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剛在那個榻榻米下面趴下來,就順著縫隙看到推拉門被打開,接著,走進來一個人,雖然看不到這個人的臉,但安鐵根據鞋子判斷,應該是一個男人,尤其是那個男人的鞋子,一雙尖頭的擦得珵亮的皮鞋,安鐵印象中穿這種尖頭皮鞋的男人都是那種愛現的男人,花花公子類型的,比較追逐時尚。
此人往榻榻米的方向走了過來,安鐵聽到這個人走路的聲音很輕,雖然穿著皮鞋,可他在地板上卻如同踩在草坪上似的。
就在安鐵又看向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靠近榻榻米,並把鞋子脫在了榻榻米下面,這時,安鐵明顯感覺到這個人上了榻榻米,在榻榻米上轉悠了一圈之後,似乎坐了下來。
突然這個人,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什麼煩悶之事。
剛才那人站在門口的時候,把安鐵驚出了一身汗,以為這個人發現了什麼,或者自己進來得急,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再加上這榻榻米底下有點發悶,安鐵現在只盼著這人最好有事早點出去,否則繼續再這呆下去非悶死不可。
「操!這時候你進來幹啥,還歎氣,歎個毛啊,不會是支畫的老相好,在這等支畫處理完事情跟她約會吧。」
就在安鐵在底下瞎琢磨的時候,看到推拉門又被打開了,又有一個穿黑色西褲的男人走了進來,好像是在給剛才進來的那個男人送什麼東西,這兩個人沒有說話,那個人把什麼東西放在榻榻米上去離開了。
突然,就聽到幾聲古琴的單音響動了起來,似乎此人心情頗為鬱悶。
難道剛才進來的人是送來一架古琴,剛才在榻榻米上也沒看到有一架古琴啊。
慢慢地,安鐵突然興奮起來,因為那個彈琴的人由開始的隨意撥動,已經慢慢聽出在談一個曲子了,感覺還是一個聽起來挺熟悉的曲子,安鐵豎起耳朵想了一會,竟然就是剛才彭坤走之後,自己聽到的那個畫舫流傳的歌謠曲調。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安鐵恍然大悟,難道這個現在在榻榻米上的男人就是剛才彈奏古琴的人?
那首神秘的曲子又響了起來,安鐵在榻榻米下聽得雖然真切,可卻感覺有點發悶,不像剛才在包間喝酒時聽到的那麼飄渺了。
安鐵聽著聽著,就在那想像起彈琴人的樣子來了,看剛才那皮鞋不像是個老年人,可聽到之前的吟唱和那人進門時的歎息,安鐵又覺得這人的歲數肯定也不年輕了,起碼不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琴聲低沉地響了一會,安鐵感覺在這榻榻米下面越來越發悶,這彈琴可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會離開,想到這裡,安鐵歎了一口氣,當然,不敢歎出聲來,自己在榻榻米下離人家可是非常之近啊。
安鐵這麼一愣神,不覺間那人的琴聲卻停止了,安鐵微微抬了一下頭,看到門口的推拉門又被拉開了,這回進來的貌似一個女人,穿著細長的高跟鞋,是那種奶白色的,女人的腳很小巧,在白色高跟鞋的襯托下越發顯得那雙腳宛若白玉,看得安鐵一陣納悶。
那個女人進屋之後站在門口停了一會,也沒說話,那個榻榻米上的人的琴聲停止了,可也沒動靜,估計此時兩人在對望,安鐵在榻榻米下的洞裡猜想著。
又過了一小會,安鐵突又聽到榻榻米上的男人低聲吟道:「花心定有何人捻,暈暈如嬌靨。一痕明月老**,正似酥胸潮臉、不曾銷。當年掌上開元寶,半是楊妃爪。若教此掏到癡人,任是高牆無路、蝶翻身。沈香亭北又青苔,唯有當時蝴蝶、自飛來。」這個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吟詩的時候帶著充沛的感情,有點像古人吟唱詩歌的那種感覺,在配合著他低沉的聲音,一時間,安鐵也被這個老人儒雅而柔和的聲音搞得一陣怔忡。
近距離地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安鐵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個人就是畫舫的那個老爺子,在吳雅出事的現場,安鐵聽過這個人的聲音,當時給安鐵的印象就很是深刻。
沒想到剛才的撫琴者就是這個老爺子,看來有時候人倒霉也會有好處,竟然讓自己就這麼碰到了要找的人,此時,安鐵也不覺得這榻榻米底下悶了,打起精神繼續聽著。
如果這人時那個老爺子,那門口的就必然是支畫無疑,安鐵伸長了脖子往門口又看了一眼,順著那雙白色高跟鞋看上去,看到一雙修長的大腿,正邁著小碎步,往榻榻米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著。
接著,那個女人就把鞋子也脫了,上了榻榻米。安鐵想像著女人一步步走到那個老爺子身邊,坐在老爺子的大腿上。
安鐵忍不住在下面意淫起來。
安鐵聽著上面傳來一陣ままxx聲之後,伴隨著女人的一聲呻吟,接著那個女人也嬌聲吟唱了一首詩:「冰肌自是生來瘦,那更分飛後。日長簾暮望黃昏,及至黃昏時候、轉**。君還知道相思苦,怎忍拋奴去。不辭迢遞過關山,只恐別郎容易、見郎難。」
「操,果然是支畫,還別郎容易見郎難,這兩人還真是活寶,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噁心。」安鐵身上一陣發麻,像碰上了高壓電。
安鐵沒想到支畫的聲音還有這麼**的時候,以往支畫雖然美則美矣,卻給人一股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樣,今天在這個老爺子面前,安鐵總算聽到了支畫的另一個側面,敢情這女人都有另外一張或者幾張臉,只不過在不同人面前表現不一樣罷了。
「畫兒,你真是個尤物,真真招人疼。」老爺子聲音格外柔和,聽聲音一點也聽不出這個老人的年紀,要不是安鐵之前見過這個老人多大歲數,安鐵還真以為此時榻榻米上的二人是對絕配。
要說起那個老爺子的年紀,恐怕做支畫的爹都不為過,想不到支畫與這個老爺子還有這麼一腿,難怪支畫平時在畫舫這麼囂張,裙帶關係啊,別人能比嘛,想到這些,安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泰楓跟支畫斗不也是白搭嗎,難道……?
