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還沒等安鐵抬頭,便道:「叔叔,先把眼睛閉上!」
安鐵剛想看個究竟,客廳的燈光一暗,安鐵就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安鐵道:「丫頭,你這是搞什麼啊?怎麼把燈關了?」
瞳瞳拉了一下安鐵的手,道:「你先蹲下來。」
安鐵頓了一下,在黑暗中感覺瞳瞳似乎心情很不錯,便蹲下來,說:「丫頭,可別胡鬧啊,讓我蹲下幹嘛?」
瞳瞳走到安鐵身邊,用一塊布把安鐵的眼睛蒙了起來,接著,安鐵似乎感覺客廳的燈又亮了,瞳瞳扶安鐵站起身,然後拉著安鐵的手,說:「跟我走哦。」
安鐵無奈地說:「鬼丫頭,到底整什麼妖蛾子?小心我打你屁股,呵呵。」
瞳瞳拉著安鐵的手往前走著,感覺瞳瞳領著自己穿過客廳,走到了自己臥室的方向,接著臥室的門發出一聲響,瞳瞳在安鐵的耳邊道:「現在可以把眼睛上的布拿開了,嘻嘻。」
安鐵把眼睛上的布拿下來一看,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臥室被瞳瞳重新佈置了一番,在臥室的一面牆上掛滿了一串串的紙鶴,那些紙鶴掛在那裡把整個房間弄得非常夢幻,也非常有生氣,安鐵還注意到,床單也換了一套綠顏色的,被子似乎被瞳瞳曬過,蓬鬆地鋪在床上,而且床上還多了兩個抱枕。臥室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被瞳瞳換了位置,在床頭上方瞳瞳的那幅畫的周圍還圍上了一圈白色的羽毛,把那幅畫更襯托得如夢似幻。
安鐵扭頭看看瞳瞳,笑道:「丫頭,搞這麼大工程啊,不錯嘛,可我怎麼感覺你把我的房間弄成小姑娘的閨房了,哈哈。」
瞳瞳掘起嘴,皺著小巧的鼻子,歎了口氣道:「你不喜歡啊?」
安鐵握著瞳瞳的肩膀,微笑著看看瞳瞳,道:「喜歡!我怎麼能不喜歡呢!」
瞳瞳目光亮閃閃地看著安鐵,撲進安鐵的懷裡,道:「太好了,叔叔能喜歡就好,我可是忙活了好幾個小時呢,來,跟我來,我還準備了飯菜呢。」
瞳瞳又拉著安鐵的手往外走,安鐵走到客廳一看,瞳瞳在餐桌上擺了一桌子菜,中央還擺著一個蛋糕,在蛋糕旁邊還擺著一個燭台,瞳瞳興高采烈地把安鐵帶到餐桌旁坐下,然後拿出一個打火機把蠟燭點亮,接著瞳瞳就跑到客廳的開關處把燈關了,從冰箱裡拿出幾罐啤酒,然後坐到安鐵對面,說:「叔叔,我不管你吃沒吃過飯,咱倆今天都要喝幾杯。」
安鐵看著瞳瞳給自己的這一連串驚喜,一時間還沒怎麼適應過來,手裡拿著瞳瞳遞過來的一罐冰啤酒,心底溫暖得如同一盆炭火似的,看著燭光中瞳瞳美好的臉,安鐵笑呵呵地說:「丫頭真是越來越懂事了,整這麼浪漫是啥意思啊?」
瞳瞳笑瞇瞇地看著安鐵,說:「哎呀,也沒什麼啦,我是覺得叔叔最近一直事很多,忙得焦頭爛額,還心情不怎麼好,現在一切都過去啦,我想和叔叔慶祝一下。」
安鐵道:「哦,那你倒是說說,都慶祝什麼?」
瞳瞳把自己的那罐啤酒打開,然後催促道:「叔叔也打開啊?我們先喝一口再說。」
安鐵搖頭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那罐啤酒打開,舉起來跟瞳瞳碰了一下,說:「那我先說吧,我先敬丫頭一杯,感謝丫頭給我的這一連串驚喜!」說完,安鐵就把啤酒送到嘴邊。
瞳瞳趕緊阻止安鐵:「不,你說的不對。」
