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看瞳瞳那麼緊張,索性玩心大起,翻著白眼,捂著自已的喉嚨,嚇得瞳瞳差點哭出來,不過安鐵也沒裝,那麼大的一個魚丸子直接嚥了進去,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安鐵看瞳瞳馬上就要流眼淚了,趕緊使勁捶了一下胸口,感覺那只魚丸,順著嗓子眼磕磕絆絆地滑了下去。
安鐵對瞳瞳嘿嘿一笑,道:「沒事,叔叔我可不能選擇這麼個死法。」
瞳瞳仔細看了看安鐵,拍拍胸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噎得喘不過氣來了呢。」
安鐵道:「坐下吃東西吧,吃飽了咱們好回家。」
瞳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抄起筷子噎吃了起來,這時,安鐵也給瞳瞳的碗裡夾了一顆魚丸,瞳瞳皺著鼻子,心有餘悸地看看,然後說:「我可不敢吃了,這哪是魚丸,簡直快成凶器了。」
安鐵夾起一個魚丸,放在嘴裡大吃起來,笑道:「沒事,別一隻魚丸給你留下陰影了,呵呵。」
瞳瞳笑瞇瞇地把安鐵放在她碗裡的魚丸,夾了起來,翻轉著看了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裡,一邊吃一邊說:「嗯,好吃,我覺得這家的麻辣燙有點我們家鄉那邊的味道,很香!」
安鐵看著瞳瞳吃得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感覺無比舒服,比自己吃到什麼好吃的東西要舒服得多。
安鐵點了一根煙,神情快活地四周看了看,周圍有幾個人三三兩兩圍在一起也是吃得熱火朝天的,街上,行人們有的形色匆匆,有的閒庭信步,城市的霓虹燈照著人間的繁華,這是一個平常的街道,一個平常的城市的夜晚,安鐵突然覺得,這樣的夜晚是這麼濕馨,生活居然呈現著他從未發現的美,平凡而燦爛,這個物慾橫流的城市,安鐵覺得能這樣坐在街邊,看著瞳瞳津津有味滿臉通紅地吃著小吃,竟是如此讓他覺得充實而感動。
安鐵笑瞇瞇看著瞳瞳呼呼有聲地吃東西,不時閒適地四處望望,覺得自己有點像一個驕傲的父親。
想到這裡,看著瞳瞳,安鐵不禁笑出了聲。
瞳瞳奇怪地抬起頭,說:「叔叔,你怎麼不吃啊,笑什麼?」
安鐵看著瞳瞳笑道:「沒笑什麼,你吃吧,我看你吃得很香,我覺得挺好玩的。」
瞳瞳的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問:「是不是我吃相很難看啊?」安鐵趕緊說:「不難看,吃吧!吃吧!」說完,趕緊左頓右盼裝著看街邊的行人。
安鐵感覺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感覺一切又似乎充滿了希望,日子寂寥,可伊人如水,眼前的都動人地流動起來,可不知為什麼,安鐵的心裡那種隱隱的不安也越來越強。
吃完東西以後,安鐵很自然地拉著瞳瞳的手,在人群裡穿梭著,瞳瞳不時地跟安鐵問這問那,隨意地談論著他們碰到的一切。
以前瞳瞳小的時候,也是拉著安鐵的手,一邊走一邊問:「叔叔,那個廣告牌子那麼大,兩層樓高,怎麼裝上去的呀?」
今天,還是路過同樣的地方,面對同樣大小廣告牌子,瞳瞳評論道:「這廣告設計得真土,好像沒什麼創意。」
安鐵笑瞇瞇地看了一眼瞳瞳,也不回答,然後拉著瞳瞳的手繼續往前走,在心裡感受著日子的流動和瞳瞳的成長。彷彿在這樣的交談中,兩個孤單的走了很久的旅人終於離遠方的市鎮越來越近,終於可以找到一個可以投宿的住處一樣,心裡充滿了喜悅。
安鐵帶著瞳瞳回到家,一路上,瞳瞳放開了很多,彷彿昨晚嚴肅而不愉快的談話不曾發生一樣,瞳瞳像只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跟安鐵講著孤兒院的事情和評論一些街邊的場景。
到了家以後,瞳瞳有些扭捏地看看安鐵,然後進屋換上衣服,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這時,安鐵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看電視,一見瞳瞳斜靠在沙發上,把遙控器扔給瞳瞳,說:「丫頭,你想看啥,自己選吧,我跟著你看就行。」
瞳瞳看了一眼電視,見電視裡是新聞頻道,正在播放台海消息,道:「我跟著叔叔看吧,看看新聞也很好,對了,叔叔,你為什麼老喜歡看台灣的消息啊?」
安鐵一聽,來勁了,跟瞳瞳講了大半夜的台灣政局以及對民主和自由的看法,瞳瞳似懂非懂地認真聽著,還不時地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這讓安鐵很意外,安鐵記得以前談政治、民主、自由之類的東西,只要現場有女人,沒幾個感興越的,也不知道瞳瞳是真感興趣還是不想打攪安鐵的積極性。
過了一會,安鐵見瞳瞳已經打呵欠了,才說:「丫頭,早點睡覺吧,別聽我跟這胡咧咧了。」
瞳瞳眨了眨眼睛,說:「我覺得叔叔看法很好,我覺得有意思,叔叔,你接著說,我想聽。」
安鐵笑道:「得啦,我還是不說了,別把你再培養成一個對政治感興趣的小妞,要是你以後說你想當個女政客,那可就不好玩了,哈哈。」
瞳瞳動了動自己腿,皺著眉頭坐在那不敢動了,安鐵見狀,趕緊道:「是不是把腿壓麻了?」
