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彭坤,這些小姑娘穿的漢服倒真是非常漂亮,嗯,瞳瞳如果穿上這些服裝,肯定十分漂亮。」
安鐵已經知道這些女孩子包括自己和彭坤穿的是漢服,實際上,從那個木桶裡出來看到小春抖開的時候,安鐵就知道了。
「安先生,瞳瞳是是你的女朋友嗎?她一定非常漂亮吧?能讓安先生在這個時候還牽掛著的人一定非常漂亮。」
坐在安鐵旁邊的紫衫少女輕輕問道,言語之間似乎有些好奇,也有些失落。
如果一個漂亮女孩子身邊坐著的男人,還時刻想著別的女子,無論如何,這滋味總是不好受的。
安鐵看著紫衫少女笑了笑,沒說話,轉頭看了窗外一眼,心裡想:「這個時候,瞳瞳應該睡得很熟了。」
安鐵還發現,在自己說完之後,彭坤一直眼神複雜地看著安鐵,等安鐵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彭坤的神情馬上恢復如常,似乎想了一下,道:「那還用說,瞳瞳穿上這些衣服一定是非常漂亮的。」
彭坤說完,又轉身對站在他身邊的小琳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小琳轉身就走了出去,不一樣,小琳就拿了一張精美的宣傳單進來,交給了彭坤。
「給,這是做漢服的公司,如果安兄有興趣不妨咨詢一下。」
彭坤接過小琳遞過來的宣傳單,漫不經心地遞給了安鐵。
安鐵接過宣傳單,掃了一眼,然後放在了桌子的一邊。
「老安是應該經常穿穿漢服,你穿這衣服簡直飄逸極了,如果我要是個女孩子都要被你迷住了,紫兒,你說是不是?」
彭坤又笑道。
「是呀,安先生穿上這身衣服真的是文采風流,這套衣服簡直就跟為他定做的似的。」
紫兒趕緊附和著彭坤說道。
「哈哈,彭坤,這些女孩子簡直跟你一樣會說話,紫兒,你難道不覺得彭先生穿上這套白色的漢服更加飄逸?」
安鐵笑著說。
「真名士自風流,安先生和彭先生一樣的俊朗飄逸,其實,不是這衣服讓兩位而奪目,實在是因為兩位的氣質,才使得這衣服有了光彩。」
「哈哈,安兄,看到了吧,這就是金鳳調教出來的姑娘,嘴比蜜還甜。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側,真是快慰人生啊,哈哈。來,喝酒!」
彭坤又拿起了酒杯。
安鐵也拿起酒杯,看了看房間裡古色古香的擺設和美化美奐的彩裝華衣的美女,還有自己和彭坤穿的這套恍加隔世的漢服,然後又轉頭看了一眼剛才還宮燈閃爍現在卻一片漆黑的海面,突然感覺這人生真是恍如夢境,太過變幻莫測。
安鐵突然神色恍惚地凝視著窗外,半晌沒有說話。
坐在安鐵對面的彭坤和房間裡的一干美女也被安鐵這種突然變化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
彭坤還是笑呵呵地舉著酒杯看著安鐵,剛想把酒杯放下,說點什麼的時候,安鐵突然轉過頭來,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拿出一支煙,臉色平靜地點上,再緩緩抬起頭對彭坤突然說道:「彭坤,告訴你個事,我跟瞳瞳要結婚了。」
安鐵淡淡地笑著,眼神散淡地盯著彭坤,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安鐵的話剛出口,彭坤臉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消失得十分具有戲劇性,彷彿傍晚的天空剛才還是一朵溫暖的彩色的雲朵,突然來了一陣風,雲彩不得不消失了,天空一下子變得清淡而涼薄起來。
看得出彭坤本來是不想讓自己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也許這個消息對彭坤來說過於突然,以至於連彭坤自己都無法控制。
等安鐵一口煙吐出來,在淡淡的煙霧中,安鐵發現彭坤的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有了說出來。
「彭坤,多謝你的招待。我得回家了,不然瞳瞳發現我不在家會著急。」
安鐵說著開始把放在桌子上的漢服宣傳單折起來,踹進了口袋,在開始裝打火機的時候,彭坤終於開口道:「可,可是,瞳瞳才18歲,還不到結婚的年齡吧?」
彭坤此時的眼神可以說開始有些慌亂,安鐵從來沒有看到彭坤如此緊張過。
安鐵把打火機踹進口袋,笑了笑說:「沒關係,傳統結婚分兩步,訂婚和入洞房。我很傳統。」
安鐵說完站了起來,對坐在旁邊的紫兒說:「紫兒,你們的舞跳得很好。」
說著,又對站在一旁的小春說:「謝謝姑娘的照顧。」
然後,安鐵看了彭坤一眼,發現彭坤還是坐在哪裡皺著眉頭,還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事情的突然發展,似乎完仝出乎彭坤的意料,他完全沒有了對策。
安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彭坤在自己身上花了那麼多功夫,在彭坤的心裡,似乎對安鐵的一舉一動,甚至思想都瞭解得一清二楚,與安鐵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一副掌握一切的樣子,做事雲裡霧裡,總是像在暗示安鐵卻又要把水攪和得更渾。
就像今晚,彭坤到底想說些什麼?他想暗示些什麼?
