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正坐在電腦前沉思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褲腳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低頭一看,克林頓正搖著尾巴看自己,安鐵摸摸克林頓的頭,對克林頓道:「吃飽了就睡覺去!」
克林頓聽了安鐵的話,騰地蹦到了安鐵的床上,安鐵看著趴在自己床上的狗愣了一下,暗想,這狗都這麼大了,以前肯定有主人,這段日子它經常在自己要睡覺的時候盯著自己的床不想出去,估計是以前趴在主人的床上睡吧。
想到這裡安鐵皺了一下眉頭,跟一條狗睡在一張床上,這……眼看著克林頓閉上眼睛,安鐵笑了一下,輕聲歎道:「操!我竟然孤獨如此了嗎?」
最後,安鐵縱容了這隻狗,讓它睡在了自己的腳底下,感受著腳底下這個活物傳來的溫度,安鐵這一夜睡得很踏實,難怪一些養寵物的人摟著寵物睡覺,以前安鐵根本無法理解這種事情,現在安鐵多少有些明白了。
當一個寂寞,卻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陪伴時,養一隻聽話的寵物多少能打消掉一點寂寞的情緒,起碼它也有腦子,它是活的,它能感受到你的情緒和你對它的好。
第二天,安鐵剛到自己的辦公室,柳如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想起那天與吳雅見面的種種,安鐵的嗓音略顯低沉,怎麼感覺與吳雅的每次交涉都帶是在一種極其曖昧的情況下進行的呢,這種感覺很不好,讓安鐵感覺自己像個牛郎。
「安鐵,我是如月,怎麼樣?聽說你去極樂島了?」柳如月聲音輕柔地說。
「嗯,去了,和她隨便談了談。」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吳雅應該對你一直印象很不錯哦。」柳如月的話裡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倒是沒談什麼實質性問題,品茶、聊天,你也知道,吳雅愛整這些。」安鐵道「那倒是,我跟吳雅在一起久了,有時候覺得她也是一個挺直率的人,但看對什麼事情。對了,你最近一直都很忙吧?要是有時間來我這坐坐,我這幾天跟那個城管局局長一直在接觸,你過來我好跟你詳細說說。」柳如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也算不上忙,這樣吧,我今天下班去你那,方便嗎?」
「隨時都方便啊,看你,跟我還這麼客氣,那好,我準備好晚飯等你去。」柳如月輕快地說。
掛了柳如月的電話,安鐵皺了一下眉頭,最近這一段看似有很多事情纏繞著自己,可說到底一切又都是在誤打誤撞,被一些事情搞得有點發懵,但畫舫是個重要的環節,等這個招標工程結束之後,應該從畫舫這邊重點突破一下。
今天安鐵進公司的時候,沒看到越燕的影子,心裡稍微有點煩躁,昨天趙燕確實是醉了,可正因為醉了安鐵才正視到趙燕壓抑已久的情緒,做為一個女人來說,趙燕很完美,甚至無懈可擊,安鐵願意和趙燕成為最好的搭檔或是朋友,可對於感情這一方面,安鐵的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安鐵印象中趙燕在自己面前很少掉眼淚,這個平時面對下面員工沉著幹練的姑娘,昨天的脆弱讓安鐵的觸動很大,感覺非常無力,相信每個男人面對一個在自己面前落淚的女人都不會無動於衷,安鐵也不例外。
點上一根煙,安鐵想起在自己臨走時趙燕還在跳動著的睫毛,安鐵知道,趙燕其實頭腦很清醒,她是為了避免兩人的尷尬才裝作睡著了,給她扯起被子替她掖上被角的時候,安鐵甚至有那麼一刻想擁抱她。
就在安鐵手裡煙燃到一半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響了,接著趙燕推門走了進來,安鐵的手輕輕一顫,大半截煙灰掉到了桌子上。
趙燕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從容不迫地看著安鐵走過來,然後在安鐵對面坐下,道:「你昨天什麼時候走的?我昨天真是喝的太多了。」說著,趙燕揉揉額角。
安鐵注意到趙燕的眼圈有點發青,眼睛裡也帶著一絲疲憊,顯然,她昨天並沒有睡好。
安鐵對趙燕笑了一下,說:「過生日嘛,放縱一下自己也好,不過你醉了也沒什麼太大的不同,很安靜地睡了。」
趙燕頓了一下,道:「是嗎?我還以為我亂說話呢,你看我這個當主人的反把自己醉倒了,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的。」
安鐵看著趙燕道:「昨晚喝醉了就睡,今天早晨起來一定挺難受吧,要是今天沒什麼事,你就早點回家休息,你可是咱們公司的領軍人物,要重點保護,嘿嘿。」
趙燕撲哧笑了,道:「我又不是大熊貓,對了,你昨天沒事吧,你也喝了不少酒。」
安鐵道:「沒事,回家我就睡著了,只要不喝醉,喝點酒有催眠的作用。」
