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說著,就走到瞳瞳面前,盯著瞳瞳笑瞇瞇地看了半天,然後又道:「瞳瞳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還記得吳雅姐姐嗎?」
瞳瞳對吳雅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吳雅姐好,記得,我們以前租你的房子。」
吳雅掩嘴笑了笑,說:「嗯,看來瞳瞳對我那房子比對我印象深刻,安,你們現在還住那個房子啊?」
安鐵點點頭:「是啊,你那房子瞳瞳挺喜歡的,再說也住習慣了,我看你當初沒想到那房子是幫我們選的吧?」安鐵半開玩笑地說。
吳雅白了一眼安鐵,道:「誰說不是呢,當初我裝修的時候沒少花心思,真是便宜死你了。」
瞳瞳知道安鐵和吳雅有正事要談,頓了一下說:「叔叔,你和吳雅姐談事情吧,我去那邊走走。」
安鐵對瞳瞳點了一下頭,說:「別走遠了。」
瞳瞳離開以後,吳雅還望著瞳瞳的背影看了一會,然後喃喃自語似的說:「唉,看到瞳瞳我才意識到自己老了。」
安鐵笑笑說:「怎麼唉聲歎氣的,成熟有成熟的韻味,你不是也年輕過嗎?做人不能太貪心,再說,每一個年齡段都有每一個年齡段的收穫與快樂啊,嘿嘿。」
吳雅聳了聳肩膀,道:「那還不是被你的小美人給刺激的,你呀,才叫貪心呢,不說了,說多了我都鬱悶,嗯……如月中午去你那了吧?你們談得怎麼樣?」
安鐵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煙霧剛從嘴裡吐出來,就被海風吹散了。
「也沒談別的,如月把你意思告訴我了,我有點擔心你現在如果做得太明顯的話,你和如月搞不好就會比較被動,當然,你們畫舫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的想法到底怎樣?你詳細跟我說說。」安鐵望著海面上嬉鬧的人群說道。
吳雅被海風吹得瞇了一下眼睛,沉吟道:「沒辦法,支畫現在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如果不主動出擊,還不知道支畫會搞什麼鬼呢,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冒失的,跟支畫斗了這麼久,我對她很瞭解。」
看吳雅堅定的樣子,安鐵似乎聞到了裡面的硝煙味道,雖然對支畫瞭解不是很多,但一想起支畫那笑裡藏刀的模樣,安鐵不由得心有餘悸,在安鐵看來,支畫就像一朵美麗卻有劇毒的花。
「我現在必須要讓支畫看到我的實力,她明裡暗裡地拉攏我的人,存心當我好欺負,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斃了,安,你告訴我王貴的那個性文化節罩門在哪,我打算先從這裡下手,給支畫一個下馬威,敲打敲打一下她,你也知道支畫最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背地裡王貴折騰,就拿上次的政府招標工程來說,如果沒有她在裡面從中作梗,根本就不至於那麼費勁。」吳雅說完,扭頭看看安鐵,眼睛裡滿是憤然。
安鐵聽了吳雅的話,沉默了半響,看來吳雅和支畫的矛盾真的是積怨已久了。
「王貴的活動罩門在於宣傳導向,如果性文化節裡出現了什麼出格的引起普遍反感的事情,媒休就會向負面的方向大加炒作,這種負面新聞傳播十分迅速,王貴的公司和報社就會面臨調查和批評,殺傷程度與出事的大小有關係,還有就是從現在王貴的招展情況來看,王貴的招展種類肯定已經超出了報批的規定類別,這也是一個隱患。」安鐵緩緩地說。
吳雅聽安鐵這麼一說,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望著遠處的海面,似乎在計劃著什麼。
安鐵看著吳雅臉上帶著寒意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沒想到在印象中火辣熱情的吳雅還有這麼令人膽寒的樣子,看來女人還真不是好惹的。也難怪,與支畫能成為對手的女人,相信在某些方面應該是勢均力敵。
安鐵把視線從吳雅身上移開,在海灘上搜尋著瞳瞳的影子,瞳瞳並沒有走遠,正在不遠處的沙灘上靜靜地走著,從安鐵這個方向看過去,看到的是瞳瞳纖細而婀娜的背影,黑色的長頭髮和白色的裙擺被海風吹拂起來,給瞳瞳的身影增添了一種飄逸的感覺,像是隨時會隨著風一起飛走似的。
「安,那我先走了。」正在安鐵看著瞳瞳失神的時候,吳雅對安鐵說道。
「嗯,有事即時聯繫吧,萬事小心。」安鐵看著吳雅鄭重地說道。
吳雅風情萬種地對安鐵笑了笑,可眼神卻是有些飄忽,張了張嘴,最後道:「看你,魂都飛了,我不走該惹人討厭了。」
還沒等安鐵說什麼,吳雅就匆忙地離開了,看吳雅的架勢,估計已經想到了對付那個性文化節的方法,安鐵看著吳雅的背影愣了一會神,剛一扭頭就看見瞳瞳已經站到自己身後。
安鐵伸出胳膊攬住瞳瞳的肩膀,說道:「等煩了吧?咱們是先吃飯還是先去那個小漁村轉一圈?」
瞳瞳往安鐵身側靠了一下,說道:「還是先去散步吧,現在還不餓呢,這裡的海灘有點吵,不如那裡安靜。」
安鐵往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是覺得有點鬧騰,便帶著瞳瞳回到車上,奔著那個郊區的小漁村開過去。
