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安鐵聽到彭坤捉到魯剛,頓時眼睛一亮,沒不剛才才彭坤對文明的一腔胡言亂語,馬上急急地問。
「我就知道你對這個盛興趣,你可能認為我剛才又在頭腦不清信口開河吧?你見過我什麼時候頭腦不清楚過?」彭坤並不急於說魯剛的事,似乎說這個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在頭腦清楚的情況下說的,並沒有發燒。
「我知道你一向頭腦清晰得不得了,要說例外,大概也只有兩次,嘿嘿。」安鐵笑著說,安鐵乾脆也不去追問魯剛的事了,他知道,如果這隻老狐狸要是繞彎子,怎麼問也是白搭。
「沒抓他的原因很簡單,我的理解是找不到證據,又或者是有特殊的原因,我也想知道。」彭坤看著安鐵嘿嘿地笑了起來。
「操,你耍我啊,跟沒說一樣。」安鐵說。
「我不過是向你證明我沒發燒說胡話。」彭坤看著安鐵說。
「聽你的意思,你還真的認為有什麼江湖與貴族?」安鐵冷笑了一聲。
「你真的認為中華幾千年文明產生不了貴族?」彭坤反問安鐵。
「我認為當今中國壓根就沒有所謂貴族,即使那些滿清的皇親國戚遺老遺少、名門望族,也早就被我們專政改造了,最多,他們的可能有後代藉著改革開放的東風賺了點錢而已,別以為自己某個祖宗在滿清朝廷謀了個官混口飯吃,現在就覺得自己是貴族了,那是做異族的奴隸,而不是做貴族。「安鐵對彭坤總是開口閉口貴族很反感,這都什麼年代了,英國人還在討論要不要廢除英王室呢,於是安鐵忍不住出言譏笑,在安鐵心裡,即使彭坤是貴族,大不了也就是祖上在滿清朝廷是個不小的官。
「那你認為中國什麼朝代的人是真正的貴族?」彭坤也不以為意,繼續說。
「唐宋是中華文明最輝煌璀璨的時期,文化就不用說了,論經濟,唐朝的國民生產總值是全世界所有國家加起來的總和,要說貴族,無論在精神上和物質上,那時候的貴族才是中國真正的貴族。宋被蒙古滅了,漢文明被融合,明朝的農民政權花了200多年的光景,剛剛把漢文明的火種點燃,又被滿清滅了,又被融合,滿清被外國人差點滅了,清末有人想搞君主立憲,咱老百姓不答應,然後,咱們就一部分進了**社會,一部分進了資本主義社會,咱們這個民族一直在殺戮,分裂、融合中,哪來的貴族?」安鐵感覺彭坤越說越離譜,也跟彭坤心口胡謅。
「按你的意思,那你應該認同唐宋明時期遺留下來的純正的大家族就是貴族了。」彭坤笑道。
「什麼叫純正的大家族?那我還告訴你,我也是貴族,我家雖然幾代都是農民,但我家譜上記載,我家祖宗在唐宋時期做過大官。孔子的後代現在還在山東呢,也是普通老百姓一個,他們更應該算貴族了。」安鐵笑了起來。
「我說的是我們應該還有保存完好的漢文明形態,不僅僅是大家族和貴族,唉,我也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剛起床你就把我叫過來,就跟我爭論這個啊?「彭坤摸了摸肚了笑著說。
「是你跟我爭論,不是我跟你爭論,服務員,你這裡有什麼吃的?」安鐵招手叫來服務員。
「先生,我們這裡提供套餐。」服務員說。
「那就來兩份套餐。」安鐵道。
安鐵和彭坤在華夏大廈頂樓的咖啡廳,簡單吃了點東西彭坤就回家睡午覺去了。安鐵還是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不想動彈,腦了裡很亂。本來周曉慧已經把安鍘高得夠亂了,本來想讓彭坤來,試圖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沒想到彭坤以來,把自己的腦袋搞得更亂。
中午,安鐵一個人在咖啡廳又心煩意亂無聊透頂地混了好長時間,實在覺得再也幕不下去了,服務小姐都不時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了,安鐵才打算走。
安鐵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家,想了想,想起了白飛飛。於是給白飛飛打電話。
「飛飛,在忙什麼啊?」安鐵有氣無力地道。
「沒忙什麼,在電腦上玩遊戲。你也無聊啦?」白飛飛說。
