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李海軍已經離開四五天了,這段日子安鐵一直在單位和天道公司之間瞎忙活,也一直沒空想別的事情,這天早晨,安鐵在房間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之後,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從床上爬起來。
安鐵走出臥室的門,發現曈曈已經出門了,在冰箱上貼了一張紙條,安鐵拿過來一看:「叔叔,我出去了,區老師那裡接著熟悉世界地圖,早餐在餐桌上。」
安鐵洗漱完畢,坐在餐桌旁邊吃東西的時候,越琢磨越覺得曈曈最近有些反常,自從曈曈老師走的那天下午,曈曈就經常出去,不是說去老師家看房子,就是熟悉地圖,還有的時候說去了孤兒院,或者自己出去逛街之類的,反正這幾天安鐵基本在家很少看到曈曈的身影。
安鐵吃完東西,到曈曈的房間了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在日記本上看到什麼蛛絲馬跡,可安鐵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那本日記的影子,安鐵沮喪地出了曈曈的房門,暗想,難道曈曈把日記藏起來了,按說不會啊。
安鐵進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了與秦楓拍的婚紗照,安鐵呆呆地站在床頭愣了一會,結婚的日子近了,這時,安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安鐵一看是陌生的電話號碼,便接起來。
安鐵接起電話說:「你好,我是安鐵。」
「安主編啊,你好啊,還記得俺是誰不?」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一聽這聲音安鐵就想起是誰了,皺著眉頭故意說:「你是哪一位?有事嗎?」
那個女人說:「哎,安主編,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俺是陳雪她媽王秀蓮吶。」
安鐵道:「哦,想起來了,您找我有事嗎?」
王秀蓮同她那唐僧似的語氣又跟安鐵磨嘰了半天,繞來繞去的又開始給安鐵灌迷湯,一聽就是想再次讓她家女兒通過複賽的意思,安鐵一邊琢磨著怎麼把這個電話掛了,一邊出門下樓。
等安鐵快到停車場的時候,對王秀蓮說:「王女士,你說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們的比賽是有原則的,你要對你女兒有信心,對我們的大賽有信心,別的我也不能向你保證什麼,比賽嘛,有輸有贏,調整好心態。我現在正在開車,先掛了。」
掛了王秀蓮的電話,安鐵搖搖頭,走進停車場,打開車門開出維也納山莊。
在路上的時候,安鐵又開始擔心複賽的情況,大強那邊惹了一身騷,也不知道擺平沒有,最好別再複賽的時候出現什麼問題才好,這時,安鐵又想起還沒有跟白飛飛說做比賽評委的事情,安鐵想給白飛飛打個電話,琢磨了一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到了單位以後,安鐵在辦公室忙了一上午,下午又去天道公司給大強和趙燕開了一個星期的例會,然後又急匆匆趕回報社,快要下班的時候,劉芳對安鐵說,她手裡有一個大客戶,真好是禮儀公司的總負責人,晚上約了劉芳吃放,劉芳打算和安鐵一起,把婚禮文化節的事情先跟那個人談一下,做做婚禮文化的準備工作。
安鐵一想,得了,看來晚上打算跟白飛飛說一下複賽評委事情又要泡湯了,安鐵回到辦公桌,給白飛飛打了一個電話。
安鐵:「飛飛,想跟你說個事,本來想當面跟你談的,晚上還有個飯局,估計今天有見不著了。」
白飛飛:「什麼事啊?要不你那個飯局之後再給我打電話吧,多晚都行,我現在正在整理在貴州拍的照片呢,也忙著。」
安鐵:「行,也不是什麼大事,正好晚上跟你出去喝喝酒,嘿嘿。」
白飛飛:「好啊,那我等你電話吧,你先忙。」
掛完電話,安鐵就跟劉芳急匆匆赴約去了,到了約好的地方,安鐵看那個大型禮儀公司的負責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著劉芳一副色瞇瞇的樣子,一下子就印象大打折扣,估計劉芳這事推不過,找自己來當個攪局的。
席間,那個男人向劉芳大獻慇勤,搞得劉芳很尷尬,趁那個男人去衛生間的當口,對安鐵說:「安鐵,你看這人是不是不靠譜啊,最煩這樣的人,打著工作的旗號跟你磨嘰,咱們早點結束吧。」
