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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文 / 養個女兒做老婆

    安鐵愣愣地看著滿臉淚痕的趙燕,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兒,雖然此時安鐵的腦袋有點暈,可也沒醉,趙燕剛才說的話,安鐵聽得很清楚,安鐵扶著趙燕的肩膀,低聲道:「趙燕,怎麼哭了?今天是你生日啊,你應該開心些。」

    趙燕是真的醉了,朦朧著眼看看安鐵,抬起一隻手,然後又猶豫著放下來,對安鐵微微笑了一下,說:「我沒哭啊,你不是說要給我點蠟燭嘛,我還等著許願呢。」

    安鐵聽趙燕這麼說,頓了頓,讓趙燕*在椅背上,自己把那個生日蛋粒放在桌子上,點燃蠟燭,然後把屋子裡的燈關掉,在趙燕對面坐下來。

    趙燕瞇著眼睛看看跳動的火苗,然後抬頭對安鐵笑著說:「讓它燃燒一會,我毒歡看著蠟燭燃燒的時候亮光閃閃的樣子。」

    在燭光的映襯下,趙燕的臉有些模糊,她嘴角笑意有內斂而執著,目光清澈而炙熱。此時的氣氛讓安鐵感覺很壓抑,尤其看著趙燕那朦朧的笑臉,這樣的趙燕很迷人,眼角眉梢帶著落寞和傷感,可她卻對自己一直在溫柔地笑著,看著那燭火的表情像看著一個情人似的,或者,那燭火代表著她的回憶和一直以來沒有達成的願望。

    安鐵靜靜地坐在餐桌旁,也盯著蛋糕上的蠟燭發呆,屋子裡的光線很昏暗,彷彿在配合著這種異樣的安靜,像是在演一場獨幕劇。

    安鐵眼看著蠟燭燃到了一半,對趙燕道:「許個願吧,否則蠟燭都燒完了。」

    趙燕聽話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放在眉心,那樣子既虔誠又聖潔,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留下一圈陰影。

    過了一會,趙燕緩緩抬起頭,目光慵懶地看看安鐵,笑著說:「嗯,我許下願望了,我給你切蛋糕吧。」說完,趙燕作勢要吹蠟燭。

    安鐵在一旁看著,只是笑,沒說話,趙燕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彎著腰,看一眼安鐵,道:「跟我一起吹啊?」

    安鐵也站起來,欠了一下身,兩個人同時吹了一口氣,在蠟燭吹滅的一刻,趙燕由於腳步不穩,於是,一聲悶響,兩個人的額頭碰到了一起,趙燕低呼一聲,趕緊道:「哎呀,撞到你了吧?」

    安鐵知道趙燕撞的也不輕,趕緊道:「我沒事,你怎麼樣?我去開燈。」

    趙燕一把拉住安鐵的胳膊,沉默了一會,輕聲說:「先不要開燈!」

    安鐵身子一僵,與趙燕隔著一張桌子在黑暗中對望,此時,趙燕的表情開始飄忽起來,也不太清楚趙燕在想什麼,可安鐵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是非常不自然,甚至還帶著一絲驚愕。

    也不知道這樣對視了多久,安鐵都覺得被趙燕抓住的胳膊都有點酸了,安鐵在心底歎了口氣,繞到桌子的另一側,站在趙燕身旁說:「趙燕,你醉了,我扶你進屋休息。」

    黑暗中,安鐵感覺趙燕轉過身,然後趙燕就伸出手臂摟住安鐵,把頭*在安鐵的身上,安鐵站在原地,用手摸著趙燕的頭髮,嗓音低啞地說:「趙燕……」

    趙燕打斷安鐵,緩緩地說:「抱我一會好嗎?」

    安鐵猶豫了一下,攬住趙燕的肩膀,趙燕的臉在安鐵的身上動了動,兩個人在黑暗中又沉默下來。

    摟著趙燕,安鐵的心裡越來越堵得慌,趙燕的肩膀一直是顫抖著的,安鐵知道趙燕又在壓抑地哭,這樣的趙燕讓人心疼,可安鐵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令趙燕更舒服一點。

