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看著瞳瞳,他完全被瞳瞳唱的那首真摯的情歌震動了。
瞳瞳唱完之後,天真爛漫地笑著對安鐵說:「我唱得好聽嗎?」
安鐵看了瞳瞳一會,慢慢伸出手,攬住瞳瞳的肩膀,拍了拍瞳瞳,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山巒,彷彿歎氣似的輕輕說:「好聽,好聽極了!」
然後瞳瞳也沒有作聲,靠在安鐵的肩膀上,一直到牛車到了柏油馬路上。
一到柏油馬路,瞳瞳馬上說:「大爺,我們在這裡下來了,謝謝你。」
老大爺笑呵呵地說:「好的好的,小姑娘唱得很好聽啊,你們不是去鎮上嗎?」
瞳瞳說:「娃娃們去清水河風景區,不去鎮上,是兩股道。」
老大爺道:「嗯,你們往前走走就到了,很近,我走了,丫頭。」
瞳瞳說:「大爺再見。」
告別老大爺之後,兩個人沿著柏油馬路走了一會,又拐進一各小路,走了不多遠又開始爬山。安鐵問:「聽他們說風景區不是沿著柏油馬路一直朝前走嗎?」
瞳瞳神秘地說:「是啊,我們拐進來看個地方。」
安鐵笑道:「什麼地方啊?」
瞳瞳笑著說:「一會你就知道了。」
安鐵呵呵笑著,摸了摸瞳瞳的頭說:「還挺神秘。」
這次爬山時間到是不長,很快安鐵和瞳瞳就來到了山頂,走到山頂,安鐵馬上感覺山風陣陣,樹木搖曳,遠山逡迤使人憑生一種江湖寥落之感。
就在安鐵站在那裡望著來時的路,心中頗為感慨的時候,瞳瞳說:「叔叔,你看。」
安鐵回過頭,順著瞳瞳手指的方向朝山下望去,這一望,眼前的景象驚得安鐵目瞪口呆,張了半天嘴沒有說出話來。
只見眼前一個巨大的深坑,如果不是站在山頭你根本無法發現這是一個坑,只要你身在這個坑裡的任何一個位置,你就是這個坑裡的一個小點,如同,人在地球上,發現到處都是平地,根本發現不了地球是一個圓球。
只見深坑的底部,在樹木掩映中還有許多形狀各異的小房子,一些人在深坑的底部隱隱約約地走動,這些人如此小,安鐵突然想起了小人國,又想起電影指環王裡的那個童話般的民族。
可安鐵知道,自己眼前所見的當然不是童話中的小人國,房子小人小是因為這個深坑太深的緣故。
安鐵驚愕了好一會,才瞪著眼睛問瞳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依布魯天坑?」
瞳幢笑道:「是啊!」
這個天坑的確就是世界上著名的天坑,關於這個天坑有許多的傳說,就像外星人或者什麼天外來客撞擊而成。安鐵現在所處的位置位於兩座山峰之間的低窪處,往遠一看,天坑周圍奇峰林立,峭壁崢嶸,奇險峻峭,十分壯觀。
實際上天坑的形成當然是地質構造的結果,也是大自然的又一傑作。實際上就是眾多山峰困在一起的山谷,底部平坦,有清泉流水,還可以開墾耕種,可開墾的面積很不小,在貴州地無三次平的地理環境下,有許多人家在這裡安居也不奇怪。
安鐵連連道:「長見識了!長見識了!這裡的人家住的地方這麼深,牟子什麼的能進到下面去嗎?」
瞳幢說:「進不去,得走才行。」
安鐵驚訝地問:「不會吧,山這麼高,我看坑地住了大概都有100多戶人家了,這樣生活很不方便啊。」
瞳瞳司空見慣地說:「習慣了就好了。」
正在瞳瞳說話的時候,就見山底下爬上來一個人,沿著幾乎看不清的小路,向安鐵和瞳瞳站著的方向爬了上來,不一會,這人就爬到了離安鐵的不遠處,臉不紅氣不喘,身輕如燕,簡直就是飛簷走壁,如履平地。
更讓安鐵大跌眼鏡的是,來人竟是一個60多歲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了安鐵和瞳瞳一眼,神情古樸地和他們擦身而過。
安鐵張大了嘴巴,半晌沒回過神來。
瞳瞳說:「看到了吧,一點問題都沒有。」
安鐵還是疑惑地問:「那要是他們蓋房子什麼的,買傢俱,那些大宗的東西怎麼運送啊。」
