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蘇嫣是任性的這是很早以前我就模模糊糊的有了的認知。從她因為所謂的占卜結果而執意要跟隨迪歐就可見一般。但直到現在我才深刻的理解到她的任性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顯得為時過晚了。
其實任性也是需要資本的。一個從小就處在任何最基本的需要都得不到滿足的環境下的人是卑微怯懦的他會為任何一點偶然甚至是必然的收穫而欣喜若狂(那是因為連必然收穫都顯得過於難能可貴了)。這樣的人不可能任性也沒有能夠縱容他任性的人。
但是如果是一個生活在周圍所有的人都予以寵愛始終如一的依順他的一切要求的環境之中的人的話任性簡直就如同標籤一樣如影隨形。這就是為什麼一般的富裕人家尤其是貴族的孩子比較容易養成任性的習慣因為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用盡力氣阿諛奉承。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成長起來的人才有任性的資格。
然而佩格蘇嫣不是魔物養大的嗎?相當於一種野生的狀態吧?為什麼她也有著如此程度的任性呢?確實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事情的開始是這樣的。
在我們作客於伊爾迷公爵的城堡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距離彭柯親王的宴會還有十天的時間我們如同之前的兩天一樣在餐廳用餐。雖然氣氛顯然一天比一天尷尬。
雖然迪歐與伊爾迷公爵和萊利爾斯在私下裡會經常討論關於彭柯親王宴會的事情但所有的知情人都對佩格蘇嫣三緘其口不讓她得到一丁點的風聲。無論是迪歐還是伊爾迷公爵都想讓佩格蘇嫣留在安全的地方。這種保護讓萊利爾斯嗤之以鼻他覺得佩格蘇嫣也是一位優秀的戰士在聯合作戰團已經顯示了她自己的實力實在沒有必要保護過度。然而迪歐與伊爾迷公爵這兩個被感情蒙蔽了眼睛的人就沒有風之騎士的判斷力了。話說回來迪歐對佩格蘇嫣感情深厚這件事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大概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冬日的陰雲從清晨就揮之不去城堡裡如果不點燈就昏暗得如同傍晚。陰晦的氣息從內而外的滲透出來更顯得這座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古堡陳舊森然透著一股靈異的氣氛。
連一向通明的大廳都暗淡了許多沒有如常的提供足夠的光亮。
造成早餐的尷尬氣氛的人顯得比任何男人都更加自如雖然實際上佩格蘇嫣自己才是尷尬的源頭。現在只要迪歐與佩格蘇嫣共處一室就不可避免的會讓周圍的人有此感覺如果加上公爵效果就更加明顯。(當然奇怪的是只要沒有佩格蘇嫣迪歐與公爵還是相當有話題的尤其是關於德克的局勢方面。)
嫵媚的女預言師風情地撩了一下自己如雲朵般蓬鬆的對著我嫣然一笑:「寇達我們去進行城堡大探險吧!據說地下是有迷宮的哦!一定很好玩呢!」
我無措的望著迪歐希望我的朋友能給我指引。果然迪歐以端著早茶品啜的姿態不動聲色的點頭於是我也只要任勞任怨的充當女王的僕從。
「咳我也想要加入啊。」萊利爾斯瞅了迪歐一眼暗藏下一聲無奈的歎息用一種歡快討好的語氣參與進來「佩格蘇嫣小姐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為您效犬馬之勞呢?保證比寇達這個笨蛋更體貼細心哦當然也更加可靠!」
啊當然我可是完全比不上宏帕子爵對待女士們的本事呢在戰鬥力上更加不是風之騎士的對手。太好了我巴不得能與萊利爾斯交換呢!
佩格蘇嫣撅起了紅艷艷的嘴唇宛如兩瓣新鮮的薔薇粉色的眼眸笑得嬌媚:「那麼風之騎士閣下您是想要做我的保鏢嗎?」
「當然求之不得。」萊利爾斯站了起來彎身致意執起佩格蘇嫣的手背親吻「等待您的敕命。」
「呵呵」佩格蘇嫣的手指豎在唇邊湊到萊利爾斯的耳邊吹氣「不行!」收回手直起身「真遺憾呢我才不要你來陪呢!」隨後轉身就走催促著「寇達快點呢!」在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對我俏皮的眨眼放電。
以佩格蘇嫣的容貌和舉動來說我相信一定有無數男人願意為了博得她剛才那樣的回眸一笑而赴湯蹈火。即使是我也不例外。雖然我明知她是朋友的女人卻也無法免俗。明明在前一刻還在對所謂的探險一肚子怨氣在接收到那道目光之後就樂顛顛的追了上去。
之後就是現在這種讓我後悔到恨不得用沙子把自己埋了的狀況了。
我們的探險之旅是從地牢開始的。我很奇怪為什麼佩格蘇嫣會清楚的執導在地牢最深處的一座獨立而隱蔽的牢房裡有一道被藏起來的門。她撥開地上霉爛了的稻草輕車熟路的掀動了一塊磚於是那道門就被打開了一條通往更深處的階梯顯露在我們面前如同將要吞食不聽話的孩子的怪獸的血盆大口。
寒凜的風從門後呼地吹進來帶著陰慘的怨靈般的氣味彷彿積壓了千年的冤魂被釋放了出來於是圍著我們這兩個活人興奮的舞蹈要把我們作為它們繼續存在的養分。
「佩格蘇嫣我們可以不去嗎?」我拖著自己的雙手戰錘有氣無力的對著那張怪物的巨口實在沒有踏進去的勇氣。我確實是一個膽小的人不過我現在已經敢於面對戰爭了只是對妖魔之類的東西我還是依舊沒有免疫力。
「不行!」佩格蘇嫣巧笑倩兮本就狹長媚然的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地獄之門已經被打開了哦退出是無效的只有走到最後找到秘寶的勇者才能免於劫難否則的話~~呵呵~~」
如果佩格蘇嫣不在最後笑兩聲的話我會覺得好過很多的。可是她那樣的笑容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佩格蘇嫣……」我哀叫恨不能扒著地牢的鐵欄杆耍賴。
可惜的是薔薇之預言師只是對我勾了勾手指就先自顧的鑽進了密室我這個僕從也只能認命的跟隨。