日已西斜,天色逐漸被暗淡了的陽光染得嫣紅一片,安鐵也不知道自己和瞳瞳在一起看了多少個黃昏,自我印象中,每個黃昏與瞳瞳呆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美的,美得就像蒙上了一層棉紗,使人有種雲深不知處的感覺。
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不緊不慢地開著,從大海上吹來的風流轉在安鐵和瞳瞳之間,安鐵扭開車裡的cd,把最近買的那盤恩雅的歌放進裡面,沒一會,恩雅空靈的聲音隨著海風的味道迴盪在車子裡。
這張光盤還是瞳瞳選的,買完了之後就這麼放在車上,安鐵一直沒倒出空來聽,今天這麼一聽,感覺還真不錯,不由得把車子又放慢了一點速度。
瞳瞳一聽到這音樂,把頭扭過來,對安鐵笑著說:「嗯,真好聽,最喜歡聽她的歌了,感覺像天籟似的。」
安鐵伸出一隻手給瞳瞳縷了一下頭,笑吟吟地說:1「是啊,我家丫頭的品味一直不錯。」
瞳瞳抿了一下嘴,看著車子前方,自言自語似的說:「我也是受你的影響啊,記得以前你在報社做時尚版面的時候,你寫的文章我都看過,而且還做了一本簡報呢,叔叔不知道吧?」
安鐵一聽,頓了一下,道:「是嗎?我還真不知道,只記得你以前喜歡收集煙盒和好看的石頭,你搜集煙盒那會,我老是換煙的牌子,都快把市面上能買到的煙抽遍了。」想起這些,安鐵不自覺地揚起嘴角笑了笑。
「嗯,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瞳瞳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後悔?為什麼?」安鐵有點不明白。
「嘻嘻,是啊,要不是我搜集煙盒,興許現在叔叔不會抽煙抽得這麼凶,如果當時我搜集糖紙就好了,你就不會抽那麼多煙,會吃好多好多的糖,」說著,瞳瞳不由得兀自笑出聲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可愛極了。
「哈哈,那就更不好了,你想啊,一個大男人老吃糖,就算不把牙吃壞,形象也毀了,你不是說叔叔像基努裡維斯嘛,你能想像基努裡維斯整天嘴裡含一塊糖像樣嗎?哈哈,傻丫頭。」安鐵笑得直聳肩膀,瞳瞳經常是這樣,總是出其不意地說出好笑的事情,而她自己卻總是格外認真的表情。
兩個人的笑聲跟著音樂和海風飄散了一路,等到了小漁村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的一半,安鐵牽著瞳瞳的手,走在沙灘上,夕陽裡,沙子是赤紅色,連帶著瞳瞳身上的白裙子也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粉。
此時,安鐵與瞳瞳並排著走在一起,感覺像是兩個人共同呆在一個巨大的子宮裡面,自己與瞳瞳一同孕育,一起成長,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看著同樣美麗的風景。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安鐵看著瞳瞳還是興味不減地在沙灘上走著,不時地蹲下來撿起幾塊石頭,安鐵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便給張生打了一個電話,看看天堂之音娛樂城的那個包間定好沒有。
電話接通之後,張生張口就到:「大哥,你在哪呢,包間我都定好了,你啥時候能到?」
安鐵看了一眼正蹲在那撿石頭的瞳瞳,說:「八點之前吧,你把酒菜也都安排好,省得過去再點,對了,小路說他都帶誰去嗎?
張生頓了一下說:「也沒別人,小黑和吳軍,他那兩個二把手有事來不了。」
安鐵道:「行,等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吧。」
安鐵接完電話,瞳瞳已經跑到了安鐵身邊,興許是剛才安鐵講電話的時候瞳瞳聽到了內容,問安鐵道:「叔叔,是不是該回去了,我差點忘了你今晚請客。」
安鐵看了一眼瞳瞳手裡的石頭,說:「沒事,不著急,對了,最近怎麼沒看見小影啊?」
瞳瞳一聽,想了想,說:「其實小影一直會在我附近,只不過她不喜歡現身罷了,當然,我跟叔叔在一起的時候小影通常是不在的,嘻嘻。」
安鐵看了瞳瞳一眼,突然感覺瞳瞳身上有一些東西的確是變了,她在說到小影就在附近的時候,表情絲毫沒有異樣,而安鐵卻感覺很不舒服。
就在安鐵和瞳瞳走到上次那個詭異的小院子時,突然迎面衝出來一個髒兮兮的男人,要不是安鐵一把把瞳瞳拉到自己身邊,那個人差點就撞到了瞳瞳,結果那個男人還是被一塊石頭給絆倒了,趴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著。
瞳瞳剛才撿的那堆石頭,被那個男人這麼一鬧,灑了滿地都是,安鐵把瞳瞳拉到自己身後,然後看向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這時,那個男人也正好看向安鐵,等安鐵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一下子就愣住了。
就連瞳瞳也在此時低呼一聲,緊緊抓住安鐵的胳膊,說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