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看看柳如月欲言又止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繼續看著屏幕裡的事態發展,這時,柳如月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安鐵,你和瞳瞳……嗯,你們真的要在一起嗎?」
安鐵一聽,頓了一下,聽柳如月這口氣心裡覺得非常不舒服,這事還能有假嗎?安鐵看看柳如月,只見柳如月皺著眉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手有些侷促不安地放在桌子上,把玩著吳雅的打火機,像是問出了剛才的話也有些後悔。
「嗯,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隨便問問。」
說著,柳如月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到角落裡拿了一瓶水兀自喝了起來。
安鐵看看柳如月,頓了一下,這時,就聽到瞳瞳的外婆說道:「揚子,你今天來是在教訓我和逸卿老糊塗嗎?還是,你認為逸卿當年也是因為父母之命娶的我嗎?逸卿,你說句話,難道你想讓我做一輩子惡人嗎?」
瞳瞳的外婆說著目光溫和地看了一眼唐逸卿,唐逸卿接收到瞳瞳外婆這種眼神也突然間一陣怔忡,彷彿瞳瞳外婆這種溫柔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似的,看那神情,唐逸卿對瞳瞳的外婆也不是沒有感情。
就在此時,安鐵注意到揚子看唐逸卿的目光迅速地閃動一下,那絲眸光裡帶著一股既複雜又犀利的意味,安鐵從那次見揚子,一直覺得揚子的眼睛裡平靜無波,有的只是歲月沉澱的那種淡定和祥和,還有就是藝術家的那種特有的氣息。
剛才那麼一霎那,揚子的感情還是有了很大的波動,但嘴角的笑意並沒有退下去,可卻是僵在了那裡。
唐逸卿神思恍惚地看了看瞳瞳的外婆,然後又看看揚子,尷尬地皺起眉頭,道:「唉,我們都老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小香,謝謝你這五年來照顧瞳瞳,可是瞳瞳的身份就注定了她無法像普通女孩那樣生活,不過,事情也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你放心,瞳瞳是我們的外孫女,我們又怎麼忍心為難孩子。」
唐逸卿說完這番話之後,瞳瞳看了一眼唐逸卿,頓了一下,說道:「我就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說我跟別的女孩不一樣,難道就因為我是你們的外孫女就跟別人不同嗎?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瞳瞳語氣平緩地說出這番話,與之前兩次的那種憤怒想必這話卻是更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效果,聽得瞳瞳的外公和外婆臉色又是同時一變,唐逸卿神色尷尬地扼腕一歎。搖頭苦惱地笑了一下。
瞳瞳的外婆就沒唐逸卿這麼想得開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在那裡,盯著瞳瞳與揚子握在一起的手,和揚子如沐春風的笑臉,扯動了一下嘴角,深吸一口氣,對瞳瞳說道:「你這個孩子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這時,揚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對瞳瞳說道:「瞳瞳,你不能這麼跟你的外公外婆說話,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凡事要好好商量。」
說完,揚子看看瞳瞳的外婆,客氣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少琪,你還不是很瞭解瞳瞳,在我看瞳瞳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這五年來,有瞳瞳在我身邊我很滿足,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我和瞳瞳就先回去了。」
說著,揚子帶著瞳瞳站起身,準備帶著瞳瞳離開,這時,唐逸卿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說了一聲:「小香,你……」
揚子很優雅地轉過身,平靜無波地看看唐逸卿,笑道:「唐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或者說我帶著你的外孫女離開又是逾越了?」
唐逸卿連忙道:「不,唉,你們走吧,謝謝你,小香,瞳瞳那五年多虧你照顧。」
揚子笑吟吟地道:「我認識瞳瞳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你們的外孫女,這孩子跟我投緣,你也不用謝我,我還打算讓瞳瞳繼承我的衣缽呢。」
這時,瞳瞳的外婆嘴唇抖動了一下,瞇著眼睛看看揚子,想說什麼話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的模樣,特別是看瞳瞳的時候,眼睛裡帶著一絲難得一見的痛楚神色,使得瞳瞳也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但很快,瞳瞳又挺起胸膛,與她的外婆對視著,像是在暗自與她的外婆較勁一樣。
揚子帶著瞳瞳離開以後,唐逸卿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關上的房門,帶著一種悵然若失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因為揚子走了還是因為揚子走了還是因為揚子帶著他的外孫女走了。
