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姐妹一樣親熱站在一起的人正是吳雅和林美嬌。安鐵的印象裡不太確定這個酒會有沒有邀請她們,有沒有邀請不是重點,像這種公關性質的時尚派對,邀請函對重點客人是有多餘的贈送的,一般主辦者會在預定的酒水份額上多出來一些,陌生人的出現本來就是這類派對的魅力之一。
看見吳雅和林美嬌跟親姐妹一樣在一起跟秦楓談笑風聲,不由得安鐵不佩服之間那種富有生命力的關係,前段時間,安鐵記得她們兩個人好像還不怎麼對付,看起來女人比男人要大度得多,看來只能把女人與政治家劃為同一個物種。
在安鐵感覺吳雅的目光向著自己這邊瞄的時候,安鐵趕緊低下頭吃東西,看見瞳瞳一會低頭吃蛋糕,一會抬頭四處看新鮮。
吃了一會瞳瞳問:「叔叔,這些人那麼親熱,他們都認識嗎?」
安鐵呵呵笑著說:「認識什麼呀,不認識。」
瞳瞳好奇地問:「不認識他們聊得那麼熱乎?」
安鐵道:「因為不認識才要熱烈交流啊,他們希望趕緊認識。」
瞳瞳說:「要那麼快認識幹嘛,要是認識個壞人怎麼辦?人要慢慢才能瞭解啊?!」
安鐵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和刀叉,轉身對瞳瞳饒有興趣地解釋:「他們認為多認識人有好處,實際上也的確是,雖然不是認識的所有人都有好處,但總是有些機會,有時候雖然也會碰到壞人,這些壞人還可能改變你的人生,但是,說起來,人生還是你自己的,最關鍵的還是自己把握,雖然一些因素讓你的人生產生了動盪,但這種動盪未必不是一個契機。」
瞳瞳笑了笑說:「不太懂。」
安鐵笑道:「我也覺得自己在胡扯,你不用懂,我給你打個比方吧。這些人就好比一個漁夫在海上打漁,他不能確定那些具體的地方魚多,只好到處撒網,碰到是什麼魚就是什麼魚,雖然有時候在海上,魚沒打到,還可能碰上大風翻了船,但是打漁是他的宿命,也可能他喜歡這種尋尋覓覓不太確定的生活,那種偶然的機緣和動盪正是他所渴望的。」
瞳瞳笑瞇瞇地看著安鐵說:「還是不太懂,那今天白姐姐是不是條大魚啊?」
安鐵哈哈大笑道:「你明明懂了還說不懂,不老實,不錯,你白姐姐今晚是條大魚,當然魚的大小要看各人的口味,也就是目的,哈哈,還是咱倆扯淡有意思。」
瞳瞳笑著說說:「那我們倆是不是魚啊?怎麼沒人打撈我們?」
瞳瞳說到這的時候,安鐵正好抬頭看見吳雅他們正朝安鐵走了過來,安鐵趕緊對瞳瞳輕聲說:「打漁的來了!」
「大男孩,哦,還有小妹妹,悄悄坐在這裡幹嘛呀,怎麼不出來跟大家喝一杯?」
「操!你怎麼走到哪裡都跟外交家似的。」安鐵看了看身邊的瞳瞳,吳雅叫自己大男孩,陡然讓安鐵想起跟吳雅在床上的樣子。
只見吳雅笑吟吟地附身在安鐵的耳朵旁邊,小聲說:「我喜歡你說粗話。」
安鐵又些尷尬地看了瞳瞳一眼,對吳雅笑笑沒說話。在吳雅站起身的時候,林美嬌和秦楓也走到了安鐵身邊,三個人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林美嬌說:「安先生,你很能幹啊,聽說這個活動是你策劃的,還有,我今天才知道秦楓秦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們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恭喜了!」說完,林美嬌把裝紅酒的杯子朝安鐵晃了晃,抿了一口。安鐵也趕緊把一旁的啤酒拿起來喝了一口,然後說:「謝謝林女士,最近好嗎?」
林美嬌道:「挺好的,對了,感覺有些日子沒看見天道公司的周總了,今晚這樣的場合他應該在場啊?」
安鐵說:「周總家最近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沒來。」
林美嬌「哦」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說:「希望我們還能繼續合作,我先離開一下,那邊有個朋友我去打個招呼。你們先聊。」說完,林美嬌挽著披肩,手上拿著一杯紅酒,風情萬種地朝著人群裡走去。
安鐵把視線從林美嬌身上收回來,發現吳雅也站起來,跟安鐵道了個別就離開了。
這兩個女人怎麼越來越神秘了,搞得人云裡霧裡的。本來安鐵開始還覺得吳雅是個挺有意思的女人,但最近這個吳雅搞得跟個黑社會的大姐大似的,讓人很不舒服。不,還不像黑社會的大姐大,黑社會的大姐大好像都沒她牛逼,而且吳雅的做事方式似乎不像黑社會的做事方式。
「看見漂亮女人眼睛就直了吧,瞧你那點出息。」秦楓的聲音打斷了安鐵的思路,安鐵回過神,對秦楓說:「搞不清楚你們這些女人到底想幹嘛?」
秦楓疑惑地問:「怎麼了?」
安鐵說:「這個吳雅和林美嬌我總覺得比較複雜,你注意點,別跟她們參合太多。」
秦楓釋然地笑道:「你神經質了吧,她們能怎麼樣啊,你是不是把美女都想得那麼複雜啊。」
安鐵道:「美女可怕啊,一個聰明的美女就更可怕了,一個神秘陰險又聰明的美女那就是恐怖了,哦,對了,我看你跟她們倆倒是挺像的,都是有心計又聰明的美女,嘿嘿。」
