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達顯然並不在意他的主人是否在認真聽他的話而僅僅是要把他認為該讓他的主人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完:「而戰士不同。固然每位戰士都有自己最喜歡也最擅長的武器使用這種武器時他們的戰鬥力也會有相應的提高。就像我喜歡雙錘一樣。但判斷一位戰士是否合格的標準卻是看他能夠熟練使用多少種武器包括赤手空拳。」納達的聲音若有所思「對於一位優秀的戰士來說任何東西都能夠成為武器小到一塊石頭大到一棵樹。而迪歐閣下很顯然曾經受到過戰士的訓練他在武器方面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挑剔。」
按照納達的說法我就明白了。迪歐確實使用過各種各樣的武器作戰鐵鍬、鐮刀、戰斧、長矛、劍……所有這些武器在他的手裡都聽話得如同他手臂的延伸沒有一絲一毫累贅的感覺完全的隨心所欲。相比之下萊利爾斯在使用不同武器的時候的差別就很明顯了細劍是他用的最好的其他的劍類武器也還過得去使用長矛的本事就遠遠不行了(當然也是相對的)。我記得迪歐說過在生前他與帝凡赫都是戰士死後復活才成為的騎士。那麼各種武器的使用顯然都來自他生前的戰士訓練。
游刃有餘這個詞大概就是為此時的迪歐準備的。在我看來平亞莫儘管已經變得十分不同也依舊不是死亡騎士的對手。迪歐不過是幾個閃身就完全避過了平亞莫狠辣的攻擊還不時穿過對方看似嚴密的防守揉身進去襲擊讓平亞莫手忙腳亂。
讓我奇怪的是除了最初的一擊之外迪歐其他的攻擊都沒有接觸到角鬥士的身體總是在即將接近的時候就後撤了。但那看起來並不是被平亞莫逼退的而是他主動的放棄。
平亞莫的三叉戟向著剛剛收回手退後的迪歐刺了出去順勢砍向迪歐的脖子。迪歐歪了一下腦袋躲過了這一擊漁網撲撒著籠罩下來。迪歐抬手一抓就把漁網的一端收在了自己的手裡拽著向後用力平亞莫也就連帶著被拉了過去。迪歐的右手拳頭舉起向著撞進自己懷裡的平亞莫砸了下去。
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被迪歐抓住的漁網順著他的胳膊纏了幾圈這讓他能夠更牢的掌握。然而也因為如此那個詭異的金屬塊也跟著貼上了迪歐的手臂。就在金屬塊與迪歐接觸的剎那迪歐猛地鬆開了手一把推開平亞莫自己也後躍到了圍欄的邊緣雙腿在圍欄上一蹬跳到了斜對面的角落。
我看見迪歐的手緩緩的在流血。那一塊似乎變成了漆黑的顏色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個小洞。我猜想是被金屬塊給扎傷的。
迪歐一把扯下身旁捆綁著欄杆的鐵絲隨即單手綁在了傷口上面一些的位置。鐵絲把他手臂上的肌肉勒得凹陷下去如同伊爾迷公爵那些紮著袖口的襯衫。然而迪歐勒進去的卻是他自己的身體真實的血肉。
我驚詫的望著平亞莫看見他的翹起一個詭譎邪惡的笑容舌頭伸出來舔著自己的嘴唇宛如野獸想要品嚐獵物的血。平亞莫手中的漁網上仍然看不出什麼特別儘管迪歐被那個金屬塊傷了胳膊上面卻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仍然是銀白的亮。平亞莫一時得手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在原地停住了彷彿在等待什麼。
我注意到角鬥士在微微的喘息本來就脹鼓鼓的滿是堅實的肌肉的胸膛起伏得有些急促忽高忽低的似乎連呼吸也不是很平穩的樣子。或許這就是他沒有追擊的原因吧迪歐的一掌也震傷了他。
「平亞莫你是卡特蘭的恥辱。」迪歐右手扶著自己的左臂盯著平亞莫一字一頓「我原以為你是足以讓卡特蘭驕傲的勇士但我錯了。」他的聲音裡有些壓抑的憤慨他的眼中有些失望的悲哀。左手臂完全垂在身邊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卻似乎已經讓他的整條手臂都失去了戰鬥能力。這完全不像迪歐他是渾身浴血都還能頑強拚鬥的人傷口在他眼裡簡直就像是別人畫上去的一樣沒有任何威脅值。
「那麼你呢?迪歐你又是什麼?」平亞莫反唇相譏嘲笑著「我是恥辱你呢?」可是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血不受控制的從他的嘴裡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下巴和前胸更遑論他的牙齒和嘴巴裡面血糊糊的恐怖「你有資格這樣說我嗎?」
迪歐略低了頭我在他的臉上看見了一閃而逝的落寞。
「怎麼被我說中了嗎?黑騎士先生?」平亞莫咧著嘴笑隱約中我覺得那張嘴好像在慢慢變大嘴角也在向上劃開似的。
「平亞莫!」迪歐突然一聲大喝震耳欲聾。他的臉色十分嚴峻緊緊盯著平亞莫觀察著對方。
「怎麼難道已經惱羞成怒了嗎?」平亞莫開始彎了腰佝僂著向前肩背好像變得窄了而身體被拉長脖子也在突出的伸著。
「原來你已經墮落到了這種程度!」迪歐是真的憤怒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居然領受了德克的力量!」
「是你讓我死了一次。現在的我再不是卡特蘭人我是一個死人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屬於我自己的!」平亞莫大吼原來他的變化竟然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嘴明顯的努了出來嘴巴咧到了耳根耳朵則向上移動到了頭頂變得尖尖的身體和臉上都覆蓋了灰黑色的毛手腳長大腰背緊窄彎曲的鉤爪再不復人形「有什麼不好的?我已經是領受了德克力量的騎士了我現在與你一樣擁有騎士的力量!」
德克的騎士?真難以想像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這種彷如狼一樣的野獸?我驚恐的現平亞莫已經變成了半狼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