趙燕笑著點點頭,然後說:「嗯,那我先回辦公室了,有事叫我吧。」說完,趙燕站起身,走了出去。
安鐵看趙燕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看一眼手裡的煙,已經燃到過濾嘴了,隨手把煙按進煙灰缸。
下了班之後,安鐵沒有直接去柳如月的住處,而是回到家帶上了克林頓,才前往柳如月那裡,柳如月給安鐵開完的時候,看見一條金黃色的大狗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看一眼尾隨大狗而至的安鐵,才笑吟吟地說:「沒想到我邀請了兩位客人啊,嘿嘿。」
安鐵見柳如月圍著圍裙,似乎正在做飯,換了拖鞋之後,道:「是啊,張生怕狗,我就帶著它過來了。」
柳如月蹲下身,摸摸克林頓的脊背,小孩一樣把克林頓抱在懷裡,笑著問:「它叫什麼?長得真精神。」
安鐵道:「克林頓。」
柳如月撲哧一聲,笑道:「啊?安鐵,你可真牛,克林頓都成你愛犬了。」
安鐵在柳如月家的沙發上坐下,道:「那他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嘿嘿。」安鐵剛說完,克林頓就在安鐵腳邊趴了下來。
柳如月站在那看看這一人一狗,愣了一會神,然後笑吟吟地說:「那你和克林頓等會啊,飯馬上就好了。」說完,柳如月進廚房做飯去了。
安鐵這才留意到柳如月今天打扮,在家裡的柳如月穿的很隨意,一條深紫色的純棉長褲,一件墨綠色的t恤衫,頭髮挽在腦後,還帶著一個很卡通的圍裙,這種打扮與平時冷艷的柳如月出入很大。
有很多女人抱怨給男人做飯就成了黃臉婆,其實不然,懂得生活的女人即使在廚房裡也能散發出別樣的魅力,黃臉婆其實是女人放鬆了自己造成的,女人在廚房裡表現好了,男人在床上和社會上才會充滿了力量,一個上品的女人,即使在廚房裡也應該讓男人的下體發熱,如果一個在廚房忙活的女從也能讓男人發情,那麼,這個女人就可以把家裡的任何一個地方變成床,那麼這個男人就再也逃不出這個女人的手心了。
說到底,床是女人的終極戰場,美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而愛,是力量最強大的子彈。
在安鐵認識的女人中,除了秦楓,大都會做得一手好菜,這讓安鐵覺得自己很有口福。可吃哪個人做的菜,安鐵也不覺得像瞳瞳做的那麼合自己的胃口,四年的朝夕相處,瞳瞳做到的是每一個細節上完美,有時候安鐵都很難想像瞳瞳從九歲開始就像神話故事裡的田螺姑娘一樣,為自己的每一餐飯菜用了多少心思。
與柳如月吃過晚飯,柳如月細心地給安鐵泡了一壺茶,黃昏的光線透過陽台打在地板上,使屋子裡光線有些昏暗,聞著淡淡的茶香,看著對面淺笑的柳如月,心裡難得的安逸,在柳如月面前安鐵覺得比在趙燕面前自在很多,雖然與柳如月的關係比趙燕更加曖昧,但安鐵感覺與柳如月之間的關係相對要單純得多,安鐵與柳如月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在一種秘密的傷痕之中溝通的,它們充滿人性的溫情與同情,卻沒有其他更多複雜的內容。
「安鐵,你說要是每一天都能過上這種清清靜靜的日子,也該稱之為一種幸福吧?」柳如月雙手攬著茶杯說道。
「哦?如月還挺感慨的?」安鐵淡淡笑著說道。
「能不感慨嗎?我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了,總覺得經歷的事情越多,人的想法反而越簡單。」柳如月幽幽地說道。
「其實,怎麼樣生活都是自己選擇,如果你願意,你覺得你不能過上清清靜靜的生活嗎?」安鐵反問。
「也許吧,對了,我這幾天跟那個城管局局長接觸過了,他那邊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可我還得繼續盯著,現在就怕支畫從中阻撓,但還有一點,他手中的那個女處長現在主要負責這個事,你也知道縣官不如現管,我看咱們還得在那個女處長身上下功夫才行。」
安鐵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那個女處長我在招標說明會見過,這幾天我正讓張生查這個人,你放心,你就先盯著那個局長吧。」
柳如月點點頭,說:「嗯,這幾天我也跟支畫接觸一下,探探口風,安鐵,你回來以後見過支畫嗎?」
安鐵揉了一下額角,道:「見過,就在昨晚,我去那個日吧喝酒,無意中碰到的,對了,還碰見王貴了。」
柳如月聽安鐵提到王貴,眼睛裡閃過一絲凌厲的精光,道:「他?和支畫一起?」
安鐵淡淡地說:「支畫主動找的我,閒聊了一會,王貴是後找來的,但據我觀察,這兩個人似乎不是很愉快。」
柳如月冷笑了一聲,道:「這樣看來,王貴與支畫倒不見得會聯合在一起,你和支畫聊得怎麼樣?她有什麼暗示嗎?」
安鐵笑笑說:「看來你挺瞭解支畫,倒是,這個女人說話跟打啞謎似的,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問問,是不是你們畫舫的成員說話都會讓人云山霧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