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聽吳雅這麼提議,心下覺得正好,悶在這個五星級辦公室裡,還是感覺很氣悶,安鐵也站起身,對吳雅道:「好,現在外面春光正好,還有美女相陪,我巴不得,呵呵。」
吳雅聽安鐵這麼一說,挽住安鐵的胳膊,沖安鐵嫵媚地笑著說:「我的大男孩,那我就由我來當你的嚮導吧。」說完,帶著安鐵出了這個會所。
這回是吳雅親自開了一輛敞篷跑車,那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吳雅等安鐵坐上車,對安鐵神秘一笑,說:「你覺得這輛車裡的味道熟悉嗎?」
安鐵不解地看看這輛車,又看看吳雅,道:「什麼?敞蓬車裡還能存下味道嗎?」
吳雅嬌笑一聲,道:「那是,這車是我借的,車主知道我今天招待你才肯借我,安,你的面子比我大哦。」
這回安鐵更糊塗,安鐵從來不記得,自己認識的哪個人開著這麼奢侈的跑車,這可是原裝的法拉利,估計全濱城也沒幾輛,安鐵有些尷尬笑笑,說:「操!你這又是打的什麼啞謎啊?」
吳雅一踩油門,這輛紅色小跑就像箭一樣衝了出去,接著就聽吳雅道:「安,你不是在裝傻吧?這是秦楓的車,哎呀,就算分手了,也有過美好的回憶嘛,你看你們倆,怎麼一分手就跟陌生人似的。對了,我以前沒說過我吧?」
安鐵頓了頓,說:「好像沒聽你說起過你自己,你一直給我感覺很神秘,可是我知道你們這麼在國外混久了的人很忌諱別人問**的問題。」
吳雅瞟了一眼安鐵,似笑非笑地說:「我才沒那麼多講究,我的人生哲學是,百無禁忌,哈哈。」
安鐵看著吳雅神采飛揚的側臉,感覺此時的吳雅似乎變了一副樣子,其實吳雅跟自己也說過一些她的過去,當時覺得有點玄,根本就沒信,現在安鐵倒是有幾分信了,難道吳雅真做過拉斯維加斯的女招待而她又為何淪落到那裡去了呢?
在安鐵的印象中,吳雅算是個既有能力,又多才多藝的女人,而且長得也是風情萬種,按理說如果一直在濱城,她應該有能力做出點自己的事情,可她為什麼又出國了呢?看自己住的那套房子,這個女人很注重細節,也很懂得生活,並不像表面上看到了非常奢華的人,而那套房子,自從租給安鐵之後,她就一直也沒表示過要賣,當時趙燕從她手裡買下那套房子的時候,據說她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下來。
安鐵發現吳雅笑過之後,隨之陷入沉默,也沒說話,看著沿途的景物出神,這座島的設施已經很完善了,島嶼中心是一個湖,在湖的周圍有一圈鬱鬱蔥蔥的樹林,而島心的小樹林和湖是純天然的,只做了必要的修繕。
最後,吳雅把車停在了湖邊的那個古典的套院裡,院子周圍裝了一圈籬笆,院子裡有大片大片的花圃,在院門前還有幾株開滿櫻花的樹,整個院落遠遠望去,有種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
吳雅帶著安鐵進入套院,院子裡很空曠,那些房子都是木製的,窗子也是那種白描了一些簡單圖案的小軒窗,春風順著半掩著的門窗穿梭而過,給這座院落又增添了一種別樣的韻致和靜謐,使人的心也沒來由地寧靜下來。
進入套院裡的房子,安鐵頓時覺得像是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茶樓,可這裡擺設卻是件件精美,不似凡品,吳雅引著安鐵在客廳裡的一張八仙桌上坐下來,只見八仙桌上擺著一套上好的茶具,上面還擺著一個銅製的炭爐,爐子止的水已經煮沸,正冒著水汽。
吳雅跪坐在八仙桌旁的小塌上,對安鐵微微一笑,然後神情平和地開始擺弄桌上的茶具,吳雅泡茶的手法相當純熟,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股從容和優雅,安鐵坐在一旁聞著淡淡的茶香,看著吳雅纖巧的手忙活著給自己泡茶,心裡莫名其妙地感覺舒服起來。
特別是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能透過窗子看到不遠處的湖面,湖水在太陽的光線中閃爍著不一樣的流光,透過軒窗吹進來的春風在滿室茶香的室內緩緩流動,再一看門口,風吹落了幾瓣櫻花,安鐵竟有一種處於塵世之外的錯覺。
吳雅在小巧的白瓷茶杯裡注入茶水,那茶水如一道碧綠的絲線,盈盈落入杯中,這期間,吳雅緊抿著嘴唇,頭微微低垂著,那種溫和和沉靜的樣子,讓安鐵心中一動,今天的吳雅與以前印象中的吳雅有很大的不同,看來女人的確有很多種側面,她們會向不同的男人展示自己不同的一面,也會對同一個男人在不同的場合和時機展示自己合適的姿態。
女人是天生的演員,這句話說得很不錯。
安鐵拿起吳雅倒好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面對這種賞心悅目的美女泡製出來的茶,安鐵如果一口吞下去,未免有點太不解風情了,只聽安鐵到:「嗯……香!」
吳雅燦然一笑,用手指捏著茶杯,道:「什麼香啊?」
安鐵嘿嘿一笑,道:「茶香,人更香。」
吳雅也抿了一口茶,抬起頭看著安鐵,道:「我的大男孩長大了,我還以為你會把我給你倒的茶一口喝到底,然後說一句你的口頭禪,再接著來一句,矯情!哈哈。」
安鐵撫掌大笑道:「吳雅,你還真瞭解我,我剛才真想這麼說來著,嘿嘿。」
吳雅撲哧一笑,又給安鐵添了點茶,沒說話。
