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看看像貓兒一樣乖巧的曈曈,笑道:「想,能不想俺家丫頭嘛,好啦,早點睡覺,這兩天我就給你聯繫學校,等你上學了就不會覺得悶了。」
曈曈說:「嗯,可是,我要在我開學之前去放一次風箏。」
安鐵道:「沒問題,過幾天這胳膊好點了,咱們找個像高爾夫球場那麼大的草坪去放風箏去,讓這只蝴蝶高高地飛起來,嘿嘿。」
曈曈高興地偎在安鐵身邊,用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安鐵受傷的胳膊,說:「還痛嗎?」
安鐵道:「不痛,都這麼多天了。」
曈曈仰起臉對安鐵笑一下,然後站起身,說:「好啦,我不纏著叔叔了,剛出差回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安鐵拍拍曈曈的胳膊,說:「去睡吧,時候不早了,你老師不是還囑咐你鍛煉身體嗎,哦,對了,你現在來那個肚子還疼不?」
曈曈一聽,臉迅速紅了起來,羞答答地說:「嗯,好一點。」
安鐵說完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太直了,尷尬地笑笑:「你白姐姐給你抓了幾副中藥,就是調理的那種,我放在櫥櫃裡了,你自己記得熬點按時喝。」
曈曈看著安鐵,微笑著點點頭,有些扭捏地回房間去了。
安鐵靠在沙發上抽著煙,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安鐵眼前閃過,安鐵的心裡一抽一抽地疼著,可是不管怎麼樣,白飛飛平安無事還是讓安鐵的心裡明亮了很多。
接下來的幾天安鐵一直忙於報社主辦的兩個活動,稍有空閒還得給曈曈安排學校的事情,讓安鐵痛苦的是現在不能開車,去哪裡都不是很方便,最終,安鐵托人在住地附近的一個重點中學把曈曈上學的問題解決了。
安鐵去那個學校裡看了一圈,覺得教學環境非常不錯,離家裡又近,不像那些寄宿學校,又遠又偏,風氣還不怎麼好,把學校的事情定下來,安鐵感覺輕鬆了很多。
曈曈得知上學的地方離家裡很近也特別高興,拿著安鐵提前從學校那邊弄來的課本,一有空閒就認真地翻看著,看到曈曈這麼用功,安鐵也很欣慰。
時間如流水,這種平淡而真實的日子一轉眼就流過去了,折騰了好幾個月的選秀活動的複賽明天就要開始了,安鐵對這次複賽既懷著即將結束的喜悅,又有些隱隱的擔心,大強前一段日子與選手廝混,似乎欠下不少風流債,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安鐵在單位和劉芳一起給時尚週刊部開了個會,部署明天形象小姐的複賽情況,會議上,大家的情緒高漲,運作了幾個月的活動終於進入了複賽階段,可以說複賽之後,決賽反而簡單很多,因此這個複賽是整個活動中比較重要的一個環節。
安鐵把評委名單,複賽的幾個步驟跟下面的人做了一個詳細說明,然後,又把天道公司那一塊說了一下,看得出週刊部的編輯對天道公司口碑還算不錯,這一點,安鐵對大強倒是十分滿意,別看大強花點色點,在拉關係辦事情上還是挺有一套的。
平日裡大強跟時尚週刊部的編輯混的特熟,把這些人哄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用安鐵提,有什麼活他們都優先考慮天道公司,再加上安鐵這麼一配合,天道公司真成了這個部門的全權代理了。
散會以後,劉芳把安鐵叫到辦公室,又與安鐵詳細談了一下婚禮文化節的事情,總的來說,這個活動也在平穩進行的階段,忙雖然忙點,安鐵倒是對這個活動的期望值比形象小姐還大。
劉芳看著安鐵的胳膊,道:「哎,我才發現,你胳膊好多啦?」
安鐵道:「劉總,已經摘夾板兩天了你才看見?」
劉芳拍了一下腦門,說:「你看這兩天忙的,我都暈了,呵呵,安鐵你別見怪啊。」
安鐵笑笑說:「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劉總,我剛才看了一下評委名單,咱們這次的評委差不多快成以你為帶頭的娘子軍了,嘿嘿。」
劉芳道:「是啊,我剛才也是覺得這次評委女多男少,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帶頭,你看要論長相,論地位,論財富,我哪樣也不沾,咱們這對娘子軍啊,除了我之外,我看都把那些選手給比下去了。」
安鐵道:「就是,但劉總也不能把自己排除在外啊,哈哈。」
劉芳啐道:「你小子,別繞我進去,好啦,時間也不早了,要是沒事你就早點下班吧,明天打起精神,你可是總攬全局呢。」
安鐵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五點,安鐵進屋的時候,看到曈曈坐在客廳裡拿著一張張的紙在拼什麼東西,安鐵走進一看,曈曈正在拼接她自己畫的世界地圖,安鐵道:「丫頭,這些都是你憑記憶畫的?」