安鐵沒有多想,只不過,安鐵有一種直覺,安鐵一向有一種比女人還要靈敏的直覺,安鐵覺得,也許彭坤這裡,才是他打開瞳瞳那個家族的最直接的鑰匙。
安鐵出門的時候,彭坤終於站了起來,在安鐵的身後叫了一聲:「老安……」
安鐵停住腳步,回過頭,盯著彭坤笑道:「有何指教……」
彭坤愣了一下,才道:「哦,沒什麼,我還要在這裡坐一會,就不跟你一起下船了。」
彭坤的神情似乎有些失望,以前瀟灑倜儻的笑容也沒有了,甚至對安鐵的突然想走,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安鐵倒是一派輕鬆,看了看彭坤笑笑說:「對了,這套衣服挺漂亮的,小春,你這裡有相機嗎,給我拍個照片,留念一下。」
聽了安鐵的話,小春看了彭坤一眼,彭坤有些尷尬地對著小春笑了笑。小春才趕緊說:「有啊,還是一次成相的。這裡本來就是旅遊點,不少遊客都要照這種一次成相的照片。」
小春說著,跑到另外一個房間拿出相機,動作麻利地給安鐵照了一張。照完之後,小春把照片遞給安鐵,安鐵結過照片一看,連聲說:「這衣服真不錯,對了,小春,給紫兒也拍一張,她那衣服也挺漂亮的。」
小春又看了看彭坤,彭坤這時候臉色雖然還是有些恍惚,但已經比剛才好了不少。看著安鐵折騰也一直沒怎麼說話,這時才對小春笑道:「嗯,照吧,老安對漂亮女孩子,倒是惦記得很。」
安鐵笑道:「我不僅僅惦記漂亮女子,風流倜儻的男人我也很惦記,咱們合影留念一下怎麼樣?」
彭坤又頓了一下,有些勉強地道:「好吧!」
小春在跟紫兒拍完照片之後,又給安鐵和彭坤照了一張合影照片。安鐵拿到照片之後,放進口袋,才與彭坤告辭下船。
安鐵出門的時候,彭坤對安鐵拱了拱手,道:「慢走。」
安鐵下船之後,換了衣服,走出大堂時,金鳳把安鐵慇勤地送到門外,目送著安鐵走遠才轉身進了門。
安鐵等金鳳進門之後,回身朝著這棟濱城最大的木製結構的商業建築看了一眼,又盯著樓上鑲刻著的「畫舫」兩個大字的牌匾,歎了一口氣,才轉身朝著這條街道的另外一頭走了過去。
此時的安鐵心裡充滿了,有又一些迷茫,彷彿前行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未來是美好的,也是神秘莫測的,過去的一切也是美好的,也是飄忽的,只有現在才是確定的。
剛才安鐵在一瞬間做出與瞳瞳結婚的決定時候,連安鐵自己都沒有想到,等到話說出口的時候,安鐵自己都無法想像,自己怎麼就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但當自己說出這個決定時,安鐵才發現,自己是如此激動,如此期待。自己和瞳瞳這麼多年,難道不就是要等這一天嗎?
安鐵走在這條還沒正式開業的漢唐風情街上,甚至忘了剛才是如何做出這樣一個決定的,只是突然覺得生活猛然間充滿了色彩。
安鐵滿心激動,但心卻如此安然,恍惚覺得有如有溫暖的春風拂過,那風都是甜的。
以前的那種躁動沒有了,有的只是一種對未來無限的嚮往與憧憬。安鐵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經參加過的一個在教堂舉辦的婚禮,安鐵彷彿聽到牧師在朗聲道:現在讓我們一同在神面前進行結婚的誓約。
你往那裡去,我也往那裡去。你在那裡住宿,我也在那裡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根據神給我們權柄,我宣佈你們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真城的懇求上帝讓我不要離開你,讓我跟隨在你身後,因為你到哪裡我就會去到哪裡,因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愛的人將成為我愛的人,你的主也會成為我的主。你在哪裡死去,我也將和你一起在那裡被埋葬,也許主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會有你在身邊生死相隨。
想起這些牧師說的話,安鐵當時聽到的時候雖然感覺溫暖喜慶,但現在這些話在自己的心裡流過的時候,安鐵竟然渾身如遭雷擊,這是一股溫暖的電流,他願意每時每刻都被這股電流擊中。
安鐵傻乎乎地笑著,向著街道的拐角走了過去,又彷彿聽到牧師在問自己:「安鐵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瞳瞳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死亡。」
「是的,我願意。嗯,我會比愛自己更加愛她,即使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安鐵嘴裡唸唸有詞地說著,模模糊糊地笑了起來,又想起自己好像有點多話了,一般婚禮上的新郎不會有補充,基本都是說:「是的,我願意。」
這天晚上天氣很好,安鐵抬頭看了看天空,天上繁星閃爍,如夢如幻。那麼多的星星,在那麼遙遠的地方。
「你們那麼寂寞,相比之下,我比你們幸福多了。宇宙實在是太浩瀚了,如果我愛的人突然走失,我是不是能夠找得到她。」
安鐵傻乎乎地抬頭看著天,突然就變得憂傷起來。
此時,安鐵才發現,那些溫暖的愛的誓言裡,瀰漫著一股無處不在的憂傷,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神,總是躲在那無法掌控的命運裡,在人們熱烈愛著的心裡,真的需要的時候,他卻從不出現。
真正相愛的人是不會分開的。安鐵一直相信這句話。祈求神的護佑,只是人們對命運和自己都沒有把握而發出的祈禱。
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嗎?安鐵有些憂心忡忡地這麼想著的時候,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眼前,安鐵趕緊招手,他突然十分想快一些回到家裡,回到瞳瞳的身邊。
就在出租車還沒停穩的時候,安鐵突然發現身邊人影一閃,然後安鐵就問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隱約飄到了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