瞳瞳的外婆從門一關上那一刻,就頹然地窩進沙發裡,根本就沒注意唐逸卿,不知道瞳瞳的外婆現在是做何感想,安鐵雖然對這個老太太沒啥好感,但此刻望著老太太沮喪而悵然的樣子還是幾分不忍。整理於wwl
看到此時,安鐵扭頭對柳如月道:「如月,我們離開這吧,你也別回去了,跟我一起離開,否則被發現就麻煩了。你把剛才錄下來的東西拿給我。」
柳如月悶聲道:「好吧,可是,這個東西你千萬別讓別有用心的人發現,否則這裡就曝光了。」
安鐵道:「嗯,我知道,你放心,這東西不會給外人看,這畢竟是涉及到瞳瞳的家事,外人也不好插手的。」
在柳如月忙活著收東西的時候,安鐵還在觀察唐逸卿和瞳瞳的外婆,只見瞳瞳的外婆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看看唐逸卿,疲憊地說道:「我走了,畫舫現在是越來越不安生了,你該讓人好好管管了,我沒時間也沒精力來插手這個爛攤子,逸卿,到了現在,你也該收收心了。」
唐逸卿一手背在身後,閉了一下眼睛,沉默著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這夫妻二人就以這種方式道了別。
柳如月見到屏幕上這二位老人,感歎地說:「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經歷了什麼,一點也不像是一對夫妻。」
安鐵看了柳如月一眼這,突然問道:「如月,你怎麼知道這個地道的?這個地道還有誰知道?」
柳如月聽了猶豫了一下,說:「以前吳雅知道這個地道,現在吳雅不在了,應該就我知道了?」
「應該?你是說你並不確定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裡?」
安鐵問。
「你就放心吧,我觀察了很久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地道了。」
柳如月眼神閃爍地說。
「你這樣要是被畫舫的人發現,會很危險的。」
安鐵擔心地說。
「我會小心的,你先走吧。」
柳如月說。
說完,柳如月把光盤遞給安鐵,然後去開那面活動牆,一邊說道:「你先別動,我去外面看看情況。」
安鐵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柳如月驚慌的表情,點了一下頭,看著柳如月閃身走了出去,心裡還在琢磨著柳如月的那句話。
很快,柳如月又把那面牆打開了,對安鐵道:「快,咱們趕緊離開。」
安鐵一聽,立刻警覺地閃身出去,也沒在這個外面的這個房間停留,跟著柳如月就從壁爐的那個半門鑽進地道之中,柳如月依舊在前面帶路,等到達那個郵筒出口的時候,柳如月把那個小門打開,然後對安鐵道:「安鐵,我還得回去,你放心,我沒事,現在沒什麼人注意我,你走吧。」
安鐵皺著眉頭一想,這個門是在裡面鎖的,要是柳如月不回去,這門還鎖不上,再加上柳如月在別墅內肯定有不少人知道,不經過大門就出去了,難免讓人生疑。
「好吧,小心點,一會給我打個電話。」
安鐵沉聲囑咐道。
「嗯,你快出去吧。」
柳如月往身後看了看,囑咐道。
安鐵順著那門探出一個頭來,這時,夜已經深了,大街上空空蕩蕩的,那些樹影在郵筒附近婆娑著,安鐵躬身從郵筒裡出來,有種又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感覺。
安鐵站直身子,柳如月便從裡面把門關了起來,聽到一陣細微的響動之後,便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安鐵拿出手機正打算跟路中華和張生聯繫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有人低聲道:「大哥!」
安鐵往聲音的源頭一看,只見張生和路中華還有魏慶生不知道從哪閃了出來。
眾人見安鐵安然無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張生正想說話,就聽魏慶生道:「我們離開這,那邊好像有人注意到我們了。」
魏慶生這麼一說,眾人立刻警覺地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安鐵見別墅附近好像有什麼車出來了,想必是瞳瞳的外婆剛離開,安鐵揮了一下手,眾人四散開來,奔著中華幫的商務車走了過去。
上了車以後,車子就開動起來,安鐵看到馮小蟲也在,這時,路中華對安鐵道:「大哥,咱們去我那夜總會吧?」
安鐵擺了一下手,說道:「不能去那,你那剛沒事,該注意點,還是去郊區的那個院子吧。」
說完,安鐵對魏慶生和馮小蟲道:「慶生,小蟲,那個院子是我買的,你和小蟲今晚在那住一晚上,明天我讓張生給你們安排個新住處。」
魏慶生點點頭,說道:「有個地方住就行。」
這時,馮小蟲還在拿著一個筆記本在擺弄著什麼,一聽安鐵說完,道:「能上網不?」
張生白了一眼馮小蟲,道:「你現在幹啥呢,這本就是你用的,大哥說了,回頭給你再整個專業的,就怕你以後玩電腦玩噁心嘍。」
馮小蟲一聽,大喜,道:「哈哈,那就好,只要有電腦能上網,就是讓我在豬窩裡也行。」
眾人到了郊區的那個小院子,一起圍坐在村下的小桌子旁,安鐵把今晚看到的一些情況大致跟眾人說了一下,主要還是說支畫指使琳達發動今晚襲擊的事情。
路中華聽了安鐵的話,皺著眉頭道:「靠,這支畫可真陰險,這次擺明了是咱們捏住她痛楚了,她實施報復,卻說中華幫跟畫舫對立,就算我們要和他們對立,我們也不是他們想教訓就能教訓的。」
路中華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中華幫的一個小伙子奔過來道:「華哥,有一輛車往咱們這邊開過來了。」
眾人一聽那個這小伙子說完,立刻警覺地站起身,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能夠摸到這來的如果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