安鐵嘿嘿笑道:「劉總,這不明擺著單獨約你嘛,看來你不解風情了。」
劉芳啐道:「我哪知道這號人什麼意思,以為他就是一黏糊人呢,鬱悶!」
安鐵說:「沒事,先談著唄,這次咱們活動估計他們這個公司也得參加,不算耽誤時間。」
劉芳說:「那行,你跟他談,說個大概看看他們有沒有意向,沒有咱趕緊撤,不陪他在這閒聊。」
那個人回來以後,又磨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劉芳機靈一動,說孩子生病了,才把這個無聊的飯局結束掉。
安鐵送完劉芳,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安鐵給白飛飛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在白飛飛的樓下等她,安鐵在樓下抽了一根煙的功夫,白飛飛就忙三火四地下來了,鑽進安鐵的車裡道:「這麼早啊,我還以為你們得吃到半夜去呢。」
安鐵說:「這都算晚了,那個飯局本來沒我什麼事,我是讓劉芳給拉去的,沒辦法。」
白飛飛說:「算了,不提那些,咱們去哪喝酒?」
安鐵打量了一下白飛飛,今天白飛飛穿著一條低腰熱褲,和一個做工很講究的t恤,頭上還帶著一個淡黃色的貝雷帽,一幅活力十足的樣子,像要蹦迪似的,安鐵道:「看你老人家這打扮像要區蹦迪啊,那咱們就去瘋狂一把?」
白飛飛笑道:「去!我這是找不著衣服,隨便湊合出這麼一身,還是找個酒吧坐坐吧。」
安鐵說:「去哪個酒吧?羽飛的?」
白飛飛說:「隨便找一個,羽飛那裡太鬧。」
安鐵和白飛飛沿著中山路那一片,隨便找了個酒吧進去,發現這裡面的確安靜的,而且大多數人都喝洋酒,很少有人要啤酒喝,安鐵喝白飛飛找了個位置坐下,服務生走過來問:「先生,小姐,你們要什麼酒?」
安鐵說:「你想喝什麼?」
白飛飛環視了一下酒吧,只見酒吧的周圍全是酒櫃,裡面滿是琳琅滿目的紅酒、洋酒什麼的,白飛飛問:「你們這裡跟別的酒吧不同啊,就是品酒的地方吧?」
服務生道:「是啊,這裡有上好的洋酒和雪茄,是國外一些品牌的推廣酒產品的集散地,所以基本上是一些固定的老客戶光顧,先生小姐是次來吧?」
白飛飛說:「對,你們這裡估計也是新開的吧?」
服務生說:「開了一個多月,怎麼樣?如果有什麼建議咱們這裡有留言本,您也可以寫在上面。」
白飛飛對安鐵笑了笑,說:「怎麼樣?還誤打誤撞找了個新地方,你想喝什麼?要不你在來根雪茄嘗嘗?」
安鐵道:「看你的,雪茄就免了,抽不慣那玩意。」說完,安鐵點起一根煙,酒吧裡還算比較安靜的,人們說話的聲音都盡量壓低,一看就是一群頗有素質的小資白領的新地方。
就在這時,安鐵聽到背景音樂中似乎還隱約有鈴鐺的響聲,安鐵納悶地環視了一眼酒吧,暗想,可能最最近精神恍惚,再加上曈曈手腕那個鈴鐺給鬧得,居然產生錯覺了。
白飛飛看了一眼酒水單,點了兩杯雞尾酒,然後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閒談起來。
白飛飛道︰「說說,找我有啥事,還不想電話裡說。」
安鐵喝了一口酒,道:「操!甜不拉幾的,其實也沒什麼貼別的,我整的那個活動的複賽不是要開始了嗎,趙燕想讓我多找幾個評委平衡一下,省的有人鑽空子,怎麼樣?一把不?」
白飛飛想了想,說:「沒問題啊,可我身份不咋地,怕給你丟臉,一個小小的攝影師,當什麼評委啊?」
安鐵道:「那怎麼不行,綽綽有餘,你可是馬上就要開個大型攝影展,造成全程轟動的攝影師,怎麼能說是小小攝影師?不能這樣謙虛,知道不?」
白飛飛抿嘴笑道:「看你整得,跟我是國際攝影大師似的,哈哈,行,那我就應了。」
安鐵道:「這才像話,嘿嘿,對了,你今天不是說整理貴州的照片嗎?感覺怎麼樣?」
白飛飛喝了一口酒,說:「不錯,你還別說,在貴州拍的那些還真是挺好的,我打算整出一組來,道時候在影展上弄個風土人情的專區,你覺得怎麼樣。」
安鐵說:「我看行,你就放手整吧,我負責把你賣出去,哈哈。」
白飛飛瞪了一眼安鐵,說:「這的酒挺好啊,咱們再來兩杯別的嘗嘗?」
安鐵說:「行!服務生!」
服務生過來以後,安鐵對白飛飛說,這次還是你點吧,我要烈一點的,別給我點那些甜不拉幾的就行。
白飛飛低頭看酒水單的時候,安鐵環視了一眼酒吧,發現酒吧裡還有很多小姑娘在促銷酒水,安鐵正想把頭轉過來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背影,安鐵一下子呆住了。
白飛飛這時剛點完酒水,用手在安鐵眼前晃了晃,道:「看什麼呢?」
安鐵給白飛飛指了一下前面,接著,就聽叮叮噹噹一陣輕響,那個熟悉的背影轉過身來,白飛飛也呆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