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聽白飛飛這麼一說,頓了頓道:「事情不止那麼簡單,嗯,有點不可思議,我現在都懷疑瞳瞳遇到的這些事情是否是真實的,這麼跟你說吧,瞳瞳的那個後爸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梟,勢力和影響力就不說了,還有一點,我還懷疑他與五年前我入獄的事情有關。
白飛飛聽了安鐵的話,好半天在那直愣愣地看著安鐵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化好幾次,然後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是在逗我吧,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禁逗,我當真啊。」
安鐵歎了一口氣,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道:「你看看我像是在逗你嗎?」
白飛飛搖搖頭,然後道:「不會是真的吧?要真是這樣,還真就麻煩了,太複雜了,怎麼會這樣呢?」白飛飛一臉擔憂,坐直了身體看著安鐵。
安鐵說出這些話,又有點後悔,這樣的事情不該跟白飛飛講,這下白飛飛也要跟著一起擔心了。
想到這裡,安鐵又道:「也沒事,事情還沒弄清楚,前一段是這麼懷疑,可最近看情況似乎又不是那樣,不管怎麼說,瞳瞳的生母還在啊,而且對瞳瞳很好,至於瞳瞳的後爸,以我看,他對瞳瞳的母親感情很深,你知道嘛,小桐桐也不是他親生的,可他照樣對小桐桐不錯,所以他沒理由排斥瞳瞳。」
白飛飛聽完,又變成一頭霧水的樣子,搖搖頭,道:「不會吧,這麼說,小桐桐的父親還另有其人,可真夠亂的,哎呀,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發生這麼多事,你呀,怎麼不早告訴我!」白飛飛把身後的靠墊使勁扔給安鐵。
安鐵閃躲了一下,抓過靠墊,道:「我是怕你擔心,剛才我都後悔跟你說了,還有就是瞳瞳現在不是大了嘛,她自己能面對一些事情的,我看你跟我一樣,老把瞳瞳想像成13歲的小孩。」
白飛飛看安鐵扯開話題,也就沒有繼續問,笑了一下,像回憶似的說道:「是啊,瞳瞳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所以難免會一直覺得她就是孩子,不過說實話,瞳睡的從小看起來就比同齡人成熟。
安鐵聽了,也不由感歎:「怪只能怪瞳瞳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飛飛,到現在我時常覺得,當年我認罪入獄也許是錯的,我又讓瞳瞳獨自受了五年的苦。」
白飛飛眼神複雜地看看安鐵,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腕發了一陣呆,安鐵順著白飛飛的目光看向白飛飛帶著疤痕的手腕,心裡也想起了很多,那道疤痕看來是消失不掉了,疤痕代表什麼,代表不為人知的過去,也許當白飛飛開始面對並且不在意那道疤痕的時候,過去也就變成了回憶。
實際上,安鐵現在還經常想起白飛飛家裡那幅紅,沒一次想起來,安鐵就有一種虧欠白飛飛的感覺,這段日子沒有跟白飛飛聯繫並不是因為忙,忙只是借口,而是,到了現在,安鐵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飛飛。
在機場看到有人接白飛飛,安鐵甚至還會心裡酸溜溜的,不是安鐵自私,而是與白飛飛一起面對的太多,經歷的太多,所以或者美好或者憂傷的回憶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停留再安鐵的心裡,不曾忘卻,更害怕就面對。
如果說白飛飛是一片自由自在漂浮再天空的雲,安鐵就是一棵駐守在原地的樹,樹會嚮往雲的美好、自由,可卻永遠也抓不住,甚至生活在不同的空間,更重要的一點,在這棵樹的心裡一直有一隻鳥的存在,這隻鳥從一出生開始就以這棵樹為家,陪著樹說話,跟著樹一起成長。
「想什麼呢,過去的事情後悔也沒用啊,現在不是挺好嘛,別想那麼多了,對了,你就在我這好好體息體息,反正我這也沒什麼人,你要是累了還可以睡一覺,等再過一會,咱們叫上瞳瞳一起吃頓飯,瞳瞳這丫頭啊,我還挺想她的。」白飛飛笑吟吟地對安鐵說著,然後又扔給安鐵幾個靠墊。
安鐵把靠墊倚再身後,在柔軟的沙發上找了最舒服的姿勢,白飛飛的這套沙發白得有點不像話,這要是多坐幾回,安鐵都怕給弄髒了,不過置身與這樣一個辦公環境中,一定會心裡很敞亮吧,就像此時的安鐵,看著白飛飛坐在自己對面,不遠處的落地窗投進來的柔和光芒與這透明與純白混合的房間裡組成了一個最舒服、最明亮的避風港,讓安鐵不由得格外安心。
安鐵並沒有因的意思,只是坐在這與白飛飛東拉西扯地聊著,白飛飛總能找到讓安鐵愉快的話題,時光似乎回到了五年前或者更前面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也不知道在白飛飛這呆了多久,連電話也出奇地沒有響,等兩人再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安鐵喝的茶水都有三四杯了。
