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到這家飯店大廳的時候,四家媒體的7個記者都到了,連安鐵總共8個人,正好一家媒體排除兩個記者。陳紅一見安鐵進門,馬上大聲嚷嚷著道:「老大,你剛來啊,我們可是都早到了。」
安鐵把幾個人讓進事先訂好的包間,一陣寒暄過後,服務員很快就將酒菜全部上齊了。
安鐵端起酒杯,也沒客套,開門見山地說:「今天要辛苦大家了,我接到讀者的舉報消,息肯定準確,但地點有可能會多些,估計會在本市周邊有十來個交易窩點,除了收購死豬病豬的地點之外,還有他們的養殖場的外有一個掩埋死豬兩豬的場所,這兩個地方我們恐怕要蹲坑守侯,交易時間有了,但我怕他們會有意外的變化,所以我們最好是全天守侯。還有他們的屠宰車間,和加工車間,這兩個地方進去很麻煩,我回頭再好好安排一下,大家看看有什麼問題。這事要是爆出來是一個特大新聞,但也是個敏感新聞,很可能全國都會轟動。」
陳紅馬上接過話頭說:「富貴公司是本市的重點生豬副食供應企業,要是搞大了會不會引起恐慌啊?到時候上頭會不會不高興?」陳紅不愧是機關報出身,報道首先考慮上頭的意思。
本市電視台的記者也猶豫了一下問:「陳紅說的有道理啊,但新聞是新鬧,記者的職業道德就是永遠靠真像說話,管他領導怎麼想,老百姓的命不值錢啊?要是市場上到處都是這樣的火腿腸,那還得了?我媽經常買火腿香腸,現在我一想到可能是死豬病豬做的,我就心驚膽顫。」
省台的記者馬上說:「就是,管他呢,拍,不拍死他不罷休。」省台的記者跟本市沒有太大的利益關係,說話也硬氣了許多。
新聞報道就是這樣,負面的報道總是由外地的媒體曝出來。安鐵說:「我也知道這個問題敏感,現在正是有關部門重點抓食品安全的時候,他們也需要重點的案例以彰顯他們的工作成績,問題不會很大,萬一要是上頭介入力度大的話,我們大不了把這個新聞給外省的同行兄弟們去發,這個新聞肯定能在全國轟動,我們自己做好保密工作,飯碗還是要緊的,我不會讓兄弟們去冒這麼大的險。」
安鐵看了正在摩拳擦掌的幾個人,繼續說:「這個暗訪搞不好要好幾天,從今天晚上我們就開始工作,爭取在3天內把要拍的資料拍到,然後,掌握了確鑿的東西後,我們再通知工商局,質量監察局等相關部門,再通知大連所有媒體和中央、省裡駐站在大連的媒體來一次大行動,浩浩蕩蕩一起去抓現行,這樣的話,就是他們把現場證據全部銷毀也不怕了。我們可以把我們事先偷拍到的製作幾份分別交給有關部門,和外地媒體。」
陳紅問:「怎麼才能進入他們的屠宰和加工車間?」
安鐵說:「今天我們先分別去他們外面的交易窩點,進屠宰和加工車間明天我聯繫人來安排,今天關鍵的是我們要把外部的交易地點和交易人員摸摸底。今天我們就喝完這杯酒就算了,等大功告成,我請大家好好玩玩。」
幾個人十分興奮地討論著技術和細節措施,兩家電視台的分別準備了三台鈕扣式攝像機,分別裝在鴨舌帽子的商標上和胸前以及手電裡。一切準備妥當,簡單吃了點飯,四家媒體兵分四路朝著預定地點出發。
凌晨幾個人再次碰頭的時候,幾個人都興奮地交流著現場的情況,出乎安鐵意料的是,富貴公司簡直膽大妄為,他們的交易時間比資料上顯示的時間長得多,可見交易量非常大。幾個人想約第二天繼續暗訪,以掌握更多的資料。
安鐵回到家,已經是非常疲憊了,安鐵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本來這幾天李海軍就讓白飛飛回家去住了,可今天晚上白飛飛一直呆在安鐵家等安鐵回來,由於整個事件發生得很突然,安鐵也沒和李海軍、白飛飛詳細說,就直接進入備戰狀態。而且在暗訪的行動中,大家都把手機調成了振動,一般情況也沒時間接電話,安鐵在回家路上一看,自己的手機有好幾十個未接聽來電。
安鐵翻看了一遍,這幾十條未接聽來電有的是瞳瞳打來的,有的是李海軍和白飛飛打來的,安鐵看時間太晚了,就沒給瞳瞳回,一回到家就發現李海軍和白飛飛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等著自己。
一見安鐵回來,白飛飛趕緊說:「安鐵,你今天到底去哪了,這麼晚,而且大家還不知道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李海軍也說:「是啊,你在電話裡說什麼暗訪,是不是有危險啊?」
安鐵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對李海軍和白飛飛笑笑說:「怨我,沒說明白,沒事,我和幾家媒體聯手在調查一個副食品公司的食品質量問題。」