瞳瞳說:「山裡人的傢俱都很簡單啊,他們的房子大部分是石頭和木頭蓋的,有的農具都是石頭的。」
安鐵還是不解地問:「那要是下雨時間長,山裡發洪水怎麼辦,這麼深的坑那不得淹啦?」
瞳瞳說:「有地河通到外面,就是沒有開車的路。」
安鐵「哦」了一聲,然後在心裡一頓感歎大自然的神奇和人類生存智慧的偉大。
安鐵饒有興趣地對瞳瞳說:「瞳瞳,我們下去看看好不好?」
瞳瞳猶豫了一下說:「叔叔,我們今天還要去清水河呀,要是下到坑底要好長時間的,要不這樣好不好,我們先去清水河,你要是對這個地方感興趣,我們改天再專門來這裡玩,反正這裡離我們家也不遠。再說了,我怕你下去又爬上來,會吃不消的。」
瞳瞳這麼一說,安鐵反倒有點末不開了,心裡雖然也在打退堂鼓,嘴上卻說:「我就不信,一個60歲的老太太從坑底上來能如履平地,難道我還不行啊?」
瞳瞳一看安鐵較上了勁,於是笑嘻嘻地轉身到安鐵的背後,兩手放在安鐵的腰上,推著安鐵道:「我們今天還是去清水河吧,等回頭我專門陪你來這裡玩好不好?」說著就把安鐵往來時候的路上推著走。
安鐵呵呵笑著,被瞳瞳推了一會,瞳瞳才放下手,走在安鐵身邊,拉著安鐵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十分嬌憨可愛。
這是安鐵和瞳瞳到了這裡後,瞳瞳最高興的一天。想起前兩天瞳瞳在短期內遭受的變故,安鐵不禁把瞳瞳摟了過來,摟著瞳瞳的肩膀,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
被安鐵摟著的時候,瞳瞳眼睛發亮地看了安鐵一眼,對安鐵笑了一下,然後也伸出一隻手摟著安鐵的腰,高興地和安鐵一走在山路上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一邊走,安鐵一邊觀察,剛才那個天坑雖然險峻,但現在自己和瞳瞳走的山路地勢很高,所以剛才爬的那山在沒覺得高,走了不一會,兩個人就又上了柏油馬路。
在柏油馬路上走了不一會,瞳瞳輕輕放開安鐵的手,停下來,把背包打開,從背包裡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手電。
安鐵笑道:「丫頭,大白天你拿什麼手電啊?你這背包裡裝的東西不少啊。」說著,拿過來一掂了掂,還挺沉。
安鐵道:「這麼沉,我來背。」說著,把背包背在了自己背上。
瞳幢說:「東西不多啊,就是些水和吃的東西。一會你就知道手電的作用了,嘻嘻!」
說話間,安鐵突然就看到一座山攔在眼前,有一個隧道在山中對穿而過,有多長不知道。安鐵抬頭,只見隧道的頂部寫著:「南昆鐵路一號隧道。」隧道很長看不到頭,裡面黑漆漆的,大概有幾盞昏黃的燈光,但在隧道內潮濕的霧氣包圍中幾乎看不清楚。
安鐵恍然大悟,這才知道瞳瞳帶手電的用處。
兩個人走進隧道,黑暗一下子就把兩個人包圍了。瞳瞳一手拿著手電,一手牽著安鐵的手,在隧道內沿著鐵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走了一會,猛然聽到隧道口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響,接著一長聲響亮的火車轟鳴聲刺耳地傳來,回音在隨道裡激烈迴旋著,震得安鐵的耳朵嗡嗡做響。
安鐵趕緊往旁邊一看,發現陛道壁上有一個不大的洞,馬上一把抱起瞳瞳,往洞裡一閃。安鐵和瞳瞳剛剛在洞裡站穩,火車就在身邊呼嘯著飛馳而過,十分驚險。
火牟過去之後,瞳瞳拍著著胸脯道:「嚇死我了,這火車怎麼這麼快啊!」
安鐵緊張地問:「丫頭,嚇壞了吧,這隧道還有多長啊?」
瞳瞳笑著說:「不怕,有叔叔在嘛!快了,再走一會就到頭了,估計不會再有火車了。」
兩個人又小心地走了一會,終於出了隧道,眼前突然一下子亮了起來,心情也馬上變得豁然開朗了。