瞳瞳撅著嘴,哭笑不得地說:「嗯,腿麻了。6n文字版」
安鐵往瞳瞳身邊靠了靠,小心翼翼給瞳瞳揉著腿,道:「以後別蜷腿坐著,血液循環不暢通,這樣肯定要麻的。」
瞳瞳低著頭,目光如水地盯著安鐵側臉,安鐵似乎能感覺到瞳瞳目光裡的柔情像一道溫暖的光束,不敢抬起頭來,生怕撞上瞳瞳盛滿內容的眼睛。
天氣似乎越來越涼,瞳瞳在睡裙裡面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在黑色的映襯下,瞳瞳的腿顯得更瘦弱了,安鐵跟自己的胳膊對比了一下,瞳瞳的小腿比自己的胳膊粗不了多少,隔著薄薄的緊身褲,安鐵的手能真實地感覺到瞳瞳溫熱而柔軟的皮膚。
安鐵往瞳瞳的腳上一看,瞳瞳居然沒穿襪子,晶瑩如玉的小腳丫看上去已經有些發青了,安鐵用手掌捉住瞳瞳的腳,攥了一下,道:「丫頭,你怎麼不穿襪子啊?現在天氣涼了,在家穿拖鞋最好把襪子穿上,腳一涼就會感覺冷。」
瞳瞳的腳在安鐵的手掌中顫動一下,對安鐵笑嘻嘻地說:「知道了,明天我就買個毛襪子,不過我覺得毛襪子也沒叔叔的手心暖和。」
安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寵溺地說:「鬼丫頭,腿還麻不?」
瞳瞳把腿縮了回來,跳到地上,走了兩步,說:「好多了,謝謝叔叔。」
安鐵笑呵呵地說:「那你進去睡覺吧,明天早晨咱倆繼續跑步,咱倆都成小白好久了。」
瞳瞳點點頭,說:「好,那叔叔也早點睡哦。」
瞳瞳進屋以後,安鐵一直在提著的心好像才能放鬆一點,也不知怎麼了,安鐵覺得瞳幢跟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總是很緊張,連心跳都不是很正常,像個青澀的小伙子似的,這種感覺雖然有點累,可隱約還伴著一種甜絲絲的感覺,讓安鐵非常矛盾。
安鐵在客廳裡抽完一根煙,扭頭看一眼陽台,楚香家裡黑乎乎的,好像沒有人的樣子,看來並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巧合,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在你自己孤獨的時候帶著同樣的孤獨等著你去窺視。
第二天,安鐵上班以後,給公司開了一個會議,離時尚峰會沒有幾天,安鐵要把峰會的細節跟員工們好好交代一下,會議上,安鐵把自己跟趙燕商量的一些細節由趙燕傳達給公司的全體員工,員工們也把近日來的工作做了匯報,安鐵聽得出近日來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完善,安鐵高興地說:「大家辛苦了,今天趙總向你們傳達的那些內容你們回去再琢磨一下,有問題隨時溝通,這一次,咱們公司獨立運作的活動一定要像個樣了,也算咱們公司脫離報杜打響的炮,大家放心,今年年底每個人都會有紅包,業績突出的拿得更多。」
安鐵說完話,公司的員工一個個都很激動,本來就都是年輕人,再加上公司前景一片光明,沒幾個不爭著搶著幹事情的,對於員工的管理和統籌,趙燕一向很在行,這一點,安鐵一直慶幸自己在招聘會上把趙燕這匹千里馬給抓到了手中。
員工都散了以後,會議室裡就剩下趙燕和安鐵了,趙燕看安鐵在那笑瞇瞇的樣子,道:「安總,你樂什麼呢?還有什麼高興事嗎?」
安鐵看看趙燕,說:「是啊,我不止一次發現這個問題,所以一想起來我就偷著樂。」
趙燕不明所以地問:「什麼問題啊?還至於偷著樂,說出來我也試試偷著樂是啥滋味。」
安鐵盯著趙燕,笑道:「問題就是你啊。」趙燕更是一頭霧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臉,說:「我臉上不會是髒了吧,哪裡啊?」
安鐵說:「我的意思是,自從在招聘會上把你招過來,我算撿到寶了,你是一匹千里馬啊,呵呵。」
趙燕臉一紅,淬道:「安總,別開玩笑的,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知道,這公司要不是你和周總一直在把關,也沒今天,我不過是做點分內的事情罷了,再說了,在公司的鍛煉,讓我長了許多見識,我應該感謝你和公司。」
安鐵笑道:「謙虛是好品質,不過,這些年公司的發展你出了大力。」
趙燕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靦腆地看看安鐵,說:「安總別開我玩笑了,我回辦公室了。」
趙燕離開會議室,安鐵搖頭笑了笑,對趙燕這樣的好幫手,安鐵心裡一直覺得很慶幸,趙燕是個好姑娘,可跟了自己這麼久,也沒見趙燕提起過自己的家人或者男朋友,安鐵甚至有點懷疑趙燕是個孤兒,當然,這也沒有經過趙燕的證實,安鐵也不好瞎問。
安鐵想,什麼時候應該去趙燕家裡看看,否則自己有點太那個了。
安鐵站起身,點了一根煙,對著會議室的落地窗發起呆來,外面霧氣濛濛的,深秋的天氣就是這個樣子,睛的時候天高雲淡,陰的時候,冰入骨髓,安鐵聽著辦公室裡的空調聲,心思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就在安鐵思緒飄忽的時候,就聽辦公室門響了幾下,接著,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安鐵一看,進來的竟是白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