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把瞳瞳寫給秦楓的這封沒有寄出的信塞進枕頭底下,決定明天跟瞳瞳好好談談,如果現在和這丫頭好好談談,以她的性子,沒準會做出什麼更傻的事情來,這時,安鐵又想起瞳瞳在酒吧打工的事情,心裡一陣後怕。
安鐵拿起手機,給家裡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幾聲等待的長音之後,瞳瞳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安鐵才放下心,說:「丫頭,到家多長時間了?在家幹嘛呢?」
瞳瞳說:「剛到家,正打算洗衣服呢,叔叔好好休息,別擔心我。」
安鐵「嗯」了一聲,說:「知道了,你也早點睡覺,這幾天估計你也折騰夠嗆,屋子可以慢慢收,不著急。」
瞳瞳說:「好的,叔叔你就安心養病吧,別操心我啦。」
安鐵笑道:「小丫頭!醒了,我掛了,有事再給我打電話吧。」
瞳瞳說:「嗯,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看報紙和雜誌,我放在你床邊的桌子上了。」
安鐵掛了電話,看一眼桌子,上面果然放著一堆報紙和雜誌,安鐵拿起一份報紙,閒閒地翻看起來,在一次體會到,一隻胳膊的不方便。
晚上的時候,白飛飛過來了,還是拿著一大罐補品,以來就讓安鐵喝,安鐵看著白飛飛心急火燎的樣子,道:「別忙活了,你坐下吧。」
白飛飛坐下以後,看看安鐵箍著石膏的胳膊,說:「好點沒?啥時候能把石膏拆下來啊?」
安鐵看一眼自己的胳膊說:「還得一段時間吧,看看,我現在是不是有點獨臂俠的味道了?」
白飛飛笑道:「還獨臂俠呢,多危險啊,傷筋動骨一百天,有你受的。」
安鐵笑笑,沒說話,白飛飛看著安鐵頓了一下,說:「秦楓今天過來了嗎?」
安鐵淡淡地說:「過來了,中午我讓她回去了。」
白飛飛掃了一眼桌上的餐盒,想了一會,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問,:「安鐵,你和秦楓到底怎麼了?我看你倆這幾天不對啊。」
安鐵被白飛飛問的一愣,靠在床頭,沉吟一會,說:「飛飛,事情太多了,16該怎麼跟你說,你也別問了。」
白飛飛歎了一口氣,拍拍安鐵的手背,眼神複雜地看著安鐵,說:「不好吧,我不問,你也別想那麼多,順其自然吧。」
安鐵感激地看看白飛飛,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事情總會過去的,咱們先不說那些了,對了,有個好休息告訴你。」
白飛飛眼睛一亮,道:「我現在最想挺好消息了,快說!」
安鐵道:「你那個攝影展現在全部搞定了,你就等著把你那些寶貝拿出來參展吧。」
白飛飛有些不敢想心地說:「什麼,你不是懵我吧?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啊?前兩天還沒聽你說呢。」
安鐵道:「怎麼?事情辦妥了,你還不敢相信了?千真萬確。」
白飛飛面露喜色,抓住安鐵的說,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呀,老跟我賣關子,上次說個半截話我就懷疑你在偷偷整事。」
安鐵把白飛飛的攝影展作為婚禮文化節活動一部分的事情跟白飛飛大致說了一下,白飛飛聽完,打了一個響指,道:「太棒了!安鐵,你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這樣既不擔心贊助,又不用愁場地,宣傳也就連帶著就來了。哼!你怎麼不早跟我說,省的我這段日子瞎忙活了。」
安鐵看著白飛飛高興得跟中了彩票似的,在旁邊道:「在沒報批下來之前我也不敢說啊,怕空歡喜一場,你再受了打擊就不好辦了。
白飛飛笑得跟個傻大姐似的,說:「我有那麼脆弱嗎?太好了,也就是說十月份攝影展就可以辦了,是嗎?」
安鐵笑道:「是!」
白飛飛趕緊站起來,打開她帶來的湯,就要往出盛,安鐵道:「幹嘛?我現在不想喝湯!