瞳瞳一出隧道,瞇著眼睛,手搭在額頭上看了看天,笑吟吟地說:「啊,終於出來了,今天天氣還挺好的。」
出了隧道不一會,安鐵就看到一條長長的鐵路橋。這就是聞名天下的世界高橋。安鐵從資料上瞭解到,眼前的清水河大橋全長3605米,大橋從河底至橋面高達183米,是世界鐵路橋樑高度之最,四號100米高墩比目前世界最高的德國洛母巴河橋主墩還要高5米,該墩54米深基相當於20層樓高,亦屬世界,128米的主跨名剩我國鐵路幹線橋樑跨度榜首。
安鐵和瞳瞳來到橋上,往橋下一看,看得安鐵心驚肉跳,那可是將近200米的高度啊,看著河底,人就在天上一樣。安鐵有恐高症,站在橋上往下看,安鐵的頭一陣陣發暈,於是趕緊用手抓住了橋的欄杆。
再看一眼身邊的瞳瞳,只見瞳瞳正怔怔地看著橋下的流水,過了一會,又轉頭看著安鐵,輕輕笑著。
安鐵來的時候就從資料上瞭解到清水河有有著許多世界奇觀,只是身臨其境之後,還是感覺一個個意外接踵而至。在大橋四周,有九條瀑布從半山腰的洞穴中噴湧流出,氣勢磅礡,飛瀉河中,如同就要騰飛的白龍,在峽谷間歡騰雀躍,這就是有名的「九龍瀑」,正是「清水河中多怪異,白龍九條翻江騰。」
這裡的瀑布落差都在150餘米,飛瀉而下的瀑布濺起茫茫雨霧,真個是「白水如棉,不用弓彈花自散,紅霞似錦,何須梭織天生成!」
飛瀑濺起的霧氣在峽谷裡蒸騰著,霧氣一直向上蒸騰蔓延在山間和清水河大橋的周圍,正午的陽光照射在沸騰的瀑布和蒸騰的霧氣上,散發著七彩的霞光。
安鐵不敢再往橋下看,於是把目光遠遠地投向峽谷兩岸。
在距瀑布約二里的地方,有一處低平緩的小平壩子,數十戶人家掩映在綠林叢中,竹林木捨,花照流水,好一處世外桃源!
感歎了好一會,安鐵轉頭看著站在橋上的瞳瞳,只見山風吹動著瞳瞳的長髮,在這條著名的峽谷上,在世界的最高的清水河橋樑上,在九條白龍一樣的瀑布中間,在峽谷間水霧蒸騰的七彩霞光裡,幢瞳臉色平靜,時而凝視著橋下水面,時而看著安鐵靜靜地微笑,如一朵在仙境裡靜靜地寂寞盛開的花,獨自燦爛著,安鐵看著瞳瞳,不由得癡了。
就在安鐵癡癡地看著瞳瞳發呆的時候,安鐵感覺有一隻手悄悄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後,安鐵就聽瞳瞳輕聲說:「叔叔,你看到前面那個村子了嗎?」
安鐵說:「看見了,怎麼啦?丫頭?」
瞳瞳彷彿是自言自語地說:「那個村子很漂亮,是吧?」
安鐵道:「是啊!」
瞳瞳突然幽幽地說:「要是我們不認識這裡的人,要是就我們倆生活在這個村子裡就好了。」
安鐵心中一動,沉思了半晌,然後說:「丫頭,我們去那裡看看吧。」
瞳瞳說:「好,不過,要走到那個村子可不容易啊,要下到橋下面,然後在峽谷中找一條路爬上去,我還沒到峽谷裡去過呢?搞不好找不到路啊。」
安鐵信心百倍地說:「那還不好找嗎?那個村子不就在眼前嗎?看著不到3里地吧,好找,你跟我來。」說著,安鐵就拉著瞳瞳往清水河橋的一側走去,瞳瞳也沒說話,乖乖地跟在安鐵的身後。
安鐵帶著瞳瞳剛剛離開清水河橋,安鐵就發現剛才自己說了大話,因為橋的周圍全部都是懸崖峭壁,根本找不到裡下到峽谷裡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條不是路的小路,驚險萬分地終於下到了谷底。
等到了峽谷底下,然後抬頭一看,安鐵除了被峽谷兩邊的美景所迷之外,完全傻眼了,因為,在峽谷底下四週一看,根本找不到一條去剛才那個村子的路,峽谷兩天的懸崖幾乎都是90度的峭壁聳立在頭上,抬頭一看,天空只有一線裂開在頭頂。
安鐵現在才真正懵了,此時此地,安鐵連剛才那個村子在什麼方向都有點搞不清了。
安鐵不好意思地看著瞳瞳,為剛才自己吹的牛感到很不好意思,瞳瞳也對安鐵笑笑,然後拉起安鐵的手說:「叔叔別急,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