「你還真行,都玩上遊戲了,要不咱們一塊出去轉轉?」安鐵說。
「去哪啊,沒什麼地方可去。」白飛飛說,言語之間甚是寂寥。
「要不咱們去海軍那裡看看,那裡還有點意思。」安鐵提議說。
「行,那就去吧,去看看李海軍修煉到什麼境界了。你打車來我這裡,坐我的車去,別你又去喝多了還要開車。」白飛飛說。
「行,我馬上到。」安鐵心裡馬上輕鬆了不少,有地方可去,還有一個善解人意的美女司機,下午就能輕鬆地混一下午了。
安鐵和白飛飛來到李海軍的香茗客棧門口,安鐵等白飛飛停好車,與白飛飛並肩步入那片桃林,桃樹上已經結滿了纍纍果實,周圍一片青蔥翠綠,樹葉間不時聽到鳥的叫聲,實在是一派迤邐清幽的所在,每一次安鐵來,都不由得要在心裡稱道一番。
安鐵和白飛飛剛剛走到香茗客棧搭的涼棚邊時,眼看到的不是李海軍,而是一個珵亮的光頭,原來是了塵和尚正坐在涼棚下看著旁邊一棵桃樹上的桃子發呆。
「了塵和尚好啊,你又在這裡啊?」白飛飛看起來心情不錯,看到了塵就開口打招呼。
「哦,兩位施主好,李海軍進屋拿茶去了。」了塵向安鐵和白飛飛點頭笑吟吟地說。
了塵話音剛落,就見李海軍手裡拿著一個精玫的荼葉盒走了出來只見李海軍穿著一件灰色僧侶服裝,神情安詳地走了出來。
「操,你不是投到了塵大師門下做和尚了吧,怎麼僧袍也穿上了?」安鐵說。
「這衣服穿著舒服,純棉的,耐髒,我天天上山下地方便,還涼快。」李海軍笑著招呼兩人入座。
「修行不一定要出家啊,世間處處是道場,和尚其實是一種比較軟弱的人。」了塵笑笑說。
「哦,大師這話怎麼說?」安鐵坐了下來,結果李海軍到的茶,然後問了塵。
「和尚心願向佛,又怕自己受不了戒律,所以就到廟上強制自己受戒,豈不是軟弱嗎?像海軍師侍,不在佛門,猶在佛門,我心近佛,人人是佛。」了塵說著看了白飛飛一眼,猶豫了一下,說:「白施主,心情鬱結,需經常喝些菊花荼才好。」
「我什麼茶都唱,你們男人聊佛去吧,別管我,我側走覺得紅塵很美,我喜歡在紅塵中沉迷,我高興。」白飛飛一看了塵說她心情鬱結,趕緊岔開話題。
「迷於紅塵,迷才能信,已是在向我佛靠近,能在紅塵中看到美,美其實是更高的生命存在形式,更是又靠近我佛了一步。」了塵癡癡地說道。
安鐵奇怪地看了了塵一眼,心想這個粒尚還真有些意思,上次來的時候瘋瘋癲癲不像個和尚,這次來卻一句正常話都不說,一直都在布道唸經。
「了塵和尚,你不是想讓我們哥幾個都做和尚尼姑吧?「安鐵笑道。
還沒等了塵說話,白飛飛就笑道:「是啊,大和尚,我要是做了尼姑,你這山上也不能收吧,尼姑能跟和尚住一起不?」
白飛飛話剛說完,了塵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囁嚅著說:「白施主玩笑了!白施主玩笑了!」
這時候,李海軍指著了塵也笑道:「這和尚幾心未了,你看他臉還紅了。來,喝茶!喝茶!」
幾個人供笑了一會,一邊喝茶,一邊沐浴著和煦的山風,加上了塵一直在說那些類似佛揭般的話,讓人感覺空靈而神清氣爽,安鐵終於感覺心裡的鬱悶消散了許多。
「安先生,近來還好吧。」了塵終於回到了生活之中,說起了人話。
「哦,還好還好口」安鐵隨口道,幾個人飲話的這種隨意而淡然,讓安鐵感覺別有一番風味。
「要相信自己,迷途而知返,我即由心聲,我心向佛,心即是佛,心即是我,我即是佛。唉,找到自我,卻是多麼不易……」了塵說著,低頭喝茶。
安鐵和李海軍看了塵這癡呆的樣了,都哈哈大笑起來,了塵喝了口茶,也看著三個人傻傻地笑著。
「受不了你們,海軍,你這地我還沒轉過呢,安鐵,你陪我在李海軍的房前屋後溜躂溜躂!」這時,白飛飛說著站了起來說。
「好的,去吧,經常聽了塵和尚這麼嘮叨,你不想成佛也成佛了。」李海軍笑道。
安鐵和白飛飛沿著李海軍在半山腰上開出來的菜地往山上走著,在路過海軍的菜地時,白飛飛也不顧菜地裡全是土,穿著高跟鞋就踩進去,在黃瓜架了周圍轉悠了羊天,賊兮兮地摘了一根頂花帶刺的黃瓜,然後揚揚手笑瞇瞇地對安鐵道:「喂,你要不?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海軍這小了真會享受。」
白飛飛的大嗓門一喊,還沒等安鐵說話,就聽海軍的聲音在房前傳來:「白大俠,你輕點折騰我那菜地!」
