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故作驚詫地道:「是嘛,旅遊節的事我知道,酒會的事情我還真不清楚,唉,這段真是太忙了,酒會應該是市政府舉辦,旅遊局承辦吧?」
彭坤看著安鐵道:「這次旅遊節有點特別,承辦單位除了旅遊局之外還有一個承辦單位就是極樂島旅遊開發公司。」
彭坤說完,安鐵和路中華都頓了一下,這麼說,這次旅遊節中的一個重要的環節招待酒會實際上竟然是畫舫承辦的,這些日子,安鐵忙於公司的整頓和佈局,關於旅遊節的事情也沒有詳細瞭解。
「以前這種酒會一般都是政府直接出錢自己辦的呀?」安鐵皺著眉頭說。
「今年旅遊節改革,全面商業化運作,連酒會都讓企業來運作了,極樂島旅遊開發公司是這些年濱城投資最大的旅遊項目,本身極樂島也需要招商,由極樂島來承辦也順理成章。」
「哦,這倒是,這麼說,極樂島可能在前期就已經參與到旅遊節策劃和參展商以及嘉賓邀請等組織工作了。」安鐵沉吟著。
「想到一塊去了。」彭坤說。
「這麼說一場大戲的序幕快要拉開了,現在應該是極樂的工作人員最忙的時候吧?」安鐵說。
彭坤點點頭,把手中的雪茄慢慢放進嘴裡,看著安鐵意味深長地笑著。
坐在一旁的彭玉這時候眉頭皺了皺,彷彿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彭坤,好像想說什麼但最後卻什麼話也沒說。
這時,路中華轉頭對彭玉道:「彭總也知道畫舫嗎?」
安鐵一聽路中華問起這個,心裡暗暗高興,本來安鐵也想問的,安鐵覺得這兄妹二人似乎有許多的不同,不知道彭坤和彭玉在多大程度的信息共享。
彭玉愣了一下,說:「我知道,但我並不覺得這個組織會有那麼大膽子幹這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彭玉知道畫舫並不奇怪,但彭玉對畫舫的態度卻讓人大跌眼鏡,彭坤在那裡成天為了她丈夫的死因而調查畫舫,可彭玉卻大不以為然。
安鐵目光閃動地看了看彭玉,彭玉表情淡漠,似乎對安鐵他們談起畫舫的話題毫無興趣,安鐵又看了看彭坤,彭坤正在低頭喝茶。
等服務員把兩瓶茅台和萬達干紅送來的時候,彭坤又馬上抬起頭來,拿過一瓶茅台,把雪茄塞進嘴裡,然後雙手把茅台轉來轉去反覆打量了一會,說:「茅台不錯,老安也喜歡醬香型的酒?」
安鐵說:「嗯,醬香型的酒味道濃烈醇厚,與酒精本身的味道正好做了一個平衡,尤其是那種透明純淨的淡淡的黃色,我很喜歡。」
彭坤高興地說:「好啊,老安,我們的共識越來越多了,我也喜歡茅台,茅台酒是真正的貴族,低調平和,味道豐富,是真正的中國貴族。」
彭坤說到這裡,安鐵注意到彭玉眼睛瞄了彭坤一樣,目光中頗不以為然。
很快,酒菜都上齊了,三個男人在桌子上談笑風聲,但卻都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彭玉吃得不多,在用紅酒敬了安鐵和路中華一杯之後,說了幾句客套話,不多久,彭玉就放下筷子,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三個喝酒的男人聊天。
這頓飯並沒有像安鐵說的悠閒地吃一個下午,而是不到兩個小時就結束了,酒也喝得不多,結束的時候三個人也就喝完一瓶茅台。
結帳時,安鐵對服務員水:「服務員,把這瓶茅台退了。」
沒想到彭坤卻道:「老安,我們找個輕鬆的地方,比如酒吧,繼續喝吧,正好下午我還真的閒著沒事,你們兩未位有沒有時間啊?」
安鐵和路中華齊聲說:「有!」
安鐵心想,老狐狸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我下午還有點事情,就不陪你們了,先告辭。安總和路先生,以後常聯繫。」彭玉說完,起身就走了。
等彭玉的身影在門口消失一會,彭坤馬上說:「我這妹妹,唉,從小就被我父母個慣壞了,總是自以為是,她竟然還認為畫舫跟她丈夫的死和民工事件沒有關係。」
安鐵看了看彭坤說:「也許她說的有她的道理。對了,要不,我們繼續在這裡喝吧,就別去什麼酒吧了,你看呢?」
彭坤目光閃爍地說:「也行。」
說著彭坤又掏出一根雪茄,點上之後,看著安鐵,突然說:「老安,你好像有些不相信我啊?」
安鐵笑了笑說:「老狐狸,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覺得你有些神秘,你知道,神秘有時候跟不安全總是聯繫在一起的。」
說到這裡,安鐵有停頓了一下,說:「對了,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我現在只想老老實實地做生意,對其他的我已經興趣不大了。」
安鐵說完,彭坤盯著安鐵看了一眼,眼睛裡有些詫異,半天沒說話。
「彭先生,聽我大哥說,你原來是個公務員,後來因為一點小事入獄,但我感覺你的財力,似乎不是一個公務員有一些小貪污能擁有的,我感覺彭先生做事很大氣,似乎有些,嗯,財大氣粗的感覺。」路中華態度溫和地笑著問說。
「哈哈,財大氣粗,我給你的印象是這樣嗎?那我太失敗了,難道我會是一個暴發戶?嘿嘿,老安,其實,我家裡有點家族生意,以前我沒跟你說,是我覺得也沒什麼可說的,不是故意隱瞞你,別以為我擁有的是黑錢,我貪污的那點錢都是以前我平日裡花的一些零錢,我只不過不想花家裡的錢,不在家裡做事而花家裡的錢這不太好。」聽了路中華的話,彭坤哭笑不得地轉頭對安鐵說。
