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聽了,心裡一動,馬上對路中華道:「小路,咱們繼續跟著童大牛,看看他跟周翠蘭會說些什麼!」
安鐵轉頭對張生道:「張生,抄近路過去!」
安鐵從一發現童大牛的行蹤,腦袋裡這根弦就繃得緊緊的,現在童大牛又去找周翠蘭,不知道童大牛想幹什麼,或者周翠蘭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不過即使周翠蘭有些事情沒跟自己說,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想到這,安鐵對路中華道:「小路,有沒有辦法監聽童大牛和周翠蘭的談話?」
路中華頓了一下,然後給吳軍又打過去一個電話,問了一下吳軍開的是什麼車。
過了一會,路中華沉聲道:「大哥,米線店斜對面的一個小胡同裡停著一輛咱們的商務車,那上面設備齊全,聽他們的談話沒問題。」
安鐵聽了後,想起路中華在幫裡經常配備的商務車來,記得路中華之前跟自己說過這車上的功能,那些商務車路中華好像經過改良,功能非常多,其中就有一項是監聽,而且這樣的車外面非常不起眼,停在哪別人也不會怎麼注意,非常適合潛伏。
商定完之後,車子往中山廣場的方向快速前進著,瞳瞳也知道這個童大牛是搞清楚一些問題的關鍵,所以自從上車以後就挨著安鐵安靜地坐著,緊抿著嘴唇,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小影坐在瞳瞳左邊,始終很沉默,一副不大關注的樣子,但對瞳瞳的情緒變化卻一直在留意。
張生的車速很快,在車流中穿來穿去,安鐵聽著呼呼的風聲,腦袋裡卻想著童大牛找周翠蘭會談些什麼。這時,外面噪雜的聲音與車內形成的鮮明的對比,安鐵和路中華一起往前方看著車子緩緩開進挨著米線店的胡同,上次童大牛露頭就沒有把他給抓住,這回,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掉。
到了路中華說的那個胡同,一扎進就看見胡同口堵著那輛中華幫的商務車,張生把車停下來以後,前面那輛車裡的吳軍就發現了眾人,趕緊下車迎了過來。
吳軍也沒多說,帶著安鐵和路中華等人就上了那輛商務車,這輛車的空間很大,**個人坐著也不會顯得擁擠,安鐵和瞳瞳往那一坐下,就聽吳軍道:「快看!童大牛剛到!」
眾人一聽,趕緊順著擋風玻璃往周翠蘭的店門口看去,這時,剛好趕上童大牛打的那輛車到達門口,只見童大牛穿著一條大短褲,和一件中年男人習慣穿的那種短袖衫,還戴了一副墨鏡,下車的時候東張西望了半天,才抬頭看周翠蘭的店面。
安鐵注意到,在周翠蘭的小店門口,有一個民工打扮的年輕男人,在童大牛打算進店的時候正好往外走,那個人似乎喝多了似的,下樓梯的時候險些栽了個跟頭,不過在碰到童大牛的時候,一下子就一手抓住了童大牛的肩膀,而另外一隻手則麻利地往童大牛的衣兜裡探了一下。
看到這裡,安鐵暗道這個估計就是中華幫的人了。
接著,就聽到童大牛罵道:「你他媽沒長眼睛啊!」
那個民工打扮的小伙子順著童大牛推他之時,裝作醉得身子發軟的樣子,一下子栽倒在店門口,然後也罵道:「你他媽推我幹嗎?好狗不擋路,知道不?」
童大牛一聽這個小伙子這麼說,剛想發作,又覺得似乎在這裡吵架有些不妥,十分鬱悶地抖了抖衣服,然後徑直朝著米線店走了進去。
童大牛走進去以後,那個小伙子就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周圍,看到安鐵他們所在的這輛車,眼睛一亮,朝著車的方向打了一個手勢。
吳軍看到這人打手勢之後,連忙低聲對路中華道:「華哥,成了,咱們在車裡聽就行了,剛才那人是咱們的人,把竊聽器放到童大牛身上了,我把監聽系統打開了。」
童大牛進去沒多一會,裡面很快就傳來了周翠蘭驚訝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你還混得挺不錯嘛,這小店都開起來了,也不說請我吃杯酒,啊?」童大牛冷嘲熱諷地道。
「請你吃酒?!你還嫌你害我不夠慘嗎?還有臉說我啊你?」周翠蘭憤怒地說。
「嘖嘖,有了野漢子倒是不一樣啦,哈哈,都把我這個老相好給忘了……」
童大牛這話沒說完,周翠蘭就打斷了他,然後低聲道:「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跟我進去。」
接著是走路和開關門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周翠蘭啪地給了童大牛一巴掌,然後慍怒地說:「要死啊你,有什麼事快說,少來我這佔便宜!」
「嘿嘿,脾氣見長啊,親一口也不行啊,看來你是真的有了新相好了吧?這店是不是你那小白臉給出的錢啊?」童大牛的聲音帶著不憤,彷彿周翠蘭要是承認了他就要怒了一樣。
