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把安鐵和瞳瞳送到了大門口,雖然兩個女孩子沒怎麼說話,通過和眼神和動作,安鐵看得出,小影瞳瞳的感情很不錯,安鐵笑吟吟地對小影說:「小影,你可以經常去找瞳瞳玩。」
小影看著安鐵,低聲道:「謝謝安先生,我會去拜訪的。」
瞳瞳拉著小影的手說:「小影,你好好養傷。」
小影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看著瞳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看一眼安鐵,對瞳瞳笑了笑,這次,小影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安鐵看到小影對瞳瞳的那個笑容,心裡暗自感慨:這個小姑娘笑起來挺好看,應該經常笑笑才對,也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除了對待瞳瞳,似乎對別人都有很重的敵意。
與瞳瞳回家的路上,安鐵看著滿臉笑意的瞳瞳,問道:「丫頭,小影是哪裡人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瞳瞳聽安鐵這麼一問,垂下眼簾,道:「叔叔,一直也沒好好對你說這五年裡發生的事情,小影,其實是老師安排保護我安全的,她……的經歷說起來有點複雜,我以後慢慢告訴你。」說完,瞳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安鐵,似乎在觀察安鐵聽到這一情況的反應。
安鐵伸出手,握了一下瞳瞳攪在一起的手指,道:「丫頭,叔叔會聽你慢慢說,你別緊張,這五年,我其實一直都很自責,當初只是不想你受到什麼傷害,忽略了我不在你身邊你會面對更多的問題,丫頭,你不怪叔叔吧?」
瞳瞳握住安鐵的手,眼圈一紅,道:「叔叔,我怎麼會怪你呢,你這五年受了那麼多苦,我一直都在恨我自己,為什麼看著你被人陷害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說著,瞳瞳的眼淚刷地淌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安鐵的手背上。
安鐵看了一眼周圍的路況,趕緊找了個車少的路段,把車停下來,給瞳瞳擦著眼淚,道:「丫頭,別哭啊,咱們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以前的那些事不要提了,現在咱們不是又在一起了嗎。」說完,安鐵給瞳瞳縷了縷頭髮。
瞳瞳撲進安鐵懷裡,吸了一下鼻子,說:「嗯,現在我什麼也不管了,只要能跟叔叔在一起就行。」
安鐵點了一下瞳瞳紅紅的鼻子,笑道:「丫頭,以後什麼也不要擔心,安心上學,一切都有叔叔在,知道嗎?」
瞳瞳點點頭,迎上安鐵目光,緩緩地說:「叔叔,其實你也猜到了吧,那天在酒吧讓小影送紅燒肉的就是我,其實,從你一到濱海我就知道了,可是,上官先生說近期我可能會有危險,我怕我會連累到你,所以才沒出來跟你見面。」
安鐵用胳膊摟緊瞳瞳,心情無比激動地說:「傻丫頭,叔叔找你都快找瘋了,你居然還躲著我!不過,到底什麼危險啊?怎麼會有人想暗殺你呢?」說完,安鐵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有些事情必須要問明白,否則安鐵無法安心。
瞳瞳想了想,說「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師認我做了乾女兒,我這五年一直在國外學油畫,老師的手底下有很多公司,那個阿波羅畫廊就是老師的產業,我也問過上官先生,他說想要對我不利的可能是跟老師在生意上有競爭的人。」
安鐵皺起眉頭,冷聲道:「我就知道,你那個老師肯定不是簡單的人,丫頭,以後不要去她那裡了,雖然她救過你,這些你都不要管,叔叔會想法感謝她,但她令你陷入這樣危險當中,這不行。」
瞳瞳的臉上掛著淚痕,看著安鐵說:「叔叔,我都聽你的,但是,我怕你有危險啊。」
安鐵笑了笑,說:「傻丫頭,只要你沒事就行,相信我!」
瞳瞳把臉埋進安鐵懷裡,溫順地點點頭,接著,瞳瞳又對安鐵說了一些事情。
瞳瞳的老師是個日本人,但她幾乎不怎麼在日本,在外面是一個大師級的藝術家,手底下有很多關於藝術的各種形式的文化產業,葉宜是瞳瞳老師的助手,同時也是國際上有影響的畫家,而上官南也如安鐵猜測,並不只是一個司機,與葉宜一起,相當於老太太左右手。
等瞳瞳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邊帶著片片殘紅,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安鐵看瞳瞳說起關於那五年的事情,臉上有些黯然,自己心裡也難受得不行,雖然瞳瞳這五年沒吃什麼苦,可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的日子,說到底也好不到哪裡去。
安鐵決定以後有什麼疑問再慢慢去追查,而不是讓瞳瞳不斷憶起那些暗淡的日子,想到這些,安鐵輕輕拍著瞳瞳的脊背,道:「好了,丫頭,以後別管那麼多事情了,一切都有叔叔呢。」
瞳瞳微笑著摸摸安鐵的臉,這一舉動讓安鐵突然想起與瞳瞳去三亞時,瞳瞳眼睛看不見的樣子,那時候,瞳瞳也是經常用柔軟的小手摸著安鐵的臉說話,在心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安鐵道:「好了,丫頭,咱們回家。」