「操,你貪污的錢還是你平日花的零錢?你夠大手大腳的,看起來你說的有點道理,給國家做事就得花國家的錢,哈哈,有點道理!」安鐵被彭坤的話弄得更是哭笑不得。
「老安,咱們就別兜圈子了,我知道你也希望把事情搞清楚,對了,我得恭喜你能把想找的人找回來,可是,人是回來了,如果你天天生活在陰影中和一種不安中,你能過得好嗎?」彭坤慢悠悠地說。
這下,輪到安鐵發呆了。安鐵看著彭坤也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彭坤雖然沒明說什麼,但彭坤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他對自己和瞳瞳的事情似乎掌握得比自己更清楚。
看著安鐵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彭坤把雪茄在煙灰缸上敲了幾下,自言自語地道:「這個煙灰缸真難看,這麼好的雪茄用這個煙灰缸太不配套了。」
然後,彭坤抬頭盯著安鐵說:「老安,咱們明白點說話吧,我把你當朋友,咱們就不用浪費腦細胞去互相揣摩對方了,你可以相信我,除了追查一下我妹夫的死因,我對我妹妹不放心,這是我家裡要我這樣做的,否則我也不願意趟這個渾水,我們掌握了一點信息,然後做了一些調查,發現了一些問題。」
「你就別打官腔了,你現在也沒做官,直說吧!」安鐵說。
「嗯,就應該這樣,直說爽快,我發現,畫舫有不少問題,還有通過畫舫我預感還能發現一些別的問題,而且這些問題不僅僅與你有關,確切地說是與你家的瞳瞳有關,而且還與我有關,確切說是與我妹妹有關係。而且……」彭坤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安鐵和路中華一起望著彭坤(,1……6k),等著彭坤往下說。
彭坤頓了一下,抽了一口雪茄,然後很誠懇地說:「而且,我以及我的家人,不包括我妹妹,她可能不知道情況。跟老安你一樣,我們感覺到了一種不安全感,我這麼說老安你可能更容易理解一些,這種不安全感是很致命的,你不知道造成這種不安全的感覺來自哪裡,所以,你就會寢食難安,就算為了睡個安穩覺,我也必須想辦法把事情弄清楚。我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我希望我們能把各自的信息彙集起來,各自出力,合力揭開這一切。這樣對大家都會有好處的,包括路先生,是吧?路先生千萬不要大意,這件事情搞不清楚的話,恐怕先倒霉的可能就會是你。」
路中華笑了笑說:「那請彭先生明示下我們該怎麼辦?」
「我得聽聽老安的態度。」彭坤看著安鐵說。
安鐵沉默了一會,想了想說:「行,我們聯手,把事情搞清楚。你說說思路。」
彭坤盯著安鐵看了半晌,然後鄭重其事地說:「接下來,我們先打個賭。」
安鐵頓了下說:「怎麼打?」
彭坤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說:「這個信封裡有一張100萬的支票,這裡有一瓶茅台酒,再拿一瓶,我們一人一瓶同時喝,誰先喝完,誰就算贏!你贏了,這100萬歸你,我贏了,你今晚陪我一晚上。地點我定。」
安鐵哈哈笑了起來,然後盯著彭坤道:「看來,我輸贏都是賺了,可是一瓶酒喝下去弄不好就沒命了,為了這100萬,不要命,值不值得?」
彭坤說:「有比生命重要得多的東西,比如榮譽、尊嚴、自由以及夢想,何況這點小錢!」
安貼道:「那我們為什麼要打這個賭?」
彭坤說:「為了人類基本的價值觀,你為了自由與夢想,我為了榮譽與尊嚴。」
安鐵笑了起來道;「我還要確認一個事情。」
彭坤說:「什麼事?說!」
安鐵道:「你是不是同性戀?」
彭坤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說:「不是!」
安鐵說:「成交!來吧!」
彭坤對著門外喊道:「服務員,再來一瓶茅台!」
兩瓶茅台擺在安鐵和彭坤的面前後,彭坤盯著安鐵笑著說:「準備好了嗎?」
安鐵說:「開始吧!」
彭坤說:「開始!」
接著連個人迅速把茅台的瓶子的瓶蓋打開,對著嘴就往自己的喉嚨裡倒。
等安鐵剛剛把空瓶子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彭坤也把空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時候,小路在一旁笑了起來:「我大哥贏了。」
這時,安鐵皺著眉頭,手握著拳頭說:「老狐狸,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彭坤也低著頭看著桌子,嘴裡不斷吸著氣說:「說。」
安鐵哈哈笑著道:「你把我這100萬支票揣在口袋裡,別給我弄丟了,今晚你專門替我付帳,我請客,請你!」
彭坤道:「我替你揣著支票可以,但必須只是我們倆。」
路中華冷冷地看了彭坤一眼,然後站起來對安鐵說:「大哥你不要緊吧?」
安鐵道:「我沒事,你先回去,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等路中華出門之後,安鐵盯著彭坤道:「你說,你想去哪?」
彭坤看著安鐵一字一句地說::「支畫的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