    感情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人說感情是自私的,安鐵認為感情不但自私,更是殘酷的,就像自己跟李小娜和秦楓的那段感情,到了最後都弄得傷痕纍纍,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緣由。

    安鐵正想著,趙燕攀著安鐵的身子站了起來,雙手搭著安鐵的肩膀,把頭微微揚起來,這時,他們已經適應了黑暗,藉著對面樓的燈光,安鐵看到趙燕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還沒等安鐵反應過來,趙燕的嘴唇就在安鐵的嘴上輕輕碰了一下。

    那吻,很輕,就像一隻蝴蝶在翕動翅膀。

    安鐵深吸一口氣,手掌在趙燕的脊背上笨拙地動了動,趙燕的嘴唇又迎了了上來,趙燕的嘴唇柔軟而溫暖,貼在安鐵的嘴唇上有些不知所措。

    安鐵感覺趙燕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很青澀,像個不知情事的少女,從趙燕身上傳來的那種淡淡的清香,讓安鐵開始恍惚而自責起來。

    安鐵在心裡不住地想,這不會是趙燕的初吻吧?想到這裡,安鐵的腦袋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張了張嘴,最終很困難地說:「趙燕?」

    趙燕的嘴唇驀地離開安鐵,慌亂地離開安鐵的懷抱,在黑暗中差點栽個跟頭,幸虧安鐵及時扶住,才沒有讓趙燕太尷尬。

    隨後,安鐵把趙燕扶進臥室,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趙燕一直緊緊閉著眼睛,估計即使現在是清醒的,也不想睜開了。

    安鐵給趙燕蓋好被子,低下頭看了看趙燕,此時趙燕的臉色不像之前那麼紅,反倒有些蒼白,安鐵見趙燕的額頭上散亂的頭髮,給趙燕輕柔地理了一下,站在哪裡怔怔地看了趙燕一會,猶豫了一下之後,俯下身在趙燕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站起身,悄悄掩上房門,退了出去。

    離開趙燕家以後,安鐵心事重重地開著車在大馬路上逛蕩,沒想到五年,趙燕還是沒放下來,以前以為趙燕是因為沒遇到合適的人,再加上一起共事久了,所以對自己有好感很正常,可問題是,經過了五年,趙燕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打算,這讓安鐵覺得很不舒服。

    安鐵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男人,反而覺得自己身上有著大多數男人的那種劣根性,以至於安鐵在面對瞳瞳的那份感情時都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能夠鼓起勇氣面對與瞳瞳的感情,安鐵也是經歷很長一段時間的煎熬。

    看著一個愛你的女人持續地飽受煎熬,卻乾瞪眼沒有辦法,安鐵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

    這比秦楓傷害自己更讓安鐵難受。

    安鐵就是這種人,如果秦楓沒有傷害自己,沒有出那麼多事情,安鐵即使不愛秦楓,他永遠都不會提出與秦楓分手。

    在感情上,他永遠都會選擇做一個承擔者,即使他已經不愛這個人,那麼他會選擇做一個悲壯的承擔者,他會用那種悲壯的美來安慰自己,而絕對不想去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

    可是,有時候,傷害總是在你沒有意識的時候發生,就像秦楓,後來安鐵想起來,自己與秦楓的感情牽扯裡,其實自己有許多責任。

    可是,趙燕,她更加不應該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與痛苦,現在,他只能看著趙燕痛苦,卻束手無策,趙燕從不對你提要求,卻也不改變自己。

    趙燕和白飛飛不同,白飛飛在感情上聰明而自制,所以安鐵比較放心,而趙燕,卻總是在自己放任自己。

    安鐵想著趙燕剛才的那個青澀的吻,心裡更加煩躁,使勁踩了一下油門,讓車在馬路上飛馳起來。

    安鐵把車開到鬧市區,看了看所處的位置,突然間很想喝點酒,這時,安鐵想起了李海軍,心裡無端地冒出了一股傷感,也不知道李海軍現在在哪?