「你到底來幹什麼?我有沒有新相好又管你什麼事,我又沒賣給你,有事就說,沒事趕緊給我滾!」周翠蘭吼道。
「別啊,我知道你這是怨我了,翠蘭,想當初咱倆不是挺好嘛,我當初是因為確實沒法帶著你,所以才急匆匆就走了,你看我今天來接你,咱倆一起走,這回我弄了不少錢,咱們找個小城鎮,買套房子,做點生意,這日子多好啊,這店啊,你就把它兌出去就行,你看怎麼樣?」童大牛的放軟了不少。
「你騙鬼吶?你有錢,有錢也被你吃了喝了嫖了,你放心我現在不用你養活,我自己靠自己。」周翠蘭陰陽怪氣地說。
「嘿嘿,翠蘭,我真不騙你,這回我可是在濱城做了好幾票大買賣呢,足夠咱們下半輩子花的了。可我們現在必須要馬上離開濱城,現在很多人在找我,要是真把我抓住,我就沒命了,翠蘭,跟我走吧。」
「你給我鬆開,幾票大買賣?恐怕是散了不少毒物出去吧?我說你這人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誰要跟你在一起啊,我早就受夠了,想讓我跟你一起走,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周翠蘭說得很堅決。
聽完這段對話,路中華和吳軍對視了一眼,然後扭頭對安鐵說:「大哥,這童大牛果然一直在販毒。」
安鐵「嗯」了一聲,然後眾人又繼續聽著,車裡又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監聽器裡傳來一陣沉默之後,好像周翠蘭被童大牛推倒在床上了,傳來了兩個人扭打的聲音。
童大牛沒說話,但喘息聲很重,周翠蘭一副想尖叫又怕外面聽到的感覺,壓低聲音怒斥道:「你個王八蛋!讓我起來,你他媽弄疼我了。」
周翠蘭說話的聲音逐漸帶著哭腔,這時,安鐵和路中華對視了一眼,然後安鐵扭頭又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深鎖著眉頭,也扭頭看著安鐵,小聲說道:「叔叔,要不我們進去幫幫周翠蘭吧,她也挺可憐的。」
安鐵沉呤了一會,道:「先等一等,童大牛應該不敢亂來,這裡畢竟是周翠蘭的地方。」
安鐵說完之後,幾個人繼續聽,這時,只聽彭地一聲,還伴隨著一陣巨大的雜音,估計是童大牛被周翠蘭給推地上了,那個裝著竊聽器的口袋也擦到了地面,安鐵憂心地道:「不會摔壞吧?」
路中華挑了一下眉,道:「應該不會,聽聽,又說話了。」
路中華話音剛落,就聽到童大牛憤怒地罵道:「你個臭婊子!給你臉你不要是吧?說白了你他媽就是一個破鞋,還跟我這擺譜!你他媽到底跟不跟我走,你可別忘了,當年你是怎麼陷害你那個乖女兒和安叔叔的,用不用提醒你一下啊?」
童大牛這麼一說,安鐵的身子趕緊往前探了一下,飛快地跟瞳瞳對視了一眼,只見,瞳瞳聽到這個事情眼神裡也閃過了絲複雜的情緒,然後抿了一下嘴唇,眼睛盯著監聽器,認真地聽著二人繼續說話。
「你給我閉嘴,你還敢跟我說這事!當年還不是你,說是要搞瞳瞳手裡的那點錢,我一時鬼迷心竅信了你的話,跟你一起害了叔叔和瞳瞳,可你看看,他們明知道這裡有我的事情,還給我錢開店,我……對不起他們啊……」周翠蘭帶著哭腔說著。
「哈哈哈,我說翠蘭啊,你就別在我面前演戲了,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還不知道嗎?咱們倆說白了就是一路貨色,誰也別說誰黑,當年你要是不貪財,誰告那個安鐵能好使啊?你可真是笑死我了,怎麼了?良心發現嗎?」童大牛譏諷周翠蘭說道。
「你無恥,你個缺心少肺的缺德東西,當初我們說好了,做個樣子罷了,當初,要不是你又慫恿我,我也不會去告安鐵的,我和瞳瞳說到底也算是一家人,你算什麼東西,你給我滾!你要是不走我打電話叫警察!」周翠蘭近乎瘋狂地喊著,監聽設備裡還傳來兩個繼續扭打的聲音。
「叫警察?哈哈,要不要我給你手機你打電話啊,你敢給警察打電話?5年前,那個下雪的晚上,你慫恿你的未婚夫自己的女兒,你還敢叫警察?」童大牛嬉皮笑臉地說。
「你無恥,你見色起異還誣陷我?你活該倒霉,現在像個賊不敢露面,別以為我是好惹的。」周翠蘭叫了起來。
童大牛和周翠蘭的話說到這裡,車子裡監聽的人突然安靜下來,死一般的寂靜,只聽監視器裡傳出來一串串刺耳的聲音。
5年前的那個雪夜,童大牛居然也是一個在場地當事人。
安鐵迅速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坐在那裡,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鐵趕緊伸手把瞳瞳冰涼的手握住,然後狠狠地盯住周翠蘭的小店,咬著牙道:「小路,去把童大牛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