白飛飛翻了個白眼,衝著李海軍喊道:「再叫喚我把你這黃瓜架了推倒你信不?」
李海軍笑道:「信!我再告訴你一聲,在靠近籬笆那塊地上有好吃的柿了,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吃,嘿嘿。」
白飛飛聽李海軍這麼一說,超緊看向籬笆邊上的那堆綠色柿子秧,然後皺了一下眉頭,嘀咕道:「靠!這死小子,要讓我吃青柿子,看我一會回去怎麼修理他。」
安鐵在一旁樂得不行,也走進菜地裡看了看那些青柿子,然後說道:「飛飛,這你可就外行了,這柿子就是這樣的顏色,甜著呢。」
白飛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些青呼呼的柿子,道:「甜?那你吃吧,這一看就沒熟呢,甜什麼甜,估計是酸的吧。」
安鐵摘下一個稍稍泛黃的青柿子,然後用衣棋擦了一下,咬了一口,然後搖頭晃腦地說:「哎呀,美味呀!好甜!」
白飛飛刷著嘴,一副很受不了的樣3,道:「你不至於吧,想騙我吃,我才不上當呢。」
安鐵把那個柿子遞給白飛飛,無奈地說:「你嘗嘗,真的是甜的,這柿子就是這品種,它還有一個通俗的名字,叫賊不偷,嘿嘿。
白飛飛一聽,樂了,道:「太有意思了,還有這樣的柿子,你可別騙我,小心我收你。」
安鐵搖搖苦笑道:「你要真不敢嘗試那就算了。」說著,安鐵作勢要收回那只柿子。
白飛飛一把就搶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然後瞪著眼睛道:「嗯,真是甜的,喂,安公子,你怎麼知道這柿子啊,我走了那麼多地方也沒見過這樣的柿子,還賊不偷,太有意思了。」
安鐵看看吃得跟孩子似的白飛飛,道:「我是農民的兒子,你不知道嗎?不過這種西紅柿我在南方還真沒見過,好像是北方的特產,虧你還是北方人」
白飛飛吃得滿嘴都是,笑了笑,含糊地說:「那怎麼了,我家又沒種過地,哎,咱們多捎幾個,誰讓海軍那小了沒安好心眼。」
白飛飛說宗,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著那些柿子就伸出了靡爪。
摘了幾個之後,白飛飛全數塞進安鐵懷裡,然後抬了一下下巴,道:「走啊,我們繼續轉轉去。」
安鐵捧著這些青柿子,無奈地跟了上去,沒想到白飛飛穿著高跟鞋在這坑坑窪窪的地方走得還挺快,一會就到前面去了。
二人一邊吃一邊走,只聽到大山裡的陣陣風聲和清跪婉轉的鳥啼,使這座香茗山帶著一股空曠和悠遠之感,白飛飛走著走著,逐漸沉默下來,腳步也跟著慢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歎了一口氣。
安鐵看了看走在自己身邊神情突然肅穆起來的白飛飛,問:「我說白大俠,此情此景你歎什麼氣啊?是不是對帥哥我不太滿意啊?」
白飛飛白了一眼安鐵,說道!「你才叫煞風景呢,就因為這的景色好,我對人生感慨一下就不行啊,哎,你看,前面還有一條小溪呢。」
白飛飛沒有正面回答安鐵,而是小跑著衝向那條小溪,安鐵看到那條小溪,心裡也是一喜,這山中的溪流就像大山的脈搏一樣,帶著一神生命力蜿蜒著遍佈大山的每一個角落,使得這山裡的生靈被其滋潤著,有了水,山才會靈動起來。
兩人站在溪水旁,白飛飛深吸一口氣,然後試圖陶下來,可就在這時,溪水邊的一塊石頭一晃使白飛飛的身了一歪,眼看就要滑到了,安鐵把手裡的青柿了一扔,趕緊扶住白飛飛的腰,而白飛飛也在情急之下抓住了安鐵的肩膀,身體不由自主地靠進安鐵懷裡。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了一半,天邊的紅霞使得這溪水,周圍的樹木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金紅,安鐵低頭看看白飛飛的臉,發現白飛飛靠在自己身上神色很安詳,眼睛望著天邊的火燒雲發呆,似乎被眼前這一懈間的景色所迷,已不知身在何處了。
安鐵揚起嘴角笑了一下,也把目光投向西邊,兩個人就這麼擁在一起,靜靜看著,誰也沒說話,誰也沒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