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會現場歡快的氣氛,隨著這位記者的提問一下子變得冷到了冰點。
安鐵一下子懵了,安鐵參加過無數的新司會,對這種很正式的會的程序非常瞭解,通常,記者的提問由主持人控制,甚至記者問的大致範圍提前都會有交代。根本不會像那些娛樂記者採訪明星一樣,出現這種意外的讓人難堪的問題。
安鐵盯了那個記者一眼,反應就是轉頭去看旁邊的趙燕和歐陽振聲,心想,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歐陽振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而趙燕則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現場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在等著安鐵回答這個問題。
安鐵由剛開始的發懵,接著就是心裡有一股火一下子衝向了頭腦,明擺著這個記者是找事情來的。
「這是藝術展新聞會,不是影視娛樂現場報道,你是那家八卦媒休的?」
安鐵一拍桌子,火了,站起來大聲斥責著,然後又氣哼哼地坐下。
「我們不是八卦媒休,我是藝術明星報的記者,我就讀者感興趣的問題進行採訪,你憑什麼說我們是八卦媒體?」
這位記者毫不示弱,與安鐵爭鋒相對。
安鐵「啪」地一拍桌子,對這門口的保安道:「保安,把這個人請出去,你們檢查了他的記者證了嗎,什麼搗亂的人你們都放進來?」
「我有記者證,還有你們組委會發放的特別採訪證,你憑什麼說我是搗亂的。」
這個提問的記者站起來大聲說。這時,其他記者也紛紛議論起來,開始這些人是驚訝與這個記者提問的不合適,而現在這些人似乎都在譴責安鐵說話過份。
這時,安鐵感覺旁邊一隻手伸了過來,安鐵轉頭一看,發現是瞳瞳,瞳瞳也是滿臉通紅。
瞳瞳拉著怒不可遏的安鐵,突然站起來說:「這個問題,我來替他回答,我要告訴這位先生,我以前流落在濱城,是他照顧我,培養我,但我不是他的養女,我們沒有任何法律上的收養關係,當然更無血緣關係,至於他以前,以前的挫折,完全是我連累了他,是我當時出了一些變故,他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而承認的,那是一次冤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也不想去追問究竟,我們在一起沒有任何違背道德和法律的地方,而且,我到現在,還是,還是!這可以證明他是清白的。」
安鐵驚訝地看著瞳瞳,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瞳瞳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瞳瞳的話音剛落,下面一片安靜,但過了一會,人們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有幾個人還故意大聲說:「是不一定就證明沒,也不一定弄破膜啊!」
瞳瞳聽到這些話之後,面紅耳赤地坐在哪裡,眼淚開始一串一串地掉了下來。
「我操!」
安鐵剛想站起來的時候,一旁的白飛飛趕緊過來拉著安鐵,示意安鐵別莽撞,現場開始一片混亂。
這時,歐陽振聲趕緊站起來宣佈:「這個話題與本次新聞會無關,新聞會到此結束。」
接著,歐陽振聲等一幫人圍著安鐵,把安鐵和瞳瞳從新聞會現場送到了貴賓室,一路上還有不少人跟著要採訪,問這問那,甚至等安鐵他們進了貴賓室,還有一堆記者守在貴賓室門外不肯離開。
安鐵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由藝術展開始的喜氣洋洋一下子變成了一場混亂的鬧劇。
瞳瞳一到貴賓室之後,就坐在哪裡,雙手捂著臉小聲地哭著,在這麼多人面前遭到這樣的羞辱,一般女孩子早就崩潰了,瞳瞳雖然比一般人能忍耐,但這時也已經無法控制。
安鐵看著瞳瞳的樣子,十分心痛,又站起來就要衝出去,歐陽振聲和張生趕緊抱著安鐵,不讓安鐵出去,以免讓事態進一步擴大,即使這樣,安鐵還是對這門口罵道:「我**,你們這幫孫子,回頭看老子怎麼收你們。」
這時候,安鐵也顧不得什麼風度,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瞳瞳一看安鐵在那裡暴跳如雷,停住了哭聲,剛想站起來時候,卻發現貴賓室的門被打開了,從門口走進來兩個人,讓貴賓室裡嘈雜的聲音又安靜了下來安鐵一抬頭,剛才的憤怒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頭又開始大了起來,進來的是魯剛和周小惠。
安鐵有些忐忑地動了動嘴唇,心裡迅速尋思:「他們來幹什麼?」