還沒容安鐵多想,上面的支畫和老爺子又說話了,安鐵沉住氣,在那靜靜地聽著。
「老爺子,你今天過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我還是聽到你彈琴才知道你來了。」支畫的聲音簡直媚到骨子裡了,似在撒嬌又似在嗔怪,聽得安鐵的骨頭都一陣發麻。
「我的小畫兒生氣了?呵呵,我來不就是看你嘛,聽說小畫兒最近很忙,真是讓我的小畫兒受苦了。」
躲在榻榻米下面的安鐵又開始發悶了,聽到這個老爺子那強調,沒法讓人不悶。
老爺子的聲音也夠粘糊的,想不到那天看到的那個儒雅的老紳士,也這麼騷包,感情這二人都是悶騷型,安鐵在下面聽著這二人肉麻來肉麻去,還不時聽到一些耐人尋味的ままxx,搞得安鐵在下面恨不得挖個洞,看來光是偷聽還真不過癮啊。
「我哪敢生您的氣啊,您能來看我,我的心裡可是高興得緊,對了,老爺子,你剛才彈唱的那首曲子到底是什麼呀?我以前好像在哪聽過呢。」
安鐵聽支畫這麼一問,也提起了興趣,豎起耳朵等著聽老爺子會說些什麼。
「小畫兒,我彈得可好?你要是喜歡我現在就彈給你聽?」老爺子說完,好像是親了支畫一口,搞得支畫扭動著身子呻吟了一聲,安鐵在榻榻米下感受得到榻榻米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看來這老爺子不打算說這個話題,明顯地又跟支畫開始**了,這時,安鐵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這一震動不要緊,上面可有兩個大活人,安鐵驚了一身冷汗,趕緊把手機捂緊,使得震動的幅度小了不少。
「咦,我怎麼聽著這底下好像有動靜啊?」支畫在安鐵手機震動之後,過一會就提出了質疑。
安鐵正在看張生發來的信息,聽到支畫這麼一說,一下子就僵在那了,不會吧,那個女人還跟著老爺子發騷呢,怎麼耳朵這麼靈。
「哈哈,看來小畫兒這地方還有老鼠啊,算了,有一兩隻老鼠才像是大戶人家的地方,不打緊。」老爺子與支畫調笑著說道,接著上頭又傳來一陣響動。
安鐵在底下抹了一把汗,暗暗叫苦,操,自己居然成大戶人家的老鼠了,奶奶的。
「哼,老爺子就會哄我,我這哪來的老鼠啊,你不知道我有點潔癖嘛,哎呀,不說這些了,您怎麼最近才過來啊,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就被他們欺負來著。」支畫撒嬌很強大。
安鐵聽了支畫這嬌聲細氣的話,汗毛都快立起來了,她居然說她有潔癖,想起她在王貴和李薇的那個房子裡亂搞呢,還潔癖,操!
「誰敢欺負我的小畫兒啊,嗯?」
「還能是誰,就是你手底下的那些美女唄,就知道排擠我,對了,還有那個吳雅,雖然她已經死了,可是,她對我做的那些事,現在我心裡還憋悶呢。」支畫提起吳雅的時候,還是恨恨的。
安鐵趁上面那二人說話的空擋,給張生回了一條信息,簡單告知了張生自己的現狀,讓張生等自己消息,準備接應,但不要再發信息過來了,否則可真要被揪出去了。
支畫說完這話,上面一時間沒了聲音,只傳來了支畫坐在桌子一旁的響動,明顯是支畫可能從老爺子的大腿上下來了。
這種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安鐵聽到老爺子低歎一口氣,然後道:「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唉,小雅居然比我先去了,唉,可惜……」老爺子居然在為吳雅感歎起來,聽那詞裡的意思,吳雅似乎跟老爺子也關係匪淺啊。
「哼,老爺子就是偏心,也不知道吳雅有什麼好,雖然我們都是老爺子的女人,可我也沒像她那麼趾高氣揚,不知道身份,你一直對她那麼另眼相看,搞得她一直想欺負到我頭上,我可真要生氣了。」
安鐵聽了這些皺了一下眉頭,果然,吳雅跟這個老爺子也有一腿,這老頭這把老骨頭居然如此風流,感情畫舫的女人都成他後宮了,皇帝嗎?
「畫兒,你不能這樣,做事情有摩擦這很正常,小雅還是對畫舫很有功勞的,伊人已去,我們還是祈禱她能安息吧,不過,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哼!」
老爺子說到最後,聲音裡隱含著怒氣,完全沒把支畫的抱怨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