瞳瞳這時才意識到一直倒在安鐵懷中,臉忽地一紅,正襟坐回到副駕駛上,有些羞澀地對安鐵笑了一下,然後看著窗外的景物。
迎著落日的餘暉,安鐵把車子開回到維也納山莊,剛打開家門,克林頓就撒歡跑到門口,這回,克林頓的目標變成了瞳瞳,搖著尾巴圍繞著瞳瞳轉來轉去。
暮色使屋子裡燈光有點暗,瞳瞳已經不像昨天似的還帶著一點生疏,今天一到家,瞳瞳就像五年前你的每一次回家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收了一下衣物,然後忙碌著做飯,安鐵坐在沙發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瞳瞳進進出出的身影,從廚房裡傳來的響動,一直在提醒著安鐵,瞳瞳就在自己身邊。
一切都回到原來的樣子,生活似乎又進入了預定的軌道,這很好。
安鐵抽完一根煙以後,走到廚房門口,挽起袖子在瞳瞳北後道:「丫頭,你來幫你洗菜吧?」
瞳瞳扭頭對安鐵溫和地笑道:「不用了,叔叔,我一個人就行,今天做的菜簡單,一會就好了。」
安鐵著著瞳瞳身上繫著一條圍裙,手腳麻利地在案板旁切菜,米飯的香味在廚房裡四散開來,瞳瞳系圍裙的帶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安鐵往前走了兩步,瞳瞳猛地一回頭,有些不解地看安鐵。
安鐵笑道:「丫頭,圍裙的帶子開了,我幫你繫上。」說完,安鐵低下頭,有些笨拙地給瞳瞳繫腰上的帶子。
安鐵的手背碰到瞳瞳的身體時,瞳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眼睛發亮地回頭看著安鐵,低垂著眉眼,這時,安鐵感覺瞳瞳像一個新婚的小妻子,既羞澀,又嫵媚,不知不覺把手中的細帶系成了一個死扣。
隨著瞳瞳停下手中的動作,廚房裡一片安靜,兩個人呼吸聲使這個小廚房的溫度直線上升起來,安鐵看著自己手中系的那個扣,自嘲地笑了笑,道:「丫頭,我再重新系一下吧,一會該解不開來了。」
瞳瞳抿著嘴對著安鐵笑了笑,說:「嗯!」瞳瞳低頭著,一縷頭髮掉落在瞳瞳的側臉上。
安鐵又聞到瞳瞳身上那種青草陽光般的味道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奶味,纖細的脖子在廚房的白熾燈下帶著流線型的弧度,帶著一種別樣的風情與嫵媚,使安鐵喉頭有點發乾。
終於把圍裙的帶子系成了一個蝴蝶結,安鐵清了清嗓子,說:「好了!」
瞳瞳對安鐵嫣然一笑,繼續在案板上切菜,廚房裡的短暫曖昧總算告了一個段落。
吃過晚飯,瞳瞳進衛生間洗了個澡,安鐵喝著瞳瞳洗澡之前泡的菜,聽著從衛生間裡傳出來的水聲,坐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突然之間覺得這些平日裡無聊透頂的電視節目做得也不錯,電視工作者還是有些價值的。
想到這裡,安鐵就笑了,看來,愛,的確是能使人變得寬容起來。自己這個老憤青,現在看什麼都感覺順眼多了。
一陣淡淡的香味襲來,安鐵抬起頭,看見瞳瞳已經換上一條淡紫色的睡裙,從衛生間的門口走過來,瞳瞳的頭髮濕漉漉地披散在腦後,臉被水汽蒸得有些發粉,像一朵帶著露水的桃花,看得安鐵一陣恍惚。
「叔叔……」隨著瞳瞳柔和悅耳的低喚,瞳瞳已經坐到了安鐵身側,淺笑盈盈地望著安鐵。
安鐵摸摸瞳瞳濕漉漉的頭髮,對瞳瞳笑著說:「要累了就早點睡。」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猶豫了一下,囁嚅著說:「嗯,我還不困呢。」
安鐵看看瞳瞳,頓了一下,拍拍自己腿,道:「丫頭,坐上來吧。」
瞳瞳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交疊著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有些慌張地坐到安鐵腿上,把頭埋進安鐵胸口,像一隻乖巧的貓兒一樣,低聲問到:「叔叔,我是不是比以前重了?」
安鐵輕聲笑道:「不重,丫頭以後多吃點,怎麼長了五年,還像以前那麼輕。」說著,安鐵攬住瞳瞳的腰,深深嗅著瞳瞳剛沐浴過的馨香,用下巴輕輕抵住瞳瞳的頭。
「叔叔……」瞳瞳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嗯?」安鐵的嗓子也有點發乾。
「叔叔……」瞳瞳又叫了一聲,彷彿在確認安鐵的存在。
「丫頭,在想什麼呢?」拍了一下瞳瞳的脊背,雖然隔著睡裙,安鐵的手掌也能感受到瞳瞳皮膚的柔軟和溫度,心跳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幾拍。
「沒想什麼,只是總覺得像是做夢似的。」瞳瞳往安鐵的懷裡又縮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眸光晶瑩地看著安鐵。
「傻丫頭!看著我,再看看咱們家,不是夢,都是真的。」安鐵含笑看著瞳瞳,其實安鐵說的那句話又何嘗不是在對自己說。
「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瞳瞳的眼裡蓄滿了淚水,用手使勁摟住安鐵脖子,身體也不住地顫動著,聲音裡似乎還帶著一股莫名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