秦楓斜著眼睛看了安鐵一眼道:「還行,你還沒把陰險用在我身上,你看白飛飛現在風光八面啊,在那忙得都不認識自己了。」
安鐵看著秦楓笑著說:「你不也是一樣,你這麼多年不是更風光,現在才找回自己吧?嘿嘿。」
秦楓推了安鐵一下道:「嘿嘿笑個什麼呀,笑得這麼陰險,對了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家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安鐵在四周看了看,想了想笑著說:「要不你先回家吧,我還得在這裡呆著,你別看我現在閒著,這場面還得我罩著,沒我還不行。」
秦楓道:「臭美吧你,對了,瞳瞳也在這裡玩嗎?」
瞳瞳說:「我也想回家。」()
安鐵說:「這樣,瞳瞳你跟秦姐姐一起先回去,秦楓,你就把我的車開回去,一會我打車回家。」
秦楓和瞳瞳走後,安鐵一個人就開始坐在一個角落喝酒,白飛飛忙裡偷閒到安鐵這裡坐了不一會就又被人拉走了,趙燕更是忙得不行,現場所有大小問題都需要她張羅。
看著一張張興奮的面孔在人群中像花一般怒放,看著白飛飛疲憊忙碌的身影,安鐵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酒,感覺渾身都很舒暢。同時,又感覺有些寂寞。不知道李海軍現在已經走到什麼地方了,也許正在一個偏僻的村莊借宿,也許還在黑暗中匆匆趕路,不管怎麼樣,海軍還是幸福的,他那種對事物的執著,對感情的那種信徒似的宗教感讓安鐵覺得很溫暖。
安鐵相信,在李海軍的前方有一盞溫暖而明亮的燈管一直會照著他前行的道路,一直會指引著他找到他要走的路。
接著,安鐵又想起了大強,不知道大強現在在哪裡,今天如果大強要是在這裡,現場一定會更加熱鬧些,這傢伙一直喜歡湊熱鬧也喜歡製造熱鬧,沒有他安鐵還真覺得少了許多東西。
剛想到這裡,突然一個聲音在安鐵的身後響了起來:「一個人坐在這裡想什麼呢?是不是覺得一個人躲在一個角落偷偷看大家被你的策劃牽著鼻子跑很爽呀?」
安鐵回頭一看,是喬雲。安鐵說:「看你說的,最近好嗎?影樓的生意怎麼樣?」
喬雲高興地道:「挺好的,你很厲害啊,把飛飛的影展搞得這麼氣派,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飛飛已經答應再回酒樓跟我一起干了,還跟以前一樣,影樓還是我們兩個人的。而且已經有人看在飛飛的面子上表示要對我們影樓進行投資,擴大規模了,我們正在考慮要不要在別的城市開一些分店。」
安鐵也高興地說:「是嗎,太好了,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飛飛要真回去,這些你們影樓的生意就更好了,祝賀你們。」
安鐵拿起酒杯跟喬雲喝了一杯,聽到這個消息,安鐵心裡的又一塊石頭落了地,白飛飛因為自己從影樓那裡撤了股,搞得白飛飛差點成了一個無業遊民,安鐵的壓力一直很大,總覺得白飛飛對自己付出那麼多,那種無力償還的歉疚一直讓安鐵在面對白飛飛的時候,心裡都十分彆扭。
喬雲興奮地說:「是啊,飛飛回來就好了,我們又可以大幹一場了。」
安鐵笑道:「白大俠這下牛了,這傢伙一下就有兩個實體了。」
喬雲說:「一個酒吧,一個影樓,兩個實體哈,前一段飛飛還愁眉苦臉的,突然之間就柳暗花明了,這人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有時候吧,人的那些坎都是自己給自己設置的。」
安鐵頓了一下道:「她那坎是我設的,嘿嘿,好了,不說了,我出去轉轉,告訴飛飛一聲,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告別喬雲出來,走在大街上,一陣涼風吹得安鐵一激靈,街道兩邊的村葉有一部分已經開始黃了,有些看起來還是綠油油的。
安鐵縮了一下脖子,站在街邊想了想,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安鐵對司機道:「去過客酒吧。」
到了過客酒吧,安鐵一眼又看見那塊放在一旁的牌子和牌子上寫的那幾句話,「如果你看到一個孤獨疲憊的旅人,請你照顧一下他,他是我迷了路的兄弟。」
「此時此刻,李海軍也不知道是在趕路還是住在一個無名的鄉村旅店。」安鐵想著,想當初這安鐵看見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寫給自己似的,現在又感覺這句話完全就是李海軍自己的寫照。
「安鐵,來啦?怎麼不在飛飛姐的酒會上啊?」看見安鐵,李海軍的表弟走過來道。
「剛從那來。」安鐵心不在焉地說,然後徑直走到以前總和白飛飛、李海軍坐的桌子,剛剛坐下來,安鐵就聽到兜裡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了起來,安鐵出來一看,居然是大強發來的短信。
「水中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