白飛飛一邊盛湯一邊說:「以湯代酒啊,現在咱倆用湯乾一杯,慶祝慶祝,嘿嘿。」
安鐵鬆弛地躺在床上,看到白飛飛這麼高興安鐵很欣慰,能幫白飛飛把攝影展辦起來,總算為白飛飛做點什麼,安鐵的心裡感覺舒服多了。
兩個人咋咋呼呼地喝完湯,白飛飛坐在那開始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白飛飛抬起頭看著安鐵說:「安鐵,謝謝你,真的,你知道這是我一直一來的心願,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實現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安鐵看看白飛飛,說:「操!跟我還客氣啊。」
白飛飛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不是客氣,我說的是實話,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搞個攝影展就像我的一個夢似的,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沒資格,現在年紀大了,又有點畏首畏尾了,還不如年輕的時候有衝勁呢。」
安鐵被白飛飛這麼一說,也感慨道:「是啊,見的多了,就怕得多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咱也傻逼過,嘿嘿。」
白飛飛道:「就是,我記得剛認識你那會,你像個憤青似的,還寫了好多詩歌,哈哈。」
安鐵道:「操!別跟我提詩歌,現在那些詩歌全當炮灰了,青春的炮灰!」
白飛飛噗嗤一笑,打趣似的說:「我看是這麼回事,估計你寫的那些詩歌都用來泡妞了,不過詩歌這一點比較好,給誰看誰都覺得像是寫給自己的,有意思。」
安鐵笑道:「不提了,現在我要做一個十足的商人,拚命賺錢,把賺來的錢當炮灰使,更實在,哈哈。」
白飛飛往耳後掖了一下頭髮,點點頭,說:「這個想法不錯,大力!」
安鐵說:「我是說真的,你可別以為我死在開玩笑,對了,飛飛,攝影展搞完了你打算幹點啥?」
白飛飛一聽,茫然地看看窗外,緩緩地說:「還沒想好呢,也許再跟喬雲一起幹,也許還這麼漂著,也許……」說到這裡,白飛飛扭頭對安鐵說:「嗨!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聊人生啊?」
安鐵沉吟了一會,說:「要不你就去我的公司得了。」
白飛飛一愣,笑道:「你說什麼?你沒發燒吧?」
安鐵說:「我是說正經的,報社我現在脫不開,大強那人一碰到女的就吃不準,趙燕雖然不錯,可想牽制大強還差點意思,我想讓你幫我盯著點。」
白飛飛低下頭,很困難地說:「安鐵,你別胡鬧了,廣告公司的運作我也不懂,我去了不是添亂嘛,再說,如果我去你公司,秦楓會怎麼想?」
安鐵心裡一沉,看著白飛飛,動了動喉結,說:「飛飛,我現在很明確地跟你說,以前的那個安鐵已經死了,我希望你也能重新看待一些事情,對,我們倆是很像,所以我現在基本能知道你到底怎麼想,我們應該面對真實的自己了,如果再逃避下去,我們就沒有機會,你知道嗎?」
白飛飛垂下眼簾,幽幽地說:「你還有機會的,你和秦楓都有機會,別輕易放棄,你剛經歷生死,難道你還沒悟出一些道理嗎?什麼都是空的,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你真的,不能輕易放棄啊。」
安鐵一驚,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還有希望,你沒有希望了啊?你不能這樣,你該好好為自己想想。」
白飛飛眼神慌亂地看看安鐵,說:「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你應該好好把秦楓和你的問題解決,真的,我已經覺得對不起秦楓了,安鐵,面對一些問題的時候,不要想著去破壞它,而是不要存有遺憾。」
安鐵聽完,感覺白飛飛說話有點怪怪的,轉念一想,白飛飛可能覺得自己的與秦楓的問題沒有解決,不好說些什麼,便道:「彷彿,先不說這些,我剛才說的事情你先考慮一下,等你想好了再給我答覆。」
白飛飛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時間,說:「這麼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你這傷就得好好養著,記得多睡,睡覺對長傷口最好了。」
安鐵道:「好,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休息,要是沒事就別往這邊跑了,再過兩天我就打算出院,在這呆著太難受。」白飛飛幫安鐵整理了一下床鋪,說:「我看你啊,是想弄那個婚禮文化節吧,看把你急的。」
安鐵嘿嘿笑道:「啥都被你看出來了,我還能婚了嗎?」
白飛飛說:「好啦,病人最大,趕緊休息,我回家了。」
白飛飛走到門口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那安鐵,對安鐵笑了一下,走出病房,把房門帶上。
安鐵悵然若失地看著關起來的房門,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什麼,剛才白飛飛的眼睛裡,安鐵看到了濃濃的感傷。
安鐵倚在床頭發了一會呆,手不自覺地往桌子上摸了一下,才意識到這裡是醫院,桌子上根本沒有煙,安鐵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剛想躺下來睡一覺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聲敲門聲。
安鐵道:「進!」
接著,病房門被緩緩推開,安鐵一看進來的這個人,臉色頓時陰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