    回來以後,安鐵一直沒有試圖聯絡李海軍,他告訴自己,等忙過一段再說,可是,在內心裡他似乎有些害怕見到李海軍。

    這種感覺讓安鐵很不舒服,按理說,他應該徹底地面對自己了,李海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瞭解自己的朋友,按道理說,他沒有理由害怕面對李海軍。

    看來,人這一輩子都在成長,一輩子都要面對自我修繕的問題。

    以前李海軍在過客酒吧的時候,安鐵每天晚上泡酒吧都成了一種習慣,而一看到李海軍在那個酒吧的吧檯後站著,或者在小屋子裡呆著,心裡就非常踏實。

    現在過客酒吧裡沒有了李海軍和白飛飛,已經跟普通的酒吧沒什麼區別了,安鐵自從回到濱城也就去了那麼一兩次,安鐵在過客酒吧門口轉悠了一圈,最後還是沒有進去。

    開出過客酒吧所在的巷子,安鐵突然想起了與李海軍和白飛飛一起去過的日吧,突然感覺那個日吧裡幽靈一樣壓抑和悲滄的能劇,一直就在在自己的心裡迴盪著,只不過被平日的喧鬧掩蓋了。安鐵呆呆裡愣了一會,於是,調轉車頭自己的記憶往那個日吧的方向開去。

    到達那個日吧以後,安鐵看到日吧裡面燈火通明,門口的村上掛著一些白底帶字的燈籠,風一吹,那燈籠就搖晃起來,遠遠看上去,像《倩女幽魂》裡的鬼屋似的。

    以前來過幾次,也不知道這裡是畫舫的產業,只道是個有想法的餐館老闆搞的形式主義,現在仔細看看眼前的日吧,還真有點畫舫的一貫風格,故弄玄虛得離譜,可是這樣的故弄玄虛也挺討人喜歡的。

    通過幾株開滿櫻花的樹,踏上小橋,掃了一眼日吧的小軒窗,安鐵的腦袋裡立刻就浮現了那日與吳雅在極樂島去喝茶的那個套院,這裡簡直就是那個套院的翻版,不過卻有著更明顯的日本文化氣質在裡面。

    到了前台,穿著和服的女孩對安鐵甜甜地笑著說:「先生幾位?」

    安鐵隨口道:「一位,給我找個包間,還有,我想看看你們這的能劇。」

    前台小姐有些詫異地看看安鐵,然後對安鐵道:「包間沒問題,可先生說的能劇我們這裡在兩年前就沒這個節目了。」

    這回換做安鐵愣了,的確,五年怎麼能沒變化呢,安鐵笑道:(那行吧,先找個包間給我。」

    安鐵由服務員帶著進了一間小型的包間,點了點吃的和酒,便坐在塌塌米上等著上酒菜,這裡的環境和五年前沒有太大變化,可沒有了能劇,這多少讓安鐵有點掃興。

    安鐵點了一根煙,剛抽了一口,門就被服務員推了開來,安鐵點的東西陸陸續續地上齊了。

    安鐵抄起筷子,剛想夾菜,發覺屋裡似乎有點不對勁,往門口一看,一個長相端莊,身穿和服的服務員跪坐在門口,微微低著頭。

    一個大活人在一旁跪著,尤其包間就自己一個人,安鐵覺得非常彆扭,對服務員道:「小姐,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打發掉服務員,安鐵往酒盅裡倒上這裡的清酒,自斟自飲起來,包間裡的燈光很柔和,盛酒的小酒盅很是精緻可愛,安鐵喝了幾杯,越喝越覺得麻煩,走到門口叫來服務員,道:「小姐,你給我拿個大點的杯子來。」

    換了茶碗大的酒杯,安鐵才覺得喝起來舒服一點,酒喝得爽了,剛才鬱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安鐵環視了一下包間裡的擺設,瞇起眼睛,手執酒杯,一邊喝一邊嘿嘿笑著自言自語道:「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念叨完這首詩,安鐵兀自笑了起來,然後竟自己唱了起束「正月裡來那個鬧矯情吶,四月裡來這個矯情鬧,朗裡格朗!」

    就在安鐵正想夾一口菜的時候,突然門外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擾了!」

    話音剛落,推拉門隨即拉開,安鐵愣了一下,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支畫。

    在安鐵還沒什麼反應的時候,支畫卻已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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