安鐵把遞到嘴邊的酒拿開,饒有興味地看著瞳瞳,說:「規矩還挺多,那你說,我聽著。」
瞳瞳俏皮地對安鐵眨眨眼睛,然後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說:「首先,我覺得今天最該慶祝的是,這個家又變成我和叔叔的家了,雖然我不是不喜歡海軍叔叔和白姐姐在這,可我感覺跟叔叔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家。」說完,瞳瞳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安鐵的看法。
安鐵想了想,笑道:「嗯,這個值得慶祝一下,接著說。」
瞳瞳又道:「還有呢,是海軍叔叔終於戒掉了毒癮,我想這是叔叔非常高興的一件事,是不是要慶祝啊?」
安鐵道:「對!該慶祝!還有沒?」
瞳瞳笑了一下,把手裡的那罐啤酒又跟安鐵碰了一下,道:「還有,多著呢,我挑兩條主要的說,一個是我軍訓回來了,經過這一個星期的軍訓我得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還有就是,我現在算明白了,跟你分別一個星期簡直是太痛苦的事情了,嘻嘻。」
安鐵聽完瞳瞳說的這條理由,心裡莫名起動了一下,這時,安鐵感覺自己的心裡像亮起了一盞燈似的,亮堂堂的,也站起身,道:「好了,這些理由足夠慶祝了。」說完,安鐵舉著啤酒向瞳瞳手裡的啤酒罐撞去。
瞳瞳把胳膊一縮,道:「還沒完呢,等我把最後一條說完好不好?」接著瞳瞳說:「這最後一條呢,是慶祝叔叔為民除害,你不知道啊,今天你報道的那個新聞成我們班班報的轉載內容了,我跟他們說你主要參與了這次行動,把我那幾個夢想當記者的同學崇拜壞了。」
安鐵聽瞳瞳說完,臉色的喜悅馬上就僵住了,安鐵的腦子裡立即就想起了秦楓在咖啡廳裡的樣子,這時,瞳瞳有些納悶地看看安鐵,說:「怎麼了?叔叔,我說的不好,你不高興嗎?」
安鐵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道:「沒,有怎麼會不高興呢,丫頭說的這幾條都足夠喝好幾回了,呵呵,來!」安鐵與瞳瞳使勁撞了一下。
瞳瞳試探性了看了安鐵幾秒,臉上又恢復了甜蜜的笑容,喝了一口酒,然後坐下來說:「今天我還要批評一下叔叔哦。」
安鐵看看瞳瞳,說:「批評什麼?瞳瞳老師。」
瞳瞳故作嚴肅地看著安鐵說:「以後你不要『丫頭』『丫頭』地叫我了,我現在是大人了,才不是小丫頭。」
安鐵忍住笑,也故作嚴肅地說:「好!瞳瞳小姐,還有什麼批評的?」
瞳瞳咯咯笑了一會,道:「還有!吃飯!嘻嘻。」
這個晚上,安鐵吃了這輩子最溫馨的一頓飯,在搖曳燭光中,在瞳瞳的笑容裡,整個世界都像夢一樣美好,安鐵吃著最可口的飯菜,說著最幼稚的話,喝了最少的酒,在心底卻滋生了很多很多的念頭,這些念頭就像剛剛破土的幼苗一樣,彷彿能滴出翠綠的顏色。
在吃蛋糕的時候,瞳瞳在安鐵切好蛋糕之後,突然往安鐵的臉上抹了一大塊奶油,安鐵回過神之後,也開始還擊起來,兩個人在客廳裡追逐著往對方的身上塗抹奶油,玩得不亦樂乎,這時,安鐵的腦袋裡滿是快樂,這種單純的快樂像空氣一樣,在整個房間裡蔓延著。
瞳瞳一不小心跌在沙發上,安鐵一下子撲到瞳瞳身上,在瞳瞳的臉上抹了一大塊奶油才意識到自己把瞳瞳壓住了,這時候,瞳瞳如水的目光直視著安鐵,安鐵把塗著奶油的手擎在半空中,愣了一會,安鐵對瞳瞳尷尬地笑笑,剛想站起身,瞳瞳臉色酡紅地伸出胳膊攬住安鐵的脖子,在安鐵耳邊喃喃地說:「叔叔,我今天很高興,你呢?」