這時,外面的暖融融的風順著窗子吹進來,安鐵和吳雅坐在八仙桌的兩側,一同望著不遠處的湖面,湖邊還泊著一艘小船,在水波的蕩漾下,那船不時地晃動一下,湖面的另一側,已經有幾株睡蓮打了花苞,只等這天氣一暖,便會帶露開放。
安鐵與吳雅一直閒聊到中午,吳雅又差人準備了一些清淡可口小菜,兩人就在這小軒窗下喝著小酒,一直把這頓午飯吃到日暮。
吳雅的酒量不錯,兩個人喝得很慢,可喝了一下午的酒,任誰也不會一直是清醒的,吳雅面色酡紅地看著安鐵,眼睛也瞇了起來,這個女人雖然年紀不小了,可臉上幾乎找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要不是她那雙裝了太多內容的眼睛暴露了她的年齡,吳雅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但隨著酒喝得越來越多,吳雅的眼睛越來越像一個小姑娘的眼睛似的,純淨了許多,除了媚人的笑意,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吳雅一手拿著酒杯,側首看著天邊的殘陽,緩緩地說道:「晚日寒鴉一片愁。柳塘新綠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情知已被山遮斷,小說文字版首發頻倚闌幹不自由。」
念完這首詩,吳雅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此情此景,吳雅的這一舉動讓安鐵愣了一下,覺得吳雅今天相當可愛,安鐵怎麼也不能把吳雅跟一個喜歡古詩的美麗女子聯繫起來。看著吳雅似乎在一個莫名的詩意中沉浸著出不來,也不好掃吳雅的興,於是想了想,然後看著吳雅笑了笑,道:「我也整一首,嘿嘿,剩雲殘日弄陰晴。晚山明。小溪橫。枝上綿蠻,休作斷腸聲。但是青山山下路,春到處,總堪行。當年彩筆賦蕪城。憶平生。若為情。試取靈槎,歸路問君平。花底夜深寒色重,須拼卻,玉山傾。」
吳雅聽完安鐵念的這首詩,醉意朦朧地笑了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拉起安鐵,道:「咱們去那小船上坐一會,怎麼樣?」
安鐵知道吳雅是醉了,也知道興許是那句話觸動了吳雅的心思,點點頭,道:「行!那我就幫美女划船了。」
安鐵和吳雅上了船,正是黃昏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下去,一彎新月好似掛在柳梢上似的,使這個夜晚充滿了詩情畫意。
安鐵把船划到湖心,吳雅對安鐵道:「咱們就停在這吧,讓這船就這麼飄著。」說完這句話,吳雅倒在安鐵的腿上,眼睛看著那彎新月,傻傻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安,你知道我為什麼去拉斯維加斯做女招待嗎?」
安鐵看著吳雅,沒說話,輕輕地歎了口氣。
吳雅自顧自地說道:「我原來在音樂學院教古箏的,跟我學的專業不同,後來變成專門給一個男人彈古箏了,再後來我就在你現在住那間房子一個人彈古箏,那東西,真是越彈越寂寞啊,可我卻想呆在那等著他來聽,後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懂我彈的是什麼。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當你認為這個世界能有一個人跟你最親近,對你最瞭解的時候,你到頭來發現他是個騙子只為了得到你的身體,跟的一點關係沒有,哈哈。」
安鐵坐在船上靜靜地聽著吳雅說的話,感覺到吳雅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而自己也隨著小舟的飄搖在湖面上輕輕晃動著,每個人都有心底最隱秘的部分,吳雅也是一樣,此時的吳雅卸下了防備和平時的放蕩與玩世不恭,一臉哀戚地縮在安鐵懷裡,像個無助的孩子。
安鐵以前從沒想過會跟吳雅在這樣的情形下坐在一起,也沒想到吳雅還有這麼隱秘的傷口,以前看吳雅說出她在拉斯維加斯做女招待的經歷,安鐵也只當玩笑,加上當時吳雅說到的畫舫,給安鐵的印象不是很好,安鐵就把吳雅所說的事情當作了許多出國的人碰到的共同的經歷,許多女人在出國之後都有一些特別的生存經歷,今天一聽,沒想到吳雅在國內的時候就經歷過這麼多心酸。
湖邊樹影婆娑,吳雅的臉在月光下帶著掛著幾滴淚珠,安鐵拍拍吳雅的脊背,道:「吳雅,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吳雅定睛看著安鐵,在安鐵耳邊低聲道:「安,再抱我一會,好嗎?」
安鐵此時腦袋也暈暈乎乎的,再加上吳雅軟語相求,圈著吳雅的腰,就這麼呆呆地在船上坐著,眼睛看著夜空裡那彎月牙,心裡也忍不住一陣惘悵。
吳雅平復了一下情緒,*在安鐵肩上的頭揚越來,在安鐵的下巴上輕輕吻了一下,吳雅的嘴唇微微有些發燙,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潮濕,使安鐵身體一僵。
安鐵一低頭,正好對上吳雅醉意朦朧的眼睛。
緊接著,吳雅灼熱而潮濕的唇就貼上了安鐵的喉結,安鐵先是感覺脖子上一熱,後來又一涼,頓時,一種酥癢難耐的感覺躥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