白飛飛舒了口氣,頓了一下,說:「哎呀,嚇死我了,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
李海軍皺了一下眉頭,沉吟了一會,說:「我看這種事情也挺危險的,沒被那個企業發現吧,現在一些做不法生意的老闆說白了就是黑社會,哥們,你注意點啊。」
安鐵歎了口氣,說:「是啊,現在的人為了掙錢簡直越來越黑心了,你們說說,用死豬病豬做副食給老百姓吃,他媽還是人嗎?」
白飛飛道:「什麼?哪家公司啊?這麼缺德!」
安鐵道:「就是前段鬧得挺利害的那個富貴副食品有限公司,我們現在正在查,已經取礙了一些資料,不過還不是很充分,所以這幾天還要繼續。」
白飛飛點點頭,說:「嗯,這樣的黑心企業就得把他們封了,我安大記者懲惡揚善,嘿嘿。」
安鐵笑道:操!還懲惡揚善呢,現在人真是越來越缺乏正義感了,不過我今天聯絡的那幾家媒體的哥們還真是熱血青年,我感覺我都快成戰地記者,哈哈,提刺激!」
李海軍靠在沙發背上,看看安鐵,道:「嗯,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激動了,對了,你需不需要我給你找幾個混社會的幫你們撐撐場子?」
安鐵擺擺手,說:「沒那麼複雜,估計再取一些證據就可以曝光了,你們趕緊休息吧,都這麼晚了,飛飛,你也別回去了,就在瞳瞳房裡住吧。」
白飛飛說:「讓你都給整興奮了,你們餓不餓,要不我整兩個菜咱仨喝兩瓶,怎麼樣?」
安鐵看看李海軍,說:「哥們,你行嗎?要不你以茶代酒吧?」
李海軍道:怎麼不行,你現在還當我是癮君子啊,瞧不起我是不是?」
安鐵道:「操!喝!」
李海軍哈哈大笑著說:「操!喝」
白飛飛迅速整了兩個菜,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就喝了起來,這時,安鐵的心裡十分激動,一方面看到李海軍基本恢復正常,再一方面調查王貴首戰告捷,現在只等把證據收集得更充分些,給王貴這個人渣致命一擊。
三個人邊喝邊聊,一直喝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大早,安鐵就被瞳瞳打來的電話吵醒了,安鐵按下接聽鍵,就聽瞳瞳說:「叔叔,你昨天怎麼不接我電話呀?」
安鐵邊打呵欠邊說:「哦,丫頭啊,昨天有事,也沒顧上接你電話,想給你打過去又怕打擾你睡覺,怎麼了?有急事嗎?」
瞳瞳有些不太高興地說:「你忘了?我今天下午就回家了。」
安鐵敲敲腦袋,說:「不好意思,丫頭,下午幾點回來啊?我去接你。
瞳瞳嬌嗔道:「下午三點,叔叔,不用你接我了,你要忙就先忙你的吧,我就是昨晚有點著急。」
這時,李海軍和白飛飛也已經醒了,白飛飛揉揉眼睛去了衛生間,李海軍躺在沙發上使勁揉著腦袋,說:「瞳瞳今天要回來了吧?」
安鐵說:「是啊,忙來忙去我都給忘了,呵呵。」
李海軍坐起身,說:「安鐵,我打算等瞳瞳回家就回去住。」
安鐵看看李海軍,剛想說計麼,李海軍就淡淡地說:「放心,我現在沒什麼大問題了,我是想回我爸我媽那住兩天,讓他們先安心,唉,他們養我這個兒子算是倒了霉了。」
安鐵這才放心地說:「別這麼說,不過,你回伯父伯母那我確實感到挺高興的,好好陪陪他們吧。」
三個人吃完早飯,安鐵交代了李海軍和白飛飛幾句就打算去報社,安鐵剛到車上,柳如月就給安鐵來了一個電話,安鐵把昨晚的事情跟柳如月說了以後,聽得出柳如月非常高興,安鐵說:「如月,你今天照常去王貴的公司上班,留意一下王貴的舉動,另外,我想在你們的屠宰場和副食加工廠車間混進兩個記者,你能不能給安排。」
柳如月說:「好,我來安排,讓他們裝成供電局的或者掃地的,我再考慮一下怎麼辦,應該問題不大,我還想跟你說個事,昨天我就感覺王貴有點不對勁,我今天得去公司裡好好觀察一下,對了,你說今晚你們還要繼續查是嗎?」
安鐵說:「對,證據越充分越好,只要媒體先報出來,工商那邊就會親自去查,我現在就怕工商那邊有人和王貴通氣,等事情曝光以後,你尤其要觀察王貴都與什麼人聯絡,我們好再做打算。」
柳如月說:「行,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王貴的手底下有幾個小混混,最好別和他們發生衝突。」
安鐵說:「嗯,這些我有準備,關鍵是,王貴不是要你今晚……」
柳如月:「這些你先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安鐵頓了一下,說:「嗯,別衝動!即時和我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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