曈曈得意地說:「是啊,今天我在老師家接到了老師打過來的電話,她就要提前回來了,還說要親自看我畫呢,我再好好看一遍,不能在老師面前掉鏈子啊。」
安鐵看看那副地圖,道:「著工程也太大了,丫頭,你還真行。」
曈曈說:「其實要是用心畫也不難的,畫這個東西好處挺多,起碼我學習世界地理和歷史現在一點問題也沒有,嘻嘻。」
安鐵頓了一下,說:「聰明的丫頭啊,對了,你老師沒說你那副畫得沒得獎嗎?」
曈曈想了想,說:「這個老師沒說啊,我估計沒戲啦,那裡那麼多繪畫大師,我想都不敢想。」
安鐵坐在曈曈旁邊,笑道:「沒得就沒得,怎麼是哦咱們也在國際上露了一把臉,下次再接再厲。」
曈曈對安鐵笑笑,說:「哎?叔叔,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啊?」
安鐵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空非常晴朗,從窗戶還偶爾吹進來一絲涼風,使這個悠閒的午後更加舒爽宜人,安鐵便道:「丫頭,我早點回來還不好啊,你不是說要在開學前去放風箏嗎?咱們現在就去怎麼樣?」
曈曈高興地說:「好,太好了,我現在就拿風箏去,叔叔,你的胳膊能行嗎?」
安鐵擺擺手,道:「沒問題,放風箏不一定非要兩隻手啊,去拿風箏去吧。」
曈曈把風箏拿出來之後,安鐵看曈曈又換了一身新衣服,這套衣服還是曈曈回貴州之前白飛飛帶曈曈買的,有點類似於稅收服的感覺,把曈曈襯托得學生氣十足,卻不乏時尚和清爽,曈曈還戴著她老師送她的那頂帽子,一看就是出遊的樣子。
安鐵打量了一下曈曈,說:「俺家丫頭越來越漂亮了,嘿嘿。」
曈曈羞澀地對安鐵笑笑,說:「又取笑我,走吧,咱們放風箏去。」
安鐵站起身,拿著曈曈的那個蝴蝶風箏帶著曈曈一起下了樓。
出去以後,安鐵和曈曈在一個廣場上找了一處寬廣而平整的草坪,安鐵和曈曈一起放了好幾次才把那只蝴蝶緩緩放上天空,看著美麗的蝴蝶風箏越飛越高,曈曈拍著手興奮地叫道:「太好了,我的蝴蝶飛的那麼高。」
安鐵拉動著那條線,一邊控制風箏的飛翔一邊說:「來,丫頭,你也試試,等我再調一下,你來控制風箏。」
曈曈在一邊仰頭看著天空,天空上疏落的雲朵被風梳理得像一塊雪白的棉花,在湛藍的背景中,美麗的讓人忘卻了一切紛擾。
安鐵把線遞給曈曈,曈曈小心翼翼地接過去,仰頭一邊看天空一邊學著安鐵的樣子操控著那條細線,此時,一陣清風吹過,那根線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曈曈趕緊使勁一拉,安鐵高聲道:「別太使勁,放鬆點,掌握好力度,讓它藉著風向走,要不線該斷了。」
曈曈皺著眉頭,說:「我覺得風也沒那麼大呀,怎麼這條線這麼男控制。」
安鐵握著曈曈的手,教曈曈怎麼用巧勁控制風箏,沒一會,曈曈就摸到了竅門,恣意地牽著手裡的那根線,隨著風箏在草地上歡快地跑著,像個不安分的小鹿似的。
安鐵懶洋洋地坐在草坪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葉,仰頭看著那只飛翔在藍天裡的風箏,心好像也隨著風箏飛起來一樣,腦子裡的思緒開始變得空曠而幽遠。
看著看著,安鐵覺得那只飛翔在高空的風箏是那樣寂寞,那樣孤單和無助,其實它想飛得更高,可總有一條線在牽制著它,它就只能在半空中毫無目的地晃著。風箏有一根線在牽制,而人呢,牽制人的又何止是一根線,安鐵怔怔地望著湛藍的天空,思緒隨著那只蝴蝶風箏飄來蕩去,安鐵想弄清楚牽制自己的到底是哪一根線,或者還有哪些更多的看不見的絲絲縷縷。
就在這時,安鐵看見那只風箏驟然一躍,飄到了更高的地方,安鐵扭頭看看曈曈,只見曈曈的胳膊垂了下來,正在仰頭看著那只掙脫了控制的蝴蝶,那只蝴蝶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安鐵和曈曈才把視線收了回來。
曈曈有些悵然若失地走到安鐵身邊,安鐵能感覺到曈曈並不是為了失去風箏而悵然,便道:「丫頭,怎麼不開心了?明天我再給你買一個。」
曈曈坐在安鐵身旁,又看了一眼天空,說:「不用了,是我想放走它的。」
安鐵納悶地問:「為什麼?你不是挺喜歡嘛。」
曈曈緩緩地說:「我覺得它想飛得更高點,更遠點,而我們的線沒有那麼長,這條線根本不能帶它去他想去的地方,叔叔,你看天空多大啊,我們能給它的是多麼小的一片天,這樣太殘忍,我不要控制它。」
安鐵聽了曈曈的話,愣愣地看一眼天空,嘿嘿笑了兩聲,說:「丫頭是對的,我們回家吧。」
曈曈仰頭看了一眼。對安鐵笑道:「叔叔,你說我們會不會在哪一天又遇到這只風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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