走了進去，服務態度直追後世五星級酒店的員工。
上午是無論如何不讓本公子進去，現在倒是跟請大爺一樣，小二飽含期盼的一對小眼裡滿是盼望，一日之內，著態度的轉變何止一百八十度，人生際遇當真奇妙。
跟著小二，走過熱繞繁雜，人聲鼎沸的大堂，順便應付了幾個西遊的標準粉絲，便向著二樓走去。
「神童大爺，劉老闆專門為您準備了雅間，保證十分安靜。」小二涎著一張很有特點的鞋拔子臉，估計也怕本公子追究上午的事情。
無言的點了點頭，跟著小二來到了二樓最裡面的一間房內。打量了劉昌平給本公子準備的所謂雅間。
只見這也算是唐時很地道的單間了：屋裡靠牆的地方是一個可供兩人的臥榻，四周的牆上是一些裝飾用的雲紋雕刻，下面則懸掛著一些前朝和當今的文人字畫，仔細一看就知道這些最好的也只是比較真的贗品而已。
一面雲錦屏風遮住了正門，一襲長案几上的幾隻杯子和一壺茶便構成了這個房間的一切。
咳了咳有些冒火的喉嚨，本公子伸手摸向茶壺，一杯子濃的跟胡辣湯有一拼的茶倒好以後，我才想起來，大唐時期都是煮茶，將茶葉切的粉碎，佐以鹽姜等材料，名曰湯。
至於直接沖泡的茶還根本沒有誕生，所以對於這個時期的茶，我還真喜歡不起來。
放下杯子，來到案几旁跪坐了下來，看來椅子這東西還沒有明出來，至於胡凳還並沒有真正的登堂入室，盛行了幾千年的跪坐此時依然大行其道。
咬咬牙，看來本公子的盜竊，啊不，是明清單上又要加上椅子和炒茶了。
看到我沒有什麼為難他的舉動，小二總算放下心來，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湊了過來。
「本店是老字號了，不知道您打算用點什麼？」
「哦？老字號？那說說你們都有哪些招牌菜。」
「本酒樓的招牌菜那可是整個永樂縣都有名的，像什錦雞絲、酸溜魚片、八寶玉羹、燴腰丁兒、炸鹿兒、燜魚頭、拌皮渣、汆肥腸兒、烹丁香、烹大肉、鹹肉絲兒……。」
一口氣都沒有換，十幾個菜名便從小二的嘴裡衝了出來，溜的不行。看來這些基本功都快升級到小二的本能了……。
咱很好奇，小二這一口氣到底能報出來多少？藏在大袖子裡面小手不停的掐算這菜名的個數。
「翅子湯、三絲湯、熏斑鳩、海白米……。」小二依然在繼續，只不過有點聲嘶力竭的感覺。
細瞇著眼睛，等到小二換氣的當間兒：「嘿嘿，我啥也不吃……。」
報了半天的菜名，竟然不吃？
小二被我噎得一口氣沒換過來，小眼睛立刻有了白的趨勢，這是在調戲，**裸的調戲……。
「我借用你下你們劉老闆的雅間沒問題吧？」
小二一臉牙疼的樣子點了點頭。
「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寫點東西，沒問題吧？」
小二的牙疼沒好，肚子裡又開始泛酸……。
「你跑一次城裡，去把柳木匠，黃木匠給請到這裡來，沒有問題吧？」
小二的鞋拔子臉上，牙疼胃酸一起冒出來，很精彩，變色龍似得。
想了一下的小二，最終還是一點頭：「成，您等會兒，保準給您辦妥。」
說著小二退出了雅間，撒丫子開始給本公子辦事去了。
嘿嘿一笑，我哼著小調，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茶湯，就等著小二回來了，也不知道劉昌平到底給了小二什麼命令，能讓小二惱羞成怒之下，還對本公子惟命是從，說啥聽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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