安鐵舔了一下嘴唇,定睛看看瞳瞳,道:「高興!瞳瞳這麼懂事,我能不高興嗎?是不是喝多了?」
瞳瞳吐氣如蘭地說:「我沒醉,我只是太高興了,我自從回家就沒跟叔叔好好呆一會,也沒告訴你,我在軍訓的時候特別特別想你。」
安鐵聽了瞳瞳的話,嗓子像著了火似的,眼睛集中在瞳瞳粉嫩的嘴唇上,這時,瞳瞳也咕噥了一下嘴唇,把腦袋微微仰起來,就在安鐵的嘴快要貼近瞳瞳的嘴唇時,家裡的電話刺耳地響了起來。
安鐵猛地站起身,把瞳瞳扶起來,清了清嗓子說:「我去接電話,你把身上的奶油洗洗去吧。」
瞳瞳看一眼電話,說:「好吧。」
安鐵走到電話旁邊,接起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從電話裡傳了出來:「這是安鐵家嗎?」
安鐵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一時還真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便道:「對,我是安鐵,你是……」
電話那頭道:「哎呀,叔叔,你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是翠蘭啊。」
安鐵一下子頭就大了,頓了一下說:「哦,是嫂子啊,有什麼事情嗎?」
周翠蘭道:「怎麼?沒事就不能給叔叔打個電話了?叔叔你不會是很討厭我吧?」
安鐵道:「哪能啊,嫂子怎麼能這麼想,瞳瞳一直很想你,只是最近剛開學太忙了。」
周翠蘭聽了瞳瞳的消息似乎不怎麼感冒,「哦」了一聲繼續說:「是啊,瞳瞳這個丫頭我也挺想她的,這不,想打個電話問問她最近怎麼樣?也問候一下叔叔。」
安鐵道:「哦,謝謝嫂子了,你不用擔心,現在瞳瞳過得很好,也一直挺掛念你的,瞳瞳還說等以後有機會請你到大連來玩玩呢。」
周翠蘭頓了一下,說:「就是,瞳瞳是個懂事的丫頭,那也是叔叔教育的好啊,我去玩倒是不用了,我現在想求叔叔幫點小忙,哎呀,一直也不好意思說。」
安鐵暗想,她是不是要錢呢,上次給她的還不夠嗎?這個女人也太貪心了,安鐵道:「嫂子,你儘管說,別客氣。」
周翠蘭笑笑,說:「哎呀,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啊,我就走想把瞳瞳他爹的墳修一修,前段日子我們這裡發水,那個墳頭啊都不見了,我打算好好修修,要不瞳瞳回來拜祭他爹,還不得恨我呀。」說到這,周翠蘭頓了一下,說:「呵呵,我也知道叔叔上次給了我一些錢,肯定會覺得我是貪得無厭,其實不是這麼回事,那些錢我都給瞳瞳存著呢,給她留作嫁妝。我是想啊,修墳最好還是讓瞳瞳出點力,讓她那死去的爹也好保佑保佑她,叔叔,你覺得呢?」
安鐵說:「行!嫂子需要多少錢啊?我明天就給你匯過去。」
就在這時,瞳瞳正好走了過來,道:「是她嗎?」
安鐵點點頭,把話筒摀住說:「你去忙你的,我跟她說。」
瞳瞳一聽,皺著眉頭道:「幹嘛又給她錢啊?我來跟她說。」說完,瞳瞳奪過安鐵手中的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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