「快!給瞳瞳打個電話,我找個地方咱們一起吃頓飯。」白飛飛催促安鐵道。
安鐵笑了一下,坐直身體,給瞳瞳撥了電話。
「叔叔,快下班了吧?」瞳瞳聲音輕快地說。
「丫頭,你在畫廊嗎?我在你白姐姐這呢,你白姐姐約咱們一起吃完飯。」安鐵看了一眼白飛飛道。
「好啊,那叔叔就不用接我了,你們找好地方我打車過去就行」
「還是去接你一趟吧。」安鐵說道。
「這樣啊,要不我讓小影送我吧,你問一下白姐姐去哪吃。」瞳瞳堅持不要安鐵接。
安鐵問白飛飛:「飛飛,咱們去哪吃?瞳瞳說自己過去。」
白飛飛想了想,道:「要不就真味食府吧,那地方菜還不錯,包間也多。」
「丫頭,聽到沒,真味食府,你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就行。」安鐵又電話裡的瞳瞳說。
「好的,我知道了,一會見吧。」瞳瞳說完掛了電話。
等安鐵把手機揣進兜裡,抬頭看一眼白飛飛,見白飛飛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清咳了一聲,道:「那什麼,走吧,咱們先找包間去。」
白飛飛伸了個懶腰站起身,然後回到辦公桌旁簡單收了一下東西,拿著她的包,道:「走吧!」
與白飛飛一起到達真味食府,在二層找了一個小包間,然後安鐵給瞳瞳打了一個電話,瞳瞳在接電話的時候已經到大門口了,安鐵便站起身出去接瞳瞳,一推開門,看到瞳瞳已經上來了,小影就跟在瞳瞳身後,見安鐵出來,小影對安鐵點點頭,轉身走了。
等瞳瞳進去包間,白飛飛一見瞳瞳趕緊走過來給瞳瞳一個大大的擁抱,一邊說道:「終於又見到小美人了。」
瞳瞳笑吟吟地看著白飛飛,道:「白姐姐,你才是美人呢,還老是笑話我。」
白飛飛鬆開瞳瞳,然後帶著瞳瞳坐下,看看瞳瞳道:「你白姐姐可是老了,你看看,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
安鐵聽了,嘿嘿一笑,道:「白大俠,你終於肯承認是老了?
白飛飛瞪了一眼安鐵,啐道:「討厭,知不知道女人就怕男人說她老啊,一點常識都沒有。」
安鐵做了個揖,道:「是是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這麼誠實的。」
白飛飛無奈地聳聳肩,然後不搭理安鐵了,對瞳瞳道:「瞳瞳,你看你這叔叔一點正形都沒有,以後啊你餓他幾頓,估計他就老實了。」
瞳瞳看看滿臉笑意的安鐵,眼睛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然後扭頭對白飛飛說:「白姐姐,其實叔叔平時挺正經的,就在你面前他才會這麼放鬆。」
安鐵和白飛飛聽了瞳瞳這麼一說,同時一愣,其實安鐵都沒有意識到,與白飛飛在一起的確是自己近日來難得放鬆的時刻,雖然與瞳瞳在一起並不是不舒服,可面對瞳瞳,安鐵一直也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現在被瞳瞳說出來,安鐵才突然意識到。
白飛飛很快就緩過神來,看了一眼安鐵,道:「是嗎?安公子,要不是瞳瞳這麼說,我還真以為剛才你在我辦公室那副累得要死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呢。」
白飛飛這話一說完,瞳瞳立刻看看安鐵,然後低垂下眼簾,臉色看起來有些僵硬。
安鐵現在被瞳瞳這麼一看,變得有些尷尬,剛才白飛飛說自己累得要死是開玩笑,可瞳瞳似乎想歪了,可能睡瞳還以為自己在她面前一直掩飾自己,想到這一點,安鐵趕緊打哈哈道:「那什麼,白大俠,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咱們點菜哈。」
說著,安鐵把服務員叫了進來,然後讓白飛飛和瞳瞳點菜。
點完菜之後,白飛飛對瞳瞳道:「瞳瞳,聽說你現在在阿波羅畫廊工作,不錯呀,真是能幹,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還在學枚裡聽那些老教授唸經呢,哎呀,真是沒法比啊,安鐵,估計你像瞳瞳這麼大的時候還揪女同學的頭髮搗蛋呢吧?」
安鐵看了一眼瞳瞳,嘿嘿一笑,道:「還真讓你猜著了,我那時候單純得很,把異性都當成假想敵來欺負了。」
白飛飛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笑笑,說:「一猜就是,哎,對了,瞳瞳,聽說你找到你親生母親了,白姐姐真替你高興,哦,還有一個小妹妹,對吧?」
瞳瞳點點頭,對白飛飛道:「是啊,我媽媽和妹妹對我挺好,哪天有機會介紹給白姐姐認識吧。」
白飛飛道:「好啊,我想你媽媽肯定是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因為一看到瞳瞳就知道了,嘿嘿。」
瞳瞳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然後說:「白姐姐又扯我身上來了,對了,白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很少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