本來,安鐵是打算今天藝術展開幕之後,傍晚就打算帶著瞳瞳去跟瞳瞳的媽媽、魯剛、姥姥以及揚子知會一聲自己和瞳瞳想訂婚的事情,本來今天在開幕式上宣佈與瞳瞳訂婚,至少昨天就應該去知會他們的,但昨天準備藝術展的工作太忙,硬是沒有一刻能抽身,今天,安鐵又急於把這個消息趁這個機會宣佈出去,沒想到卻發生了這些事情。
而且,更讓安鐵沒有想到的是,發生記者提問的意外之後,魯剛和瞳瞳的媽媽跟著就來了。
瞳瞳的媽媽跟在身材魁梧的魯剛身邊,看起來臉色蒼白而激動,臉上有一絲病態的潮紅。看到瞳瞳之後,趕緊走到瞳瞳的身邊,流著淚眼說:「瞳瞳,聽說你要訂婚了,好啊,我終於看到我女兒要訂婚了,媽媽祝福你,孩子!」
瞳瞳看到周小惠這副柔弱而高興的樣子,眼淚又迅速地流了下來,一下子撲進了周小惠的懷裡,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尋找媽媽的安慰。
魯剛冷靜地看著周小惠和瞳瞳抱在一起,沒說話。
周小惠和瞳瞳抱了一會,放開瞳瞳來到安鐵身邊,溫柔地看了安鐵一眼,開口道:「安鐵啊,你馬上就是我的女婿了,你可要對我女兒好啊!」
見周小惠這麼說,安鐵心裡也是一陣感激,剛想開口說話,發現魯剛一把拉過周小惠,把周小惠擁在懷裡,柔聲道:「小惠,你都說什麼呀,媽媽叫我們來,不是來祝福他們的。」
聽了魯剛的話,房間裡許多人驚訝地抬起了頭,安鐵也抬頭看著魯剛。
魯剛盯著安鐵,看了一會,突然歎了口氣,剛毅的臉上露出許多無奈:「安鐵,你跟我們的女兒訂婚,對我們連聲招呼都不打,好像不成體統吧?」
安鐵趕緊道:「魯大……」
安鐵本來想叫「魯大哥」又覺得在這麼叫有些不妥,馬上又把話嚥了回去,頓了一下又說:「本來,我是想昨天跟去跟你們商量的,只是昨天太忙沒來得及,打算今天傍晚去。」
安鐵這時才有些後悔,今天開幕式的時候急著宣佈與瞳瞳訂婚的消息似乎考慮的確有些不周全。
魯剛頓了一下說:「你不告訴我們也無所謂了,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你不能和瞳瞳訂婚,作為瞳瞳的父母,我們不同意這門親事。」
魯剛說完這句話,所有的人都一愣,周小惠抬頭眼淚汪汪地看了魯剛一眼,小聲說:「我們再回去勸勸媽媽好麼?」
魯剛看了看周小惠,按了周小惠一下,沉默著沒做聲。
安鐵也愣在哪裡,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跟瞳瞳訂婚沒事先跟他們打招呼是不對,雖然,自己和瞳瞳的情況比較特殊,但他們畢竟是瞳瞳的親人,不管怎麼樣,不事先打招呼的確缺了禮貌。
這時,瞳瞳抬起頭,冷靜地看著魯剛說:「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同意。」
說完,瞳瞳走過去,拉著安鐵的手說:「我們的事,我們自己做主,如果你們祝福,我感謝你們,如果你們不祝福我們……」
瞳瞳還沒說完,魯剛突然打斷瞳瞳的話:「瞳瞳,唉……這麼跟你說吧!我們不僅不同意你與安鐵結婚,而且,我們要求你一周之內,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家!這次老太太說話是認真的,你要是不聽話,只怕……」
魯剛的話剛說道這裡,從貴賓室的門口又進來一個人,這人剛進來,就說:「只怕什麼?難道你們還想用強不成,瞳瞳和安先生訂婚怎麼了?我看就很好嘛,他們相愛,相知,情投意合,我就不明白,你們那個頑固的媽媽怎麼就不同意。恐怕,就算她不同意,也由不得她,用強也不行,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封建社會,你們可以轉告她,她那滿腦子的封建皇權思想應該改一改。」
進來的人是瞳瞳的老師楊子,楊子看了魯剛和周小惠一眼,轉身對瞳瞳和藹地笑道:「孩子,祝福你和安鐵!這是人生大事,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熱鬧一下。」
「前輩,這事恐怕,恐怕您做不了主,我們才是瞳瞳的父母。如果安鐵和瞳瞳執意要訂婚,恐怕這次不像以前,老太太這次真的動怒了,這事是不能改變了,老太太的脾氣恐怕您也是知道的,而且,這次,瞳瞳必須回家。」
魯剛看了楊子背後站著的上官南一眼,對楊子說。
「回家?回去告訴她,瞳瞳不會回去的,不信就走著瞧吧!何況,你們並沒有養育瞳瞳,反而是我把瞳瞳養大的,我比她更有說話的權力。」
揚子說話開口就針對瞳瞳的姥姥,估計瞳瞳的姥姥要是在現場,得氣得吐血。
「前輩,你是養育了瞳瞳幾年,我們很感謝你,不過,這還是無法改變我們是瞳瞳父母的事實。」
魯剛繼續說道。
「你們都錯了,我才是瞳瞳的真正的娘家,我才是瞳瞳法律上的母親和監護人,瞳瞳的戶口還在我手裡呢,你們都說了不算。瞳瞳要結婚,我說了才算。」
話音剛落,貴賓室的門又被推開了,周翠蘭居然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